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吩咐,漫说一个忙,多少我们也义不容辞。只是不要拖累了师兄和师父。”
韩北望心中感动,快步走过去握住他们的手道:“没那么严重,不过是个小忙,便是……”他大略说了几句,末了又道:“这只是初步的想法,并未定论。况且也没到那个地步。你们莫要担心,待我思虑几时……”
三人说了会儿话,因韩北望担心韩凤仪状况,所以三人告别,韩北望仍旧去了灵光宝殿。
而他们三个十分有默契地不准备将这些事情告诉陶昕来,免得有什么牵连了陶昕来。
果然如韩北望所料,不过一日的功夫,闻人家和韩家就先后派人来到了妙真门。而且,看闻人家来人的速度,显然早就在妙真门附近等候了的。想到此处,韩北望心中更是冷笑连连,打定主意若是师父那边说不通,他便从家族这边着手,怎么也要和闻人熙扯清楚干系,免得日后纠缠不清。
各门各派的弟子们敏感地发现有热闹可看,竟然没有一个提前离开妙真的范围,甚至都跟妙真要求延长交流学习的时间,这让董覃烦不胜烦,心里多少责怪闻人熙做事鲁莽,居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这么一手。不过白一鹤倒是高兴的。白子莲是白家人,加上是他座下最有天赋的一个亲传弟子,所以难免关怀得多了些。
原本他看中聂元静,想要撮合他们,没想到如今结果比他想象得更好,白子莲竟与闻人熙看对了眼。闻人家实力不弱,若是闻人家和白家联手,那白家能得到的好处定然不少。况且闻人熙比聂元静修为高,在家族中的话语权也比闻人熙要大,所以能为白家争取到的好处只会比聂元静多,而不会少。
此刻天灵峰天和宫中泾渭分明地坐着两拨人,左边三个是韩家的人,一个个黑着脸,明显对闻人熙这次搞出来的事情不满;右边两个是闻人家的人,一个笑盈盈的仿佛没把这当回事儿,另一个没什么表情,只安静坐在那里。除此之外,便是参光真人董覃,明光真人闻人熙和灵光真人韩凤仪,以及身为韩家人的韩北望。大门一关,里面的人是商量事儿的,外面则是陶昕来、大小苏以及显得惴惴不安的白子莲,还有一个不知何时被闻人熙收在门下做亲传弟子的焦良。
陶昕来这边几人是没心思跟她说话的。本来对白子莲感官不错的大小苏这次也懒得搭理她了。
白子莲心中不安,既怕闻人熙吃亏,没办法让家族同意他们的事情,又怕他一旦说服了家族,他们的关系就要公开了。倒不是她不想与闻人熙在一起,而是她自觉自己还不够强大,怕公开之后,人家会议论闻人熙。
天和宫中,董覃呵呵笑着摸了摸下巴上的一撮胡须,慢悠悠地道:“今日诸位光临妙真门,真是幸会幸会。”客套话你来我往了几句,最后还是要进入主题。
韩北望在这里辈分小,于是乖乖立在韩凤仪身后,只一一观察,并不发言。”
“哈哈,其实都是误会。”董覃当和事佬。
闻人家和韩家要结亲的事情不是一日两日了,这是早就定好了的,董覃不觉得两家这么轻率就把这亲事废掉。而且这事儿跟妙真也有关系。同样作为大的修仙世家,无论是韩家、闻人家还是白家都是妙真门背后支撑着的力量。闻人家和韩家结亲对妙真门的稳定也有好处。而如果他们闹翻,韩家和闻人家定是要为了家族利益争夺,这样一来妙真门内岂不是有了对头,这对妙真门的稳定和发展也没有好处。
基于这样那样的原因,董覃当然倾向于让闻人熙回心转意了。
不过显然闻人熙不这么想。
“没有什么误会。我与白子莲两情相悦,本来早早就该公布了。”闻人熙大概嫌刺激不太够,又加了这么一句欠揍的话。
韩家来的人不满意了。“什么叫误会,什么两情相悦,闻人熙,你至韩家于何处?”
闻人熙没说话。这次来的闻人家的人里,尤其那个笑眯眯的人他更是早就跟对方通好气了的,所以他不担心这事情会不会解决的问题。
“韩兄此言差矣。闻人家和韩家一向交好,只是小儿女之间的感情事,可不要因此伤了彼此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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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不愿将就()
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很长。当天和宫的大门打开的时候,韩凤仪带着韩北望率先走出来,虽然极力掩饰,但她的眼底有一丝难以抹去的痛和疲惫。
陶昕来和大小苏迎上去,陶昕来往韩北望看去,韩北望倒是十分平静,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即便是两家来人协商,要闻人熙回心转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陶昕来琢磨不透现在是个什么状况,正想着一会儿回去问问韩北望,却又见闻人熙走出来,白子莲于是赶紧走过去,闻人熙便对她点点头,对旁边一个人在说着什么,看样子是在为白子莲介绍。
“看什么?”韩凤仪看向陶昕来,语气不冷不淡。
“没什么。师父,我们回去吗?”陶昕来赶紧收回目光。
韩凤仪心情不好,她点点头,带着自己的弟子直接回三灵峰,这次是连招呼都没跟后面的人打。
回到三灵峰,韩凤仪让韩北望、陶昕来和大小苏先回去,自己一个人静静坐在灵光宝殿,一时心乱如麻。
天和宫中闻人熙态度坚决,宁愿付出一切代价也要解除与她韩凤仪的婚约,这对她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她实在想不明白那个白子莲有什么好,值得闻人熙这么做。
闻人熙显然早有准备,对于韩家提出的任何异议都有办法应对,且闻人家来的人明显就站在闻人熙那边。
韩凤仪抱臂站在窗边,回忆起与闻人熙认识以后的点点滴滴,心中一阵冷一阵热,一阵爱一阵恨,内心在不断地挣扎。
在闻人熙能够提供相同的利益合作空间之后,韩家的态度明显开始松动,看起来竟然是要同意闻人熙提议的架势。
现在。整个妙真,甚至整个开蒙都知道闻人熙为了一个叫白子莲的筑基修士要与她断绝关系吧?她自嘲地想,任心口那绵长的疼痛蔓延。
“姑姑。”韩北望走了进去。
韩凤仪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现在的狼狈。哪怕是一手带大最亲最亲的侄儿也一样,于是她整理了一下心情。却仍然保持着背对他的姿势道:“不是让你回去了吗?”
韩北望缓缓走过来,“望儿担心姑姑。”
韩凤仪沉默片刻,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什么事都没有。”
“姑姑,这么多年,你迁就他的太多了。可是他拿什么回报你呢?”
韩凤仪皱眉,“望儿。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情。”
韩北望摇摇头,“姑姑,作为晚辈,我不该问。可是,韩家,却没有人能像望儿一样为姑姑考虑。闻人熙对姑姑不好,望儿不想姑姑今后不幸福。”
韩凤仪怔忪了片刻,有些无奈地苦笑道:“望儿。我们是韩家人,今日即便没有闻人熙,也会有其他的人,这是我逃避不了的命运。原本我已经认命了……”没想到时至今日,倒还要侄儿来关心姑姑的婚事。
“姑姑……”
“不必再说了。”韩凤仪容色一整。“闻人熙背信弃义,巧言令色,姑姑不是想不开的人,此事休要再提了。”
韩北望一喜,料想韩凤仪经此之后定是想开了,便真就不提,心道让大小苏准备着的后招也不需要了,真是太好了。
韩北望走后,韩家本家来的人就找来了。韩家来人中有一个韩凤仪的长辈,他摸摸胡子,语重心长道:“凤仪,闻人家势大,此事恐怕难以如你所愿。”
韩凤仪讽然道:“如我所愿?我又能有什么愿望。韩在山向来寡情,心中除了韩家尊荣,再无其他。自己儿子都能弃之不顾的人,能指望他为妹妹做什么?”
那韩家长辈被她刺得脸上无光,想反驳又无从说起,一时场面尴尬起来。
韩凤仪轻哼了声,道:“回去告诉哥哥,闻人熙我不稀罕,婚事就此作罢。不过人的耐性是有限度的,再一再二不能再三。韩家弃我两次,日后婚配之事凤仪自有主张,哥哥的手可不要伸得太远,哼!”想到天和宫中,闻人熙单独与她道:“我本不识情爱,家族责任自难以推脱。如今有幸识得,便再难将就。还望灵光成全。只要灵光成全,任何理由我闻人熙都接受。”
真是笑话!原来她韩凤仪竟是人家需要将就的存在!还说什么成全?从不知寡言少语的闻人熙竟能说出这番话来,竟在两家人和掌门面前置她于如此境地!
有多爱就有多恨,这情绪无法排解,她便暗暗压下,一股傲气撑着挺直了背,内心的怒火恨潮只不断压缩沉淀,只待日后一旦压它不住,便毁灭般爆发开来。
韩家来人得韩凤仪松口,知韩凤仪性情苛刻,此事已是难得,于是不再坐那里触人霉头,早早告辞去与闻人家商量细节去了。
闻人熙毁约背信,自是韩家提出退婚,随之而来的一系列利益补偿都需要好好商议,他们站在韩家的角度做事,韩凤仪不过是韩家的一枚小小棋子。
只是,谁说棋子不能成长呢?
韩家家主韩在山恐怕也想不到,这个心高气傲几乎是被他赶出去再不能接触韩家核心权力的妹妹,今后的成就竟是韩家人中最高的。韩家荣耀竟然要靠这样一个妹妹来维系。
而韩凤仪此刻也没想到,郁结于心而无法排解的心思竟一日一日形成心魔,后带给她几乎灭顶之灾,人生轨迹就此改变。不过,那都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闻人熙和韩凤仪之事至少在表面上平平静静地过去了,便是韩家提出退婚,但知道事情始末的人也不在少数。许多与韩凤仪看不对眼的人此时难免出言讽刺等等,可韩凤仪偏偏硬气,毫无察觉般该做什么做什么,该去哪里去哪里,姿态依然很高,神容已然严厉,仿佛丝毫没有受什么影响。至于那些怨恨苦痛也只有她心里最清楚。
韩北望到底不懂女儿心思,只当姑姑想开,大小苏则三天两头与人打架回来,不过多半时候是他们揍别人,谁叫那些人嘴臭,他们见一次揍一次,毫无顾忌。
有人到天灵峰董覃处告状,而董覃大约是家世不够过硬的原因,一直以来却是惯会做人的,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理会。
只苦了陶昕来,因为韩凤仪心情不佳,对她授课要求更加严厉了许多,这次因为一张符画得没达到韩凤仪要求,竟被要求绕三灵峰蹲跳一圈!这种事情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好不好!陶昕来认命地迎着朝阳在围观中蹲跳着,心中是苦不堪言。好在那时她被惩罚多了,脸皮也锻炼得跟城墙差不多了,任凭人在那里指指点点笑笑说说,她自跳她的,懒得理人。
不过韩凤仪虽然在这些事情上有些情绪化,但教她符篆之术却甚是用心,俨然是独门绝技倾囊相授的架势,让陶昕来受益匪浅。
再说聂元静。
聂元静自戴冠一别已有小半月未见陶昕来。者也是因为陶昕来刻意躲着他,加上他忙于门派交流之事,抽不开身的缘故。
开蒙各大门派之间向来有交流的传统,只是这一次时间格外长。往年最多也就一周大家就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这次这些人却逗留妙真,迟迟不肯走,今日与人约战,明日与人约战,尤其风头正健的陶昕来和白子莲被差不多修为的各派修士约战了不少。
不过差别在于,陶昕来能挡的都挡了,挡不了的就把韩北望拖出来,一般不浪费时间,只配合着韩凤仪的步调不停地学习符篆之术以及自身静修,她还要每天去览经阁——虽然很长时间都没见那位前辈了,但许诺的事情就要办到。如果有时间她就做做任务,争取早日把功绩点还给韩北望,所以结论是——她很忙。
而白子莲嘛一般不轻易拒绝别人的约战,不但去战,而且胜败都风度优雅,就像打广告一样,赢得芳心一片,好评如潮。结论是——她也很忙。
就这小半个月过去,各派人士终于在明里暗里满意了,纷纷返回门派,聂元静也才脱开身来能好好堵一堵陶昕来。
下半个月不见,聂元静还挺想念陶昕来的,他心里有一种遗憾,除此之外,还有一股挑战之意。陶昕来那时若是没有打断他自己跑了,他或许还不会如此每日思想,正是陶昕来那样做了,他还就放不下了。原本与陶昕来一起的时候他也是觉得轻松愉快的,这时每每想起她的好和无声的拒绝,心里便像是有只猫爪子在挠一样,矛盾又割舍不得。
这日陶昕来正蹲跳呢,他就驾着他的鞭子来了。
“昕来。”看到陶昕来像青蛙一样跳上跳下,他立刻就笑了出来。心里还在想着果然一看到她心里就高兴啊,她这样子还真是很喜感。
陶昕来最近正躲他,主要是她不太会处理这种事情,本能也就躲了,免得双方尴尬,不过她显然低估了聂元静的厚脸皮程度,尴尬的也只是她自己而已。
这时听到聂元静的声音,她本能地加快了速度装作没听到,典型地自欺欺人。
聂元静看得有趣,施施然跟在她身边却衣摆未动,姿态优雅得气死人。
“昕来,我……”他还未开始说,不料苏子全跑过来,一路跑还一路叫道:“小师妹!有人找你!是那个吴用!”
陶昕来看看还剩的小半圈山路,觉得人生真是苦逼。
第100章 是要远行()
吴用独自站在陶昕来那个独立的小院前,与回来时的满怀希冀与梦想不同,此刻他的双眼黯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郁和伤痛。
陶昕来不敢违抗师命,只好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跳完最后小半圈山路,然后匆匆忙忙赶过来,理所当然地就把聂元静打发了。
聂元静倒没说什么,只是临走前深深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
陶昕来被他看得心里有点发慌,但又不明白为什么,只在回程的时候愤愤地道了句:“莫名其妙!”心想情爱之事果然最是麻烦,一个人潇潇洒洒挺好。没道理她已经跳出了与闻人熙和白子莲的三人行必有一炮灰的模式,却又要与聂元静来一场前途不明的恋爱。
恋爱什么的,在这个世界,在没有实力的时候,就等于四个字——任人宰割。看韩凤仪就知道,而韩凤仪还是单恋。而纵然白子莲和闻人熙相爱又如何,换个角度来看,若他们够硬气,实力够强悍,谁能干涉他们的事情,说一句他们的不是呢?哪还用得着闻人熙耍这么多心眼儿布下这些局面,吃饱了撑着不成?
陶昕来觉得自己看得通透,想得明白,于是决定还是离聂元静远点的好。
此刻她用品胜最快的速度赶回小院,额头上已经沁出薄汗。她看到吴用背对着她在那里看风景,于是一边抹汗一边笑着走上去,道:“吴用?你从老家回来了?你娘还好吗?”
吴用缓缓转身,许是一路风霜的缘故,一张脸张开了些,更显少年的清俊,只是这清俊里多了几分成熟。
吴用勉强一笑,道:“我是来辞行的。”
辞行?陶昕来不太理解,吴用不是一从南海回来就去了自己在俗世的家去看望他娘去了吗,怎么到这时候回来了却又要辞行?
“辞行?你要去哪里?”陶昕来将他领进小院。进了屋,两人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