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秃头红着脸粗声粗气的问张宪。他可不是害羞,而是刚才那一下使岔了劲儿还没缓过来。
“没啥。我就是问问你,以前你是不是拦路抢劫当过强盗?”
张宪这么问其实只是为了缓缓手,顺便也磨一磨对方的锐气。没想到那光头汉子闻听此话勃然大怒,“你管我以前干过什么?休走看刀!”这家伙竟然恼羞成怒,再次举起了朴刀。
原来这货还真干过强盗!好你个徽州知州何金堂,你竟然雇佣惯匪当跟班,看样子你这个知州做的还真是肆无忌惮呀?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给你这个知州留情面了!想到这儿,张宪一张嘴,“停!”秃头抡到一半的刀停住了,他吃惊的看着张宪。
就见张宪咳嗽了一声,“咳咳,啊,呸!”一口浓痰激射而出,秃头汉子躲闪不及,正中他的眉心!秃头感觉眼睛有点儿睁不开了,把刀交右手用左手伸到脑门上擦了一把,放到眼前一看,呃!差点儿没把他恶心吐了。
这时候张宪的宝剑也到了,“噗!”一剑给秃头扎了个透心凉!秃头吃惊的看着张宪,“你,你……”张宪哪会和一个死人废话?一用力抽回宝剑,他就去找牛皋。
这时候,牛皋正在人堆里打得高兴呢。就见牛皋双手舞动两条钢鞭是上下翻飞、左右拍打。根本就没有一个人能接下来他三招两式。凡是过来和牛皋交手的,一般都是能接下牛皋第一鞭,然后被第二遍打伤或者打死。
牛皋连续打倒了七八个人之后,那帮打手们也就没人敢往跟前凑了。牛皋走到哪儿,打手们退到哪儿。你进我退,反正就是不接你的招、不和你打。
牛皋舞动了一阵钢鞭,却骑着马左右来回跑了一阵子一个对手也没打着,把他急的是破口大骂:“你们这帮胆小鬼,窝囊废!笨蛋!有本事过来,和你牛爷爷大战一百回合!不敢打的窝囊废赶紧滚蛋!”
这帮人脸皮还挺厚,任凭牛皋怎么骂,人家就是不过来。还有任何牛皋对骂,“你才是胆小鬼!你才是窝囊废!有本事你把钢鞭扔了,伸着脖子过来让我砍一刀,砍不死的才算英雄好汉。你拿着钢鞭算什么英雄?”这不是废话吗?谁会伸着脖子让人砍一刀?
眼看牛皋没事儿张宪放下了这边的心,然后他再看马车那边的蛮牛。结果蛮牛也在看他呢。马车旁边挺肃静。不是没人,而是被蛮牛全给打趴下了。地下躺了一片人,有惨叫的、有痛哭的、还有挣扎着往外爬的。反正是离着蛮牛十米之内,是没有站着的人了。
蛮牛守着马车、身边有没有了对手,这才叫高手寂寞。没事儿了,他当然就得去看张宪了。其实蛮牛就算打仗的时候他也没忘了注意张宪。有马文和四名亲兵保护着,真正能够冲到张宪身边的也只有那个秃头。秃头还被张宪用计给宰了。
要是张宪真的有危险,蛮牛早过去了。什么马车?什么李若虚?在蛮牛心里,一百个李若虚的重要性也赶不上一个张宪!发现张宪在看他,蛮牛赶紧挥手打招呼,“哎——,将军,我在这儿呢,你快过来吧!”蛮牛的意思是,我这边安全,你赶快来这边。
张宪当然知道蛮牛身边安全,但他在去和蛮牛汇合以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他得看看敌方的主将徽州知州何金堂在哪儿?那老家伙才是罪魁祸首,要是不看清楚何金堂在干什么,他心里终究还是没有底。
张宪在马上往四周围一看,嘿,看见了。就见何知州正在一群私兵打手的保护之下指指点点,似乎他在调兵遣将。老家伙在调度兵将,准备围杀他张宪!
没看见何金堂张宪也想不起来,看见何金堂了,张宪忽然想起一个成语,擒贼擒王!只要干掉或者抓住何金堂,这一大群兵不战自乱!而他这边能完成这任务的牛皋和蛮牛都行。
张宪知道自己一过去,马文和那四名亲兵肯定也得跟着过去。要是他们五个人保护马车,让蛮牛去杀何金堂的话,估计难度是没有,但是得费点事儿。要换成牛皋呢?好像牛皋在成为岳飞的左右手以前,似乎当过射士吧?
弓刀石马步箭,牛皋最擅长的应该是射箭!想到这里,张宪对着牛皋就喊:“牛叔!擒贼先擒王,你不是当过射士吗?”
(本章完)
第174章 擒贼擒王()
牛皋一愣。擒贼擒王、当过射士,这两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联系到一起其含义还不明显吗?那不就是张宪让他发挥射士的特长,箭射贼王吗?贼王是谁?当然是徽州知州何金堂!
牛皋和张宪一样,早就瞄着何知州了,只是他一直没机会凑到跟前去。另外他也在犹豫,对这个何金堂是杀还是不杀?人家毕竟是一州的知州,杀了的话会不会影响太大?
现在一听张宪让他擒贼擒王了,那还有啥说的?何金堂,今天活该你死在此地!牛皋收起钢鞭,一抬手,从身后摘下了金背铁胎弓。抽出一支雕翎箭搭上弓弦,双膀一较力,嘿!将弓拉成个满月。左眼睛闭、右眼睛睁,稍微一瞄准,后手突然一松,“嘭!”的一声轻响,雕翎箭就像子弹一般激射而出!
远处的何知州正被一群人围着,兴致勃勃的在谈论抓住了张宪、牛皋之后怎么样向秦桧去请功。立这么一场大功劳,敢要点儿什么好处好呢?是要升官?还是要金银?
有人就和他说,还是升官好。升了高官钱算什么?到时候还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旁边又有人反对。说您现在已经是知州了,再往上升就只有进朝廷了。进朝廷里当官哪有在这儿当知州舒坦?当知州您是一把手,进了朝廷可就不知道排到多少名以外了。
他们这帮人似乎已经把牛皋、张宪当成了网中鱼、盘中餐,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了。何金堂美滋滋的听着,他根本就没想到死亡已经降临!
何知州的眼睛突然睁圆了,嘴也张开了,他似乎想说点儿什么。知州大人这是怎么了?周围众人的脑子里刚刚有了疑问,就见他们的知州大人脖子猛地往后一仰,紧跟着整个上半身是往后就倒!有眼睛好的看见,似乎何知州的脖子前头多了一根什么东西。
何金堂往后一躺,先是上半身躺到了马屁股上,紧跟着身体失去平衡,直接从马上掉了下来,一只脚还挂在马镫里。
众人一见大惊,赶紧围拢过去抢救。还抢救什么呀?牛皋射出的这支雕翎箭从何金堂的脖子里射进去,前头进去、后头尖都漏出来了!人早就没救了。
周围的保镖、打手、幕僚们一看,全都傻了眼了。知州大人就这么死了?箭把脖子都射穿了,人能不死吗?
知州大人死了,保镖、打手、幕僚们害了怕了。大人死了,他们这些人怎么办?跑吧!对面的牛皋既然能一箭射死了知州大人,也能射死他们!留到这儿随时都会死,不跑还等什么?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知州大人都死了,快跑吧!”这群人发出轰的一声调头就跑!他们跑了,别人也不是傻子。你们这些当头的都跑了,让我们这些小人物在这儿打架?哪有那种好事?我们也不干!跑吧!
用兵败如山倒来已经不足以形容此时的乱象了,最恰当的形容应该是四散奔逃!几乎是眨眼之间,刚才还在纠缠的敌人已经乱纷纷跑路了。张宪叫住自己人,不让大家追赶。咱就这几个人,护住马车赶紧走!
到跟前再一看,护住马车?马车已经没法护了。刚才还只是有点儿毛病的马车彻底不能用了,车轴不知道什么时候断了,一只车轮倒在了一边。李若虚两口子手拉手站在旁边,无限惋惜的看着散了架的马车。
赶车的车夫也找不着人了,不知道是跑了还是被何知州带过来的人给杀了。最可怜的是老家人李忠,这么大年纪了,为了家主李若虚千里奔忙求救兵,最终却惨死在这获救的半路之上!老头肚子让豁开个大口子,血流了一地,已经早就断了气了。
蛮牛听了张宪的命令守在马车旁边,他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他能护住马车的一边,还能两边都护住吗?老家人李忠是死在了马车的另一边。幸亏李若虚夫妻俩聪明,发现马车出了问题就一直不离开蛮牛的左右,要不然他们这两口子能不能活下来也在两说呢。
这场战斗打得太惨烈了。敌人战死了有二十多个,重伤还没死的也有十来个。张宪这边,四名亲兵每个人都带了伤。马文的肩膀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让砍了一刀,幸好没有伤及筋骨,要不然他也够呛。
众人包扎了伤口,把战场上对手拉下来的战马牵回来几匹,众人全都上了马。没马车了,都改骑马吧。
李若虚其实会骑马,他老婆不会骑。李若虚就夫妻二人共骑一匹,他抱着老婆同骑一匹马。一行人离开事发现场,迅速往西而去!
这一路之上,他们不进城不进镇,遇见城镇绕道而行。晚上就找座破庙将就一宿,第二天天一亮接茬赶路。
因为带的干粮饮水充足,也不用和外界接触,只用一心赶路就成。这一路再也没出什么意外,平平安安赶到了孝感城外。还好,部队虽然驻扎的地方离孝感不远,但这些天却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不知道是孝感的驻军知道城外的军队不能招惹呢?还是说徐庆统军有方,没有和地方上发生什么冲突。总之,在张宪离开的这些天里,一切太平无事。没事儿就好!
张宪一回来立刻命令部队启程!这五千大军在孝感城外呆的时间有点儿太长了,这么长时间没出事儿就已经是侥幸了。再呆下去?就算城里的守军能忍,恐怕鄂州的田师中也不能忍了。快走!
方向是早就定好了,部队徐徐向北开拔。大部队行军,自然就和张宪他们这几个人骑马跑路不一样,又是侦查的、又是扎营的、又是做饭的,事儿多。一天下来也走不了三四十里路。
部队离开孝感第二天傍晚,部队赶到了德安府郊外。张宪一看,就在这儿住一晚吧。部队再往北是光州,过了光州一线,就进入了大金国控制的地域。德安府是个大地方,张宪打算临去敌后之前再欣赏一下大宋朝的富庶繁华。
(本章完)
第175章 德安府遇旧友()
秦始皇统一六国,设安陆县。南宋绍兴三年,德安府隶属京湖北路,治安陆。因为北方紧邻着宋金交界,有鄂北三关,平靖关、武胜关、九里关,三道险关拱卫着南宋边界,战略意义极其重要。
为了保护这座边界名城,同时也是为了给鄂北三关提供支援,南宋朝廷把汉阳镇抚使的治所也搬到了安陆县。小小的安陆县,既是德安府的治所、又是汉阳镇抚使的治所。
大量军事人员的聚集、调动,大批军需物资的集中,造就了德安府的繁荣。作为宋金交界最重要的一座府城,德安府的人口多、人员成分复杂,治安也比其他州府要严格得多。
张宪随着人群排队进城,城门口有守军对进出城的人员进行盘查。突然,进城的队伍一阵骚乱,城门口好像有人在高声喊叫着什么。张宪努力往前看,除了攒动的人头,他什么也看不见。过了一会儿,队伍继续前进。
快到城门口的时候,看见一群当兵的推着两个被捆着的人正在往城里走。听队伍中有人议论,说这俩是查出来的金国奸细。
张宪、蛮牛和两名亲兵随身带的都有宋军的证件,守门军并没有难为他们,随便翻了翻证件就放几个人进了城。
城门口戒备森严,城里头却是一派繁华盛世的模样。买卖店铺林立、人流如穿梭。有骑高头大马招摇过市的官家子弟、有穿绸裹缎脑满肠肥的土豪劣绅、也有衣衫褴褛踟蹰而行的穷苦人。各个阶层、各色人等全都拥挤在这座边塞的府城之中,共同组成了德安府的繁荣。
德胜饭庄,是德安府城中心守着十字大街的一座三层楼的豪华大饭店。饭庄的两扇门大开着,一股股引人食欲的香味儿从门里头飘到了十字路口。离着路口还有四五十米张宪就闻见味儿了。蛮牛大眼珠子叽里咕噜一阵乱转,悄悄凑近张宪的耳朵,压低了声音说:“大帅,我想吃东西。”
这家伙中气太足,虽然是有意压低了声音,可张宪还是觉得震耳朵。你说你这叫小声说话吗?你还不如就用平常的语气说,我听着还自然点儿呢!
张宪瞪了蛮牛一眼,“出门之前你不是才吃过饭吗?怎么这么快就又饿了?”
“不是我饿,是饭馆里的菜太香,我闻见就想吃。”蛮牛指了指前面的德盛饭馆。他又用手指了一下那俩亲兵,“你看,不光是我想吃,他们俩也想吃!”说话当中,蛮牛还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口水。
张宪一瞅,可不是嘛,那俩亲兵也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两个亲兵也馋了,他们俩这几天也没吃着啥好东西。部队每天都在行军,能作啥好吃的?张宪又瞅了瞅饭馆,得了,既然来了,我就请你们吃顿好的,慰劳慰劳肠胃吧!
“走吧,都别咽口水了,我请哥儿几个进饭馆吃顿好的!”
两名亲兵闻言面现喜色,虽然没有当场欢呼,却是明显加快了脚步。张宪微微一笑,蛮牛和亲兵的表现、以及饭馆穿出来的香味儿,让他也不由自主的口舌生津。这饭馆做什么好吃的,怎么这么香?
“客人快里面请。您是外地来的吧?本店的特色是香酥鸡,您既然来了可一定要品尝。另外还有扒肘子、烤羊肉,本店大师傅全都拿手,包您满意!快里面请!来客人四位,里面给安排座位!”大门口的伙计大声往里喊。
张宪领头,四人迈步走进了饭馆。堂倌把四个人领到了一张大圆桌跟前,倒上茶,给张宪他们介绍起了德胜饭馆的拿手菜。张宪随口说着,堂倌记着。
时间不长,酒饭开始一盘一盘的往外端。那香酥鸡,少的是红溜溜、油汪汪,看着就让人口水长流。扒肘子,热腾腾、香气扑鼻,让人恨不得趴上去使劲儿咬上两口!用筷子夹起一尝,真香!色、香、味,俱全。果然好手艺!
张宪倒了一杯酒,喝一口酒吃一口菜,慢慢品着本地特产的佳酿酒,看着饭馆里只顾埋头吃饭的食客,心里热乎乎、美滋滋的那么舒坦。蛮牛只顾低头和冰糖肘子在作战。俩亲兵在合力对付半只烤羊腿。
四个人正在吃着呢,从外面突然走进来俩人,走路发出“嗵嗵嗵”的声音。张宪抬头一看,哟,进来这俩人当中的一个他认识,是孟邦杰!原忠义军将领,后来跟随岳飞北伐,岳元帅父子遇害之后,张宪也不知道孟邦杰去了哪儿。想不到今天在这儿遇上了。
“张,张,”张宪看见孟邦杰,孟帮杰也看见张宪了。他站到那儿,连说了两个张,后面就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
张宪赶紧站起来招手,“这不是孟兄吗?哎呀孟兄,我们可是好久没见了!快来快来,来坐下喝一杯。这位兄弟也坐。来,你我弟兄这么长时间不见面,一切都还好吧?来,倒上倒上,干一杯!”
几个人一起举杯,“叮”的一碰,各自一扬脖,把杯中酒一口下肚!好酒!张宪不由得赞了一句。孟帮杰却并没有跟着他夸酒好,而是不声不响的又倒了一杯,扬脖他又喝了。
张宪一看,好像有哪儿不对劲儿呀?看他一脸官司的模样,孟帮杰这是有事儿?
“孟兄,莫非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兄弟能帮到你吗?”
张宪对孟帮杰印象倒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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