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俯身把她搂起,“脱衣服我看看。”才发现妞周身象兔子一样抖动,搂在怀里一会儿,才去脱妞的衣服。
妞的腿、腰和胯处几块青紫,特别是左胯部,渗出无数血丝。
强子放开她去拿药,又敲门问医生,用碘酒还是紫酒好。
给妞擦好药,端来饭递给她,“吃吧。”
妞颤颤地接过碗,端住时,手剧烈抖,越想端稳手抖得越厉害,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面和碗全洒在地上,孩子一声大哭,妞整个身体筛糠一样哆嗦起来,盯着强子。
孩子的声音很快平息,又沉沉睡去,强子转身去拿帚把和拖布,收拾完又端来一碗面,用筷子夹起几条递到妞嘴边,“张嘴。”
妞迟疑着,终于慢慢张开嘴,一口口吃下去,满含在眼里的泪圆圆的一颗颗滚落。
吃完半碗,妞已忍不住抽泣起来,眼泪更扑扑地落在面碗里。
强子的眼中也蓄满了泪,放下碗,把妞抱进怀里,紧紧的。
强子去抚摸妞的脸,妞的左胯,问,疼吗?
妞点头,又使劲点头,然后哇一声大哭起来,“我,我找春燕,我去找,春燕,他们家没人,整天,都没人,我,找春燕,他们家没人――。”妞哭得眼泪鼻涕泗流,抽泣着大叫,没完没了的重复这几句话。
强子紧紧把妞抱在自己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用自己的脸磨擦妞的脸,眼泪和鼻涕沾得他满脸都是。
强子说,“好了别哭了别哭了,我知道,你去找春燕,找咱们闺女,可是你一个人跑出去,我给大哥打电话想告诉你们今天不回家了,问你们吃啥饭,还没等我说话,大哥急着说你一个人跑出去,你不知道我多着急,让你回家你还不听,都一天了,你在那儿等一天了不吃不喝,还要等,我要是不打电话不知道你跑出来了不让长义他们过去找你,你准备在那儿等到啥时候?家里还有大哥和孩子,你说我急不急,让长义他们去接你你还不回来,我开车开了五个钟头,到家都半夜了,他们家没人就是没人了,你还等到啥时候,拉你上车你还跳车,把长义脸都抓出血了,他们把你送回家,你还往外跑,你咋这么不听我话呢,啊。”
妞的哭声渐小,强子从没跟妞说过这么多话,这么轻柔的跟她说话,妞听不太懂,可妞喜欢听,妞说,“我去找,春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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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子说,“我知道啊,我也要去找闺女,只要有下落,就是到天涯海角也要把闺女找回来,不是有我吗?你不信我把闺女找回来?”
强子把妞的头扶起来,让她面对着自己,用大手抹去不断流下的泪,又轻轻抚抚她脸上的青黑,心忽地针扎一样,眼泪哗的流下来,“你不信我?你要自己去?”
妞摇头,用力摇,不,不是,不是。妞的眼神不再惊恐,她不要强子流泪,她不要看强子的脸上一种难受的样子,很难受的样子。
妞又使劲点头,“我信,信。”伸手去给强子抹泪,强子的嘴贴着她的手,用力吻住,又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听话,以后不要一个人出去,遇到坏人咋办?走丢了咋办?有孩子还有大哥在家,多好。”
妞伸出手搂上强子的脖子,使劲搂。
强子说,“听到没?”
妞点头。
强子放开她,再把她的头扶起来,捧起她的脸左右端详,用手去理理她的乱发。
出去拧湿毛巾,给她擦脸,把妞的衣服都脱光了,看她哪儿还有伤。
强子恼恨自己咋下手这么重。
还好,奶子上的红肿,是前天晚上睡觉时留下的。但几处抹上药的地方,在妞白嫩的身子上特别显眼。
强子关了灯,脱掉衣服把妞搂在身边,低声道,“睡吧。”
闭着眼睛,轻轻拍着妞的背,一直拍着,直到天亮。
第三部 第四十三章 复得
一大早电话响,强子轻轻撤出被妞枕得发麻的胳膊起身去接。
是王飚打来的,问嫂子的事,强子说回家了,没事。王飚说我们下午就回去,强子问咋回,王飚说坐长途汽车。一会儿又响,是长义打来的,问没事儿吧。强子说没事,长义说别为难嫂子,强哥你那脾气不发是不发,发起来吓死人。
天不早了,妞还没醒,昨天这一天够她受的了。强子回到屋里看妞,妞依然是恬静的睡容,红润的嘴唇,脸上抹着药,青肿却更厉害。掀开被子看妞身上的伤,再一次恼恨不已。孩子折腾到大半夜,现在也睡得香,大哥那儿边也没动静,强子估计大哥早醒了,但没去打扰他。到洗漱间里洗了脸,刮胡子,动手做早饭。
强子跟医生说,早听大哥的就好了,报警,让警察去找,我总觉着他们是熟人,待我们又挺好的,只要把春燕找回来就行,不想把事儿弄大,现在这一闹,那条街都惊动了。一会儿我吃完饭就去公安局,大哥你在家,有事给我打电话,对了,家里有我的电话号,在电话机下压着呢;书桌第一个抽屉里有钱;以后买啥拿。
医生说好,这样省事儿多了。
强子到公安局把事情原委说清,警察问有什么证据,强子说没有,你们查查问问,帮忙找找吧。
三天后,强子正在厂子忙,接到公安局的电话,让他去一趟,强子紧张地问,孩子找到了?公安局的人说,是有个女孩子,你们来看看吧。
强子紧着开车,想想又给家打电话,让妞穿好衣服,到楼下等他。
强子和妞刚走近办公室,里面传来孩子熟悉的学语声,妞跑进去,眼睛直盯一个妇女手臂里的孩子,“春燕。”妞大叫,春燕被一个妇女抱着,抬起小脸看着妞,咯咯乐,伸出胳膊,清楚地叫:“妈,妈,妈妈。”
妞一把把春燕从妇人的怀里抢过来,把孩子的小脸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春燕,闺女,闺女,春燕。”
强子进来,跟屋内两个男警察握手和一个女警察打招呼,说,“谢谢,谢谢,同志们辛苦了。”
一个为首的男警察张张嘴笑了笑,“呵呵,原来是想让你们认认的,瞧这娘俩,不用认了,是你们孩子吧。”
强子过来,眼睛有点酸看孩子,用手摸摸孩子的小脸,“宝贝儿,叫爸。”
春燕又咯咯笑着,把小胳膊伸向强子,“爸。”强子抱过来把孩子高高举举起,“宝贝闺女。”在孩子嫩嫩的脸上使劲亲了一口,又交给妞,妞急切地抱回去,不断摸孩子的小手小脸。
强子扫了一眼长椅上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胖胖妈,另一个不认识,胖胖妈的头低低的,双脚在地上不住挪动,双手勾在一起,不安地绞动。
强子跟警察说,“真的谢谢同志们,太感谢了。”
警察说,“不用谢不用谢,你要没线索,我们还真没办法,这两人你们认识?”
妞才看了胖胖妈一眼,强子说,“认识一个,我们原来的邻居。”
警察说,“好了,没你们的事儿了,签个字带孩子回家吧。”
强子签了字,扫一眼胖胖妈,揽着妞的腰说,“走吧。”
妞回头看胖胖妈,胖胖妈恰也抬起头来看向妞,脸红红的,欲言又止,旁边的妇人突然叫了一声,“我儿子呢?”
警察吆喝道,“你闭嘴,先把你们的事儿交待清,判你们几年徒刑还不定呢,还想要儿子,有你们这么没良心的吗?自己儿子有毛病就不要了?还抱走人家的孩子?等着法律的治裁吧。”
妇人眼泪辟里叭啦地往下掉,压抑着哭泣,“我儿子,把我儿子还给我呀,呜呜呜。”
胖胖妈也流下泪,欲站起身又坐下去,想说话又说不出,眼睁睁地看着强子和妞走出去,上了车,头深深低下去,抽泣着。
一阵脚步声传来,两人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只听有人说,“胖胖妈,不是坏人。”小心翼翼的声音,“同志,胖胖妈,不是坏人。”
两人抬起头来,是妞,紧紧抱着孩子在和警察说话,警察们面面相觑,说,“回家吧你们,法律是公正的,也是无情的。”
妞依然小声说,“胖胖妈,不是坏人。”
胖胖妈从椅子上站起来,号淘大哭起来,“春燕妈,对不住啊,我不是想偷啊拐啊你们的孩子,是我哥我嫂子,他们,多年也不生,可生了一个孩子,眼睛又有毛病啊,你说,他们咋过呀,我我我,是想着,你们还能生,你们有钱,有条件,到大医院,孩子的眼睛说不定能治好啊,春燕妈呀,你跟警察同志们说说,我们可不是拐偷儿童啊。”
妞不知所措,强子从外面进来,拉住妞,“好了,我们走。”
妞跟强子走,胖胖妈的嫂子突然站起来拉住妞的衣服,哭叫道:“你们把我儿子还给我,还给我呀,我的儿子。”
妞努力挣脱妇人的手,却被紧紧拉住,警察过来掰开,又喝“放手啊,现在知道是你儿子了。”
对强子说,“孩子你们先养着,什么时候通知你们再送回去。”
妞看看警察,看看强子,“送?给谁?”
强子说,“行,我们先回去了,改天再来道谢。”
妞说,“不送,谁也不送。”
强子拉着妞上了车。妞一路上把脸伸到强子面前,认真地说,“虎皮,我儿子,不送,谁也不送。”
强子不做声,妞就再说一遍,一遍又一遍。强子知道,这孩子早晚得还给人家,但经不住妞的纠缠,只好应付着,不送,谁也不送。妞开心了,抱着春燕哼,小燕子,穿花衣,
妞会的唯一一首歌,她高兴就哼,强子才发现,他有日子没听过妞哼了。
孩子找回来,家里充满欢乐。妞把虎皮放小车里坐好,春燕已跑得很快,满房里转,妞把春燕拉过来,把两个孩子的小手拉到一起,一手点春燕的小脸一手点虎皮的小脸说开了,春燕,姐姐,虎皮,弟弟,姐姐让弟弟,姐姐哄弟弟。春燕伸出小嘴在虎皮白白嫩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弟弟,弟弟。虎皮咯咯笑,眼睛不动,小手划拉着,懵字,家,家,家。妞说,是姐,姐姐,姐姐。春燕拉妞的胳膊,妈妈,弟弟,看不见。妞不做声了,转头去看强子,强子正和医生说话,强子这几天可高兴;天天笑;和医生说个没完没了;妞几次想说虎皮的事;不敢说;怕强子不笑了。
强子说大哥今天咱们到外面吃,对妞说你在家看着两孩子吧,妞快乐地说,好好好。
带上医生大哥,叫上长义乐子飚子孬子保柱等等,大概有二十来个人,叫上张总几个,到张总的酒店,开了三桌,强子跟张总和没见过医生的人介绍,这是我大哥,比一根肠里爬出来的兄弟还亲。众人叫大哥,张有发也站起来让出座位,恭敬地说,大哥,我们都知道你的事,你坐这儿。医生坚决推辞,随便找个位子坐下。
可比过年还热闹,多少日子没这么放松过了,大家把张总和强子安排在主位,周玉菡挨着强子坐下。张总说,今天高兴,玉菡得好好敬敬高经理,周依然高雅地笑笑,我一定听张总的,高经理可得给面子哦。
王飚说,我去接嫂子,强子说别接了,看孩子呢,王飚说把孩子也带来呀,强子说,还俩呢,咋整,一会儿哭一会儿闹的。张总接话说,好办,我叫服务们开个房间,哄孩子们玩去。
妞来了,人们看到妞受伤的脸,没人问,都站起来叫嫂子,纷纷让位,周也站起来,却没有让座的意思,只陪笑道,嫂子也来了,坐呀。强子看看周,扫了眼大家,都坐,对妞说,坐下吧。
妞站着,两桌子人只有强子和张总坐着,其余的都站起来让出了位,妞哪儿都可以坐,但她不坐,她只盯着周的座位。张总大笑,玉菡,你过我这边,来陪我。
周绕过去,眼中一道寒光闪过,低头坐到张总身边,随即抬头笑笑,呵呵,嫂子快坐吧;瞧我不懂事儿的;占了嫂子的位子。
妞才过去,坐下。
酒菜很丰富,众人看强子开心,都兴奋起来,互敬酒,开怀大笑,越喝越热烈,越喝越热闹。
强子大哥大响,是胖胖爸打来的,说高强大哥呀,我那败家老婆,我真是,对不起对不起了,大哥你就高抬贵手吧,她要真入了狱,我一个老爷们儿怎么过呀,还带个孩子。强子说那是警察的事儿了,我有啥办法,我那天去你们家就是想要回孩子得了,可她偏又不在,我媳妇儿疯子一样在你们家门口站了一天半宿,回家被我打个半死,现在经公安局了;我说了不算。胖胖爸急急说,算的算的,大哥你别追究了就好办得多,大哥,求求你,去公安局跑一趟吧。
强子沉吟不说话,妞拉着强子叫,胖胖妈不是坏人,胖胖妈不是坏人,强子,胖胖妈不是坏人,不是坏人。
强子最后说,好,我明天去趟。那边千恩万谢的又大骂自己的老婆,强子说我还有事,明天再说,挂了电话。
周不时扫一眼妞和强子,张总和强子接受众人敬酒,又不断敬众人,妞只低头吃菜,要不就向大家笑,看强子笑。
王飚站起来说,我敬嫂子一杯。妞的杯里也倒了酒,但妞没喝,这时看强子,强子说端起来呀。妞笑着端起杯,学着别人的模样,和王飚碰了碰,酒沾了沾唇,用手背捂住嘴,放下,又看强子。强子冲她笑笑,举杯向大家,来,都干了,兄弟们辛苦了,呵呵,干活累,我这老婆孩子的也没少累大伙儿,我先干了。说完,一仰头倒进嘴里。大家齐应。
妞的眼中只有强子;静静地看;听;忘了夹菜,脸上带着一片青肿却如芙蓉般娇嫩的笑容,强子现在的样子,妞看不够,想看进眼睛里去。她悄悄把手从桌子下伸过去,摸上强子的大腿,她好想伸进强子的衣服,摸他结实的骨肉。
强子咽下酒,感觉到了妞的手,笑笑,叫服务员满酒,吃口菜放下筷子,手也放到桌子下,抓住妞的手,微微用力,妞觉得自己要飞起来。强子左手端杯说,敬敬张总,你是我的贵人,说完又一口干了。
众人更加兴奋,你敬我我敬你好不热闹。
周端杯站起来举向强子和妞,“我敬敬强哥和嫂子,祝你们生意发达,日子红火。”
强子依然左手端杯,妞挣开强子的手也站起来,端杯,只笑,强子一口干了,周也一口干了,妞看酒,又看强子,强子说,喝了吧。妞向嘴里倒去,但突然的辛辣极不适应,满满一口酒全呛出来,喷了满桌子都是,也喷在周和邻近几个人的身上,不断咳嗽。
服务员们过来忙给几人擦,强子站起来扶妞给她拍背,叫服务员们端茶来,再上一桌酒菜。
妞好不容易停止咳嗽,脖子都红了,跟强子说,回家。强子说,去看孩子们吧。服务员带妞出去了。
重新换了一桌酒菜,强子又举杯,我傻媳妇,呵呵,没法子,来,咱们继续。
二十多个人全喝多了,包括张总,被他的司机扶走时还指划着,别算别算,算我的,记我帐帐帐上。
王飚和长义几个也多了,只有两个没有喝多的人,一个是周玉菡,一个是医生。周安排人来扶他们进房休息,医生拄着拐杖起来问服务员,孩子们在哪个房间?服务员引路,医生过来推推强子,强子还在跟长义比划着干,桌子上的人很快被扶走,有人来扶强子,周过来从另一侧扶起,强子说,不用,我跟大哥,走。
第三部 第四十四章 情敌
医生说,快让人扶着吧,脚下没根儿了都。
周和服务员一左一右扶强子走,医生在后面跟着,经过一个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