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六章 坚持不住的襄阳()
“谁更狠?”
周仓闻言,眼眸之中爆出一抹果决。
他转身离去了。
陈宫深呼吸一口气,他也站立起来了:“陈生,霍立,你们率陌刀营,随我去救主公!”
他不能在这里等。
这是赌命。
但是他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一旦文聘不顾一切的围杀,哪怕他手中只有一个陌刀营,他也要拼死的救一次,毕竟牧景死了,第一个被问罪的人,肯定是他。
……
周仓直接回到了前线。
前线火光冲天而起,喊杀声如雷贯耳,整个城墙沦为一片血腥的屠宰场,时时刻刻仿佛都有生命在凋零,但是前赴后继的厮杀却始终没有停息半分。
大战之惨烈,绝对是荆州之战爆发以来规模最大的。
“陈中郎将,我暴熊主攻!”
周仓召来了陈到,沉声的说道:“陈宫说了,现在是我们和荆州比狠的时候,谁更狠,谁就能胜利,我们胜了,就能救回主公!”
“不,我主攻,你我之间互相交换攻击方位!”
陈到倒是有更好的主意,道:“我主攻城门,再给你调遣一个营的主力,加上你们暴熊军的兵力,你主攻两边,我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把突破口放在两翼,只要撕裂一个口,襄阳城就肯定守不住!”
他看看天色,沉声的道:“周中郎将,我们根本没有多少时间了,必须让襄阳城感觉彻底守不住,才有可能逼迫文聘撤兵!”
“好!”
周仓点头。
“我先攻两个时辰,不代价的进攻,耗尽他们最后的体力,然后就交给你。”陈到说道。
“你放心,我必能破城!”
周仓也不和陈到谦虚了。
这时候,一切的战役都是为了能救牧景,哪怕牺牲他们所有的兵卒,都是值得的,牧景是明侯府的主公,是他们所有人的精神,也是所有人的希望。
“儿郎们,襄阳城近在咫尺,我们前进一步是胜利,后退半步是失败,你们愿意随我冲锋吗?”陈到一柄铁枪,亲自冲锋现身。
这时候无论是荆州军,还是牧军,两军将士已经奋战了几乎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们都感觉很疲惫,可都亲自上场了,对他们的士气有着绝对的激励。
“杀!”
“杀!”
景平第一军是牧军绝对的嫡系精锐,士气徒然膨胀起来,杀意惊鸿千里。
“冲锋!”
“儿郎们,进攻!”
“上云梯!”
“弓箭手,上前!”
“弩床,把弩床推上来!”
“投石机呢,所有的投石机都发动起来了!”
景平第一军,三营八千将士,猛烈如火的冲锋,正对城门,冲击了城门口摇摇欲坠。
“怎么突然攻击这么凶猛?”
城头之上,刘表看着身边一个个将士倒下,面容涨红。
“看来牧军已经失去耐心了!”
蒯良的眸光有一抹阴沉:“主公,我们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襄阳城之中,这时候太少兵力了。
即使襄阳的防守线再坚固,巧妇难成无米之炊,根本也是不可能挡得住这些凶神恶煞的牧军将士。
“城中青壮能集合吗?”刘表咬着牙问道。
他能集合的兵力,都在这里了。
“需要时间!”
蒯良说道:“现在就算我们想要从城中征召青壮守住城墙,恐怕牧军都不会给我们这个时间!”
他想了想,说道:“主公,我突然有一种感觉,恐怕明侯牧景是真的被文聘围困起来了,不然牧军不会这么没有理智,现在牧军正在和我们赌命,是文聘能先一步杀了牧景,还是他牧军先一步破城,就看谁更狠,谁的命更硬!”
“一旦他们先破城,荆州就败了,我们先死!“
蒯良看着城外,叹了一口气。
“不可能!”
刘表说道:“牧军主帅都被我们困住,谁敢在这个关头,和我们赌命!”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没想到牧军没了牧景这个主帅坐镇,在这种关头,还能有这等魄力拼命,我倒是想要知道,他们主战的是何人啊?”
蒯良说道。
主公不在,而且战役关乎主公生死存亡,这种把控是很艰难的,一个不慎,背负的责任就不是战败,甚至还会被以为伤了主公的性命。
那就是居心不良。
必死无疑。
还会诛杀九族。
这样的对拼,双方都在拼命,但是牧军主战之人,要负担的压力空破比他们打很多。
“难道我们就真的守不住了?”
刘表看着城下漫山遍野的牧军身影,心中有些不甘心。
文聘能中困住牧景,如此天赐良机,只要他们能熬得住,让江夏军返回,这一战就保证能胜利,而且有可能给文聘创造了机会,一举斩杀了牧军主帅牧景。
可机会也是危险,襄阳守不住的话,他们先死。
…………
连续进攻两个时辰,牧军筋疲力尽,但是城上的荆州将士也是几乎耗尽的最后一口气,数千将士仅存千余,临时征召上来的县卒,城防,千余兵将都死剩一半而已。
“进攻!”
这时候当他们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景平第一军对城门的进攻时候,周仓爆发了,他的暴熊军四营主力,加上景平军抽调出来的一营兵马,五营一万余人,全部投入两翼的进攻之中。
势如破竹。
“杀!”
“挡我者死!”
周仓身先士卒,一柄大刀,所向披靡。
“射他!”
“挡住他!”
城上的兵卒在叫,但是这两翼的都是从城中召唤上来的青壮,临时征召,根本毫无战斗了。
“上云梯!”
周仓第一个登上云梯了。
“拦住,拦住!”
荆州军的一个军侯在竭斯底里的叫喝。
咔嚓!
却被周仓近在咫尺的一刀斩掉的脑袋。
“我守住,所有将士,迅速上城!”
周仓第一个登上襄阳城。
“杀!”
“杀!”
源源不断的将士冲入城头上,战场已经从城墙下面,延续到了上面。
“主公,右翼守不住了!”
“主公,左翼被攻破!”
一声一声的消息传回来,彻底的击溃了刘表心中的豪勇之气。
刘表是文人。
他始终缺少了曹操袁绍那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枭雄气魄,所以历史上,他只是一个出不来荆州的守家之犬,即使作用荆州之富裕和人口,也无法如同江东这样,笑到最后。
“主公,我们放弃西城门,退入城中再守,马上天亮了,守住一个上午,下午想必江夏军就能赶回来了!”
蒯良环视战场,牧军杀上了城墙上,那么西城门是守不住了,再留在这里,不过只是陪葬而已。
“就算放弃西城门,城中恐怕也挡不住多久!”
刘表面容有一抹的落寞。
他长叹一口气,摇摇头:“看来这命,我终究赌不过他牧龙图!”
这机会有多难得,他很清楚。
但是他真不敢和牧景赌命。
因为在他心中,牧景是瓦砾,而他是瓷器,不值当。
“传令让文聘撤回来!”他无奈的下令:“守住襄阳城才是正事!”
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他相信只要给足够的时间文聘,文聘能斩杀牧景,可牧景死了,自己也死了,那一切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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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中山上。
文聘正在大发雷霆:“整整一夜的时间,你们还找不到上山的路,我要你们有何用,在找不到上山的路,你们斥候营全部人头落地!”
第七百二十七章 撤()
文聘整个人阴沉着脸庞。
从他接到牧军进攻襄阳城的消息开始,他就无法安宁下来,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焦虑的气氛之中,但是凭借着他强大的意志力,他硬扛过来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目标。
他想要斩杀明侯牧景。
这才是最快解决牧军进攻荆州的捷径,哪怕是冒险,都要去做,甚至不惜代价。
所以即使他心中万分担心襄阳,他也忍住。
可现在这种情况,眼看着牧景就在眼前,在他咫尺可见的地方,可他就是的没办法把他斩于马下,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等着。
越是等待。
越是心急。
牧军之强,他多次领教,在樊城的时候,还差点没有回来,就他留在襄阳的那点兵力,根本挡不住多久,如果再不能杀了牧景,率军返回襄阳。
首先沦陷的是襄阳城。
“将军,天黑难摸索,等到天亮,就算找不到路,我们也可以杀一条路上去!”张虎安慰的说道。
“延之!”
文聘苦笑:“你认为襄阳的情况,能熬得到天亮吗?”
“应该可以吧!”
张虎想了想:“襄阳城城高墙厚,城中虽兵力不多,但是调集一些青壮上场,能支持几日的时间,不会这么容易就沦陷的!”
“你太乐观了!”
文聘摇摇头,他一双黝黑的眼眸之中透着智慧和冷静:“襄阳城易守难攻是事实,但是牧军兵锋,却不能忽视,我们吃亏太多了,得重视起来了!”
“将军认为,襄阳城守不住?”
“守不住是肯定更多!”
文聘道:“就是不知道能守得住多久而已,我希望他们能多守一天时间,天亮之后,就算我找不到上大旗山的路,我也踏出一条来!”
他长叹一声:“只要襄阳城坚守到明天下午,就算我们不会去,江夏军也该进城了!”
张虎闻言,沉默不语。
“报!”
一个背负灵旗的传令兵飞马前来,在营前下面,冲跑进来了,双手拱着,送上襄阳之令:“主公命令,文聘速速撤兵返回襄阳城!”
“什么?”
文聘拿起那个铁令,这是刘表的令牌,他面色一下子冰冷了起来了。
“襄阳的战况如何?”他血红的双眸看着传令兵,问。
“牧贼已破西城门,我军退守城墙一线,退入城中,如果将军再不会去,恐怕主公要落于牧军之手!”
传令兵说道。
“这么快就破了西城门?”文聘咬着牙:“怎么可能啊!”
他还是低估的牧军的凶狠。
这一战,牧军是倾尽全力去打的,两军主力的猛攻,几乎把西城门打成了一片废墟。
“将军,还请速速出兵,救主公!”
传令兵说道。
“将军,此时此刻,不可前功尽弃!”
白衣书生朱振站出来,拱手说道:“主公退守襄阳,必可坚守一日,只要将军速速杀了牧龙图,就能解决整个战争,不仅仅是襄阳城,而是整个荆州,将都反守为攻!”
“将军,不可听此人乱说,襄阳为重!”
一个校尉站出来,劝告的说道:“主公他们现在危在旦夕,我们岂能在此耗兵,必须尽快撤回去!”
“将军,不能撤!”
“将军,还是撤吧!”
麾下大将已经分成的两派。
有人主将撤出去,有人主张不能前功尽弃,这一战必须打下去,只要能斩杀牧景,就能直接结束整个战争。
但是也有人主张撤。
毕竟现在对面山里面什么情况,一直摸不清楚,只有一个黄忠,一个张辽露面了,牧景的踪迹始终不见,他们在这里耗了这么久,根本就是为了一个没有肯定的消息冒险。
“延之!”
文聘拳头纂的很紧,他眸光看了一眼张虎。
张虎明白文聘的意思,他想了想,拱手说道:“牧景一次杀不了,还有第二次,但是如果襄阳又失,主公出了任何意外,荆州就万劫不复了,将军可要明白,现在正面上出兵对我们荆州的是益州,杀了牧景,只能败了牧军,却无法左右益州将士,一旦主公有失,益州刘焉必然长驱直入,届时荆州一样是亡!”
他的意思很清楚。
杀牧景很重要,但是刘表的命更重要。
和牧景赌命,不值当。
因为牧景只是一个汉中之主,他的后面还有益州牧刘焉,就算刘表赌命,也应该和益州牧赌命,不应该和一个小小的明侯赌命。
“撤!”
文聘沉思了很久,最后咬着牙,带着浓郁的不甘心,吐出了一个字。
功亏一篑。
但是无可奈何。
他必须撤兵。
因为他不能拿襄阳之主刘表的性命来赌,他可以赌自己的命,决不能赌主公的命,他不是怕输,而是这赌注,他根本就出不起。
“将军?”朱振这时候倒是变得有些不甘心起来了,眼看大仇得报,可这时候荆州撤兵,日后在想要如此机会,就很是艰难了。
“仲俞,你无需多言!”
文聘摆摆手,叫出了朱振的字,他对这个投靠自己的少年读书人有几分敬重了,便轻声的说道:“你不甘心,我也不甘心,可延之没有说错,我荆州之主的性命,和他区区一个牧贼之命,不是一个层次的,我可以倾尽一切去杀他,却决不能因为这事情而赌上主公的性命!”
“将军,我知汝之忠心!”
朱振上前一步,在他耳边,轻声的道:“我不反对将军撤兵,不过我有我一个主意,或许可以顺势斩了他,哪怕不成功,也应该不碍事!”
“说来听听!”
文聘精神一震。
朱振在他耳边细细的说了一番话。
“好主意!”
这样文聘看着少年的目光更加明亮起来了。
他挥手,招来两个部将:“文通,刘勇!”
“在!”
“尔等率兵三千,化整为零”文聘对他们发布了一个任务。
“遵命!”
两人拱手领命。
荆州开始撤兵,而且动静很大,在黎明之际,举着火把,在遮天盖地的火光之中,顺着隆中而撤出去,先锋兵营更是迅速集结,已奔向了牧军尾翼。
“荆州军撤兵了?”
正在进攻襄阳的两大中郎将,陈到和周仓听到消息之后,本来有些颓废的精神猛然抖擞了一下。
“哈哈哈,还是我们赢了!”
周仓说道:“陈宫说的没错,谁更狠,谁就能赢,文聘终究不如我们狠啊!”
“他和我们不一样!”
陈到微笑的道:“我们是被逼无奈,为救主公,唯有狠绝至此,然而他是有选择的,他很清楚他的选择是拿着主将主公的性命在的赌,所以他不敢!”
“其实换了一个位置,我也不敢!”
周仓沉声的道:“这一次,主公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此事先不说,既然荆州撤兵了,我们也撤,不能和荆州主力照面!”
陈到说道:“现在打起来,我们吃亏,一旦让他们拖死我们的主力,我们只能和即将进入襄阳城的邓龙部还有江夏军打一个对插,短兵交接,伤亡必重,加上将士们都疲倦了,没有胜算!”
“嗯!”
周仓点头。
两人亲自的指挥麾下的主力兵马,缓缓的从占领的襄阳城西城门撤了出来了。
占领西城门,他们耗费了无数的精力。
进攻襄阳城,已经后继无力了。
所以只是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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