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哥此来,可是为了京兆府?”金陵忽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张宪心里一惊,表面上还维持着原样不动。
“为了京兆府?我当然是为了京兆府了。京兆府是长安嘛,我带着婉娘来京兆府欣赏这座千年古都,领略长安城的风采。”
“唉,不瞒你说呀,我干这个靖国军元帅真的是太忙了。整天都有办不完的公务,解决不完的问题。吃吃不好、睡睡不香。前段时间总是觉得心烦意乱。”
“家里人就劝我出来散散心,我一想,也好。长安城我还没来好好玩儿过呢,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来看看。婉娘正好也没来过,所以呢,我就带她来了。陵妹来长安也是旅游的吗?”
不管金陵怎么旁敲侧击用话试探,张宪只说来长安旅游。最后金陵用手一指梁旺,“这位梁局长是宪哥你手下的情报局长吧,我可没少和他打交道。他在长安出现,不会也是来旅游的吧?”
梁旺赶紧摆手,“公主您可别害我!我和您可不经常打交道!”说完这句话,他悄悄瞥了一眼张宪。明明是桌上人都能看见的,他偏偏作出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那意思仿佛是说,我和您常来往的事可不能让大帅知道。
张宪也看见梁旺的动作了,一时间只觉得哭笑不得。有你这么暗示的吗?让外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哦?我怎么害你了?你和我常来往,宪哥会不高兴吗?”金陵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从梁旺脸上转到张宪脸上,再从张宪脸上看回到梁旺的脸上。眼睛在两个人脸上来回看。
“咳咳,”张宪干咳了一声准备换个话题了,“话说,上一次其实还遗憾的。我听说贵国左丞相,那位完颜亮大人英姿勃发、风采过人,一直想见识见识。可惜呀,上一回他虽然是统兵的大帅,我竟然没见过他的面。想想还真是遗憾。”
“对了,陵妹你给我说说,完颜亮长什么模样?真的像别人形容的那么优秀吗?”
这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直笑眯眯的金陵一听见完颜亮这三个字,脸上的笑容唰一下就没了!虽然不至于当场跳起来,表情却是转为了平淡,“他呀,等你什么时候有机会见着就知道了。”
张宪一看,咦?这里绝对有事!他和梁旺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个人心照不宣。
张宪始终不说他来京兆府的真实目的,金陵追问的急了,他就把完颜亮抬出来。如此三番两次,金陵也就没了继续问下去的兴趣。抛开政治不讲,几个人倒是都挺健谈,饭桌上的气氛渐渐地和缓了起来。
当然,耶律洪仍旧摆着那张臭脸,谁也不理。也没人理他。除了金陵偶尔会和他说句话,耶律洪就像个透明人一样。
饭吃完了,该散伙了。金陵问张宪住的哪家客栈,她想跟过去看看。张宪在韩常安排的地方住,能带她去吗?于是,张宪就借口自己还没逛够,还不想回去睡觉为由敷衍了过去。
不想回去睡觉那你想去哪儿?张宪说他想去大雁塔,金陵也要跟着去。张宪没办法拒绝,那就一起去吧。梁旺借口有事溜了,张宪知道他去安排人手调查金陵和完颜亮之间的事了,也就没在意。
时过境迁。汉唐时期,长安城是全世界的经济中心,到了宋金时期就已经衰落了。宋金时期的经济中心转到了临安府。长安,只是作为一座历史名城以及地方经济文化中心保存了下来。
传统的东市西市自然延续着热闹与繁荣,大雁塔地处城郊,就显得冷冷清清了。张宪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大慈恩寺里除了几个扫地的僧人,连一个游客也没有。据扫地僧讲,张宪他们是今天一整天,头一波客人。
登塔、拜佛、参观佛舍利、佛足迹,听值日僧讲当初玄奘法师西天取经的故事。
参观完大慈恩寺,天已经晚了。由于张宪捐了不少的香火银子,拜佛的态度也比较诚恳,慈恩寺的住持就邀请客人在寺里吃素斋。
红烧豆腐、油炸萝卜、蒸什锦蔬菜,五香花生米,配棒子面粥。素斋花样不少、闻着也挺香,可吃饭的时候张宪却发现少了一个人,耶律洪不见了!本来四个人,现在变成了三个。
张宪在两个美女左右环绕当中,有一段时间把耶律洪给忘了,等这会儿想起来了,却不知道那小子啥时候丢了。
其实那家伙在跟前也是碍眼,走了正好。但出于礼貌,张宪还是问了金陵:耶律洪呢?他哪儿去了?
金陵说耶律洪不想吃饭,回房睡觉去了。
不想吃饭?那正好!省得我看见他心烦。虽然对面有俩大和尚,张宪不至于言谈无忌,但少了个耶律洪,心情也确实好了许多。
慈恩寺的住持挺健谈,从寺庙的历史、玄奘法师西天取经的逸闻和传说,一直讲到慈恩寺历代的传说趣闻。他就像个说评书的艺人似的。张宪等人听得津津有味。
一顿饭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吃完了饭离睡觉时间还早,和尚邀请张宪到佛前听经。
(本章完)
第684章 夜半来贼()
佛前听经,听上去很高大上,但当自己真去干了,就会发现真的很无聊。张宪还在勉强支撑,金陵已经熬不住困意要去睡觉了。婉娘一看,她也要回房睡觉。
大慈恩寺是有名的佛门圣地,张宪当然不能和婉娘同住一间房。他自己一间房,婉娘和金陵各住一间。大慈恩寺辉煌的时候曾经访客云集,寺里面的客房自然多,张宪三人各住一间也宽裕。反正张宪给的银子多,大不了多准备几套新被褥也就是了。
金陵、婉娘都走了,就剩张宪一个人陪着一群光头和尚,在佛像前头听念经。听着听着张宪就打起了盹。脑袋一沉一惊、一沉一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念经的声音停了。和尚告诉他:晚课结束,可以回禅房睡觉了。
住持双手合十夸张宪:“看施主相貌堂堂、器宇不凡,定是非凡之人。来佛前听晚课的人老衲也见过不少,有的人爱听、有的人不爱听。但像施主这样明明不爱听,却坚持坐到最后的,贫僧倒是第一回见到。施主今日佛前结缘,日后定能得佛祖庇护。阿弥陀佛。”
老和尚双手合十,张宪回了个双手合十。小和尚送他回房间告诉他热水在哪儿人家就走了,张宪一个人洗漱完了躺在床上发呆。在佛堂上听念经坐着都能睡着,真正躺倒床上了,他反而睡不着了。
这么多年了,他也不是没一个人睡过。几次泽州保卫战,张宪和战士们一起浴血战斗,有时候累极了,随便找个地方歪那儿也就睡了。但今天晚上,他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穿衣起床,拉开门到院里,看明月当空繁星点点。张宪吸了一口气,只觉得空气清新宜人,脑袋更清醒了。望着天上的明月,张宪很想吟首诗来表达一下他此时的心情。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不对,意境不对。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似乎也不对。张宪在这儿琢磨心里记着的唐诗,却没注意房顶上有个黑影。
黑影一动不动,夜里光线又暗,不仔细盯着看,根本就看不出房顶上多了个东西。
张宪琢磨了半天,终于明白一件事,自己真不是个作诗的材料!看别人穿越之后唐诗宋词张嘴就来,轮到自己了,怎么除了学校课本上背过的几首,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
背不出诗,困劲儿倒是上来了。打了个哈欠,转身回房躺下不一会儿就睡过去了。迷迷糊糊之中,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候,忽然听见门在响。张宪一个激灵,醒得炯炯的。是做了个噩梦吗?
“吱丫丫”门又响了,张宪的头发都竖起来了。他清楚记得自己上床之前是插上门闩的,门怎么自己会开?一阵小风吹过,张宪唰就坐起来了,伸手把床头的宝剑拿到了手里!
这里是佛门圣地,根本不可能闹鬼。半夜里,锁的好好的门开了,肯定是进来了外人!
张宪刚坐起来,噌!从外面蹿进来个人。房间里太黑,这人大概一下子没看见床在哪儿,站在门口往房间里查看。借着门外的月光,张宪一眼就看见来人手中拿着一把亮闪闪的钢刀,是敌人!
张宪也不出声,轻手轻脚的下了地,一步一步挪到了床头一侧。过了片刻,门口那人似乎适应了屋里的亮度,看见了床的大致方位,几个箭步走过来,轮刀照床上就砍,“噗!”一刀砍到了被子上。
趁着这人一愣神的功夫,张宪“仓啷啷”拔剑出鞘,对着那小子一剑扎了过去!
刺客反应也挺敏捷,就在张宪的宝剑扎过来的刹那,闪身躲了过去。紧跟着挥刀就砍!张宪抬宝剑招架,“锵!”刀剑相交,张宪手心一震,好大的力气!
刺客一击不中,转身往门口就跑。张宪提宝剑在后头就追,口里喊了一声:“小贼,哪里走!”
等张宪追出门口了,他也后悔了。怎么,院子里站着三个人!除了刚才那个进屋行刺的刺客以外,院子里还站着俩小子,他们仨是一伙儿的!
三人身上全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脸上黑巾蒙面,每人手中一把刀!三人一句话不说,各摆钢刀过来就要动手,张宪转身退回了房间。“嘭”的一下,反手他把门关上了。
三个刺客没想到张宪会一招不打就退回房间,呆了一下过来就推门,“嘿,嘿!”张宪用背顶着门,伸手想要去够门闩,够不着。用宝剑去划拉。一下两下,够住了,把门闩划拉过来,腾出一只手,把门闩插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唰!半截刀刃从门缝里插了进来!张宪让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幸亏他把门闩插上了,要是这会儿还用背顶着门,门缝里这一刀正好能扎中他的后背!
推不开,刺客开始砸门,“咣!咣!咣!”房门剧烈地摇晃着。
张宪对着门缝就喊开了:“哪里来的毛贼,竟敢到佛门清净之地偷盗财物?你们就不怕佛祖降罪吗?快来人呀,抓贼呀——!有贼来偷香火银子了——!”
好家伙,夜深人静,张宪虽然是在房里喊的,声音却传遍了大半个寺庙!
门外的仨刺客这个气呀,合着我们变成小偷了?还是到慈恩寺来偷香火银子的龌龊小偷?
其中一个贼在门外就骂开了,“张宪,狗贼!你休要血口喷人!老子啥时候偷过庙里的香火银子了?你今天不给我解释清楚,咱们完不了!”
“呸!你们这帮天杀的臭贼。半夜里偷偷潜入我的房间,盗取我准备布施给寺里的香火银子,你们还要我解释?我告诉你们,刚才我已经检查了,我的包里少了明天准备交给慈恩寺的二百两银子。你们敢说不是刚才进我房里的贼偷去了吗?”
“啊?老三,你拿了他二百两银子?”
“没有!我没拿!”
“咣!咣!咣!”
“张宪!狗贼!”
“咔——!”
外面的贼用力过猛,把门合页给撞断了。两扇房门直接砸到了张宪身上!
(本章完)
第685章 和刺客的血战()
“啊——!”张宪大叫了一声,身子用力往上一挺,两条胳膊往外一分,把压在身上的两扇门板给推开。一道冷风袭来,张宪几乎是本能的一扭腰,一道雪亮的利刃贴着脸划了过去!
脸上凉飕飕火辣辣的,也不知道是刀刃带过去的风,还是脸上的肉皮已经被划开了口子。张宪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因为他屁股上已经挨了重重的一脚!
一股剧痛袭来,整个身子就已经飞一样的往前冲了出去,想停都停不住。张宪一咬牙,就在身体往前冲的一刹那,把手中的宝剑朝着后头那个隐约的人影奋力投了出去!
张宪和地面亲密接触的同时,惨叫声从身后传了过来,他的脱手一剑想必是扎中了敌人。但是张宪现在却面临着更大的险境,他手里已经没武器了!
在接触地面的下一秒钟,张宪使了个懒驴打滚,身子骨碌往旁边一滚,耳朵边传来“当”的一声响,紧跟着就是一个咒骂。如果他反应慢一点儿,现在肯定已经中了招了。
这样空着手可不行,得找样趁手的家伙。张宪往四周围一扫,这院里空荡荡的只有两棵老槐树一个小花圃。他又不是鲁智深,也不会拔出大树当武器。再说鲁智深人家是拔的垂杨柳,可不是这种两个人抱不过来的老槐树。
这院子里怎么也没个兵器架子?张宪暗自埋怨。他却忘了,这是大慈恩寺的禅房。哪有和尚庙里乱放兵器架子的?这又不是少林寺的武僧训练场?
小花圃里头载的什么张宪已经记不清了,他也没仔细看过。不过是些低矮的草本植物,花圃边上倒是扎了一圈小竹片当做栅栏。
竹片能不能当武器张宪已经顾不得了,一个虎扑冲过去,伸手拔了两根竹片。这玩意儿大约比匕首长一点儿,其锋利程度和强度当然没法和钢制的匕首比了。
眼看一个刺客举着明晃晃的钢刀过来了,张宪双手齐挥把两只竹片当成飞刀扔了出去!哧!哧!
天挺黑,刺客大概是没看清张宪扔过来的是几只暗器,身子往旁边一闪,躲过了左边的一只,却正好迎上了右边的那只。
“啪!”竹片正打到刺客的胸口,把这小子给打得身子晃了一晃。
又是两只竹片到了手里,张宪甩手再扔。这回大概是扔的急了,刺客明明在那儿站着不躲不闪,两支竹片却只有一只打中了目标。刺客忽然发出一声巨大的惨叫:“啊——!”也不知道竹片打中他哪儿了。
听见兵器落地的声音,知道刺客的刀已经掉了,张宪猱身而上,就要去捡那把刀!当然,这会儿他手里已经又拿了两根竹片。
“张宪小贼,看刀!”第三个刺客比较讲究尚武精神,临出招之前还先打了个招呼。就在他口中的话音还没落的时候,就听见院子里响起了又一声呵斥:“刺客看剑!”声到剑也到,唰,一道白光闪过,雪亮的剑尖就来了!
刺客吓得赶紧回刀招架,“锵!”刀剑相撞迸出几点火星。张宪听叫声就知道,是婉娘听见这边打斗,及时赶过来了!
张宪知道刺客武艺相当高。他自己现在已经不是想当初的菜鸟了,却在这三个刺客的面前根本递不上招。婉娘要是以一敌三,估计也够呛!张宪武艺上头帮不上忙,但是贼人胆虚,他还可以用别的方法帮忙御敌!
“偷香火钱的小偷在这里!别放他跑了——!”张宪扯着嗓子这么一喊,就听见院外头噼里扑腾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紧跟着有人乱糟糟的叫:“小偷在这院子,抓小偷!抓小偷!快抓小偷呀——!”
院门咣当被撞开,灯火闪亮处,一群大光头闯了进来,是报恩寺的和尚听见喊声跑过来抓小偷了。
刺客一跺脚,噌噌几步“唰!”他跳上墙头了!这家伙不仅武艺高强,竟然还有如此出色的轻功!
婉娘飞身形想去追,张宪“哎哟”叫了一声,她又回来了。“夫君,你怎么样?伤在哪里?”婉娘声音里都带出了哭腔。
“我没事儿。你扶我起来。”
婉娘扶着他站起来,刚起到一半,张宪就觉得整个屁股还有后背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忍不住又叫了一声。俩腿一软,他竟连站都站不住了。
婉娘赶紧把他扶住了,这才没让张宪再次摔倒。
三个贼跑了俩,剩下那个正躺倒地下打滚,被寺里的和尚七手八脚给摁住了。
院子里一片狼藉。张宪住的那间房门也塌了,灯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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