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俩人没说话。
李若虚就说,韩常如果真想谈判的话,他为什么不敢来泽州?偏要你去京兆府?你这一去岂不犹如送羊入虎口吗?泽州咱说了算,去了京兆府你就得听他的了。咱冒那个风险干什么?
张宪以往决定大事的时候,李若虚很少提反对意见,像这次这样态度如此激烈的更是从来没有过。张宪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李若虚。有什么话你只管说,等你说完了我再讲!
李若虚说着说着,一扭头发现牛皋、徐庆了,“牛皋、徐庆!你们俩怎么不说话?你们也帮着劝劝呀,大帅要冒险去京兆府,这怎么行?”
“参谋长,你别那么激动嘛。”牛皋乐呵呵发了言:“咱大帅从来就不是有勇无谋的人,如果没有成功的把握,大帅也不会去京兆府见韩常。你就先听听大帅怎么说。对吧?大帅,咱在座的也没有外人,你就给大家伙儿讲讲你是怎么打算的吧?”
徐庆也跟着点头,“是呀大帅,你就说说去京兆府准备带谁去?我这段时间正好打算回家乡祭祖。要不咱俩一路?”
这才叫信口胡说。徐庆和岳飞是一个老家,在河南汤阴。汤阴县在泽州以东、京兆府在泽州以西,一个西一个东也能叫一路?
李若虚气的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胡子都快翘起来了,“胡闹!徐庆,你到底是来开会还是来捣乱的?我们都在劝大帅别去,你在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李若虚,你别仗着你是参谋长就想以势压人!我就是想保着大帅去京兆府谈判怎么了?”
眼看俩人就要吵起来,张宪赶紧解劝,都是自家人吵什么吵?“参谋长,你别和我庆叔吵嘛,有什么话咱不会好好说?大家都是为了咱这支军队好,意见不统一可以慢慢谈,没必要吵的脸红脖子粗的。”
“大帅,如果你执意要去,我有个条件,决不能带徐庆去!”
这话一说,在场人全傻了。这李参谋长真的把工作中的分歧当成私怨了?
徐庆也急了,“喂喂,老李,你怎么做就没意思了啊。咱俩以前关系可不错,你真的打算和徐庆翻脸?”
“就凭你说的这句话你就不能去!”李若虚冷笑连连,“嘿嘿,我们都在说军国大事,你却说什么翻脸不翻脸?大帅、各位,徐庆的第二军镇守麒麟山。麒麟山工业基地有多重要我就不说了。大帅,您觉得他能跟您去京兆府吗?”
张宪看了眼徐庆,“抱歉庆叔,京兆府你现在真去不了,麒麟山离不开你!好了,此事先告一段落。我们现在再谈谈准备成立的空军部队。我准备给空军部队一个师的编制,名字就叫空中堡垒部队!诸位以为如何?”
如何?那就讨论呗。众人有的说好、有的说不好。一个名字的问题就各抒己见差点儿吵翻了天。最后还是张宪拍了板,就叫空军第一师!名字不动了。
既然是第一师,人手肯定又得补充了。张宪给各部队分发了配额,提出了要求,第一条就是要会识文断字,能写简单的文章。空军不要文盲!第二身体要好,具体好到什么程度,到时候让张宗旦和呼延峰俩人自己去定标准。
会议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散了。本来李若虚是准备发动群众拦住张宪不让他去京兆府的,结果到最后竟然讨论了一个空军第一师出来。李若虚当然不肯善罢甘休。等别人都走完了,他没走,他留下来继续追问张宪:你为什么非要去京兆府?去了你带谁?
对这位参谋长张宪也是真没办法,人家没私心,拦住自己不让去人家是为了靖国军的前途、也是为了他张宪的安全。
张宪不能责怪,只好耐着性子解释:“我坚持要亲自去,那是为了打消韩常的顾虑。韩常不敢来泽州,我敢去京兆府。就凭这一点我就比他高,等将来他归顺了我们之后也会减少反复的可能。”
其实张宪完全可以派梁旺去,但是韩常那边会是个什么态度张宪却不能保证。
“若虚兄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大张旗鼓的去,我可以化妆,化妆成普通人混进京兆府。我到那儿悄悄地打听,看看韩常的口碑怎么样?如果那家伙是个残暴不仁的混蛋,别说他起义要待遇了,就算他哭着喊着来投降我也不要!”
“另外,我去京兆府估计韩常也想不到。我悄悄地摸了他的底细,还能起到一个突然袭击的效果。至于安全方面你也不用担心。我还年轻,还不想这么早死。家里娇妻美妾一群、还有未出世的孩子,我怎么舍得死呢?”
李若虚想想也是,张宪身边的高手确实不少。李婉娘、悟空,这都是超一流的高手。新来的那个据说是梁山泊好汉花荣孙子的花春生也挺了不起。只要不发生意外,张宪的生命安全应该还是能够保证的。
竟管如此,李若虚仍然不放心,“此去京兆府千里之遥,大帅此去是平安还是有危险我们并不知道。请大帅一定要带上两笼信鸽,一旦有事能够随时联络!”
李若虚说的这个张宪倒是能够接受。但是两笼信鸽是不是有点儿多了?带上几只是个意思就行了,带两笼?他是卖鸽子的吗?
最终,张宪拗不过李若虚,只好让明月给他选了两笼最好的信鸽带上。每一笼十只,两笼就是二十只。为了带着两笼信鸽,张宪还得专门加了辆车。本来他准备一路轻骑尽快赶到京兆府,现在多了一辆马车,想快也快不了了!
张宪又要出远门,帅府的女人们自然是十万分不舍。大概是由于怀孕的缘故,安娘拉着张宪的手眼泪汪汪的,“夫君,你可要早些回来呀。千万莫让孩子出生时候见不到父亲。”
(本章完)
第666章 客栈耶律现身()
这叫什么话?张宪想要发火来着,可一看挺着个大肚子的安娘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泪,他又舍不得发火了。
“好了,我会尽快返回来的。银瓶,你们几个一定要照顾好安娘,如果到时候我万一要是回不来,你们几个就照顾她,让她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
“嗯,夫君请放宽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姐姐的!”这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她当然要照顾。接下来,几个女人挨着向张宪辞别。等轮到婉娘的时候,银瓶一把把婉娘推到了旁边。婉娘吃了一惊,却又不敢表示不满。
“婉娘还跟着捣什么乱?你这次是要随夫君一起去京兆府的,你也跟着挤到这儿干什么?我只告诉你一件事,一定要把夫君活着带回来!”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银瓶眼中隐有泪光闪烁。
一般人叮嘱都是要毫发无伤的把人带回来,银瓶却只说把丈夫活着带回来。那是她知道这次京兆府之行隐藏着极大的危机,一个搞不好命就得搭进去!因此,银瓶不敢要求丈夫毫发无损,只要求张宪活着回来就行。
“夫人放心!婉娘只要还有命在,定保大帅平安归来!”说着话,婉娘拽过一缕头发,放到嘴边咔一口给咬断了,“话不应心,有如此发!”她这是断发起誓。
古人对头发是极为重视的。那时候的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伤。曹操马踏青苗割发代首,有人说曹操奸诈,其实割头发对于曹操来说已经是很严重的惩罚了。婉娘今天也割头发起了誓。
几个女人抱在一起全都流下了眼泪。张宪一看,这都什么事儿吗?“喂,我说你们几个,夫君我马上就要到千里之外的敌营中去了,你们哭哭啼啼的想干什么?都给我笑笑!”
女人们流着眼泪笑着,张宪心里这个滋味儿就别提多难过了!
随行人员已经到齐,梁旺、花春生、悟空,再加上李婉娘,这就是保着张宪上京兆府的四大金刚。另外,随行的护卫带了二十名。人不能再多了,再多就容易暴露了。
张宪穿了一身便装,脑袋上简简单单戴了一顶青色璞头。翻身上了黄骠马,拱了拱手,带着随行人员以及那辆驮着行李的马车悄悄离开了泽州大帅府。
这其中有件趣事,由于张宪穿着太简单了,在出城门的时候还险些被城门的守军当成嫌疑分子给扣下来。他骑着黄骠马眼看就要走近城门洞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断喝了一声:“站住!那个骑黄马的,说你呢,给我站住!”
骑黄马的?张宪前后看看,好像就他一个人骑的马是黄颜色的吧?张宪带住战马,看着走过来的城门守军纳闷极了,他拦我干什么?他认出我了?不像呀。
正琢磨呢,守门军到了跟前,打量打量高踞于黄骠马上的张宪,忽然一惊,“你是大……”显然他这会儿才认出张宪。
“嘘,别说破!”张宪竖起食指到嘴唇上,做了个静音的手势,“我出城有要事要办。不要声张!”守门军满脸通红用劲儿的点头。能够收到大帅亲自下的命令,对于他来说太难得了、太激动了!
张宪拍了拍守门军的肩膀,策马出了西城门。出了泽州城,张宪抖缰绳催动黄骠马就开始奔跑。黄骠马也让压抑的久了,好不容易得到主人的允许还不好好撒个欢吧?跑吧!反正城外头是路宽人稀,随便跑!能跑多快跑多快!
黄骠马撒着性子一跑,后面的人受不了了。就听见悟空在后头喊:“大帅,大帅,等等,别跑那么快!大帅,别跑那么快!”
别跑那么快?上千里地不跑快咱慢慢走过去呀?张宪也不理他,只管由着战马的性子狂奔。跑出去也不知道有多远,回头看看身后一个人也没追上来,张宪慢慢放缓了马的速度。
又等了好一会儿,随行的队伍才追上来。虽然不敢抱怨,但一个个跑的那满头大汗的样子也确实挺狼狈的。尤其是梁旺,更是一改平时的严肃样子,跑的帽子也歪了、衣服也乱了。张宪看着梁旺一阵哈哈大笑。
别人不敢抱怨,婉娘可是有点儿不满意了,“大帅,你的马好跑那么快,为了追你都快把我们的马给累死了。”
张宪一看,可不是嘛。人累的满头大汗,马也是张大了鼻孔呼呼直喘粗气。张宪心里多少有那么一点儿过意不去,就打了个哈哈,“哈哈,我要不跑快点儿,你们怎么会努力在后头撵呢?这一路上千里地,咱刚开始走,先赶一段路,然后再匀速走嘛。”
不管他说的有没有道理,反正是没人反驳。队伍继续前行,路过镇店了,就进去找店铺吃点儿饭睡一晚,天亮再赶路。这不是短途,张宪可不打算日夜兼程赶路。
队伍一直往西,这一天就赶到了河津县。河津,古称龙门,为黄河渡口之意。从此渡黄河,一路向西南,就可以到达京兆府。
因为是自古以来的大渡口,两岸摆渡的船只极多,张宪倒是不愁找不到过黄河的船。黄河在此是向北流的,因此张宪所处的河津县算是河东,对岸是河西。
虽然天色尚早,现在也就是刚到中午,张宪也不准备走了,他打算在河津县好好睡上一晚上,明天一早渡过黄河再去京兆府。
宋金时期黄河上没有架桥,全靠渡船在两边来回运送。河津又是个从古至今有名的渡口,因此,虽然是县城,经济却相当发达。这就是渡口经济。张宪一行在县城里找了三家,才找到能住下他们这二十几个人、一辆马车的宾馆。
把马和马车赶到后院,众人要好了房间,接下来就准备吃饭。这一路上负责安排食宿的都是梁旺,梁旺就告诉伙计,把菜谱拿过来,我们到客房里吃。
张宪说:“不,我们今天在大堂吃。咱好不容易来河津了,再躲到房间里吃饭有啥意思?伙计,大堂里给我们找位置!”
(本章完)
第667章 金陵和恶少()
因为是临着黄河渡口,因此饭馆里的河鲜品种很是丰富。张宪拿过菜谱一看,什么红烧大鲤鱼、白灼河虾、清蒸螃蟹、蒜泥烤河蚌,等等。一本菜谱一大半都是河鲜。
张宪自己点了一道白灼河虾,把菜谱递过去,让每人点一个。二十名护卫挤了两张桌,护卫们想吃什么自己点,张宪也不去理会。反正出门在外的,像这种档次的饭馆能有什么高档菜?
护卫们跟着他千里迢迢经历危险,在吃上头张宪自然不会小气。想吃什么随便点,我付账!
饭馆上菜的速度很快,时间不长,一盘盘流水一般的端上来,很快就摆满了桌子。又搬上来两坛好酒,众人边吃边喝。
不管是鱼虾鳖蟹、还是河蚌、泥鳅,味道都是十分的鲜美。张宪吃着连呼过瘾。就是这里佐餐用的酒,也和张宪在泽州喝的味道不一样,河津的酒好像度数更高一点儿、味道更醇厚一些。
张宪把小二叫过来,问他这是什么酒?
“可也您还真问着了!这酒呀,是本县南十里赵家村里赵老九家的十年陈酿!赵老九的酒是我们这儿远近闻名的好酒,他三个月才来送一回酒,您喝的这几坛子是他前天才送过来的!”
还有这种好事?等小二走了,张宪端起酒杯越品感觉味道越好。他心里就琢磨着,是不是把那位赵老九接到泽州去?让他到泽州去酿酒?那样自己不是每天都能喝到这样的好酒了吗?
张宪把自己的想法和梁旺一说,梁旺把嘴都快撇到耳朵上了。“东家,您这想法估计行不通。”出了门,在公众场合大家伙儿都管张宪叫东家,这样不会引起外人的怀疑。
“怎么行不通?”张宪把杯子里的酒倒进嘴里,旁边的婉娘又给他满上了。
“我听说,酿酒是要分地方的。地方不同,水质不同、酿酒用的粮食品质也不同。再加上气候、土壤、等等因素,酿出来的酒味道也截然不同。赵老九在这儿能酿出好酒,换个地方就不一定了。”
张宪一听就明白了。这道理他知道,只不过刚才灵机一动才起了这个念头,他哪会强行把人家酿酒的师傅给抢了走?那样做和掳掠人口有什么区别?
就在张宪谈论酿酒技术的时候,楼上突然一阵骚乱,好像有人在吵架。张宪抬头往上看,却什么也看不着,他站了起来。他一站起来,一桌人谁能坐得住?大家伙全站起来了。那两桌护卫也站起来了。
这一下饭馆里站起了三桌客人,伙计和掌柜的都受不了了。掌柜的赶紧跑过来劝:“客官、客官,快请坐,请坐。那边发生了一点儿小矛盾,不影响各位喝酒吃饭。各位请安坐继续吃。”
这边正劝着呢,楼上那边打上了!乒!乓!叮!当!中间再夹杂着人的怒骂声、咆哮声。就差没有兵器交击的声音了,要不然这就和战场上的动静比较相似了。
冲突是在二楼发生的。打了一会儿,顺着楼梯咕咚咕咚滚下来一位,紧接着又滚下来一个。合计滚下来俩跑下来四个。
楼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一帮不学无术的混蛋,竟敢搅闹我家少爷吃饭?这是给你们个教训!今后要是再不知好歹,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给我滚出去!”
张宪抬头翻眼皮往楼梯上看,哟,那不是耶律洪吗?这混蛋怎么在这儿吃饭呢?金陵是不是跟他在一起呢?就见耶律洪身边有个人影晃了一下,虽然只是匆匆一闪而过,张宪却有八成的把握,那就是金陵!这丫头怎么也来河津了?这是巧合吗?
由于看见了金陵和耶律洪,张宪就不愿意在大堂里多待,匆匆吃完饭赶紧回了自己的房间。
抱着婉娘睡个午觉,离天黑还早着呢,总不能一整天都待在房间里吧?金陵是跟踪自己来了呢?还是她来这儿有什么别的事?张宪满腹的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