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山血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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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山血泪情-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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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能见到你所说那张自供罪状的,不可能有外人。”

  燕翎一时没说话,他倒不是说不出话来,而是考虑要不要扯出孙英,他考虑结果是不要,所以他没有说话。

  “何况,‘安抚司’的人不见得都是‘安抚使’的亲信。”

  这倒也是。

  “将军!”燕翎说了话:“‘安抚司’的人的确不见得都是‘安抚使’的亲信,可是发现‘安抚使’被杀的,一定是‘安抚使’的亲信,他若是及时藏起那张自供罪状,别人是看不到的。”

  是理。

  黄衣人沉吟了一下,微点头,唔唔有声!

  “敢问将军,是谁头一个发现安抚使被杀的?”

  黄衣人转望锦袍中年人:“是谁?”

  锦袍中年人道:“‘安抚使’三姨太的一名贴身侍婢。”

  这是绝对有可能的。

  只是,一名侍婢可能没那么多心眼儿,也不可能那么镇定。

  燕翎道:“但不知之后又是什么人?”

  锦袍中年人望黄衣人。

  黄衣人道:“是什么人?”

  锦袍中年人道:“那名侍婢见状惊叫,闻声跑来的就是仆人跟护卫了。”

  “草民斗胆,能否容草民问问这些人,当着将军的面。”

  锦袍中年人脸色一变:“燕翎……”

  黄衣人抬手拦住了锦袍中年人:“我能体会这种心情,只是,燕翎!这与王法不合,也没有这种前例,何况这些人我都问过了。”

  “将军,他们不会轻易承认,这原是意料中事。”

  “你的意思是……”

  “问他们,恐怕得用些特殊手法。”

  “你的意思我懂,我可以告诉你,我会晓以大义,也动过刑。”

  燕翎没说话。

  “你说,站在我的立场,还能怎么样?”

  燕翎说了话:“草民知道……”

  他知道,一个做官的,也只能这样了。

  “你知道就好。”

  “将军是说……”

  “记得我跟你说的话么?”

  “记得。”

  “我只有那么做了,来人!”

  两名黄衣人应声欲动。

  燕翎双眉一扬:“将军!”

  两名黄衣人倏然停住,右手抚上剑柄。

  黄衣人道:“燕翎,我看你不同于一般江湖人,所以我也以不同于一般江湖人的待法待你,你看见了,今天的这些人,还是昨天的这些人,一个不多。”

  燕翎知道,这是实情,他敛去威态:“将军,草民不服!”

  锦袍中年人道:“你还不服?”

  燕翎道:“明明有那张自供罪状,却要草民认杀官罪,叫草民如何能服?”

  锦袍中年人道:“口说无凭,你要拿出证据。”

  “草民的证据,要问那些人。”

  “问过那些人了。”  。

  “请准许草民问……”

  “燕翎,王法没有这一条。”

  “若是草民现不在两位眼前呢?”

  “燕翎,你是说……”锦袍中年人高扬双眉。

  “草民必得取得证据。”

  “难不成你想逃走?”

  “草民不想逃走,也不必逃走。”

  “那你是要……”

  “草民这就找他们去,望两位不要拦草民。”

  “不可能。”

  “草民必得拿证据,拿证据必得找他们,两位若是令人拦草民,势必导致‘安抚司’一场大闹。”

  “我们不怕闹,但你却是罪上加罪。”

  “两位……”

  “燕翎,你要三思。”

  “草民若不拿证据,就要灭门抄家,草民只一个人,死也只死一个人,只是草民不能死。”

  “谁能死,谁又该死?”

  “该死的是乱臣贼子,草民一死,谁来对付金邦?”

  “燕翎,除了你,难道就没有别人了。”

  “草民不敢这么说,也不愿意这么说,只是……”

  “燕翎,不管你说什么,你都不能……”

  “两位,若是草民拿到证据,也罪上加罪么?”

  “燕翎,即使有那张自供罪状,恐怕也已经遭销毁湮灭了。”

  “草民想到这一点了,草民以为,只要销毁湮灭那张自供罪状的人还在,他就是证据。”

  应该如此。

  “燕翎……”

  “两位请恕草民不得已。”

  燕翎闪身要走,可是他突然停止了,因为就在他闪身欲动的刹那间,他发现真气不畅,怎么会这样?他不该这样?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很快的就会更严重,他会不能动武,甚至于昏厥,只有一种可能让他这样,那就是中了毒,什么时候中的毒,他怎么会一点也不知道?

  他知道了,他双眉扬起,目光如冷电,逼视黄衣人跟锦袍中年人。

  黄衣人微怔:“燕翎,你怎么了?你这是干什么?”

  燕翎道:“你们在给我送的饭菜里,动了什么手脚?”

  锦袍中年人两眼闪过异样冷芒,他要说话。

  黄衣人抢了先:“你怎么说?你是说你……”

  “你们……”

  “你胡说,我们没有……”

  燕翎闪身欲往前扑,可是他没有前扑,他知道来不及,不走他就走不了了,他猛提一口气,倒射穿了出去。

  耳边只听锦袍中年人喝道:“燕翎,站住!”

  他也知道有人追他来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腾身直上半空。

  他冲出了“安抚司”,可是还有人追,他一路飞驰,追的人紧追不舍,他到了城墙荒郊处,一咬牙,收势回身,打算击毙追来的人。

  只听追的人叫道:“燕大哥,是我!”

  他听出来了,他看见人了,是楚九,他忙收手。

  楚九已到近前:“燕大哥……”

  燕翎道:“兄弟,我急需运功祛毒,有什么话咱们待会儿再说。”

  楚九当然知道厉害,道:“燕大哥,赶紧找地方运功,我给燕大哥守护。”

  燕翎二话没说,转身一头扑进了草丛,楚九就在草丛外盘膝坐下,他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凝功蓄势,准备随时出击。

  足足一盏热茶工夫,燕翎从从草丛里走了出来,满身汗,衣衫都湿透了,道:“有劳了,兄弟!”

  楚九身心为之一松:“燕大哥辛苦。”

  他要往起站。

  燕翎按住了他,就在他身边坐下:“没什么,幸亏我运功祛毒,不然就完了,好厉害的毒,我竟然一直没发觉。”

  “怎么回事?燕大哥这种修为,怎么会着了别人的道儿。”

  燕翎把他来“大名府”的经过说了,最后道:“我根本就没提防,一点也没提防,怎么也没想到京里来人会……”

  他住口不言,没说下去。

  楚九道:“原来如此,我知道燕大哥跟他们上‘大名’来了,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怪不得我夜里上‘安抚司’连络燕大哥,连络不上。”

  “我听见了,可是我不能出来。”

  “燕大哥确认是他们。”

  “没有别人,我吃喝的也都是他们送的茶水饭食。”

  楚九想了一下:“要是他们,没人见过自供罪状之说,就不可信了。”

  “不错,兄弟。”

  “燕大哥,有两种可能。”

  “兄弟,你说!”

  “其一,那张自供罪装已经遭‘安抚司’的人销毁湮灭了,其二,‘安抚司’的人已经把那张自供罪状呈交给京里来人了,他们是一伙。”

  “要是这样,兄弟!那张自供罪状也已遭京里来人销毁湮灭了,那是不利他们的重要罪证,他们不会留它的。”

  “燕大哥,要是咱们不幸料中,‘金’邦的手已经伸进京城,甚至都已经进了宫了,吓人哪!燕大哥!”

  燕翎不由机伶伶打了个寒颤。

  楚九接着道:“为了掩盖他们的罪行,他们只有给燕大哥扣上个杀官的罪名,朝廷之上都有了这种卖身投靠的乱臣贼子,‘金’邦潜入中原的事,又怎么能上达于朝廷?”

  燕翎心头震动:“兄弟说得是,我没有想到已经这么严重了。”

  “燕大哥在江湖上发现他们的时候,恐怕他们已经潜入中原很久了,先在朝廷之上作埋伏,然后再向江湖下手,一旦朝野配合,他们根本可以兵不刃血。”

  “恐怕兄弟你说对了。”

  “燕大哥,情势已经这么严重了,咱们怎么办?”

  “以咱们之力,只有做一步是一步了。”

  “那么……”

  “我先把眼前事办了,然后再折回去对付四大家。”

  “燕大哥,怕只怕到时候三方面都要得你而后甘心。”

  “兄弟是说……”

  “‘金’邦敢死军、四大家,还有朝廷拿你当杀官重犯提拿!”

  “别人要杀我,倒还好,自己人,尤其是朝廷也要杀我,让人痛心,不过我不在乎,只要有人知道我是为什么,也就值得了。”

  “燕大哥,祖大哥的这些弟兄都跟你走,前些日子‘安抚司’一出事,我就听说了,祖大哥、侯三哥死得太冤、太惨,弟兄们不能让他们俩白死。”

  燕翎没说话。

  “弟兄们还没谢谢燕大哥!”

  “谢我?”

  “燕大哥给祖大哥、侯三哥报了仇。”

  “兄弟,你这是见外。”

  燕翎拍拍楚九,站了起来。

  楚九跟着站起:“燕大哥是要……”

  “我这就折回去。”

  “现在?不等晚上。”

  “事不宜迟,他们也绝想不到我现在会折回去。”

  “燕大哥,我干点什么?”

  “兄弟?”

  “是的,燕大哥。”

  燕翎迟疑了一下:“兄弟,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恐怕你帮不上忙。”

  “燕大哥……”

  “我一个人落个杀官的罪名也就够了,你何必沾?”

  “燕大哥,你说这话见外。”

  “不,兄弟!我这是就事论事,你有这个心意,何不去干点别的?”

  “燕大哥,这不也是么?”

  “兄弟,正如你所说,他们会给扣上杀官的罪名。”

  “燕大哥,他们是乱臣贼子。”

  “那得朝廷知道才行,可是目前他们一手遮天,在朝廷之上有权有势,他们说咱们杀官,咱们就逃不脱这个罪名。”

  “燕大哥……”

  “兄弟,祖大哥跟侯三哥的仇已经报了,剩下的我自己应付得了。”

  “总让我尽点心力。”

  “我刚不说了么?兄弟有这个心意,干点别的去。”

  楚九沉默了一下:“燕大哥的话我懂,我听燕大哥的。”

  燕翎拍了拍楚九:“你回去,告诉弟兄们,置身事外,不要轻举妄动,有事我自会跟你们连络。”

  楚九应了一声,又一声:“告辞!”腾身飞射而去。

  望着楚九不见,燕翎也腾身而起,行空天鸟般折回来路。

  “安抚司”后院堂屋里,黄衣人正在来回的踱着步,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神色,可是任何人都觉得出,他心里并不平静。

  突然,他停下了,转脸向外。

  适时外头传来了矫捷步履声,随着这阵矫捷步履声,那名锦袍中年人进来了。

  黄衣人忙不迭地问:“怎么样?”

  锦袍中年人微一躬身:“回禀将军,还没有找到。”

  黄衣人摆了摆手:“任他去吧,我不信他命有多大。”

  锦袍中年人迟疑了一下:“禀将军,这个姓燕的,不是一般的江湖人。”

  黄衣人双眉微扬:“我知道,我给他下的也不是一般的毒。”

  锦袍中年人道:“但愿能除掉这个心腹大患。”

  黄衣人冷冷一笑:“就算他命大不死,从今后恐怕也是废人一个了。”

  锦袍中年人再躬身:“恭喜将军,贺喜将军!”

  黄衣人话锋忽转:“安抚使的总管叫来了么?”

  锦袍中年人道:“叫了,随后就到。”

  话声方落,外头响起个话声:“禀将军,安抚使总管到!”

  锦袍中年人转脸向外:“进来!”

  外头有人应一声,随即一个白胖中年人低头哈腰走了进来,近前恭谨躬身:“见过将军!”

  黄衣人转身坐下,目光一凝:“你就是安抚使的总管?”

  “正是。”

  “姓什么,叫什么?”

  “姓史,叫明。”

  “跟了安抚使多少年了?”

  “跟了安抚使十几年了。”

  “安抚使既然把总管的重任交给了你,足见对你的信任。”

  “安抚使对小的恩重如山。”

  “你可知道我是谁?”

  “小的知道。”

  “你可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

  “小的知道。”

  “那就好,我问你,安抚使跟他那位幕宾被害,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小的已经禀告过将军。”

  “我想再问一回。”

  “是。”

  “答话!”

  “小的是听到乱声以后才知道的。”

  “你赶去看了么?”

  “去了,小的身为总管,焉能不去。”

  “你去的时候,屋里都有些什么人?”

  “小的记不清了,只知道屋里已经挤满了人,都是下人。”

  “你看见墙上有什么了么?”

  “没有,小的没看见。”

  “你知道我何指?”

  “小的不知道。”

  “那你怎么说没有?”

  “小的说的是实情,那时候只留意地上了,根本没留意墙上。”

  “你是说你没有留意,而不是没有。”

  白胖中年人迟疑了一下,点头:“是的。”

  “有没有人告诉你,墙上有什么。”

  “没有。”

  黄衣人轻咳了一声!

  锦袍中年人长剑闪电出鞘,再看时,冷芒四射的长剑已经架在了白胖中年人的脖子上。

  白胖中年人机伶一颤,失声叫道:“将军……”

  黄衣人冰冷道:“你敢欺我?”

  “小的不敢……”

  “你再敢有一句不实,我马上叫你的人头落地。”

  “小的不敢。”

  “你看见墙上那张自供罪状没有?”

  “看见了。”

  真禁不起吓,也难怪,谁愿意人头落地?

  “现在什么地方?”

  “现在小的手里。”

  “为什么不交出来?”

  “小的还没有弄清楚将军的立场。”

  “现在弄清楚了么?”

  “弄清楚了。”

  “是不是可以交出来了?”

  “让小的交出来不难,将军得花点钱来换。”

  “你怎么说?”

  “将军不会没听清楚。”

  “你拿它换钱?”

  “小的不能不为后半辈子着想。”

  “你怎么会……”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只要一声令下,你什么都没有了。”

  “小的想到这一点了,小的已经把那份东西交给了一个信得过的人,要是小的有什么不测,他就会把那份东西公诸于世。”

  “那是你们安抚使跟文师爷的自供状,要害你也只是害了他们……”

  “不,那是罪状,一旦朝廷知道,那对你们大不利。”

  黄衣人脸色变了:“刚你说过,安抚使对你恩重如山。”

  “朝廷待他也不薄。”

  “好,好,好!”黄衣人突然站了起来。

  白胖中年人忙道:“将军三思!”

  黄衣人又坐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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