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山血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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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山血泪情-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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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翎可没工夫跟他逗,让过这一抓,拍出一掌,红衣少妇应掌而倒。

  白净年轻人心胆欲裂,顾不得自己的腿伤,叫着爬了过去。

  燕翎道:“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她只不过是昏过去了而已。”

  转脸向麻六:“麻烦告诉我,赵家的那些朋友住什么地方?”

  麻六吓坏了,那说得出话来,就算他说得出也不敢说。

  燕翎一笑:“有现成的人在,我干嘛问你!”

  一顿,向白净年轻人:“你说!”

  白净年轻人道:“你自己去找。”

  燕翎道:“你以为我不敢,我偏要你说。”

  “我不知道。”

  燕翎双眉一扬:“那么我问她,她一定知道。”

  伸手就抓红衣少妇。

  白净年轻人急喝:“你想干什么?”

  跟另一声怒喝:“住手!”几乎同时响起。

  燕翎循声望,他看见了,一胖一瘦两名蓝衣老者,带着十几廿名提着刀剑的蓝衣人奔了过来。

  燕翎停住没动。

  两名蓝衣老者带着人转眼奔到,不等招呼,十几廿名蓝衣人立即围住了燕翎跟白净年轻人、红衣少妇。

  只听白净年轻人叫道:“你们怎么现在才来!”

  蓝衣胖老者躬了身:“救援来迟,少主原谅。”

  白净年轻人道:“好了,不要啰嗦了,赶快收拾了。”

  蓝衣胖老者忙恭应。

  燕翎忽然笑了!

  白净年轻人道:“你笑什么?”

  燕翎道:“恐怕你们都忽略了,赵家少主跟少奶奶还在我手里。”

  白净年轻人脸色一变:“你究竟想怎么样?”

  蓝衣胖老者冰冷道:“我们没有忘,我们只是不信你能拿我们少主、少奶奶怎么样?”

  燕翎道:“是么?咱们试试。”

  他一脚踢昏了白净年轻人,然后一手一个,提起来就走。

  燕翎前面的往后退,燕翎背后的往前进。

  蓝衣胖老者惊叫:“放下,放下,把他们两位放下。”

  燕翎听若无闻,大步往前走。

  “你究竟想干什么?”

  “等我找到你们赵家那几个朋友,我自然会放下他们两个,在此之前,你们手里的家伙尽管往我身上招呼。”

  谁敢?

  燕翎仍往前走,那些蓝衣人仍然是该退的退,该进的进。

  眼看就要到内院门了。

  “站住!”

  一声沉喝传了过来,喝声不大,但却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

  两名蓝衣老者转过去躬下了身:“老主人!”

  燕翎看见了,就在内院门前,一前二后站着三名老者后头两名,是两名打扮跟这两名一样的蓝衣老者,前面一名则是个长髯五绺、白白净净的蓝袍老人。

  蓝袍老人的一双锐利目光如电,直逼燕翎:“年轻人,你是干什么的?想干什么?”

  燕翎道:“阁下就是赵世家的主人。”

  “不错,老夫就是赵无极。”

  “我是来拜访阁下那几个朋友的。”

  “老夫明白了,若是老夫没有料错,你应该就是那个燕翎。”

  燕翎淡然一笑:“没想到我这个种庄稼的倒出了名了。”

  “老夫若是告诉你,你见不到老夫那几个朋友了,你可相信?”

  “他们走了?”

  “不错。”

  “什么时候?”

  “就在片刻之前。”

  “恐怕不是巧合。”

  “老夫承认,不是。”

  “为什么?”

  “毕竟这是不能见容于世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阁下也知道这是不能见容于世的事。”

  “当然,连三岁孩童都知道。”

  “那阁下为什么还要去做?”

  “人各有志。”

  “祖宗、后代、大义,都不顾了?”

  “这种事一旦做了,有几个还会顾这些的?”

  他倒是挺老实。

  “如果还有希望,我愿意劝你……”

  “像我们这些人,要是劝得醒,当初就不会去做了。”

  也挺干脆。

  “既然如此,我就不用再说什么了。”

  “那么这样,找他们,老夫我已经让他们走了,找老夫,老夫我就在你眼前。”

  “只要能找到他们,我是不会找你们的。”

  “为什么?”

  “你们总还是自己人,再说,这也是釜底抽薪。”

  蓝袍老人大笑:“老夫很感动,老夫竟有点喜欢你了,年轻人,你应该早一点来见老夫。”

  “怎么?”

  “你要是早一点来见老夫,说不定就不是今天这个局面了。”

  “如今晚了么?”

  “晚了,老夫两只脚都已经踩进去了。”

  “又如何?”

  “年轻人,不要白费唇舌了。”

  “好吧……”

  “如今你要找谁?”

  “你们往那个方向去了?”

  “年轻人,眼前的你不找。”

  “我还没有绝望。”

  “年轻人,原来你是个死心眼儿,你要是信得过老夫,出我大门,一直走。”

  “阁下会出卖朋友?”

  “一句话,老夫有把握你追不上,找不到他们。”

  “阁下,你跟欧阳、南宫都不同。”

  “老夫认为你说的是好话,谢谢!”

  “本不是坏话。”

  “年轻人,老夫听说你的修为不错,看情形传闻无误,只是,老夫遗憾。”

  “怎么说?”

  “因为小儿夫妇,老夫得送你出去。”

  姜还是老的辣。

  燕翎一笑:“赵老,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可以派人把令郎、令媳接过去。”

  他微弯腰,放下了白净年轻人跟红衣少妇。

  蓝袍老人道:“你跟老夫见过的年轻人也不同。”

  “我也谢谢赵老。”

  蓝袍老人一抬手,四名提剑蓝衣人到燕翎身边架走了白净年轻人跟红衣少妇。

  蓝衣胖老者道:“禀老主人,少主一条腿断了。”

  蓝袍老人双眉微扬:“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断一条腿算得了什么,多嘴!”

  蓝衣胖老者微躬身:“是!”

  蓝袍老人转望燕翎:“年轻人,老夫眼前这些人,只作一击领教。”

  燕翎微扬眉:“赵老这是打算杀我?”

  真是,这么多人作一击,虽是一击,必然全力施为,雷霆万钧,不是存心杀人是什么?

  蓝袍老者淡然一笑:“刀枪无眼,险是在所难免,但是老夫不以为杀得了你,你要是这么想,那就算了,来,来,来!老夫送你出去!”

  他抬手往前让。

  这,有点激的意味。

  燕翎不会听不出,但他毕竟艺高人胆大,淡然一笑:“千万不要,我愿意试试赵家这雷霆一击。”

  蓝袍老人两眼精芒一闪:“年轻人,你可想好了?”

  “赵老放心,我已然三思。”

  “好,那老夫就要下令了!”

  “赵老只管下令!”

  蓝袍老人脸上掠过一丝异样表情,他扬起了手。

  燕翎道:“赵老不会看不见,我还没有兵刃。”

  蓝袍老人手停在半空:“是老夫疏忽,你要刀还是要剑?”

  他跟欧阳、南宫两家的主人是不同,他比他们更奸、更坏。

  燕翎一笑:“赵老有这意思就行了,请只管下令,要什么,稍待我自会选择。”

  蓝袍老人两眼精芒暴闪,道:“好!”

  手一挥。

  四名蓝衣老者没动,所有的蓝衣人齐腾身跃起,人在半空,刀剑出鞘,然后头下脚上,一起扑向燕翎,像一面大网,刀剑组成的大网。

  当那些蓝衣人凌空下击时,就看不见燕翎了,因为他被一片刀光剑影罩住了,紧接着,那片刀光剑影往下一落。

  以往,赵家这阵式有过不少次,十回有十回都是血光崩现,敌人的尸体成一滩烂泥。

  而这回……

  倏听一声短啸,一道白光上冲,冲破了那片刀光剑影,那片刀光剑影不见了,所有的蓝衣人都落回原处,除了一名蓝衣人之外,刀剑都在他们手里,但,也除了那名蓝衣人之外,每个蓝衣人的蓝衣,近心口处都破了一个洞,每个洞拳头大小。

  燕翎仍站在原处,手里多了一把剑,只见他望着剑身,另一只手抚摸剑身:“赵家铸的剑,还是不错的。”

  众蓝衣人呆若木鸡,他们知道,他们算是死过一回了。

  蓝袍老人面无血色,只听他道:“年轻人,传闻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你请吧!”

  燕翎一扬手,那把剑飞过去插在那个空着手的蓝衣人面前,他向蓝袍老人拱手:“至盼赵老交朋友的事,能到此为止,告辞!”

  他走了,仍从后门出去。

  走后门,走前门,这无关紧要,要紧的是他能长长的吁一口气,很舒服!

  如今,只剩下一家了。

  蓝袍老人说他追不上,他还是要追追看,尽管赵家门前不只这么一条路。

  燕翎的身法够快,可是如今他没有办法往前追了。

  因为他眼前横着一条河,是条河,是条大河。

  非有渡船不能过,人在对岸小了一半,这么宽的河面,没有渡船那行?

  偏偏这时候渡船在对岸,船上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

  摆渡的人那儿去了?

  如果渡船是刚过河不久,摆渡的人这时候恐怕已不知道被冲到了下游那儿去了。

  过河,没指望了,至少目前没指望了,在这儿没指望了。

  燕翎打算上别处去,就在这时候,他听见来了人,骑着马的人,不是走路的人,至少有十几个,飞快!

  也是来坐船的?

  运气也够瞧的!

  燕翎不打算理,打算走。

  “喂,站住!”

  骤雨般的蹄声中,传出了一声吆喝!

  这是干什么?

  燕翎不知道,但是他站住没走。

  快马到了,扬起了一大片尘头。

  尘头很快让风刮走了,快马呈现在眼前,燕翎没听错,真的十几匹,十一匹,一前十后,后头十匹快马上,是十名黑衣壮汉,前头一匹快马上,是名满脸历练、满脸精明的黑衣老者,十一名骑鞍旁,都挂着单刀。

  燕翎看十一骑。

  十一骑打量燕翎。

  燕翎道:“叫我么?”

  黑衣老者不答反问:“你叫燕翎?

  “不错。”

  你往那儿来?”

  “四大世家之一的赵家。”

  “在赵家之前呢?”

  “你是说……”

  “去过‘大名府’没有?”

  燕翎心头一跳:“去过!”

  “在那儿干过什么事没有?”

  “你何指?”

  “我指杀人!”

  “没杀过人。”

  “是实话么?”

  “杀过乱臣贼子。”

  “那就对了,你案发了。”

  “你们是……”

  “我是‘大名府’总捕,姓关。”

  “关总捕!”

  “不错。”

  “你们怎么知道追我?”

  “我们不知道是你,追的也不是你。”

  “那……”

  “我们往四下里追,到处打听可疑人物,有人告诉我们,可能是你,因为你专管这种事。”

  “那我明白了,就是赵家。”

  “我没告诉你。”

  “我早该想到了。”

  “没错,你断了人家儿子一条腿。”

  燕翎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道:“你们打算怎么样?”

  “你多此一问。”

  黑衣老者一抬手,十骑黑衣壮汉驰马过来,围住燕翎。

  燕翎道:“你们打算捉拿我?”

  “你知道杀官是什么罪?”

  “我没有罪。”

  “怎么说?”

  “我杀的不是官。”

  “你还敢……”

  “你们没有看见他们自供的罪状?”

  “自供的罪状!”

  “不错。”

  “没有,我们不知道什么自供的罪状,只知道你杀官。”

  “你们要是不知道什么自供罪状,又怎么知道我专管这种事?”

  黑衣老者一时没答上话来。

  “为什么你们隐瞒真像?”

  “谁说我们隐瞒真像?”

  “你们自己。”

  “你敢胡说!”

  事实上的确是黑衣老者说的话前后矛盾,不打自招。

  黑衣老者话锋一顿之后跟着挥手:“拿下?”

  那十骑黑衣壮汉轰雷般一声答应,就要动。

  燕翎一抬手:“慢着。”

  十骑黑衣壮汉勒缰控马。

  黑衣老者道:“难不成你还敢拒捕?”

  燕翎道:“关总捕,你要是不让我有官官相护的想法,我就只有兴起另一种想法。”

  “帅府师爷亲笔所写的自供罪状,被帅府的人收了去。”

  “这话怎么说?”

  “关总捕是‘大名府’的总捕,帅府出了如此重大事故,府衙一定是派关总捕前往处理。”

  “如此重大事故,何止派我,我们大人亲自带着我去的。”

  “关总捕是位老公事了,可会看出现场动过没有?”

  “当然动了,任何人都看得出。”

  “那一定是帅府的人动的,是不是?”

  “那是当然。”

  “两名死者的罪行,越少人知道越好,帅府的人焉会不收起那张自供罪状。”

  “这都是你说的。”

  “怎么说?”

  “我没有看见什么自供罪状,怎么见得不是你意图脱罪之词?”

  “我不能不承认关总捕说的是理,只是确有自供罪状在,关总捕只管跟帅府要就是了。”

  “要是帅府已经把这张自供罪状毁了呢!”

  “那也一定有人看见,看见的人就是人证。”

  “然后呢,又怎么样?”

  “然后‘大名府’就知道我为什么杀他们两个,也知道我杀的是乱臣贼子而不是官了。”

  “你想说的是你根本没罪。”

  “不但没罪,反而有功。”

  “一派胡言,你罪该灭门抄家,拿下!”

  十骑黑衣壮汉又要动。

  燕翎扬眉抬手:“关总捕!”

  黑衣老者冷然道:“除非你敢拒捕,否则你就什么也不要再说。”

  “我不能不说,我不服。”

  “你不服?犯了灭门抄家的罪,你已经供认不讳,还不服?”

  “你‘大名府’受‘安抚司’管辖,官官相护也好,不能秉公办案也好,我都可以谅解。”

  黑衣老者惊怒道:“你敢又胡说……”

  “关总捕,人都有良心,我是不是胡说,关总捕你心里明白。”

  黑衣老者激怒:“你……”

  “一句‘你专管这种事’,不啻明说你已经知道案情,知道我为什么杀人?要是没见过那张自供罪状,你绝不可能知道案情,知道我为什么杀人,既然见过为什么不承认,无非为加我杀官的罪名,关总捕,你叫我如何能服?”

  黑衣老者大叫:“你,你简直是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拿下,拿下!”

  十骑黑衣壮汉纵马冲向燕翎。

  燕翎道:“既然如此,你就别怪我要拒捕了。”

  他向着一匹马曲指弹了出去。

  那匹马昂首长嘶,失了前蹄,往下一跪,马上的黑衣壮汉立即栽了下来,他虽然一个挺腰翻身跃起,没有怎么样,可却使得另九骑连忙停住。

  黑衣老者厉喝:“好大胆,你竟真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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