“你说的没错,姑奶奶专挖你们这些畜生的心!”说话间,胡妹口吐一股黑烟,眨眼间便将手中的心脏吞没。
无德和尚只觉得眼前阵阵恍惚,如喝醉了一般,摇摇晃晃起来,不多时,便完全失去了意识。
便在此时,房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胡妹眼角闪过一抹寒光,身子便隐入了黑暗的角落中。
吱呀一声,睡房门再次被推开,借着微弱的光线,来人蹑手蹑脚来到床前,单手撩起床帘,将脑袋探了进去,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呼吸声。
“姑娘,姑娘?”男子唤了两声,便发出了阵阵怪笑,满脸色急的宽衣解带起来。
“你要作甚?”女子忽然惊醒,连忙抓起被子遮掩如雪的半赤身子,一脸惊恐的望着男子。
“作甚?”男子面现狰狞道,“本公子花了银子给你请来法师,为你家乡降妖除魔,姑娘你不该报答报答本公子么?”
说话之人正是那面白书生,从他看到这女子的第一眼,便情不能自己,这才连番献殷勤,将她引入家中。
谁曾想却被他二哥给撞见了,幸亏二哥喝多了,不然今夜的好事未必能临到他头上。
想到此处,这位陈四公子便愈发的兴奋了起来。
“你不怕遭到报应么!”女子满脸惊恐。
“报应?”陈公子嘴角一扬,面庞浮起一抹阴邪来,“以后你就留在陈府伺候本公子,不必再担心被那妖魔所害,说起来,本公子救你出火海,乃是功德一件,何来报应之说?”
倏地,陈公子只觉得后心一凉,胸口发虚,眼前忽然恍惚起来。
晃了晃脑袋,定睛再一瞧,躲在床边的哪里是那赛天仙的姑娘,却是那满脸恶心的僧人!
“欺男霸女,还如此振振有词,真是不当人子,畜生不如!”
“什么人!”
陈公子眼见那女子变成了僧人,本来就吓得不轻,忽听背后有人说话,猛地一回头,却见一个顶着狐狸脑袋女子,正呲着獠牙,双眼冒绿光的瞪着他,手中正手抓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陈公子瞬时双腿一软,‘咣当’跪倒在地。
他哪里还不知这是撞邪了,只觉得脑海中嗡嗡作响,浑身虚汗冒如雨下,脸色登时一片煞白。
“仙姑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仙尊,还请饶命!”男子磕头如捣蒜般的砸在地面,咣咣作响。
“说起来,本仙姑送你去地府,重入轮回,可是在帮你,陈公子应该感谢本仙姑才对,何来饶命一说!”
说话间,狐妖紧紧攥紧一颗心,那陈公子脸色陡然由白转青,由青转赤,由赤转紫,仅片刻便浑身抽搐了起来,双眼圆突,眼白爬满了隆起的血丝,神情异常痛苦,奈何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却是连喊声救命都做不到。
足足一炷香后,狐妖手中的心脏才停止了跳动,而那陈公子也气绝身亡,死相更是惨不忍睹。
缩在床脚的和尚眼睁睁的目睹了整个过程,尤其是那陈公子临死前的最后一刻,触目惊心。
他本不想看,奈何却不由自主,哪怕是紧闭双眼,脑海中也会浮现出那恐怖的场景。
无德和尚此刻全身抖得像筛糠一般,好似腊月赤着身子站在野外,又被泼了一盆冷水,浑身上下那叫一个透心凉!
狐妖将目光移到和尚的身上,冷冷道,“你对本仙姑还有用,便暂且留你一命,倘若敢不听话,便让你十倍残于此人,你可明白?”
无德和尚如小鸡啄食般的点着头,上牙打着下牙,咯咯作响。
“把尸体收拾了,利索点,”狐妖扔下一句话,便朝着屋外而去。
胡妹转眼间来到了前院的狗棚,将那颗陈公子的心扔到狗窝前。
工夫不大,狼狗从狗窝中钻了出来,用鼻子嗅了嗅眼前的‘肉团’,便没有了下文,转身又回到了狗窝中。
“人心歹,竟连狗都不吃。”狐妖道了一句,转身离去。
第26章 各个击破()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朝阳笼罩这片天地后,五仙庙内响起一声高亢之音,不,应该是噪音才对,鹤白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可算回来了,都担心死姐姐了,”黄仙姑闻听那一声破锣般的尖叫后,立刻收功,来到庙宇的前院,玉颜满是关切之色。
“姐姐你就别杞人忧天了,”胡妹做了个鬼脸道,“我可不是那个懵懂的小狐狸了,是吧,柳二哥。”
一旁的柳二面色沉重的叹了口气,默不作声起来。
二妖本还想对雷光寺再深入打探一番,不过无德已经将寺中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全部道了出来,甚至连什么时辰吃饭、诵经、睡觉等都交代的十分详尽,所以也就不必再费那工夫了。
“敌情可有了眉目?”
两妖转头看去,来者正是鹤白、灰一尘等。
“那是自然!”胡妹立刻雀跃起来,并绘声绘色的将此行的经过始末娓娓道来,尤其是如何掏了那几个恶贼的心,声情并茂的着重叙述了一遍,且听得一旁众妖直皱眉头,暗暗捏了一把汗。
唯独鹤白若有所思起来。
黄仙姑刚要训斥胡妹一顿,却被鹤白给拦了下来。
“胡仙姑虽有不妥之处,但也情有可原,”鹤白道,他倒不是惯着狐狸精才这么说,若是换了他,陈家那几个贼人并那个和尚也会落得如此下场。
“胡仙姑,你方才说,那个和尚已完全掌控你手?”鹤白看向胡妹,后者挺着脖道,“那是自然,被姑奶奶掏了心,他敢有半点贼心,便是生不如死。”
“嗯,”鹤白略作迟疑,继续说道,“方才小弟忽然灵光一闪,冒出一个想法,诸位看看是否可行。”
当他听到雷光寺还有三名和尚颇为棘手后,一颗本来就不热乎的心再次凉了半截,但听说方丈有一件可引动天雷的法器后,精神顿时为之一振,这可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如此一来,开启祭坛的条件也就基本满足了。
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瞌睡着,便有人送枕头来,念及此处,鹤白脑中急转,倏地灵光一闪,这才想出一辙来。
他环顾一圈,见众妖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便继续说道,“咱们可以来个引蛇出洞,而后各个击破。”
“哦?”灰一尘登时来了兴致,“不曾想鹤白老弟也懂兵法,却不知怎么个引蛇出洞,又如何各个击破。”
鹤白暗叹一声,解释道,“可利用这个无德和尚,以小弟手中的这串珠子作饵,逐个引出另外三大金刚,而我等可事先做好埋伏,来他个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如此便可减轻不少压力,。”
“妙,甚妙!”灰一尘拍掌道,“如此事不宜迟,当早作准备。”
众妖纷纷点头,口中应是。
隔日,仟图镇大户陈家闹妖一事已是满城风雨,二公子陈德奉,四公子陈德玉皆被妖障掏了心,死相极惨,且闹得是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雷光寺,金刚殿后院。
一名身材高大,身穿黄色僧衣的高大壮汉拧眉攒目,目似喷火。
“仟图镇闹妖,竟连圆方师兄也束手无策?”大和尚道。
“倒也不是束手无策,”无德道,“圆方师叔说那妖魔手中有一串珠子,怕将珠子毁了,便拿他不得,特地让弟子来请您,一同商讨计策。”
圆生和尚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异样,随之现出一副若有所思之色来。
“师叔,那是什么珠子?”无德在一旁小声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圆生怒目一瞪,接着站起身来,将一旁的降魔杵握在手中,“走,头前带路。”
话说俩和尚出了寺庙,无德带着圆生和尚在山中七拐八拐,行了十来里山路,来到一处尸骨遍地,满目疮痍的山壑,不远处有一座黝黑山洞,深不见底,洞口并有黑气缭绕,端的是阴气森森。
圆生和尚浓眉紧蹙,厚唇微张,问道,“我师兄呢?”
无德连忙道,“圆方师叔就在洞中,怕那妖魔跑了,将其堵在了里面。”
“你且留在洞外,我二人不出来,你不得离去。”圆生吩咐道。
“弟子明白,明白。”无德一躬身,看着圆生手持降魔杵,一跃三丈远,几步来到洞口,身形瞬时没入了黑影之中。
“大当家的莫怪,小的也是迫不得已,黄泉路上你莫回头,”无德眼中现出一抹无良之色来。
圆生乃习武出身,早年间曾访遍罗国比武切磋,已无对手,偶听的修行者神通广大,可千里之外取人项上人头,便访遍名山大川,找寻修行者踪迹。
却因杀念深重,煞气缠身,屡屡被拒,一怒之下,寻了个山头,聚众扯旗,自立山头,称霸一方。
后机缘巧合,在一富足人家寻得一部长春经,修习之后竟跨过先天高手,步入炼精化气之境,待步入练气中期后,方知修行之难,穷极一生财富,也才堪堪步入练气五重。
其原本就是山匪出身,又得法术,更加猖獗残暴,烧杀掠夺,无恶不造,已是远近闻名,谈之色变的恶匪。
直到二十年前雷光寺落成,他才被那方丈法师给降住,带领一众山寇来到雷光寺,做着白日吃斋念佛,夜间杀人掠财的勾当。
如今他已是练气后期,七重境界,并被封为四大金刚之一。
圆生杀人无数,不敬鬼神,端的是艺高人胆大,独自一人进入黑暗山洞却毫无紧张之色,大步流星朝洞中走去。
行将没多远,便看到一名手持降魔杵,肥头大耳的和尚站定在那里,唤了一声师兄,逐加快脚步行去。
“圆生师弟,你总算来了,”‘圆方’满脸急切道。
圆生不疑有他,此地阴气渺渺,妖气四溢,却也没看出眼前之人有什么异常来。
“师兄,之前我听那无德说了,如今情况如何?”圆生道。
“被我堵在里面,只因那宝物在其手中,却是无可奈何。”圆方叹了口气。
“师兄仔细说说,我二人也好商量出个对策来,”圆生道。
“好,”肥头大和尚点点头。
这时,洞内传来一声奸笑,“一个秃驴不中用,又唤来一个,以为姑奶奶会怕了尔等不成!”
“呔!”圆生怒指洞内,“大胆妖孽,速速将宝物还来,否则必让你魂飞魄散,再无轮回可能!”
“放屁!”那边传来一声叫骂,“秃驴你以为这样了就能骗得了你姑奶奶。”
一人一妖隔空对骂,火气十足,圆生却全然不觉一旁的圆方悄悄来到他身后,长袖中一股黑烟缭绕,接着一探而出。
扑哧一声,圆生只觉得脑袋一沉,接着左眼看到一只眼珠被窜在一根尖刺之上,悬于脑外。
“为何害我?”圆生吐出一生中无解的四个字,便再无意识,栽倒砸落地面。
“因为必须死,你可以瞑目了,”鹤白淡淡说道。
第27章 战雷光寺(上)()
圆方和尚正是鹤白所化,他别的本事没有,捏脸却是易于反掌。
如此这般,如法炮制,一日之间,余下两大金刚如出一辙的死于鹤白的偷袭。
此间大功告成,余下者除了方丈之外,已是不足为惧。
当夜,一股黑烟在雷光寺上空盘旋,正是开了天眼的鹤白,他在查看这雷光寺内有无灵力波动,倘若有,便说明有法阵之类的禁制。
当然了,这也不是绝对,凭他的修为,一些高深的法阵自然是看不出来,不过那方丈也不过才筑基二十余载,又能高明到哪去。
话又说回来,其实鹤白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想的有些多了,不过小心总归无大错。
一圈下来,却是毫无发现,当晚,众妖便趁着夜色打道回府,待明日土地前来,加持香火之力,再打上雷光寺。
众妖回到五仙庙,狐妖便将三名恶僧的心掏了出来,至于是烹炸煎炒,还是蒸了蘸酱吃,鹤白可管不着,他也不在乎。
左护法殿中,鹤白看着三个‘灵物’,自然是喜不自禁,急不可耐的开始逐个炼化起来。
一夜无话,随着狐妖报晓,已是翌日天明。
偏殿中,鹤白精神奕奕,眼冒精光,但修为却只到了五重巅峰,并未进阶,对此,他并无意外。
修为越高,提升也就越难,能步入巅峰他已经很满意了,若仅凭吸收日月精华,这一夜的修炼,足以顶上三五年的苦功了。
鹤白伸手拿起一旁的降魔杵,握于右掌,——舍利之手。
只见他周身妖气弥漫,口中念念有词起来。
片刻之后,鹤白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这降魔杵在他手中,仍是铁疙瘩一块,毫无反应。
但他却能够感应到,这确实是法器无疑,但为何无法驾驭,他却丝毫没有头绪,原本以为吸了几个大和尚的精魄,能所以进展,——看来还是太异想天开了,鹤白暗叹一声。
然而这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情,看着右手,他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到目前为止,他还没发现这舍利之手有什么特别之处,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至少除了脑袋之外,还是微微有些知觉的,特别是攒在一起后,略有温感,能知冷热,而且使唤起来明显要比左手灵便。
这也算是不小的收获了,鹤白对此还是颇为满意的,他倒是知足常乐。
月上中梢,五仙庙大殿内灯火通明,那厢间,土地神正在为灰一尘加持香火之力,鹤白等五妖在殿外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出发。
之所以选择夜间动手,一来怕惊扰了寺庙的香客,二来夜晚动手,便是考虑到他们都是妖魔,更利于施展神通。
本来就不占地利,若连天时都不在他们一方,那这一战也就没法打了。
殿外,风声阵阵,卷着沙土,树梢沙沙作响,颇有一番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意味。
鹤白眼神闪烁,手指不停的敲击的衣袍,显得颇为紧张。
也难怪他会如此,灰一尘虽有香火神力加持,但却不知会达到何种程度,且那雷光寺方丈可不是等闲,更有可引动天雷的法器,对他们这些妖魔极具威胁,一旦被击中,就此魂飞魄散也不是没有可能。
更要命的是,这香火神力只能维持三炷香的工夫,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
便在此时,大殿门分左右而开。
“入殿!”
众妖没有丝毫的迟疑,几步来到殿中,只见灰一尘双眼发亮,气度非凡,周身隐隐有股不同寻常的威压,鹤白惊讶的发现,其修为赫然达到了练气顶峰,已然是半只脚塔入了筑基境,但这也是极限了。
“本神送你们一程。”
话落,鹤白只觉得眼前一片大白,神魂阵阵恍惚,接着眼前又一暗,便置身于一片树林之中,不远处,便是丈许高的红漆庙墙。
“诸位,随我杀将进去!”灰一尘轻喝一声,周身散出一团白雾,卷起一股怪风,乘风而起,直奔一座大殿而去。
鹤白等没有任何犹豫,紧随而去。
宝莲殿中,烛火摇曳,香烟缭绕,三十几名灰袍和尚盘膝坐在蒲团之上,面朝一尊鎏金佛像,口诵经文。
佛像之前,盘坐着一名三十岁许,身穿黄色僧衣,身披绯色金丝袈裟的秃头和尚。
他双目微阖,面朝众僧,单手持念珠,拇指徐徐扣动红色包浆的珠子,另一只手敲击的木鱼。
突然,和尚停下手中的动作,猛然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抹狠色。
众僧听到‘咚咚咚’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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