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山血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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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山血泪情-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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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兄弟……”

  “我发现了一些事,有一些疑问,非当面请教华大人不可。”

  “我刚跟燕兄弟说过,你就全当没他这个人了。”

  “葛老,我知道你卫护华大人跟华姑娘心切,我也知道你是怕他们两位受到伤害,你应该相信我不会伤害他们两位……”

  “燕兄弟怎么这么说?”

  “我不得已,葛老不该连我也不让见……”

  “燕兄弟,我也不得已,大人交待,他不见任何人……”

  “华大人可知道燕翎?”

  “当然知道,姑娘跟我都禀知过大人。”

  “华大人可曾说过,连燕翎也不见。”

  “那倒没有……”

  “这就是了,我不认为我包括在任何人之内。”

  “燕兄弟……”

  “葛老,华大人没说不见我,你更不应该拦我。”

  “燕兄弟你既为华大人好,为什么非打扰华大人不可。”

  “我刚才已经跟葛老说过了,我不得已,而且葛老不应该用打扰二字,我不认为我是来打扰华大人。”

  “燕兄弟……”

  “葛老,事关重大,我非见华大人不可。”

  葛雷双眉一扬:

  “我知道我拦不住燕兄弟……”

  燕翎也扬了眉:

  “葛老,你为什么拦我?凭什么拦我?不是我,便没有华大人父女,还有葛老你的今天,我不信葛老你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葛雷的脸色又一连变了几变,道:“燕兄弟要是这么说,我实在不便再说什么,现在我就陪燕兄弟你去见华大人,请吧!”

  他抬手示意燕翎出林。

  燕翎道:“葛老,我还有两个朋友。”

  葛雷脸色再变:

  “燕兄弟那两个朋友现在什么地方?”

  “现在谷口外等候。”

  “燕兄弟,大人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地方……”

  “葛老放心,我那两个朋友都是可以相信的朋友。”

  “燕兄弟要是不见怪,我想请他们就在谷口外等候。”

  燕翎迟疑了一下:“好吧!”

  “谢谢燕兄弟,请!”

  葛雷再次抬手。

  燕翎迈步出林。

  葛雷带着燕翎掠过过溪,直向座落谷底那较大的一间茅屋行去。

  较大那间茅屋一明两暗,看看已过,葛雷扬声发话:“葛雷求见姑娘!”

  随听茅屋里传出一个柔美女子话声:“老爹,我来了。”

  话声方落,茅屋里走出一位脂粉不施的布衣裙钗,不正是那位美若天仙的华姑娘华湘云么?

  她一眼就看见了燕翎,一怔停步:“老爹,这是……”

  燕翎微微欠身:

  “燕翎见过华姑娘。”

  华湘云娇靥上倏现惊喜:

  “是你……”

  看华姑娘的样子,不像怕燕翎打扰的样子。

  只听葛雷道:

  “燕兄弟找来此地,要见大人,老朽拦不住,姑娘恕罪。”

  华湘云惊喜神色凝住:

  “拦?华少侠是咱们的恩人,为什么要拦?”

  可见姑娘没这个意思。

  葛雷没有说话。

  燕翎再欠身道:

  “不敢当姑娘这恩人二字。”

  “少侠不要客气,快请屋里坐。”

  华湘云抬皓腕肃客,她衣袖微卷,两段皓腕都露在外头,欺雪赛霜,晶莹如玉。

  燕翎在华湘云的陪同下进了茅屋厅堂。

  进门他一眼看见了神案上的香烛,他为之一怔,目闪精芒,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华湘云跟葛雷都没有发觉。

  分宾主落座,葛雷一旁站立,华湘云一直让他坐,他就是不肯。

  华湘云转望燕翎:

  “这么多年了,葛老一直这样。”

  燕翎没说话,他如今已不愿表示对葛雷如何敬佩,只因为他发现了神案上的香烛,他不信葛雷没发觉,会不知道。

  只听华湘云又道:

  “好久不见,少侠可好?”

  燕翎道:“谢谢姑娘,托大人跟姑娘的福。”

  “好说,刚听老爹说,少侠找到这儿来,是为见家父。”

  “是的。”

  “家父带小香到山上采药去了,不在家。”

  “但不知大人何时回来?”

  “应该就快回来了。”

  显然,姑娘她不怕乃父受到打扰。

  “那我就等会儿。”

  “少侠见家父,有什么事么?”

  “在大人跟姑娘隐居之后,碰上了一些事,有一些疑问,想当面请教大人。”

  “什么事,少侠能告诉我么?”

  燕翎迟疑了一下,还没有说话,忽然他听见一阵步履声传了过来,他当即道:“恐怕是大人回来了。”

  葛雷凝神听一了下,这才点了头:“是大人回来了。”

  他行了出去,就站在门外。

  随听一个话声传了过来:

  “老哥哥你怎么站在这儿?”

  葛雷恭谨躬身:“大人!”

  燕翎站了起来,华湘云也站了起来。

  茅屋门口走进一名青瞿灰衣老人跟一名少女,少女正是小香,小香提药篮,老人荷药锄,葛雷上前接过药锄。

  老人往屋里走,一眼看见了燕翎,一怔:“这是……”

  华湘云迎了上来:

  “爹,这位就是咱们的恩人燕少侠!”

  当然,老人就是华玉书。

  只听他“呃!”地一声道:“原来是华少侠当面……”

  燕翎欠身:“燕翎见过大人!”

  “少侠少礼,少侠少礼!我父女受少侠的恩情,还没见谢过少侠。”

  说着,他进了厅堂,宾主落座,葛雷依然一旁站立。

  华玉书想必习惯了,并没有让他坐,迳自向着燕翎道:“就因为我父女隐居,正愁没有机会见到少侠,不想侠驾突然光临,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听起来,他不但不怕燕翎打扰,反而以见不着燕翎为憾。

  当然,燕翎免不了客气几句。

  “少侠怎么会找到这儿的?是不是有什么事?”

  华湘云替燕翎说了。

  华玉书目光一凝:

  “幸好我回来了,没有让少侠久等,少侠请说吧!”

  “大人可知道‘金’邦‘敢死军’?”

  华玉书一怔!

  葛雷跟华湘云也一怔!

  华玉书道:“‘金’邦‘敢死军’?”

  他没有回答是否知道,不知是没听清楚还是怎么?

  “‘金’邦,白山黑水间的完颜氏。”

  “噢!那个‘金’邦,当然知道,那个‘金’邦怎么了?”

  “他们有个‘敢死军’,已经潜进了中原。”

  “真的!”华湘云轻叫出声。

  华玉书道:“有这种事?这我就不知道了。”

  他表现得不如乃女震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过四品官,够镇定。

  燕翎道:“据我所知,大人曾经订做过一尊自己的蜡像。”

  “蜡像?”

  华玉书又一怔!

  华湘云、葛雷也一怔!

  “据我所知,当日华姑娘车里所载,不是大人,而是那尊蜡像,也不是大人醒后失踪,而是蜡像过药溶化。”

  华玉书、葛雷脸上变了色!

  华玉书道:“少侠刚提起‘金’邦,怎么又提起蜡像……”

  “请大人明告,是不是确有其事。”

  “那里有我的亲生女儿都认不出……”

  “大人,确有这么一位巧匠,确有这么一位能人,前不久我亲眼看见过他所制的另一尊蜡像,起先我没有看出那是一尊蜡像。”

  只听华湘云叫道:“爹!”

  华玉书勉强点头:

  “少侠,确有其事。”

  他承认了。

  华湘云道:“你怎么连我都没说?”

  “事关重大,爹不敢让你知道,以免你临时露出破绽。”

  真说起来,这是有可能的,华玉书的顾虑是对的。

  华湘云转望葛雷:

  “老爹,你知道么?”

  葛雷面有难色,迟疑着道:“这个……”

  华玉书道:“云儿,葛老跟你不一样,你涉世不深,未经历练,又是个女儿家……”

  华湘云娇靥上浮现起一丝奇异笑意:“爹,老爹!你们两位冤得我好苦!”

  葛雷甚是不安:“姑娘,大人跟老朽都不得已,这一切都是为了大人,姑娘应该能体谅。”

  华湘云没有说话。

  葛雷更不安了,还待再说。

  燕翎那里已然道:“大人所以这么做,应该是事先已经知道,有人要对大人不利。”

  华玉书道:“那倒不是……”

  “不是?”

  “我为官多年,得罪了不少人,一旦辞官归隐,不能不作提防。”

  “大人是说,大人并不确定有人要对大人不利。”

  “事实如此。”

  “据我事后获知,所有对大人的不利,皆出于‘金’邦的‘敢死军’的指使,这,大人也不知道。”

  “不知道,不会吧!‘金’邦的‘敢死军’怎么会不利于我?再说他们不利于我一个辞官归隐的人,毫无道理。”

  的确,说得是理。

  “看来是我误会大人了。”

  “少侠是说……”

  “我原以为大人知情没有上报。”

  “那怎么会,‘金’邦的‘敢死军’潜进中原,居心叵测,我若是知道,那有不上报朝廷的道理?幸亏少侠到这儿来找到了我,不然让少侠误会,岂不有碍我多年官声。”

  葛雷道:“燕兄弟,事关重大,不可不慎哪!”

  燕翎淡然一笑:

  “大人,葛老!‘金’邦‘敢死军’潜入中原,以江湖人身份出现,让人根本无从分辨,但是有些风俗习惯,甚至于言行举止,他们跟我们天朝人还是不一样,只要仔细视察,还是分辨得出来。”

  华玉书“呃!”地一声道:“但不知他们那些风俗习惯、言行举止,跟咱们天朝人不一样?”

  燕翎回身一指神案:

  “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像这样的插香法,就是他们的插香法。”

  华玉书、华湘云、葛雷都看见了。

  华玉书、葛雷脸色大变,葛雷似乎要扑向神案,但他又收势停住,华玉书要站起来,但他只是往上一冒又坐下了,只听他道:“是么?那真是巧了,我只是随便插进香炉,没留意。”

  燕翎淡然一笑:

  “我为大人庆幸。”

  “少侠为我庆幸什么?”

  “大人认为葛老是个经验、历练两称丰富的老江湖,所以让他参与机密,而独不让姑娘知道,事实上刚才他已露了破绽,这幸好不是当日。”

  葛雷脸色又变:

  “燕兄弟,你什么意思?”

  “葛老刚才不是想去拔起那几枝香么?”

  “燕兄弟,你……”

  华湘云突然说了话:

  “老爹,你等一等……”

  一顿,转望燕翎:“少侠究竟想说会么?”

  燕翎道:“华姑娘,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令尊明知道‘金’邦‘敢死军’要对他不利却不承认,明明是天朝的命官,烧香的方式竟与‘金’邦的‘敢死军’一样,我实在不明白。”

  华湘云立即转望华玉书:“爹,燕少侠说的是实情么?”

  “云儿……”

  “爹,我已经被瞒过一回了,这回我不希望再被瞒。”

  “云儿,难道你信不过爹……”

  燕翎道:“大人恕我,可否让我看看左臂。”

  葛雷惊喝;“燕兄弟……”

  华玉书急道:“你想干什么?”

  只见华湘云望着乃父叫道:“爹……”

  燕翎从华湘云的目光中看出了些什么,他道:“姑娘跟令尊朝夕相处,可曾看见过令尊左臂近肩处,刺有什么奇特图案?”

  华湘云又叫:“爹!”

  华玉书道:“云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葛雷突然一声暴喝,扬掌劈向燕翎。

  只听燕翎道:“葛老,我早防着了。”

  他扬掌硬接,只听砰然一声,他坐着没动,葛雷却被震得踉跄后退,又砰然一声撞在了墙上,茅屋都为之一阵晃动。

  华湘云失声叫:“老爹!”

  葛雷须发俱张,戟指燕翎:

  “他坏了大人的大事!”

  “你是说……”

  葛雷没再扑燕翎,却一步跨到了华玉书面前,一躬身,颤声道:“大人,葛雷无力卫护……”

  华玉书脸色凝重:

  “老哥哥,这怎么能怪你,这也许是天意……”

  他转望燕翎,立即一脸肃穆:

  “燕少侠,我承认,我本是‘金’邦‘敢死军’的一员。”

  燕翎心神震动。

  华湘云失声叫:“爹!”

  “云儿!”华玉书脸上掠过抽搐:“爹不是天朝人,而是‘金’邦人,爹早年就奉命潜进了中原,爹在中原娶了你娘,生了你,可是爹不能让你知道……”

  华湘云没有说话,她是一时说不出话来。

  葛雷道:“大人后来做了天朝的官,可是他一直没有做过对不起天朝的事,因为他不忍,他不愿,所以‘金’邦认为他背叛,要杀他,所以他辞官逃躲……”

  话是对华湘云说的,其实也是对燕翎说。

  华湘云说了话:“真的么?爹……”

  华玉书脸上再闪抽搐:

  “天朝对我恩厚,我本该出首,可是毕竟我是‘金’邦人,我不能出卖‘金’邦,我只有带着你逃躲。”

  葛雷道:“姑娘,大人对老朽有活命恩,老朽也知道他的处境跟难处,所以老朽誓死追随他,宁死卫护他。”

  华湘云美目深注,泪光闪动:

  “爹,女儿现在知道了,女儿以能生为您的女儿为傲。”

  “云儿!”华玉书噗簌簌挂落了老泪两行:“爹很高兴,多少年来,今天是爹最高兴的一天,爹唯一对不住的是你娘,她到死都不知道她嫁了一个‘金’邦人。”

  华湘云的珠泪也流了下来。

  华玉书转望燕翎:

  “燕少侠,你现在已经都知道了,请看着办吧!只请别为难我的女儿跟我这位老哥哥,他们一个不知情,一个姓葛不姓华。”

  华湘云、葛雷齐声叫:

  “爹!”

  “大人!”

  燕翎道:“还有件事请教大人……”

  “不敢,少侠请说!”

  “大人在任的时候,是否杀过一个姓韦的捕头?”

  “不错,他发现了我的身份,他要挟我,勒索我,我只有杀他灭口。”

  “原来如此。”

  “少侠怎么知道?”

  “他的女儿去找过大人。”

  “大概让少侠挡了回去。”

  “不错。”

  “我对他的女儿感到歉疚。”

  “我认为没有人能怪大人。”

  华玉书一怔:“少侠怎么说?”

  “大人做的已经很难得了。”

  华湘云惊喜叫:“少侠!”

  葛雷好生激动:“燕兄弟,我给你磕头。”

  他就要跪倒。

  燕翎站起架住:“葛老这是折我!”

  葛雷硬是没能拜下去。

  他激动异常:“燕兄弟,有你这句话,葛雷永远感激。”

  燕翎道:“葛老言重。”

  只听华玉书道:“我没有想到,我没有想到,能得到少侠的谅解,我值得了,太值得了!”

  华湘云道:“少侠的恩德,华家人必有报答。”

  燕翎道:“华姑娘千万不要这么说,燕翎的什么恩情,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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