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两人领命,各自领兵一前一后,对准黄巾前后营的阵型,而中间是刘劲亲自率领的南阳军列阵,经此一战,南阳军的士气增强了不少,最重要的是他们被牧山勇不可当的神勇给震撼了,有如此主帅,这让他们的心安定下来了。
拂晓过后,东面的天空浮现一抹阳光,阳光破晓,朝阳落地,新的一天开始了……
“为什么?”
黄劭看着远方,神色越发的阴沉。
他不明白,为什么龚都次次不出兵。
“因为他已经不在这里了!”牧山吞吞然的道:“龚都已经撤兵了,就在昨日下午!”
“原来如此!”
黄劭本来就是擅长谋略,很是聪慧,他一下子想明白了:“虽然我不清楚龚都为何撤兵,但是龚都的撤兵,却让你牧山变得胆大包天起来,你不想逃了,你不仅仅要击败我,你想要吃下我的兵马,对吗?”
“果然是波才渠帅麾下的军师,才说一句,你就已经想通了!”
牧山站起来,目光看着他,道:“龚都已经背弃了你,归降于我,如何?”
他的目的可不仅仅是击溃,而是胆大包天,以蛇吞鲸的气势,想要一口吃掉黄劭的兵力,只要吃掉黄劭的兵力,他就能黄雀在后,杀回上蔡去。
“你,一个背弃了大贤良师的叛徒,凭什么啊!”黄劭不屑的道。
“就凭我能击败你!”
牧山傲然的道:“我麾下只有一万将士左右,却能击溃你麾下五六万大军,如何不能降你!”
“你赢在了勇武,是我小瞧了你,昔日三锤破宛城看来不是虚言,你牧山当得牧三锤之称呼!”
黄劭冷然的说道:“但是即使你击败了我,也不见得你击败了我的麾下的大军,我麾下兵马如今尚有四五万主力在外,战斗力不凡,对我仍然忠心耿耿,我只要一死,他们就会立刻暴乱起来,足以屠戮你们所有人,你牧山就算再神勇无敌,你能带着多少人冲杀出去,一个,十个,一百个,还是五百个,或者你认为你的士兵都是以一敌十的勇士,所以我们之间,谁胜谁败,还说不准,最多只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战役而已,你不要太过于自以为是了!”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降?”牧山双眸萧冷如冰。
“不愿!”
黄劭冷冷的说道。
“我杀了你之后,带着你的人头,我还能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你相信吗?”牧山倨傲的说道。
“不相信!”黄劭并没有畏惧,而是冷然道:“你可以试试,吾之命昔日就已经是大贤良师的,今日去侍候大贤良师,也不是不可,你不怕死,我岂会畏惧,若想两败俱伤,你可随意!”
“看来我是吓不住你了!”
牧山耸耸肩,话音一转,道:“既然如此,我请个人来替我说降吧!”
他敢赌这一把,是因为他手上有一张王牌,超级王牌。
黄巾军的正统在他手上。
他还不相信被他击败之后,把性命都握在手中的黄劭最后还不买账。
“今日谁来都一样,我黄劭,绝不归降官兵!”黄劭冷哼一声,不甚在意,很决绝的道。
“如果是我呢?”
亲卫营之中,几个将士让路,张宁一席青色长袍,头上布巾裹发,风度翩翩,怎么看都好像是一个英俊的有些妖孽的少年郎而已。
她的身后有一个寸步不离的武者,太平神卫军的统领张火。
“你是何人?”黄劭皱眉。
“叔父,多年不见,可还记得太平山上的小丫头!”张宁看着黄劭,平静的说道。
她对黄劭并不陌生,黄劭本身就是太平道的道将,黄巾军有一大半的渠帅是太平道嫡系出身,黄劭就是其中之一。
“你是……”
黄劭看了越发有些眼熟,心中一颤,有些震惊的问道:“你是殿下吗?”
“叔父好眼力,多年之前只是见了几面,却还能把我认出来!”
张宁亮出的太平印:“叔父认得我,那应该认的我如今手中的东西吧!”
“大贤良师在上,弟子黄劭叩首拜见!”
黄劭俯首而下,毕恭毕敬的对着太平印三跪九叩,行大礼。
太平印代表的就是太平道的道主,当年搅动天下风雨的大贤良师张角,在天下太平道徒来说,是至高无上的信物。
看到他这一幅神态,张宁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其实在这一战打起来之前,她都没有把握黄劭会不会依旧认太平印,毕竟当今太平道早已经分崩瓦裂,所谓太平信物除非是那些忠心的太平道徒才会认可。
“殿下,你是来说服我归降的吗?”黄劭行礼之后,站起来,眸光如冷鹰,凝视这张宁。
太平印的出现,让他不在怀疑张宁的身份,但是让他这么草草归降,不行。
他敬大贤良师是一回事。
让他归降牧山却是另外一回事。
“对!”
张宁承认了:“你们都是我黄巾军之中仅存的渠帅,我不想看到你们之间有死伤!”
“他也是吗?”
黄劭斜睨一眼牧山,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我是不是黄巾渠帅,轮不到你说,大贤良师说是,我就是!”牧山漠然的道。
“叔父,牧帅只是忍辱负重而已!”
张宁小声的解析说道:“昔日若非牧帅出手,我早已经被龚都和刘辟的人斩杀了,最少在我看来,他比刘辟龚都更加的值得信任!”
“怎么回事?”黄劭皱眉。
“昔日张牛角战死,褚飞燕拿下河北黄巾的渠帅位置,太平山上他更改姓,为张燕,拜父亲为义父,夺取了我手中的太平道大权,我唯有南下流亡!”
张宁细细道道:“一路上他还派人来追击,太平神卫军虽然忠心耿耿,但是终究寡不敌众,被击杀无数,好不容易从青州进入兖州,河东渠帅郭太去派人来强邀我,我们只能继续逃亡南下,在汝南之地,刘辟和龚都响应郭太号令,派人来抓捕我,死伤无数太平神卫军的将士,才逃入了南阳,幸的牧帅救援,昔日牧帅不过兵数百而已,却依旧冒着得罪郭太的风险,救我与危难之中!”
“褚飞燕该死,郭太该死,刘辟龚都也该死!”黄劭有一丝丝的气愤,并非装出来的,而是带着杀意的气愤,大贤良师战死之后,太平圣女就是黄巾军的信仰继承人,太平圣女一天不死,黄巾的信仰就会维持,但是太平圣女一旦死去,天下渠帅,只能各自为政,再也不可能汇聚一堂,他们这是要掘了黄巾根基。
“他们若是该死,你就是助纣为虐!”
牧山道。
“哼!”黄劭冷哼,却不可反驳,他一手策划了接应青州黄巾南下的计划,想要集合各方兵马夺取汝南,重振黄巾军的声威,这对他来说是光荣的事情,可是当知道刘辟龚都截杀太平圣女的消息之后,他却有些罪恶感。
“我没有时间和你斟酌!”
牧山冷冷的道:“降,还是战?”
“我可以降!”
黄劭看了看牧山,目光在看了看太平圣女,然后观摩了一下周围一触即发,两败俱伤的局势,他终究是改变了主意。
这两个原因,一个是时势如此,如今人为刀俎他为鱼肉,除非他愿意鱼死网破,而且鱼死了,网未必破,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意走这一步。
什么是万不得已的地步,那就是背弃信仰。
他的信仰是大贤良师。
所以有了第二个原因,太平圣女的出现。
而太平圣女的出现,却让他在为难之中,就如同昔日的景平营将士一样,不认圣女,那他就已经是背弃太平道,背弃了大贤良师,哪怕日后用黄巾渠帅的身份去统帅部将,也有些心虚起来。
而认了圣女,却不尊圣女之令,那他就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怎么都是错!
所以,他只能降。
不过他也不是随意投降了,这个归降的名分他要分清楚,他对这牧山冷声的道:“但是你我归降殿下,而不是你牧山,更不是你牧山身后的南阳太守府!”
“我乃是殿下之将,本就意欲你归降殿下,你可随意!”
牧山闻言,淡漠的说道。
其实他的心中还是有些愤愤的:拽什么拽,殿下早晚也是我儿的,有啥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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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战成名 十二()
下午,牧景才幽幽的醒过来。
这一觉他睡的踏实。
“少渠帅,你醒了!”亲卫霍绍连忙端来一盆清水,用湿巾拧干水之后,递给牧景,道:“你先擦把脸!”
“父亲呢?”
牧景把身上的披风放下,用湿巾擦擦脸庞。
“渠帅正在收编黄劭麾下大军?”
“什么?”牧景皱眉。
“昨夜渠帅夜袭黄劭军营,仅凭万余兵马,冲破了黄劭大营的拦截,直入中军,单骑而上,亲自擒住了黄巾渠帅黄劭,今日上午,黄劭归降!”
具体的情况霍绍知道的也不多,但是他能把知道了情况都告诉了牧景,这是他一个亲卫的职责。
“黄劭居然投降了?”
牧景很是吃惊,他想了想:“我爹要是说破营杀敌,不在话下,可他的那张嘴可说不服黄劭这么深沉的人,这应该是张宁的功劳,这太平圣女的身份对于黄巾军来说,还真的是杀伤力惊人啊,难怪张燕那厮想要她,郭太也千里派人来截杀她!”
他好像忽略了一些东西。
正统地位在这个封建的时代来说是至高无上了。
哪怕是作为朝廷反军的黄巾军,也在意正统的地位,所以张宁的存在,对于牧氏父子来说,简直就是一张出牌就能打死所有人的超级王牌。
当初牧景舍命也要救她,还真没救错。
“少渠帅,你应该饿了,吃点烤肉,这只野战可是的先锋营主将雷虎将军亲自进山猎取的,他让我们给少渠帅烤好,等少渠帅醒来可补充一下体力!”
“算他雷虎识相,他截我景平武备堂学子的事情我就不和他计较了!”
牧景很饿了,一口一口的吃起来了,丝毫不顾形象,要知道这几天只是啃干粮都差点被他的胃都啃坏了,难得还有烤肉吃,他自然不会手下留琴。
他吃了一小半个猪腿,算是撑饱,然后他吩咐让霍绍等人,把野猪分给景平营的众将,没有多少,但是一些将领还能尝尝口味,这些将士跟着他出身入死,如今算是他最依仗的嫡系兵马。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景平营依旧留在山涧之中驻扎,继续修养,恢复体力,而牧景带着十余亲卫,策马向着西面而去,来到了牙口山西簏,大军扎营的地方。
下午的阳光有些倾斜的照耀在山坡的上上下下,一个个营盘驻扎起来了,旗帜迎风猎猎,飞扬如虹,看旗帜便可知道兵马番号,山下的是黄巾军,有黄字旗帜,有费字旗帜,……多不胜数。
山腰处的战旗却不一样,以南阳标志的战旗为主,有牧山麾下的平山营,平山邓字战旗,还有南阳刘字战旗,应该平山营和南阳兵的合营。
山坡之上还有黄巾黄字战旗,黄劭麾下中营扎营在此,另外有南阳张字战旗,先锋营,亲卫营,弓弩营,重甲营,皆然在此扎营。
众将一顶大型帐篷之中,黄劭和牧山边上列作,各自麾下大将也列作在此,左右两列,泾渭分明。
而中间跪坐的是张宁。
张宁很无奈,要是可以,她倒是不想如此,可是黄劭只是名义归降,他手上的兵权仍在,他不愿意归降牧山,执意要归降自己,她不能让黄劭离心离德。
“殿下,接下来该如何?”黄劭拱手询问。
“接下来打上蔡,剿灭龚都和刘辟部!”
张宁和声的道。
“殿下,他们两部兵马可不少,若是直面进攻,岂不是伤亡惨重,即使刘辟龚都不仁不义,他们麾下的都是黄巾儿郎,自相残杀,岂不是便宜的官兵!”
黄劭皱眉。
“叔父放心,此战我们必胜!”张宁道:“而且我们会赢得很轻松!”
“为何?”
黄劭不明白他们哪里来的如此自信,单单是凭借牧山的勇武吗,那是不是有些太盲目自信了,要知道牧山这等悍将不是没有办法压制了,他麾下的铁桶战阵就能坤得住牧山,如果他有巨型弩床,围杀牧山足可。
“因为吾父比你更加英明神武!”
一个嚣张的声音从营帐外面响起来了。
“何人?”
大营之中,黄劭一派的将领勃然大怒起来了。
门帘被揭开了,一个少年的身影迈步走进来,披风猎猎,腰配长剑,龙行虎步,走的是很嚣张,他一边走进来,一边道:“有便宜都不去捡,此乃愚蠢是也,想不到堂堂一个黄巾渠帅,也会如此愚蠢!”
“拜见少渠帅!”
牧山这一派系的将领纷纷行礼,即使刘劲这等太守府郡丞也十分谦卑,毕竟牧景的战绩惊骇了他们,让他们打从心底里面佩服起来了。
“景儿,不得无礼!”
牧山扬扬手,道:“来见过你黄劭叔父!”
“景拜见黄劭叔父!”牧景在父亲面前还是很乖顺的,款款有礼的上前。
“你儿子?是那个斩了龚都侄儿,让龚都气的咬牙的牧景?”
黄劭微微眯眼,打量了一下牧景。
他第一次听到牧景的名字,是龚都说出来了,龚都想要挫骨扬灰的一个人,他也颇为好奇,没想到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郎而已。
“叔父过誉了,小子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牧景淡然的道。
“你倒是说说,我愚蠢在哪里?”
黄劭道。
“此时此刻,龚都和刘辟正在的血拼之中,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此大好机会,我们干嘛不进兵!”牧景跪坐在牧山身边,沉声的说道:“连机会都把握不好,不是愚蠢,是什么?”
“痴人说梦,他们怎么血拼!”
黄劭显然是不相信。
“不然叔父以为龚都为何撤兵?”
“我也想知道,他为何撤兵,你可告诉我!”黄劭冷冷的道,若非龚都突然之间撤兵,还连一声都不说,让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他不至于落的一个被迫归降的地步。
“当然,龚都撤兵,并非偶然,乃是因为吾父运筹帷幄的必然结果!”
牧景侃侃而谈,道:“昔日汝等合击吾父麾下大军,以为吾父兵败而逃,却不知道吾父只是战略性的撤兵而已,而吾父早已经藏了一支大军在北方,在汝等后方,等待尔等追击西来之后,这只兵马已经趁虚而入,以黄巾之名,焚了葛坡,乱了上蔡,挑起了刘辟和龚都之间的争斗,龚都迫不及待的率兵返回,连叔父这等盟友尚且不顾,乃是因为他想要和刘辟争夺汝南之地,所以匆忙率军而回……”
他要这点功劳没用,不在这时候提升父亲的威望,日后他父亲如何能镇服万军。
要知道黄劭麾下几万兵马,如果能顺利的全部收缴了,牧山就有了割据南阳的实力,只要再来一个名正言顺的官位,他们就可稳坐南阳。
“景儿……”
牧山皱眉,他堂堂男子汉还不至于要贪渎儿子的功劳,那是他儿子用性命拼杀出来的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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