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山血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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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山血泪情-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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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老三道:“兄弟,咱们在那儿碰头?”

  燕翎道:“两位还怕找不到我?”

  祖冲道:“真是,问得多余,咱们走吧!”

  他跟侯老三拉过坐骑来,翻身跨上。

  贾秀姑眼圈儿红了:“三哥保重!”

  燕翎装没看见:“小妹也保重。”

  “这一别,不知道那年那月才能再见着三哥?”

  “小妹又不是不到关里来了。”

  “我一个人,再来难了。”

  燕翎一想也是,也觉得心里难受,可是他不能说,他道:“那也不要紧,得便我跟祖大哥、侯三哥上关外看你去。”

  “那得什么时候,只怕不久三哥就把我忘了。”

  这句话,听得燕翎心神震动,他道:“不会的,小妹!我怎么会把你忘了?你三哥不是那种人。”

  “真的,三哥?”

  “真的,小妹。”

  “三哥的话我信,那我就放心了,我走了,三哥!”

  贾秀姑拉转马头先走了,当她拉转马头的时候,两串晶莹的泪珠掉了下来。

  祖冲、侯老三催马跟上。

  燕翎看见那两串晶莹泪珠了,他心里又一阵难受,原来兄妹三人,突然间只剩下她一个,让她形只影单的回到那天寒地冻的白山黑水间去,怪可怜的,可是不让她回去,让她老跟他在一起,这又怎么算?

  燕翎站在那儿,直到看不见三人三骑了,他才吸了一口气,长身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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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三 章
 
  这是一辆马车,普通的马车,单套,一辆普通的单套马车。

  但是,它到那儿都惹眼。

  为什么?

  只因为那高坐马辕,挥鞭控马赶车的车把式是个女的,一个刚健婀娜的大姑娘,长得还挺不错。

  其实,姑娘赶车,不只惹眼,还惹事,眼前这位女车把式就惹了事了。

  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挺荒凉,原本就是个容易出事的地方,这位女车把式就在这容易出事的地方惹了事了。

  六个中年壮汉围住了马车,挡住了去路。

  六个壮汉一式黑衣,打扮俐落,高的高,矮的矮,瘦的瘦,壮的壮,长得都不一样,可有一样相同,那就是个个一脸横肉,目闪凶光。

  女车把式胆大,没当回事,高坐车辕,扬声发话:“你们这是干什么?”

  一个马脸中年汉子说了话:

  “问得多余,干什么,你还不明白?”

  女车把式道:

  “这么多男人,想欺负一个女人?”

  马脸中年汉子道:

  “别往脸上抹粉,爷们儿对女人没有兴致。”

  女车把式道:

  “那你们干嘛拦我的车?”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我明白了,你们的兴致在我车里的东西。”

  “你不失为一个明白人。”

  “我当然是个明白人,可是你们不够明白。”

  “这话怎么说?”

  “你们打听过没有,我车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何用打听,你车里装的是什么东西,瞒不过爷们儿过几双招子。”

  “只怕这回你们走眼了,真说起来,我车里装的东西值不了几个钱。”

  “多少回了,凡是爷们儿拦住的,都这么说。”

  “听这话你们不信?”

  “爷们儿信,那岂不正好,丢了你不会心疼。”

  “看来你们还是不信。”

  “少啰嗦了,你给爷们儿滚下车来吧!”

  “不行,虽然说我车里的东西不值钱,可也不能说你们要我就得给你们。”

  “这不就结了么?说来说去你还是舍不得。”

  马脸中年汉子一打手势,六个人就要上前。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女车把式挥起了长鞭,鞭稍儿一声脆响,长鞭灵蛇也似的直袭马脸中年汉子。

  女车把式在用鞭上颇见功力,奈何她碰上的不是庸手,马脸中年汉子伸手就抓住了鞭稍儿,女车把式一惊,沉腕收鞭,没扯动。

  只听马脸中年汉子道:

  “丫头,爷们儿原本对女人没有兴致,可是你长得标致,使得爷们儿改变了心意,你,还是车里的东西,你总得舍一样。”

  “闭上你的狗嘴,姑奶奶一样都不舍。”

  “只怕由不得你。”

  马脸中年汉子猛然沉腕扯鞭,他是想把女车把式扯下车辕。

  但,他这里刚沉腕,只听“叭”地一声,长鞭竟然断了,高坐在车辕上的女车把式纹风未动,马脸中年汉子身躯却为之一晃,差点站立不稳。

  也就在这时候,六个黑衣中年汉子跟马车之间多了个人,在场七个人,没一个人看见他是怎么来的。

  这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燕翎。

  他背向女车把式,女车把式看不见他的脸。

  只听马脸中年汉子道:“鞭是你弄断的?”

  燕翎道:“不错。”

  原来长鞭是这么断的!

  “你什么意思?”

  “你不该有此一问。”

  “你想管闲事?”

  “你算是个明白人。”

  “你管得了么?”

  “你们何妨试试?”

  燕翎说完这话,一名中年壮汉扑向了他,燕翎只一抬手,中年壮汉断线风筝似的摔了回去,砰然一声,正落在原处。

  燕翎道:“怎么样,还差强人意么?”

  剩下的五个一起扑向燕翎,兵刃都已在抓手中。

  燕翎往后一伸手:“姑娘,长鞭借用一下。”

  女车把式忙把鞭柄扔向燕翎:“接住!”

  燕翎像背后长了眼,一把接住了鞭柄,顺势一抖,长鞭卷了出去,马脸汉子挨上了头一鞭,兵刃掉了,抱腕急退,其他的四个接着挨鞭,挨鞭的地方都在两腿膝盖,都摔了下去,兵刃也都脱手丢了。

  女车把式在车辕上喝道:“好鞭!”

  燕翎道:“像这样的身手,也敢拦路打劫?”

  那六个,一声没吭,爬起来跑了,飞快,转眼没了影儿。

  女车把式道:“这位,多谢援手!”

  燕翎转过了身:“韦姑娘,还认识我么?”

  女车把式原来是韦凰。

  只听她叫道:“原来是你,怪不得我看着背影眼熟。”

  她跳下车辕到了燕翎面前。

  燕翎把长鞭递了过去。

  韦凰接过长鞭道:

  “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路过,赶巧了。”

  “不是你赶巧了,我恐怕难以幸免,幸亏当初没跟你结仇,不然你今天一定不会管我。”

  “韦姑娘这是……”燕翎把话岔开了。

  “替人家送货,人总要活,是不是?”

  “难为姑娘了。”

  还真是,一个姑娘家,替人送货,跑江湖、担风险。

  “不要这么说,其实你不知道,我送的货一点都不值钱,根本一点风险都没有,偏偏有这种笨东西打听都不打听就拦路打劫。”

  “既然不值钱,姑娘何不干脆给他们?”

  “不行啊!这东西虽不值钱,可是挺稀奇,做起来也麻烦,而且是人家订的,我怎么能随便给人。”

  燕翎“呃!”了一声!

  “包你没见过,你要不要看看?”

  韦凰说着,转身行向车辕。

  给什家送的东西,燕翎怎么好看?

  他当即道:“不用了!”

  韦凰回过头来道:

  “别人想看还看不着呢!你要是不看,会后悔一辈子。”

  说着话,她上了马车,伸手掀开了车帘,然后冲燕翎招手:“来呀!”

  燕翎也好奇,当即走到了车前,只见车里别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漆木匣子,长短宽窄足可以装一个人。

  只听韦凰又叫:

  “上来呀!在下头不得看。”

  燕翎登上了马车:

  “韦姑娘,究竟是什么?”

  “别问,看了你就知道了。”韦凰就要去掀木匣子盖:“先跟你说一声,你可别吓一跳。”

  木匣子盖掀开了,燕翎真吓一跳!

  木匣子里装的不是别的东西,赫然竟是个人,一个清瞿老人,穿一件青袍,当然,他应该是个死人,只是他两眼睁着,显然死不瞑目。

  燕翎轻叫出声:

  “韦姑娘,怎么会是……”

  “怎么会是个人。”韦凰道。

  “是啊!”

  “我刚告诉过你,本来就稀奇,是不是?”

  “不错,你还说做起来很麻烦,而且是人家订的。”

  “是啊!”

  “韦姑娘,怎么会……”

  “你没看出来呀?”

  “什么我没看出来?”

  “你伸手摸摸匣子里的人。”

  燕翎胆子可不小,他伸手入匣,摸了摸老人的手,只觉老人的手不但凉凉的,而且还挺硬,他道:“韦姑娘,这位的肌肤怎么这么硬?”

  “本来就硬,只是你再摸摸看,那是肌肤么?”

  不是肌肤,那是什么?

  燕翎留了意,忙伸手再摸,这回他摸出来了,的确,触手硬硬的,一点弹性都没有,不像肌肤。

  他忙道:“韦姑娘,这是……”

  “像肌肤么?”

  “不像。”

  “本来就不是,假的。”

  燕翎讶然道:“假的?”

  “那不是真人,是蜡做的人像。”

  “蜡做的人像!”

  叫声中,燕翎再看,仔细看,这回他看出来了,的确不是真人,真是蜡做的,只是真像,只比真人少口气而已。

  他又叫出了声:“天,我真是开了眼界了!韦姑娘,这是……”

  “这就叫蜡像。”

  “我知道,我是问这是那位巧匠做的,简直神乎其技!”

  “这个人不是江湖人……”

  “应该不是,否则我会知道。”

  “他住在‘泰山’脚下,姓秦叫秦巧手。”

  “秦巧手?”

  “没人知道他的真名,只知道他叫秦巧手。”

  “人如其名,不愧为巧手;这是谁订的,订这么一尊蜡像干什么?”

  “这是离这儿不远‘赵庄’一户大户订的,这是那户大户他爹的像,他爹已经过世了,他凭着他爹的一幅画像,订做了这么一尊蜡像,以慰思念。”

  “没想到这户大户是位孝子,这主意不错,仍可以时刻看到老人家。”

  “说得就是。”

  “韦姑娘没说错,我从没有见过这个,不看看真会遗憾。”

  “是吧!当初老师傅做的时候,我惊奇得不得了,真想拜他老人家为师,学学这门绝艺,可惜人家不愿意外传。”

  “他的子女一定都还年轻,年轻人有这份耐心做这个么?”

  “那就不知道了,不过做这个可是真麻烦,老师傅自接了这门手艺以来,前后也不过才做了三尊,这一尊就是第三尊。”

  “前两尊也都是为思念亲人订做的么?”

  “那就不知道了,前两尊订做人不愿让人知道,所以连老师傅也不知道订做的人是谁?”

  “天这么热,蜡像的东西不会软么?”

  “妙就妙在这里,老师傅在里头掺了一种药物,使得这种蜡热不会软,冷不会裂,除非用火烤,否则就只有用一种药物。”

  “药物?”

  “那种药物一沾上去,这种蜡很快就化,而且化得一点不剩,比火烤得还干净。”

  “原来如此,我不但开了眼界,还增长了不少见闻,都是姑娘所赐。”

  “不要跟我客气,不过说真的,要不是因为你是熟人,我还不会给你看呢!”

  这话应该不假。

  “不管怎么说,谢谢姑娘。”

  “又来了,我这么说,又不是要你谢……”

  顿了顿,韦凰接道:“怎么样,你发现了华玉书的真面目了么?”

  燕翎道:“还没有,难道姑娘还准备……”

  “找不到他,我还能怎么样?”

  “韦姑娘,华大人是位好官。”

  “难道我会冤枉他?”

  “我想过了,一定别有内情。”

  “等着吧,等找到他,让他自己说是不是别有内情,要是他该死,上天一定会让我找到他的。”

  燕翎没说话,但脑际忽然灵光一闪,他心头也为之猛一跳,忙道:“姑娘,记得我告诉过你,华大人他只是诈死,后来离奇失了踪。”

  “记得。”

  “记得我告诉过你,那在华姑娘给他服用过某种药物,想让他醒转以后。”

  “记得,怎么?”

  “后来我在华大人躺地的床上,发现了一片疑似蜡油的痕迹。”

  “怎么样?”

  “你说做蜡油的这种蜡,只沾上一种药物,很快就化,不留一点痕迹!”

  韦凰瞪圆了一双美目:

  “你是说,那个华玉画是尊蜡像?”

  “他是在服过药后离奇不见的,姑娘还说,在此之前也有人订做过两尊蜡像。”

  “你认为其中之一会是华玉书!”

  “我忽发奇想。”

  “会么?”

  “秦老师傅虽不知道订做那两尊蜡像的是何许人,他总应该记得,他亲手做的那两尊蜡像是什么样子。”

  “这我倒听老师傅说过,他说那两尊蜡像一尊是个女的,那个男的则是个清瞿瘦削老人。”

  “华大人就是位清瞿瘦削老人。”

  “可是清瞿瘦削的老人不少,眼前就有一个,仍不知道是不是?”

  “这倒是。”

  “华玉书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么?”

  “当然有,江湖人无所不用其极,鬼蜮伎俩也多得很,这么做可以避过毁尸之险,实际上也就是杀身之险。”

  “要真是这样,他的女儿应该知道。”

  “事先华姑娘连他诈死都不知道。”

  “他知道有人会毁他的尸,可见他也知道他自己伤人多重。”

  燕翎迟疑了一下:“韦姑娘,事实上后来我发现,要下手华大人的,都跟一个外邦有关。”

  “外邦?”

  “姑娘知道‘金邦’?”

  “知道啊!住关外白山黑水间,他们的狼主姓完颜。”

  “不错,就是他们派来潜入中原的‘敢死军’?”

  “他们派来潜入中原的‘敢死军’?究竟怎么回事?”

  燕翎把他的发现告诉了韦凰。

  听毕,韦凰叫出了声:

  “怎么会有这种事,他们想干什么?”

  “我正在查!”

  “他们怎么会下手华玉书?华玉书跟他们沾不上!”

  “这就不知道了。”

  “难道华玉书知道他们什么秘密?”

  “若是如此,华大人一定会往上报。”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往上报?”

  “若是华大人不会往上报,他何来的杀身之险?”

  “你是说,就是因为华玉书知道他们这个秘密!”

  “应该是。”

  “那么华玉书并没有往上报。”

  “姑娘怎么知道?”

  “你算算时候,倘若华玉书已经往上报了,中原那还有他们‘金’邦‘敢死军’存身的地方?”倘若朝廷采取了某种行动,江湖上是不是也早已知道了。

  燕翎怔了一怔,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过了一下,他才道:“我不能不承认,姑娘说有是理,只是,华大人有什么理由不往上报?”

  “华玉书一定有他的理由,究竟是什么理由,恐怕你只有当面问他了。”

  “若是华大人没有上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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