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只是一群落荒而逃,仓促之间逃命的残兵,他们有绝对的实力!”
“牧氏大军,兵败雒阳,主力伤亡惨重,如今不过只是一群逃喘残兵而已,有何可怕?”
一个关中将领颇为不服的说道。
“若是暴熊尚在,吾等尚且忌惮三分,可牧氏龙图,年方才十六,一个黄口小儿而已,他亲自领军,也就是能震慑一下关东那群乌合之众,若是遇到我们,必给他迎头痛击!”又一个关中大将自信满满的说道。
关中将领有关中将领的骄傲,他们这些年从来没有和牧军打过,当年在雒阳,也只是因为皇甫嵩的退让而离开雒阳,并非让牧军打出雒阳的。
自然而然他们对牧氏不满,也对牧军的实力有所轻蔑。
“正因为尔等之心态,方让牧氏残兵数次逃脱围困南下至此,若是你们继续如此心态,必步飞熊军之后尘,兵败亦有可能的事情!”
皇甫嵩闻言,面容正色起来,看着几人的眼神颇为凌厉,声音也变得冷厉,直接训斥全场,道:“并非我皇甫嵩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乃是牧氏之兵不可轻蔑!”
他语气深长,继续说道:“牧氏毕竟是统治过朝廷的,多少人才拜门牧氏之下,相国牧山虽死,可牧氏龙图尚在,关东大战,此子之凌厉,天下少有!
牧氏兵败之后,此子率残兵返回雒阳,看上去是自寻死路,然而却是死里求生,他能在数十万大军的包围之中杀出来,无论是火烧雒阳的脱身而出,还是兵分数路应敌军,此子在战略部署之上,堪称无敌,哪怕我站在他的立场之上,都未必有如此精明的部署,牧龙图虽年十六七而已,但是他在沙场之上,比之其父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后他补充一句:“若是放在太平盛世,此子在武略之上,可比当年冠军侯之天赋!”
冠军侯霍去病,那是大汉朝历史上以来,对军中年轻一辈的封神。
皇甫嵩的这句话分量很重。
听到皇甫嵩这句话,关中军的众将没有了那种轻蔑,双方之间面面相窥。
他们对皇甫嵩的话不会有异议,当然对于牧景,他们还是有所保留,不过皇甫嵩的态度,让他们从这一刻开始,重视起了这些牧军残兵。
“将军,如今我们围困黄忠,主动权还在我们手上!”
中年文士杨图开口说道。
“未必!”
皇甫嵩摇摇头:“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之前我们认为西凉军在后面追击,所以从容应对,但是现在,只剩下我们自己与他们抗衡,战略就要变了!”
“飞熊军虽全军覆没,可西凉军犹在,他们难道会不追?”有人低沉的道。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不得不说!”
皇甫嵩眯着眼,眼眸闪烁一抹冷芒:“飞熊军一败,西凉各部定会止步不前,董卓此人,战场谋略未必绝顶,可保存实力之上,绝对一流,我甚至怀疑,他已经放弃了,开始率兵返长安了!”
“可恶!”
“这不是让我们独自应对牧军残兵!”
“他们岂能如此?”
众将有些气愤。
哪怕他们自信,可独自面对牧军主力,他们的心情还是有些沉甸甸的,毕竟能从战场上杀出来的精兵悍将,就算自大如他们,都不敢轻蔑。
“将军,如今牧军残兵已经是抵达均水北岸,他们只要渡河而过,南下便可直入武关。”一个文士说道:“我们是否出兵狙击,他们想办法渡河,我们还是有机会在河岸边狙击的,或许河岸边是最好的战场,能让我们以最小的伤亡把他们堵死在北岸!”
“地图!”皇甫嵩低喝。
“在!”
左右亲卫上前,推着屏风出来,屏风之上,是一张行军图。
皇甫嵩再一次仔仔细细的看了方圆百里的地形图,沿着均水河点了几个地方,最后摇摇头:“我们没有机会!”
均水河的确是一个不错的狙击战场。
但是上下游战线拉的很大,对方渡河的目标太多,他们兵力不足,堵一处未必有用,堵十处等于送人头,这样的战役,他可不想去打。
“我们的主动权还是在被我们困在这里的黄汉升!”皇甫嵩沉默了半分,道:“只要把这个拿捏好,这一战,我们还是有机会打赢,未必能把他们全留在这里,但是有机会斩牧龙图之首!”
“将军,我们围住了黄忠,他们肯定有援兵,不如半途伏击?”一个将领名为皇甫越,乃是皇甫家的家臣,同样也是皇甫嵩的长随,追随皇甫嵩多年,武艺兵法,皆为上乘,乃是皇甫嵩麾下比较出色的校尉。
关中军大半都是皇甫嵩的嫡系,虽然后面关中世家为了支持皇甫嵩,凑集了不少兵力,但是这一支兵马,始终是皇甫嵩带出来的,皇甫嵩的烙印无人可媲美。
这个皇甫越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提出的是围点打援,自古以来都是一个很好的战术,发挥的好,能有意想不到的作用力。
“我说过了,你们不要小看牧氏麾下将帅,你能想到了,他们也想到!”
皇甫嵩闻言,沉思半响,却摇摇头,沉声道:“以目前来看,我们的兵力对比他们,是不足的,打他们的主力,半途伏击,更多的是正面迎击,这一路上,他们肯定足够小心,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伏击,打成正面的战场,必然让我们关中军的伤亡倍增,论兵力,我们可比不上他们!”
关中军之前只有几万,现在有关中世家的支持,也不过四五万兵马,想比之下,牧军残兵虽然为残兵,可兵力依旧在他之上,还有武关的南阳军,打起来他吃亏,而且未必能挡得住牧军残兵。
“那将军,现在我们该如何应对?”
文士杨图拱手询问。
“牧军主力现在距离我们有多远?”皇甫嵩问道。
“斥候打听,他们扎营在这个位置,距离我们直线的距离约莫二十里左右,如果加上他们绕路渡河的时间,全力向我们进军,最多一天就能与我们直接在沙场上交锋!”文士杨图走出来,指着行军的一个位置,拱手说道。
“传我军令!”
皇甫嵩目光猎猎,凝视作战图,考虑了很久,很多战略部署从他的脑海之中掠过,他的神色变得越发的刚毅,猛然的站起来,丢出一面面令旗,道:“关中军各部全力进攻黄忠部,给我狠狠的打,不计伤亡的强攻,但是周围被我们封锁战线放开,让他们求援的斥候能进出!”
“为什么?”
有人问道。
这本身就是比较矛盾的说法,全力进攻,自然是想要消灭此军,但是有放开封锁线让他们的斥候求援,这就前后矛盾了。
“别问为什么,执行军令!”
皇甫嵩眯眼,眸光猎猎如冷电,声音冷酷。
这是一种气质。
沙场之上他为王,军令如山不容驳。
这次才是一个真真实实的大汉名将,在战场上,他就是绝对的主宰,只有这种主宰之力,才能让他对麾下的兵卒用如手臂般自如。
“诺!”
众将领闻言,神情一肃,顿时拱手领命。
他们领命而去,离开营帅,立刻去部署战斗,开始挥部强攻被围困的黄忠。
在众将离开营帐之后,皇甫嵩把自己的儿子皇甫坚寿和自己女婿射援留下来。
“坚寿!”皇甫嵩目光看着儿子。
“父亲!”
皇甫坚寿站出来待命。
“为父有一事需要你亲自去做!”
“请父亲吩咐!”
“你立刻持我令牌和书信一份,赶赴南阳,交给镇守南阳的袁术部将!”皇甫嵩书信一封之后,把一面代表自己的令牌和书信,递给了皇甫坚寿:“武关被堵,你要下南阳,唯有走小路,但是你只有不到两天的时间,所以要快!”
“诺!”
皇甫坚寿不问这是什么,他对父亲的命令,向来是遵从的,连忙拱手领命,拿着信函和令牌出营而出,带着手下的几个亲卫,匆忙南下。
“父亲,你给南阳部将写信,必然是想要让袁公路出兵阻挡,袁公路这时候正在谋略豫州,他未必会出兵!”
射援,字玉华,乃是扶风人,当地名士,出身寒门,却娶了皇甫嵩的长女,一个读书人入将门为婿,这些年在皇甫嵩帐下,为皇甫嵩管理文案,事无巨细,谨慎有余,魄力不足,皇甫嵩的那份书信内容,他能猜到几分,但是皇甫嵩的用意,他却猜不到多少。
“袁公路这个人我比你熟悉!”
皇甫嵩冷笑:“他不是未必,而是绝对不会出兵,哪怕牧氏灭了袁氏在京城的子弟,甚至杀了他的父亲,在他看来,都比不上豫州的重要性,现在他正在攻略豫州,倾尽所有兵力,汝南南阳的兵马主力都在豫州了,他岂会为了牧军残兵,而放弃这个大好时机!”
“那父亲为何还要?”
“玉华,看事情不能看一面,南阳出兵与否,并不重要,我要的只是一个声势而已,只要他们做足了姿态,让南阳有出兵之势,断绝牧军南下之意,必让牧军慌乱,牧军众将会不惜一切代价而脱离关中!”皇甫嵩眯眼:“牧景此人不好对付,他很沉得住气,丝毫不像一个少年,比如现在,他明知道我围住了黄忠,还能按兵不动,这一份心态,就值得我去重视他,如果时间耗的太长了,战场上会有太多变数,我必须让他按照我的节奏而走,战场上,时间越是紧张,他就越是容易出错!”
“父亲英明!”
射援闻言,恍然大悟,对父亲皇甫嵩在战场上的掌控力不由得佩服起来了。
……
……
均水河北岸,沙滩平原之上。
“这一战,我们失了先机,现在白波军被围困,我们不可能坐视不理,可无论怎么打,都绕不过和关中军的硬拼硬,一旦打起来,那就是时间上的问题了,时间拖下去,我们的胜算就越低,这一战就越是希望渺茫!”
牧景胡昭蒋路三人在营中推演了无数次的战术,但是无论他们怎么推演,最后都只能和关中军实打实的打一场。
打一场不是问题。
问题是时间上他们耗不过啊。
不说粮草问题,就说他们一直被堵在关中之地,终究不是长久之策,东面的豫州,东南的南阳,都是大问题,一旦有些人改变主意围剿他们,他们就会被堵死关中出不去。
“引出来打可以吗?”蒋路沉思良久,问道。
“如何引?”
胡昭苦笑:“皇甫嵩现在拿捏着我们的七寸,若是其他人,我倒是有信心认出来,可皇甫嵩,他这时候绝不会放弃他的优势,反而与我们拼实力。”
牧景也在寻思,但是面对这样的战场,他进退两难的局面根本很难破局。
“报!”
外面一声响亮的声音响起。
“进!”
“禀报主公,我们已经接应上武关了,证实了武关现在已经被南阳太守,暴熊军校尉,刘劲率兵夺取,现在刘劲校尉兵马正压武关,正在接应主公南下,他传来消息,让主公速速南下!”
“好!”
牧景闻言,大笑起来了。
这是他听到最好的一个消息,刘劲还是出兵了,这等于打通了他们最后的活路,现在就差绕过关中军,便可直线南下,脱离关中。
“主公,会不会有诈?”蒋路向来小心谨慎:“阳山营毕竟以昔日的南阳军而建立,刘劲当年投降先主,迫不得已,如今先主已死,他难保有异心,若是他投靠了袁术,在武关设立陷阱,引我们而去,我们岂不是!”
“疑人不用,用人就要不疑!”
牧景摇头:“是我派人去请他北上的,我就要信任他,现在我们也没有更好的路了,哪怕是陷阱,都要趟一下,武关是我们南下的必经关隘,也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主公所言甚是,不过我们还是小心一点!”
胡昭道:“不如这样,我们可以让暴熊军先行入武关……”
“报!”
他的话音没有落下,外面又一声响亮的声音响起。
“进来!”牧景开口。
一个气喘吁吁的骑兵传令兵走进来,他是暴熊军飞骑营的将士,进来之后,跪膝而下,拱手禀报:“禀报主公,今日中午,关中军突然对黄忠张开猛烈的进攻,白波军节节败退,伤亡惨重,连出十路斥候求援,请求主公速速派遣援军接应,他们最多支撑一天的时间,我部校尉周仓大人,请求主公下令让飞骑营出战!”
“立刻回去,告诉周仓,不得出战,待我军令!”
牧景沉声道。
“诺!”
传令兵拱手领命,转身离开。
“这时候强攻白波军?”待传令兵离开之后,胡昭面容变得阴沉起来了:“这皇甫嵩在想什么?”
“还能想什么!”
牧景咬牙切齿:“他在逼我,逼我率军去救援,他这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武关就算你不在他手上,他也不会让我们南下,如果我不去,率军入武关,他就直接灭了白波军,也斩了我们牧军的那些家属,现在就看我应不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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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一章 大汉名将皇甫嵩的恐怖 五()
牧景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愤怒,神色变得冷静下来,越是这个时候,他越要冷静,他虽是少年牧景,也是曾经纵横商场无敌手的天才商人牧龙图。
战场如商场,容不下愤怒,只有绝对的冷静,才有机会胜利。
现在的战场,情形已经很明朗,这是皇甫嵩的一个阳谋,就是逼迫他出兵应对,把他的主力纠缠在战场上,不让他南下。
即使他知道这一点。
他也已经没选择。
皇甫嵩既然已经出招了,他唯有出兵应对,不然被围困白波军恐怕就要遭受覆灭之灾了,那些老弱妇孺,蔡邕,一些牧氏嫡系的朝廷大臣,蔡琰,还有牧军将领的家属,这都是系牧军之军心的重要人物,他丢不得。
并不是说牧景不信任黄忠的实力,黄忠为猛将,而是一个猛将和一个名将之间,区别很大的。
黄忠一个人哪怕被围,也能独自杀出重围。
但是他能不能在皇甫嵩的包围之下把白波军和那些老弱妇孺带出来,那就是二话的。
“传令暴熊军不用准备南下武关了!”
牧景直接丢下令箭,道:“一个时辰之内出兵,从西面沿熊耳山走,提前十里渡河,渡过均水河之后,汇合飞骑营,直奔战场,尽快拖住关中军北翼,辖制住关中军的进攻,为白波军赢得喘息的机会!”
皇甫嵩不是要他出兵,他就出给他看,但是鹿死谁手还说不定。
“诺!”
亲卫持令箭而去传令。
“主公,我们现在把主力和关中军纠缠在一起,会不会耽误我们南下?”胡昭有些担心,道:“武关已经敞开,其实南下之路已经打开,我认为还是尽快先和武关的人会师起来了。”
“孔明先生,非我想要战,而是现在我们没选择!”
牧景眼眸爆出一抹灼热如火的光芒,冷厉的说道:“既然他要战,我只能战,不然不出三日,白波军将会全军覆没,你应该清楚,如果是其他兵马,我可以赌一把,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