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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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权力-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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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到奇怪的是他可以打电话给很多人,而他偏偏给你打。我意思是说你很有可能不在这里,总统的日程安排都是满满的。这使我想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总统背向后靠了一下,把手指交叉起来,眼睛盯着天花板。 
  “这警察想跟我玩,试试自己有多聪明。” 
  他又看着弗兰克,笑了。“要是别人想什么我就能知道什么,我就用不着依靠民意测验了。” 
  弗兰克也笑了。“我想你一定不需要通灵术就可预知你还能在那位子上再坐四年。” 
  “我喜欢听这话,探长。我所能告诉你的就是沃尔特曾给我打过电话。他如果盘算着要自杀,又能会给谁打电话呢?自从跟克里斯婷结婚以来,他的家人球不跟他来往了。他有很多生意场上的朋友,但极少是真正的朋友。我和沃尔特认识好多年了,一直把他当作父亲看待。你知道,我一直很关心对他妻子遇害一案的调查。所有这些都足以说明他为什么想跟我谈一谈,特别是当他想自杀的时候。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些,很抱歉我不能帮上大忙。” 
  门开了。弗兰克没有注意到门是按了总统那张桌子下方的小按钮后打开的。 
  总统看着秘书说:“我这就来,洛伊丝。探长,要是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请告诉比尔。” 
  弗兰克合上笔记本。“谢谢,先生。” 
  里士满盯着弗兰克从门口离开。 
  “惠特尼的律师叫什么,伯顿?” 
  伯顿想了一会儿说:“格雷厄姆,杰克·格雷厄姆。” 
  “这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 
  “在巴顿…肖律师公司工作,他是那里的合伙人。” 
  总统的眼睛凝视着这名特工的脸。 
  “出了什么事?” 
  “我还说不准。”里士满用钥匙打开桌子的抽屉,拿出一本记录着非公务性事务的笔记本。“不要忽视那证据,伯顿,那个非常关键的指控证据,我们为此花了500万美元的代价,仍然没有获得。” 
  总统翻着笔记本的内页,里面记录着一些与这起一波三折的小案子有不同程度牵连的人员名字。要是惠特尼把那把拆信刀连同对所发生事情的陈述都交给了律师,世人现在就什么都知道了。里士满回想起了在白宫为兰塞姆举行的颁奖典礼。当时格雷厄姆显然不是一位见不得大场面的人,他手里肯定没有这件铁证。如果有人手里有,惠特尼到底给了谁呢? 
  正当总统条分缕析,思考着几种可能性时,从他精确的记录中忽然冒出了个名字,一个从未真正考虑过的人的名字。 
  杰克一只胳膊兜着从菜馆里买来的打包饭菜,另一只胳膊夹着手提箱,费力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还没等他把钥匙插进锁孔,门就打开了。 
  杰克有些诧异。“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不用买东西,我会做。” 
  杰克进到屋里,把手提箱放在咖啡桌上,朝厨房走去。凯特看着他的身影。 
  “喂,你也工作了一天,为什么还要下厨房?” 
  “女人每天都要下厨房,杰克。看看周围你就知道了。” 
  他从厨房出来。“别斗嘴了。你吃糖醋炒菜还是蘑菇鸡片?我还买了风味独到的春卷。” 
  “你不想吃的给我吃好了,我不是太饿。” 
  他退下去,拿回满满两盘东西。 
  “你不再多吃一些的话,真会被风吹走的。我就像是塞在你口袋里的石块,不然你就被风刮跑了。” 
  他盘腿坐在地板上,就在她的旁边。他大口吃着,而她却在盘子里挑来拣去。 
  “工作进展如何?你可以再请几天假休息一下。你总是给自己施加压力。” 
  “瞧瞧,又在滔滔不绝了。”她拿起一个春卷,然后又放下。 
  他放下叉子,看着她。 
  “那么我听好了。” 
  她把身子挪到沙发上,坐在上面玩着项链。她上班时穿的衣服还没换下,看起来很疲惫,像一朵风中凋落的花。 
  “我心里老是想我为卢瑟做了些什么。” 
  “凯特……” 
  “杰克,让我讲完。”她的声音如同鞭子般抽打在他身上。她的表情一下子松弛下来。她继续说下去,语调平静多了。“我心里明白,我永远不会把这件事忘掉,所以只好接受这个事实。我的所作所为可能从诸多理由上讲都不会错,但至少有一个原因可以说明我错了:他是我生身父亲。听起来似乎不够充分,也应该算是个理由吧。”她又把项链绕来绕去,直到扭成好多小结。“我想,作为一个律师,至少像我这样的律师,到头来反而变成了一位连我自己都非常不喜欢的一种人,快三十而立的人才悟出这些来并不好。” 
  杰克握住她颤抖的手,她没有抽开自己的手。他能感觉到她血管里的血在汩汩流淌。 
  “我说的所有这些都说明我应该有巨大的改变,无论是生活,还是事业,一切的一切。” 
  “你在说些什么?”他起身坐到她身边。他料到她会说些什么,他的脉搏不由地加速跳动起来。 
  “我不打算再当公诉人了,杰克。实际上我不想再当律师了。我今天早晨递交了辞呈。我得承认,他们很是震惊,劝我三思而后行,但我告诉他们我已经想过了,思考的结果就是我打算辞职不干了。” 
  杰克生硬的话音表明他不太相信。“你把工作辞了?天哪,凯特,你为这份事业付出了多少心血,你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她突然起身,站在窗边,向外张望。 
  “不过如此而已,杰克,我并没抛弃一切。这四年来我身上发生的一切加起来是我一生都看不完的恐怖电影,这一切与我当时在康科德法学院作为一年级学生争论正义的至关重要的原则性问题时的所思所想绝然两样。” 
  “不要自己瞧不起自己。因为你的贡献,街上安全多了。” 
  她转身看着他。“我非但没有截流断源,很久以前我就同流合污了。” 
  “但你又会干什么呢?你是律师。” 
  “不,你错了,我当律师只是我生活的一小部分。在此之前我更热爱生活。”她停下话头看着他,双臂交叉着摆在胸前。“你早已对我说得很清楚,杰克。我当律师就是为了报复我父亲。三年的法学院以及法庭外毫无情趣的生活是一笔不小的代价。”她喉咙里叹出一声气来,身子摇了一会儿又稳住了。“不过,我想我现在真可是对得起他了。”“凯特,这不是你的错,完全不是你的错。”看见她转身背对着他,他停下来不说了。 
  她接下来的话使他异常震惊。 
  “我要离开这里,杰克,可我还不知道到哪里去。我已攒了些钱。西南部可能是个好去处,或者是科罗拉多,我想那个地方与这里完全不同,那儿可能是个新生活的起点。” 
  “离开。”杰克与其说是对她说还不如说是自言自语。“离开。”他又重复说了一遍,目的好像是为了让“离开”两字不再困扰他,用这种方式肢解和解释这两个字,使它不致于像刚才那样令他心痛。 
  她低头看着双手。“这里再也没有让我留恋的了,杰克。” 
  他看着她,听到这话,不禁气愤地脱口冒出一句,但表达的那份感受仍然滞留在心间。 
  “你真该死!怎么能这样说呢?” 
  她终于抬眼看他。他几乎能听见她说话时声音有点嘶哑:“你最好给我离开。” 
  杰克坐在办公桌旁,很不情愿地面对着成堆的工作、积成小山一样的粉红色便条,心里在想是不是生活还会比这更糟。这时丹·柯克森走了进来,杰克心里老大不快。 
  “丹,我确实不想……” 
  “你今早没参加合伙人会议。” 
  “是的,但没人通知我要开会。” 
  “通知都发下去了。你近来的上班时间有些反常。”他看见杰克桌子上一片狼藉,显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他自己的桌面从来都是原封不动,不过这更能说明他是极少干律师活儿的。 
  “我这不来了。” 
  “我知道你和桑迪在他住处会过面。” 
  杰克用眼睛逼视着他。“我想没什么不能公开的。” 
  柯克森脸气得通红。“有关合伙事宜应该由全体合伙人商讨,我们不能容忍拉帮结派,公司已经困难重重,不能再把它推上绝路了。” 
  杰克几乎笑出声来。丹·柯克森,你才是当之无愧的拉帮结派的祖宗。 
  “我看我们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了。” 
  “你这样认为吗,杰克?你真的这样认为吗?”柯克森冷笑一声。“我真没想到你干这种事却是手到擒来。” 
  “对了,丹,要是你看不惯,为什么不离开呢?” 
  这小矮子脸上很快生出轻蔑耻笑之情。“我在这家公司干了快20年了。” 
  “看起来你应该另谋高就,这样对你有好处。” 
  柯克森坐了下来,擦掉眼镜上的污渍。“听朋友一句话,杰克,别把赌注押在桑迪身上。这样做的话,你就大错特错了。他完了。” 
  “谢谢你的忠告。” 
  “我决无戏言,杰克,别拿自己的职位当儿戏,为了救他给白白毁了,尽管出发点是好的。” 
  “把我的职位当儿戏,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在鲍德温家族的地位?” 
  “他们是你的客户……至少现在还是。” 
  “你是不是在想领导层会有变动?如果有的话,祝你好运。你还剩下大约一分钟的时间了。” 
  柯克森站起身来。“什么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杰克。桑迪。洛德和其他人一样都能告诉你这一点。凡该发生的事迟早会发生。你可以把城里的桥烧毁,但你必须保证桥上没有活人。” 
  杰克从桌子后面绕过来,铁塔般地站在柯克森面前。“丹,你从小就这样吗,还是长大成人后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柯克森起身要走。“我说过,杰克,你永远不会明白。跟客户间的关系总是很微妙的。就拿你的客户来说吧,这种关系主要靠你与詹妮弗。赖丝·鲍德温的婚姻关系。比方说,现在要是鲍德温小姐碰巧发觉你夜不归家,而是和某位年轻女子同居一处,她就不可能把律师业务委托给你,更不可能嫁给你了。” 
  只是刹那间的功夫,柯克森的背就被顶到了墙。杰克几乎贴着他的脸,以致于柯克森的眼镜片变得雾朦朦的。 
  “别做傻事,杰克。虽然你是这家公司的合伙人,但要是你敢动拳犯上,其他合伙人不可能会放你一马,在巴顿…肖公司不能容忍有人为所欲为。” 
  “别他妈的对我的私生活指手画脚,柯克森,这决不允许。”杰克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推到门上,又转身回到桌旁。 
  柯克森平整了一下衬衣,暗自笑了起来。真容易摆布,这些高大英俊的家伙,壮如驴也笨如驴。冥顽得像块砖头,屁事不懂。 
  “杰克,你可知道,你把自己推到了什么地方。你似乎暗地里信任桑迪·洛德。他跟你说过巴里·阿尔维斯的事了吗?有没有无意中告诉过你,杰克?” 
  杰克慢慢地转过身来,呆呆地望着这个人。 
  “他告诉过你阿尔维斯搞砸了一个大计划吗?” 
  杰克继续盯着他。 
  柯克森得意地笑了起来。 
  “一个电话,杰克。鲍德温的女儿打电话抱怨说阿尔维斯先生把她和她父亲搞得极不自在。然后,巴里·阿尔维斯就不见了。游戏就这么么玩,杰克。或许你不想这么玩。你不想玩的话,没人会阻止你离开。” 
  柯克森迄今都在精心考虑这个对策。沙利文死了,他可以向鲍德温许诺他的业务在公司享受最高优先权,并且柯克森还拥有这个城里最好的律师队伍。他拥有400万美元的律师业务,再加上他自己现有的业务量,足可以成为这个地方最大的业务联络人。柯克森的名字最终会挂在这门上,代替那一位被窝窝囊囊解雇的人。 
  这位主管合伙人朝杰克笑了笑。“杰克,你可能不喜欢我,但我要告诉你实情,你是个了不起的小伙子,要勇于面对这件事。” 
  柯克森随手关上门。 
  杰克站了一会儿,然后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他猛地向前探身,用胳膊三下五除二地把桌子收拾干净,把头慢慢地靠向桌面。 

  
  
第二十六章



  塞思·弗兰克看着这位老人、老人个头不高,头上戴着顶软毡帽,穿着灯芯绒裤子,上身的毛衣很厚,脚上穿着棉靴,看起来,对来到警察局这个地方,既有些局促不安又显得极度兴奋。他手里拿着用褐色纸包着的一件长长方方的东西。 
  “我不太明白,弗兰德斯先生。” 
  “你知道我开庭的那天在场,也就是那人被杀的那天。我只是想看一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在这儿住了一辈子,还从未亲眼见过那种情景,绝对从未见过。” 
  “我明白,”弗兰克冷淡地说。 
  “好在我带着一架新型摄像机,一件绝对时髦的玩艺儿,上面配有取景屏幕之类的东西。我就拿着,通过这个取景屏幕摄像,画面质量绝对棒。于是我老伴让我到这里来。” 
  “太好了,弗兰德斯先生。那么你来这里的目的是……”弗兰克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 
  弗兰德斯的表情说明他这才恍然大悟。“噢,对不起,探长。我站在这里只顾闲聊了,我有这毛病,不信你问问我老伴。我退休一年了,先前工作时寡言少语,当时在一家加工厂里当流水线工人。现在却喜欢讲话,也喜欢听别人讲。我经常泡在银行后面的一家小酒吧里,喝喝上等咖啡,吃点小松糕,相当惬意,不是那种低脂东西。” 
  弗兰克看起来有些不快。 
  弗兰德斯急忙又开了口。“对了,我来这里是想给你看件东西。把它给你,别客气。我自己还有一盘。”他把那件包裹递了过来。 
  弗兰克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盘录像带。 
  弗兰德斯摘下帽子,露出一个秃顶,只剩下簇集在耳朵周围的几缕软发。他兴奋地继续说道:“拍了几个非常不错的镜头,绝没夸张。比如总统以及那人被射杀的那一刻,全都拍下来了,不敢相信竟然都拍下来了。我当时紧跟着总统,怎么样,精彩的全都让我碰上了。” 
  弗兰克盯着这人。 
  “全在里面,探长,无论真假。”他看看表。“噢,我该走了。早该吃午饭了,老伴不乐意我不按时吃饭。”他转身要走。塞思·弗兰克低眼盯着录像带。 
  “对了,探长,还有一件事。” 
  “说吧。” 
  “要是从录像带中能看出什么新闻来的话,写出来时会引用我的名字吗?” 
  弗兰克摇摇头。“写出来?” 
  老人显得很兴奋。“对啊。你知道,历史学家们会这样做的。他们会把这盘带子称作弗兰德斯录像带,对吗?或者其他类似的叫法,有可能称作弗兰德斯录像。你知道这可是有先例的。” 
  弗兰克疲倦地揉着太阳穴。“有先例?” 
  “是啊,探长。你知道,像泽普路德在肯尼迪被刺事件中那样。” 
  弗兰克的脸最终沉了下去,表示承认。“我保证要让他们知道,弗兰德斯先生,以备万一有用。这么做是为了子孙后代。” 
  “你说得对。”弗兰德斯高兴地指了指他。“为了子孙后代,我喜欢这样说。祝你有子成龙,有女成凤,探长。” 
  “艾伦?” 
  里士满心不在焉地示意拉塞尔进来,又低头看着面前的笔记本。看完合上后,他抬眼注视着他的办公厅主任,目光木然无神。 
  拉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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