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众将才感觉有些不对。
“说的没错!”
杜峰说道:“几个渠帅都是明白人,他们知道只有拱手互相,才能打赢这一战,昔日龚都渠帅也曾经下令,保持与北面的通畅,所以我们还分兵去北面驻守,保证道路畅通!”
“如果不是黄劭的识人不明,那就是他已经放弃了汝阳!”
牧景抬头,看着陈到,问道:“陈到,如今城中可有屯粮?”
“没有!”
陈到摇头,回答说道:“少渠帅,我进城之后,已经搜索全城,城中粮仓倒是有几个,但是都已经空了,这里找不出更多的粮食,除非我们强征百姓的口粮!”
“某家现在不缺粮草,也无需做这个恶人!”
牧景摇摇头:“我只是在想,之前有消息这里曾经囤积十余万将士的粮草,如今都去哪里了!”
“应该运至北上了!”
沉默的太平圣女张宁接口回答:“他们大军北上作战,运粮北上,随军而行不为过,虽然这样会让行军缓慢一点,可是能保证作战时间不被粮道牵制兵力,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那为什么要放弃汝阳这么这么好的屯粮之地?”
牧景摊开一张行军图:“汝阳这里是一个天然的后盾,只要南面的局势不败,这里就保证安全,就算我们,当初北上的时候也没有信心能攻这座城,只要城中有一千黄巾将士镇守,都已经足够,更可以以此为中转,连接汝南的南北占据,不仅仅和上蔡葛坡的黄巾军遥遥相应,也可以和东北方向了何曼部联合作战,为黄巾军取得优胜的态势,这才是正确的作法!”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现在他们却放弃汝阳,汝阳落入我等之手,足以卡死他们,上不得,下不得,把一个战场,开辟成两个战场,让两部之间,无法互相的协助,一旦一方战场溃败,那就是全军覆没,如此不是愚蠢之举吗?”
“少渠帅的意思是,此事有问题!”
众将都看出来了,牧景对与黄劭放弃汝阳城,有很深的怀疑。
“肯定有问题!”
牧景的目光看着五大部曲,然后问到:“你们感觉黄劭此人如何?”
“精明!”骆应道:“龚都曾经说过,他是一个账房先生出身,读过书,也算过账,精打细算,一直都是我们的军师,葛坡的起义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诡谲!”陈到突然开口:“我见过他,在葛坡的时候,他来拜会龚都,我看着他们之间谈话,此人给我感觉,十分诡谲,摸不透!”
“精明,诡谲?”
牧景冷笑:“如此之人,会犯一个这样的错误吗?”
“可是如今汝阳城就落在我们手中了!”
军侯谢羽想的不是很难弄明白,但是他能看简单的东西,所以强调的说道:“我们只要守住这里,不就是已经卡住他们了吗?”
“说的好!”
牧景点头,道:“从现在开始,骆应,谢羽,你们各自率领麾下部曲,一个镇守北城,一个镇守南城,务必要小心翼翼,戒备起来,我不希望落在我们手中的汝阳城,会被别人反夺,我牧景第一次领军,丢不起这个人!”
“诺!”
两人点头领命。
“杜峰,你率兵居中策应!”
“是!”
“陈到,你领兵守卫县府,我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是!”
“莫宝!”
“在!”
“城中的秩序,你亲自率兵来维持,乱中可用重典镇压,不可乱,另外……你最好管好麾下的儿郎,我不希望听到有人损坏我景平营的名声。”
他顿了顿之后,站起来,眸光一扫而过,道:“这话我不仅仅对他说,也对你们每一个人说,我牧景麾下的将士,无论什么出身,我都可以不计较,可是进入我麾下之后,就要遵守我的军规,任何人违反军规,格杀勿论,绝无二话!”
“是!”
五大军侯能从牧景眼眸之中看出森冷的杀意,顿时一个个变得严肃起来了。
“去吧!”
“是!”
五人拱手行礼,转身离去。
大堂之上,顿时冷寂冷寂的,牧景脸上的冰霜并没有散去,反而变得更加严峻起来了,他的目光死死地落在案桌上的行军图之上。
“你还是担心其中有圈套!”
张宁柔和的声音响起,她很少开口,但是总是恰到好处。
“不得不担心!”
牧景低喝:“谭宗!”
“在!”谭宗走出来了。
“用尽你一切能用的手段,撒钱也好,威逼利诱也好,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要在最短你的时间之内,清楚了知道北面战役的情况!”
“诺!”
谭宗领命,离开了大堂,牵着一匹快马,离开了汝阳城,亲自北上探查,他在北面也洒下了不少探子,但是这事情他认为还是自己亲自去做比较好。
“霍余,替我书信一封!”
“是!”
霍余是中阳镇的那个书生,如今为牧景的书佐,就是军中文案的处理,还有一些案卷的管理,军籍的建立,他都能做的很好。
这不是一个谋士,对于政务也并不是很通晓,但是他终究是一个读书人,这点书佐任务,记录战事的事情做的得心应手。
当初中阳镇帮忙护送粮草北上的猎户农户,如今都已经被牧景拿下了。
以牧景的三寸不烂之舌,想要说服这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易如反掌,男儿在世,建功立业,单单是这一条核心原则,就已经让他们所有人心动了。
如今这些人是护卫牧景左右的亲兵。
牧景对于黄巾军不会绝对信任,毕竟是降兵,可是对于这些在关键时候挺身而出救援自己的人,却很是信任,让霍绍领着护卫左右,霍余就充当秘书角色,如此以来他才轻松很多。
牧景口述,霍余下笔,一封书函很快就写好了,然后霍余用火漆密封起来了。
“霍绍!”
“在!”
当初中阳镇的猎户头目,如今的亲卫大将霍绍大步走进来。
“你让人把这一封书函送到我父亲哪里去,速度要快!”他的脑袋现在有些不够用了,得让牧山营中的几个有智慧的人来替他分析一些局势,所以他把情况都标明之后,立刻南下送去。
“是!”
霍绍拿着密函,走出去,召来两个手下,把信函你交给他们,然后嘱咐他们小心,就让他们赶紧南下而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如果没有北上;那么只能是…… 下()
中平五年,九月十一日。
夏末初秋,炎热的气温已经消失,但是寒意并没有降临,凉爽凉爽的天气,让人有一种昏昏欲睡的舒服。
汝阳城中。
县府大堂,堂上坐着一个少年,少年两只熊猫眼很是明显,他的案桌之前摆着各种各样的图纸,大多都是行军图纸,他正在拿着一支笔,在上面画画图图。
“还是我以前推演商业战略舒服很多,有电脑可以模拟,现在这样,凭借着一点点不知道真真假假的消息,还有画的不清不楚的地形图,来推演一场战争部署,太伤脑力了!”
牧景站起来,舒缓了一下的僵硬的手脚,感叹的说道。
商场如战场,上一世天才商人的他,也曾经为了打赢一场收购大战,而提前部署无数战略,可是那不同,有很多东西可以依靠电脑来完成,现在,只能靠他的脑袋。
“你还在想啊?”张宁端着一些早饭,走进来,跪坐下来,然后在他面前把一碗清粥,一张肉饼给端出来,才说道:“想不通的东西,就不要想了!”
“我感觉到不安!”
牧景道:“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下棋的人,最后却感觉自己原来是一颗棋子,我不甘心,所以我必须要找出来我感觉不安的东西来了!”
“先吃早饭!”
“不吃了!”
牧景穿上靴子,把一件披风拿上,道:“我们出去走走,这里面太闷了!”
“你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张宁招招手,让两个亲兵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一下,然后跟上牧景的脚步。
“昨日又一支兵马进驻了!”
“不知道是何方兵马?”
“看旗帜的番号,好像是官兵!”
“不是贼军就最好!”
“哎,我家都让那些黄巾贼军洗劫了三次,连我兄长都被抓青壮给抓走了!”
“现在的年头,官兵和贼军根本就没有差别,我们还是小心,千万不要招惹他们!”
“……”
曾经被黄巾军洗劫过好几次的城池,对于这一支陌生兵马的进驻,大多百姓都是忐忑不安的,牧景走过大街小巷,听着他们不经意之间的谈论,心中开始思索一些问题。
“你在想什么?”张宁问道。
牧景走在街头上,目光看着这周围有些萧瑟的街道,回答说道:“我在想,一个城池的繁荣需要时间去营造,而荒凉,不过只是一场战争的事情!”
汝阳也算是汝南郡的一座大城池,有数万户,人口超过十万,可是经历了黄巾军的驻扎之后,如今已经不如一座普通小城的繁荣,到处都透着一股寂寥的气氛。
城中不少大户被洗劫。
城中很多的商铺在关闭。
人心煌煌之下,这座城池如何能的不寂寥。
“这都是黄巾军做的孽!”
张宁一袭风度翩翩的白袍,俊朗的脸庞上有些阴沉,心情很难低落,有些自言自语的说道:“我的父亲难道做错了吗?”
黄巾军,那可是他父亲一手打造出来的兵马,这一支兵马成军迅速,几乎推翻的大汉朝。
一直以来她都以他父亲的成就为荣耀,可是看着这一幕幕,即使有些麻木的她,也不得不承认,黄巾军已经开始变质了,已经不再是那一支他父亲给予厚望的义军,而是一支贼军。
天下有云,黄巾过境,如同蝗虫,寸草不留。
以前她还认为这是一句朝廷可以传出来打压黄巾声誉的话,可是现在,她渐渐有些认可了这一句话。
“大贤良师没有做错!”
牧景摇头,中规中矩的评论:“哪里有压迫,哪里就要反抗,大汉朝已经走到了尽头,百姓苦不堪言,自然要防抗,大贤良师只是顺应了天命,就算没有大贤良师,也会有一个首领如同昔日的陈胜吴广般领导不愿意屈服命运的人去防抗!”
“那父亲他为何不能成功!”张宁问道。
“成也天命,败也天命!”
牧景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他得了民心,却不懂得如何去维持民心的支持,昔日黄巾所过之处,皆为响应之人,如今黄巾过境,如同蝗虫,这就是道理!”
“若是吾父尚在,能听到你这话就好了!”张宁笑容有些苍白:“你或许比他更加适合领导黄巾!”
“我也要好,我父亲也好,在这个乱世之中,只是想要生存而已,我们自己的生存,我们更多人的生存!”
牧景淡然的说道。
“我饿了!”张宁嘟起嘴,施施然的道,岔开了话题。
“那里有个店铺,汝阳甜饼,听说是这里的一绝,我们去尝尝吧!”牧景耸耸肩,指着街对面开张却客人寥寥无几的小店铺。
“少渠帅!”
霍绍率亲卫二十而护之,他看看周围的黄巾,有些担心。
“不必跟的这么紧,现在这座城池是我们在掌控!”牧景摆摆手,沉声的说道。
“是!”霍绍点点头,但是还是紧跟在后。
“客官,要米饼吗?”
老板是一个瘦弱的男子,脸上有谦卑的笑容,看到牧景张宁走进来,连忙迎上去。
“听说你这里的甜米饼是汝阳城的一绝,来几个尝尝!”
牧景笑着说道。
“好嘞!”老板察言观色的本领本来就不错,在看看店铺外面十几二十个身披铠甲手握大刀凶神恶煞的士兵,顿时更加不敢怠慢了。
“霍绍,吓着人家掌柜了,人家做点小生意不容易,被你这么一堵,还有人来吗,出去!”牧景道。
“少渠帅……”霍绍看看周围,这里的环境不太好,要是有敌人,会援助不及时。
“出去!”
牧景手握兵权,声音带煞气,一怒起来,即使张火这等高手,恐怕也要畏惧半分。
霍绍只好退出去,但是一双眸光死死地盯着,耳朵竖起来,随时准备着,一有问题就冲进来了。
“他对你倒是忠心耿耿!”张宁笑眯眯的道:“你收买人心的本事比我父亲还要出色几分啊!”
“我用得了如此下作的去收买人心吗,我这是天然的人格魅力!”
牧景自恋的说道。
“不知羞!”张宁给了他一个白眼,一瞬间的风情让人颇为的迷恋。
“甜饼来了!”
大煞风景的老板端着甜饼走上了里,这些甜饼好像一个个圈圈,虽然是用米做出来了,可是卖相不错了,就是不知道口感如何了。
“尝尝!”
牧景给张宁递一个。
“好!”张宁不客气,纤纤玉手拿着甜饼,长袖遮起来,一口一口的小吃:“味道很清新,吃了不腻,比点心有味道,比米饭更加感觉,是不错的东西!”
“好吃,那以后我们能安定下来了,我一定从汝阳请一个做甜饼师傅专门给你做!”
牧景不经意的说道。
“这可是你的说了,我记住了!”
张宁闻言,弯弯的月眉扬起来,煞是可爱了。
“一定!”牧景很坚决的说道。
约莫两刻钟之后,两人才各自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
“掌柜,结账!”
牧景拿出钱袋。
“这个……”老板战战兢兢走出来,道:“不用了,二位贵客能莅临本店,是本店的福气!”
他是小本生意,自然没有这么豪气,但是这些带兵的他们真的惹不起,前些时日城中一间酒肆的人就是不经意之间结账,被几个兵痞打死了,此事闹的不小,可是城中驻军根本不当一回事,不了了之,死了白死,他自然害怕了。
“掌柜,不用这样,我们不是贼军,军中有纪律,吃了百姓的东西,如果不给钱,我们可是要吃军棍的,你可别害我!”
牧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老板的心思,脸上有些无奈,只好微笑的劝说道。
有些东西一旦形成影响了,很难消除的。
“多少钱一个甜饼?”牧景不等他反应过来,强势的问道。
“八钱一个!”
“我们吃了几个!”
“六个!”
“这里是一百钱!”牧景拿出一串钱。
五铢钱以绳索串之,一千为一贯,一百为一串,普通消费基本上与金饼无关,这次才是百姓认可的钱币。
“不用这么多!”老板战战兢兢,连忙想要揭开绳索分出五铢钱来了,把多余的还给牧景。
“都是你的了!”
牧景摆摆手:“多的就当我赏给你,不过我这里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你,你若是知道,可以回答我,若是不知道,也无妨!”
也许是牧景的态度太好了,消除了不少店家老板的戒备,他连忙说道:“公子请问!”
“之前这汝阳城中好像也驻扎一部兵马,你可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汝阳的吗?”
牧景这是突然响起的问题。
“的确有一部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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