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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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权力-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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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克快步穿过走廊,20分钟后他将与桑迪·洛德共进午餐。和这个人单独呆在一起,杰克感到很不自在。关于桑迪,洛德的事,杰克听过不少;他估计大多数是真的。桑迪·洛德想和杰克·格雷厄姆共进午餐,杰克的秘书这天早晨是这样告诉他的。他有桑迪·洛德想要的东西,杰克的秘书也悄悄地提醒过他,这使杰克感到有些反感。 
  只剩下20分钟了,但杰克首先得和阿尔维斯查看一下毕晓普的资料。当时杰克在规定期限前30分钟把草槁小心翼翼地放在巴里的桌子上,他想到那个时候巴里脸上的神情时,笑了起来。阿尔维斯已大致看了一下这些资料,脸上明显流露出惊讶之色。 
  “这看起来好极了,我知道给你规定的期限太紧张了,通常我并不那样做。”他把目光移开。“我真的很喜欢忙忙碌碌,杰克,如果我打乱了你的计划,对此我表示歉意。” 
  “没有,巴里,这没有打乱我的计划。”杰克转身要走,巴里早已从桌子旁站了起来。 
  “杰克,呃,自从你来到这儿,我们真的没有机会谈过话。地方真他妈的大,哪天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就这几天吧。” 
  “好极了,巴里,叫你的秘书和我那位秘书约个日期。” 
  此时杰克意识到巴里·阿尔维斯并不是那么坏的一个人。他曾批评过杰克,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与其他年长合伙人管理其下属的方式相比较,杰克从未受过惩处。此外,巴里是个一流的合伙律师,杰克可以从他这儿学到很多东西。 
  杰克走过巴里秘书的桌子,但希拉不在。 
  接着杰克看到靠墙堆放着许多箱子,巴里的门关着。杰克敲敲门,可没有人来开。他朝四周看看,然后把门推开。他闭上眼睛,忽地又睁开了,看看空荡荡的书架,又看看一片片没有,褪色的长方形墙纸,那里原先挂着许多执照和证书。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关上门,转身撞上了希拉。 
  希拉平时办事极为称职而且一丝不苟、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零乱,眼镜紧紧地戴在鼻梁上。她做巴里的秘书已有10年了。她被撞得很厉害。她瞪着杰克,浅蓝色的眼睛中喷出一团怒火,接着就消失了。她转身快步回到她的小房间,开始把箱子装起来,杰克木然地看着她。 
  “希拉,发生了什么事?巴里去哪儿了?”她没有答话,双手动得更快了,简直就是在把东西扔进箱子里。杰克走到她身旁,低头看着她娇小的身躯。 
  “希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希拉!”他抓住她的手,她啪地打了他一下,这使她大为震惊。她猛地坐了下来,头慢慢低向桌子,然后就靠在那里,开始轻声地抽泣。 
  杰克又一次环顾四周,难道巴里死了?难道发生了可怕的意外事故,却没有人告诉他?难道公司那么大,那么无情?他是否会在公司的备忘录上看到此事?他看看自己的双手,它们在颤抖。 
  他坐在桌子边上,轻轻地按着希拉的肩膀,试图使她从中摆脱出来,但没有成功。哭声还在继续,而且声音越来越大,杰克无助地朝四周看看。终于从拐角处来了两名秘书,静静地把希拉带走了,两人不大友好地扫了杰克一眼。 
  他究竟做了什么?他看看手表,10分钟后必须去见洛德,突然问他非常希望吃这顿午饭。洛德知道公司里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通常在事情实际发生前就知道了。他头脑里跳出一个想法,一个着实令人可怕的想法。他又想起了白宫的宴会和他那位怒气冲冲的未婚妻。他曾跟她提起过巴里·阿尔维斯这个人,但她不会……?杰克几乎是冲出走廊的,他外套的后片在他身后呼啦啦直响。 
  菲尔莫尔饭店是华盛顿最近刚刚出现的一个标志性建筑。结实的红木大门外面包了一层厚实、沉重的黄铜,地毯和窗帘是手工制作的,而且价格无比昂贵。用餐时人来人往,每个桌子都摆放在一个不受干扰的恬静之处。电话机、传真机和复印机随时可用,而且有很多人在使用。雕刻华丽的桌子周围放着垫有华贵坐垫的椅子,上面坐着华盛顿商界和政界一些名副其实的要人。饭店的收费之高确保了今后来此消费的顾客也一直是那样一种社会层次。 
  饭店里虽然很拥挤,但是节奏却不急不慢。顾客不习惯别人的发号施令,他们按自己的节奏挪动步子。有时他们只要在某张特定的桌子旁出现,挑挑眉毛,干咳几声,然后会意地交换一下眼神,就算完成了一整天的工作,他们个人或是他们所代表的机构都会获得巨大的收获。金钱和权力在这里以不同的方式进行着交易,有一拍即合的,也有不欢而散的。 
  服务员穿着笔挺的衬衫,系着整齐的蝴蝶形领结,按照精确的间隔忽隐忽现。根据具体情况的需要,主顾们会得到悉心的照料和服务,他们尽可以跟人聊天或是独自呆着。服务员得到的小费反应了主顾们对饭店服务的满意程度。 
  菲尔莫尔饭店是桑迪·洛德最喜欢的午餐场所。他很快看了一下菜单,但他那敏锐的灰眼睛有条不紊地环顾着宽敞的空间,寻找潜在的业务,或许别的什么。他非常得体地在椅子中挪动臃肿的身躯,小心翼翼地把几根灰白头发理理整齐。问题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熟悉的面孔不断消失,有些已经死了,有些退休后到了南方。他的一只衬衫衣袖上有花押字,他禅掉上面的尘上粒,然后叹了口气。洛德已把这个饭店,也可能是这个市镇弄得一清二楚了。 
  他拨打蜂窝电话,查看了一下电话留言,但是沃尔特·沙利文没来过电话。如果沙利文做成了交易,洛德便可以得到一个前东方集团国家作为他的客户。 
  是他妈的一个国家!你向一个国家可以收取多少律师费?通常数目巨大。问题是那些前共产党国家没有钱,除非你收取卢布、债券和戈比,以及眼下他们使用的任何东西,但所有这一些都不值钱,或许只能用作手纸。 
  这种现状无法困住洛德。那些前共产党国家拥有大量沙利文渴望得到的原材料,这就是洛德为什么在那里孤零零地呆了三个月的原因。不过,如果沙利文能成功,这样做是值得的。 
  洛德已学会了怀疑每个人,但是如果其他人能做成这笔交易,沃尔特·沙利文也会的。他所触及的每一件事情似乎都会产生全球效应,而摊到下属的确实十分巨大,令人敬畏。这老人虽已年近80,但他一刻也不放慢工作的节奏。他每天工作15个小时,就在看完一部《免下车》电影后与一位20来岁的小姑娘结了婚。他此时正在巴巴多斯,乘机带着三位最高职务的政客谈一笔小生意,也为了享受一下西方的娱乐生活。沙利文会打来电话的。桑迪那简短但经过精挑细选的客户名单中会增加一个的,但不知道是怎么样一个客户。 
  洛德注意到一位年轻的女郎信步走过餐厅,她身上穿着的裙子短得令人讨厌,鞋跟高得像是踮着脚跟。 
  她朝他笑了笑;他略微抬起眼皮,也笑了笑。这是他最喜欢做的动作,因为这个动作意思很含糊。她是16大街一个大组织的国会联络员,但他并不关心她的职业。她的床上功夫肯定非常棒,这才是他所关心的。 
  他看见她,就想起了许多甜美的往事,想很快打电话给她,于是他匆匆在电子笔记本上记了点什么,然后像房间里的大多数女士那样,目光转向了那位身材高大、体型清瘦的杰克·格雷厄姆。杰克正大踏步跨过房间,径直向他走来。 
  洛德起身伸出手去,但杰克没有伸手去握。 
  “巴里·阿尔维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洛德木然地凝视着对方,然后又坐了下来。来了一位服务员,但洛德连忙挥挥手把他打发走了。洛德看着杰克,杰克还站在那儿。 
  “你没有给人一个喘息的机会,是不是?一开口就怒气冲天,有时候这是个好办法,但有时候却不然。” 
  “我不是开玩笑,桑迪,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巴里的办公室里空荡荡的,他的秘书看我的那副样子就好像是我当面命人把他杀了似的。我需要知道答案。”杰克的嗓门在提高,越来越多的人盯着他们看。 
  “不管你怎么想,我相信我们可以用稍微文雅点的方式来讨论这个问题,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大吼大叫。你为何不坐下来,开始像这个城市中他妈的最好的律师公司的合伙人那样处事呢?” 
  他们相互凝视了足有五秒钟,然后杰克慢慢地坐了下来。 
  “喝点什么?” 
  “啤酒。” 
  服务员又来了,拿走写有杰克要的啤酒和桑迪的高度杜松子酒和奎宁水的单子。桑迪点上一支罗利牌香烟,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然后回头看看杰克。 
  “那么你知道巴里的事了?” 
  “我所知道的就是他已离去了,我要你告诉我他为什么离开。”“没什么可说的,他是被辞退的,今天作出的决定。” 
  “为什么?” 
  “跟你有什么关系?” 
  “巴里和我一起工作。” 
  “但你们不是朋友。” 
  “我们还没有机会交朋友。” 
  “你到底为什么要和巴里,阿尔维斯交朋友呢?我所见过的每一个人一直都是合伙的好料子,而且我已见过许多这样的人。” 
  “他是位很棒的律师。” 
  “不对。从技术上来说,他是位能力很强的律师,精通合伙交易事务和税收,而且还学过保健知识,但他从来没有在律师业挣过一分钱,而且永远也不会,因此他不是一位‘很棒的律师’。” 
  “该死,你知道我的意思。他是公司一笔非常宝贵的财富,你需要人干这该死的活儿。” 
  “我们约有200名律师很适合干这该死的活儿,但是,我只有十几个合伙人能物色到有影响的客户。光靠奋斗成不了合伙人。就像有足够的士兵,但没有足够的指挥官。你认为巴里·阿尔维斯是一笔财富,但我们则认为他是个昂贵的负担,没有举债经营的才干。他要价很高,那不是我们合伙人挣大钱的方式。因此,我们决定断绝我们间的关系。” 
  “你是在告诉我你们没有得到鲍德温的一点点暗示?” 
  听到这话,洛德的神情真的很惊讶,但作为一位有着35年多经验在人面前耍弄手腕的律师,他可是个彻头彻尾的撒谎专家。“见鬼,鲍德温一家关巴里·阿尔维斯什么事!” 
  杰克审视那张胖胖的脸足有一分钟,然后慢慢地舒了口气。他环顾饭店四周,突然觉得有点傻,有点尴尬。所有这一切难道真的没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如果洛德在撒谎呢?他又扫视了一下那个人,可他面无表情。但他为什么要撒谎呢?杰克可以想到几个理由,可没有一个能说明什么问题。难道是他错了?难道他在公司最有实权的合伙人面前出了个大洋相? 
  此时洛德的声音柔和了一点,几乎是在安慰。“公司正在清理高层中的无用之人,巴里·阿尔维斯的辞退只是这种努力的一个方面,我们需要更多能干这活儿而且能招揽客户的律师。天哪,需要的就是像你这样的人,就这么简单。巴里不是第一个被辞退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这一做法我们已经实施了很长时间,杰克,早在你来公司之前就开始了。”洛德止住了话题,目不转睛地看着杰克。“还有别的什么事情你没有告诉我?我们不久就要成为合伙人了,你不可以把事情瞒着你的合伙人。” 
  洛德轻声地笑了起来,与他进行秘密交易的客户很多。 
  杰克差点上当,但他决意不上洛德的当。 
  “我还不是合伙人,桑迪。” 
  “纯粹是手续而已。” 
  “事情定下来后才能算数。” 
  洛德在椅子上很不安地转动身躯,挥动香烟,就好像是在挥动一根指挥棒。也许杰克所听到的那些在到处流传的谣言是真的,洛德和这位年轻的律师坐在这儿正是因为那些谣言。他们相互对视着。杰克的嘴角挂着一丝笑容,他在律师业务中获得的400万收入是根极具诱惑力的胡萝卜,尤其对于桑迪·洛德来说,又是一笔40万的进账。并不是他需要这笔钱,而是他不想拒绝这笔钱;他是个挥金如土的人,早已名声在外。况且律师没有退休的时候,他们一直工作到倒下为止。最出色的律师会挣很多钱,但是跟总经理、摇滚明星和演员相比,他们完全是小联合会中的替补队员,收入微薄。 
  “我想你喜欢我们的店堂。” 
  “不错。” 
  “那么?” 
  “那么什么?” 
  桑迪的眼睛又在餐厅里游弋。他又看见一位女熟人,她穿着华贵的工作服。桑迪绝对相信她里面肯定什么都没穿。他喝光剩下的兑水杜松子酒后,看了看杰克。洛德变得越来越生气:这个愚蠢、幼稚的狗娘养的。 
  “你以前来过这地方吗?” 
  杰克摇摇头,看看厚厚的菜单,想在上面找牛肉煎饼,但是没有找到。然后菜单从他手里被抽走了,洛德侧身靠向他,喘气很粗,直冲向杰克的脸。 
  “嗯,那你为什么不四下看看呢?” 
  洛德举手招来那位服务员,要了一杯兑水杜松子酒。一分钟后酒端了上来。杰克身子往后一仰,靠在了椅子上,而洛德身体继续前倾,几乎横在了精心雕刻的桌子上。 
  “我以前进过餐馆,桑迪,信不信可由你。” 
  “但不是这一家,对吗?你看见那位身材娇小的女士了吗?”洛德那异常纤细的手指划向空中,杰克注视着这位国会联络员。“在过去的六个月里我和那女人睡过五次觉。”杰克谈了对这个女人的看法,有点神不守舍。洛德只好报以一笑。 
  “现在问问你自己那样一个尤物为什么会屈尊和我这个老胖子睡觉呢?” 
  “或许她觉得你可怜,”杰克笑着说道。 
  洛德没有笑。“如果你真是那么想的话,那你太天真了,几乎是无能。你真的以为这个城市里的女人比男人更纯洁吗?她们为什么必须纯洁呢?她们有乳房,穿裙子,但这并不能说明她们不会接受她们想要的东西,也不能说明她们不会不择手段达到此目的。” 
  “你知道,孩子,这是因为我能给她想要的东西。我不是说在被窝里,她知道这一点,我也知道。在这个城市里只有一小部分人可以造就一个人,而我就是其中之一,代价就是她让我操她。这纯粹是精干世故的聪明人参与的一种商业上的交易而已。感觉怎么样?” 
  “你说怎么样?” 
  洛德重新坐在椅子上,又点上一支香烟,对着天花板吐烟圈。他摸摸嘴唇,暗笑起来。 
  “很有趣吗,桑迪?” 
  “我刚才在想,当你在法律学校念书时,你会有多痛恨我这样的人。你想你永远不会像我这样,替那些寻求政治避难的非法入境者辩护,或者为那些杀人无数却归咎于做错事时挨妈妈打的可怜的狗娘养的提起上诉。好了,老实说吧,你已经那样做了,对不对?” 
  杰克松开领带,呷了一口啤酒。他曾见过洛德在法庭上的辩护,知道他会怎样安排。 
  “你是最出色的律师之一,桑迪,每个人都这么说。” 
  “屁话,我已好几年没有替人辩护了。” 
  “不管你干什么,你都很出色。” 
  “你干什么最出色,杰克?” 
  当杰克听到自己的名字从洛德的嘴中蹦出来时,他内心感到一阵轻微的刺痛。这暗示了他们间的关系渐渐地密切起来了,杰克虽然知道这事迟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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