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规定,和兰将所有东南亚及印度半岛的殖民地移交大明,向大明支付战争赔款折合白银二百万两。法国停止对神圣罗马帝国境内公国的支持,撤出非洲几内亚湾的势力,向大明支付战争赔款折合白银一百五十万两。
朱琳渼倒不是想轻饶这两国,只是暂时还需要他们对付英国,却也不宜太过伤筋动骨。
至于西班牙和葡萄牙,因暂时没有他们参战的直接证据,便仅仅重申了一遍先前与其签订的通商协议,并未过多追究。毕竟那份通商协议本身就已经对大明相当有利了。
此后百余年,欧洲诸国又为海权向东方帝国发起了数次挑战,却始终未能动摇大明在海上压倒性的优势,不过那已是后话了。
……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
恍然间已是汉兴十九年。
阳春三月,气候宜人。
巨大的钢铁巨兽喷出一股白色的烟雾,而后发出一声极长的嘶吼,终于平静了下来。
伊曼纽尔恋恋不舍地摸了摸火车的座椅,终于在随行特使曼斯道夫的催促下走出车门。
车站上,七八百名身着笔挺墨绿色军服的大明士兵肃立两旁,目不斜视,身后的步枪映着耀眼的光芒。
伊曼纽尔有些惊讶地看着规模庞大的“仪仗队”,小心地询问前来接他的大明礼部官员,“那个,这是来迎接我的吗?”
后者和善地微微一笑,展手示意他从侧面的通道走,“公爵阁下,是大明太子殿下今晚返回京城,前不久殿下在倭国遭人行刺,故而圣上调了八百禁军在车站戒严,却也无需紧张。”
伊曼纽尔有些尴尬地揉了揉鼻子,回头望向一辆正在徐徐启动的火车,立刻被那令人心颤的伟大机械力量深深震撼,脚步都缓了一缓。
曼斯道夫忙干咳一声,做关切状问那礼部官员,“竟会有刺客!不知太子殿下是否受伤?”
伊曼纽尔也反应过来,心说明国太子,不就是自己未来的“大舅哥”吗,刚才怎么忘了表示一下,忙跟着道:“对对,殿下怎么样了?”
“啊,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毫发未损。”
两名巴伐利亚贵族立刻抚胸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礼部官员安排他们上了一辆四轮马车,这种车巴伐利亚进口了不少,伊曼纽尔倒不觉新奇,而是透过车窗玻璃向道路两侧看去。
沿街车水马龙,店铺密集,各种稀罕物琳琅满目,街上来往的行人衣着光鲜,谈笑风生,这繁华程度便是巴黎也远远不如。
他目光落在一家门面极为气派的服装店旁的玻璃橱窗上,那里面有一件深蓝色的曲裾,显然是丝绸质地,款式典雅,落落大方。
他立刻吩咐曼斯道夫道:“记下这个店铺的名字,明天帮我买那件蓝色长衣回来。”
“好的,公爵大人。”
南京火车站距离礼部驿馆还有段距离,车子在平坦的沥青马路上走了一阵,天色便逐渐暗了下来。
伊曼纽尔就见有两人手持一头燃着火苗的长杆,将立在路旁的一棵棵“秃树干”点着。那些“树干”顶端的玻璃罩子里随即冒出火光,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
那两人就这么一路走去,街两旁便亮起无数灯光,夜色顿时一扫而空,如同有人用魔法将白天又召了回来。
“真、真是太漂亮了!”伊曼纽尔一副土包子进城的模样,指着街边的路灯惊呼,“这是怎么做到的,简直是神迹!”
曼斯道夫来时做了些功课,闻言轻咳一声,道:“公爵大人,这东西叫做‘汽灯’。每个灯都用一根空心的铜管连着某个地方的储气罐,将一种可以燃烧的气体引到灯头上,只要点了火,就可以一直燃烧下去。”
伊曼纽尔意识到有些失态,忙坐端了身体,却压抑不住心中好奇,又低声问道:“那些铜管子不会漏气吗?”
“这……”
一旁的礼部官员笑着为他解释道:“管子之间都用橡胶密封,每十天还有专人检查,不会漏气的。”
“原来是这样。”巴伐利亚公爵半张着嘴,不住点头。橡胶这种高科技产物,神罗那边还只能少量进口,贵得要死,谁知明国竟用在满街都是路灯上!
是夜。
礼部款待外国使节的专用馆舍。
曼斯道夫特使轻扣房门,听到里面传出“进来吧”的声音,随即推门而入。
“公爵大人,这是明天要穿的礼服……”他让身后仆人将一套汉服捧起,却看到伊曼纽尔人还在旁侧的一个小房间中,正在专心致志地把玩水龙头。
“这东西太神奇了,”伊曼纽尔不住口地赞叹,“一拧就出水,刚才它已经至少流了半个小时,它连着附近的河吗?”
“咳,公爵大人,不是河,而是储水罐。我看到他们的屋顶上有个巨大的水罐,我想水都是从那儿来的。”曼斯道夫干咳一声,道,“那个,比起玩水,您是不是该多准备一下求亲的事情比较好。”
第八百一十八章 皇子与公主()
伊曼纽尔不在意地摆手道:“早在船上我就背熟了。?ran?w?。?r?a?n?w?ena‘尊敬而高贵的大明皇帝陛下,野蛮人的驱逐者,华夏黎民的拯救者,伟大的智者与发明家,东方的战略之神。您的光辉映照四海,纵使在遥远的大海另一边,也有无数的人们在传颂着您伟大的……’”
“是的,您背得很流利。”曼斯道夫点头,却又正色道,“但我还是要提醒您,对于明天可能的突发情况,您要提早想好对策。毕竟,还有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要和您‘同台竞技’。”
“哈,那个英国佬?”
“是英国国王的胞弟,一名亲王。公爵大人,不能掉以轻心。”
伊曼纽尔关上水龙头,转过身来,“不用担心,我比他优势大多了。我爸虽然只是巴伐利亚大公,但我背后可是有神罗皇帝陛下撑腰的。英国人不可能比我带来的礼物更诱人。”
巴伐利亚乃是神圣罗马帝国治下的一个公国,面积与苏格兰不相上下,算起来也是欧洲一方大势力。而神罗皇帝利奥波德一世膝下没有年龄合适的皇子,故而只能支持巴伐利亚大公的儿子来大明提亲,盘算着若能跟这个强大的东方帝国联姻,将极大增强神罗在欧洲的影响力。
“而且,”他见特使要说什么,立刻高声抢先道,“我比他更有诚意!我不远万里来到东方帝国,斯图亚特那家伙甚至不愿离开英伦岛,只派了个远房表亲来做代表。
“还有,我甚至允许我的新娘不皈依基督教,这是多么宽宏大量啊!那个英国亲王绝对做不到!”
说到这里,他突然露出向往的神色,“据说明国的长公主美得让人心颤,任何人只要看到她的眼睛,就立刻无法移开目光……
“你知道吗?我听说俄国皇子就是因为见了她一面,竟然回去后求沙皇同意明国所有要求,比如叶尼塞河流域土地的归属等等,作为迎娶她的聘礼。”
“是的,我也听过说。”曼斯道夫道,“不过他再也没能见到公主殿下第二次。哎,算了,我预祝您一切顺利吧,公爵大人。”
“感谢你的祝福。”
……
南京火车站。
一列火车缓缓停下。车上先下来了一队侍卫,和站台上的御营士兵交流几句,这才打开了另一扇车门。
一名十**岁模样,容貌俊朗,身材高大的年轻人走下车来。
石霖立刻迎了上去,恭敬敬礼,“太子殿下,您可算回来了。”
“啊,石伯,您怎么来了?”朱琚桓忽然朝四下看去,“难道父皇在这儿?”
石霖带他从御营士兵队列之间走过,又绕到车站大厅侧面的一间屋子旁,向一辆看似普通的四轮马车躬身道:“陛下,太子殿下到了。”
马车门开,已是中年人的朱琳走下车来,没等太子施礼,便将他一把拉住,不断上下打量,“怎么样,没受伤吧?”
朱琚桓知道父亲问的是自己在日本遇刺之事,忙道:“父皇,我没事。幸有早年王先生教授的几招傍身,有惊无险。”
朱琳点头,“王来咸师父年龄也大了,你回头去看看他,谢他授技之恩。”
他将儿子拉上了车,关了车门,这才道:“你娘听说你遇刺,急得几天几夜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整日埋怨我不该让你去日本巡视。你等会要好好安慰她才是。”
“是,儿臣谨记。”
“对了,刺客抓到了吗?”
“回父皇,被上杉家的侍卫当场击毙。不过据娄总督打探,多半是毛利家所为,欲嫁祸给上杉氏。”太子道,“父皇,只是这刺客竟搞到了十五式左轮铳,军器局和军中须得严查才是。”
十五式左轮枪是大明近几年刚研发出来的新枪,雷*汞火帽击发,轻巧方便,可以六发连射,威力惊人,除了大明野战军之外,严格禁止其他人使用。如今却流入日本,还被用来刺杀太子,其中必有蹊跷。
“是得好好查查。”
太子又道:“对了,父皇,其实这回儿臣遇刺却也是件好事。”
“哦?怎么说?”
“回父皇,儿臣巡视日本各地,所见倭人虽对大明恭敬有加,但暗中仍默认其天皇为共主。”朱琚桓道,“父皇常说倭人乃是大明卧榻之侧的饿狼,必须将其彻底打残打服才行。儿臣思量,正可将此次遇刺之事引到倭人天皇头上。”
朱琳一愣,旋即笑道:“你啊,有时真是太像你娘了。”
两父子又聊了一阵,朱琚桓道:“父皇,儿臣听说朝廷要对漠西用兵了?”
朱琳点头,“铁路已经修到哈密,准格尔部与罗刹人秘密勾结,蠢蠢欲动。我准备先下手为强,消弭祸患与未发之际。”
太子立刻拱手道:“父皇,儿臣请旨随军出征!”
“你?”朱琳下意识摇头,“不行,你哪里会打仗……”
“儿臣前后已在军事学堂学过四年,行军打仗还是……”
“四年?”朱琳笑道,“三年都是水师学堂,皇家军官学堂连一年还不到。”
“父皇,行伍之事都有相通,您像儿臣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凭一己之力横扫江西虏贼了。再说,战场之上便是最好的学堂。”
朱琳认真看着他,半晌,开口道:“我若真让你去,你打算讨个什么职务?”
“儿臣可做个候补参谋知事。”
朱琳点头,“好,就冲你这份自知之明,我准你去。”太子继承了木芷晴的聪慧,又自幼经过朱琳耳濡目染,做个参谋还真是没什么问题。
“那你再说说,这仗你觉得该怎么打?”
“回父皇,儿臣以为,可主征倭兵、马尼拉兵一万,以两千大明野战军监军,为正面应敌。而后以野战军精锐五千,绕行漠北……”
……
紫禁城,翊坤宫。
甄真正手把手教一名十来岁的小男孩练剑,口中耐心道:“儿,娘都给你重复十多遍了,剑尖要向上挑……跟你说啊,你桓哥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把娘的迅捷剑学去七成了。”
第八百一十九章 大结局()
朱琚楙抹了把汗,看向远处厅中的座钟,突然开心道:“娘,该上算学课了!莫让徐先生等久了。”
甄真看着他兴高采烈地冲进屋去拿课本,不禁笑道:“这是随了谁啊,怎就只心心念着那些算学、化学、物理的”
宫门外一人匆匆跑来,离得还远便焦急地喊道:“娘,不好了,不好了!”
宫门两侧侍立的宫女忙向来人揖礼,“长公主。”
甄真一把将她拉住,佯怒道:“你啊,说了多少次,要矜持稳重。一点儿长公主的样子都没有!慢慢说,怎么了?”
“娘,我听说什么巴伐利亚的公爵和英吉利国的亲王很快就要进宫面圣。说是来提亲的!”
甄真虽是听到过一些消息,但闻言也是有些吃惊,“提亲?不是说大概在年底吗,怎这么快就来了?”
“娘,我不要嫁给他们。”长公主拉着小脸,可怜巴巴道,“这些夷人不管身份地位高低,一个个尽是土包子样,女儿才不要嫁给他们。
“尤其是那个巴什么亚的公爵,我听说就是个登徒子,还没成亲,家里就有好几个情那个,妇”
甄真立刻瞪起了眼,“这种家伙还想娶我馨儿?”她旋即又道,“放心吧,你父皇最是心明眼亮,知道你喜欢啊,总之绝不会将你许给那些个夷人的!”
长公主仍是满脸焦急之色,“娘,那神罗对我大明向来恭顺,我担心父皇为了两国娘,万一父皇真答应下来,可怎么办啊?”
甄真银牙磨得咯吱吱响,“若那夷人真不知好歹,娘便召集老部下,冲进礼部馆舍打断他的腿!”
“这”长公主咽了口吐沫,“娘,这也有点,过了吧”
“啊,也是。”甄真略做思忖,“便吓唬一番,令他速速回去罢了。”
“这便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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