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
“情况如何?”公孙瓒走上来之后,目光看了一眼青州军的主将孔旭,问道。
“我们列阵之后,他们也停住了脚步,并没有进攻的意思,但是也没有后撤,所以现在形成的对持!”
孔旭说道。
“查清楚兵力了吗?”
“主公,初步查探,对面的兵马只有一万余将士左右!”赵陵是常山人,投于公孙瓒麾下已有两年时间,马术精湛,枪法出众,为公孙瓒麾下的斥候营校尉。
“一万余兵马?”
公孙瓒闻言,微微皱眉:“你查探清楚了吗?”
一万多兵马就敢进攻酸枣,谁给他们的胆子,要知道他现在哪怕是幽州精锐都尚有两万五千之多,哪怕青州军广陵军不经用,单凭他麾下的幽州主力,也不是一万多兵马能吃的掉的。
“主公,以他们扎营埋锅的情况来观察,他们绝不超过一万五千兵马!”赵陵坚定的说道。
“再查!”
“诺!”
赵陵点头,领命而去。
公孙瓒策马缓缓上前,目光如电,凝视对方不远处的营地,突然深呼吸一口气,跨马大步的走过去,走到距离对方军阵八十步左右,才大喝起来了:”牧龙图何在?”
景平军,牧龙图。
这是挂钩的名字。
自从河内一战之后,关东联盟的诸侯,无人不知道这两个名字。
景平军来了,那牧龙图恐怕也应该来了。
“来者何人?”
军阵前方杵着的盾牌分开了一条路,牧景骑着赤獒小马驹从里面走出来,目光淡漠,神色冷然,仿佛微不足道的询问。
“他就是牧龙图,果然年轻!”
公孙瓒眸光闪烁一抹精芒,隔着八十步细细的打量牧景,这才拱手说道:“某家辽西公孙瓒!”
“白马将军,公孙伯圭!”
牧景嘴角微微扬起:“久仰了!”
“牧龙图,天下誉你为少年之雄,年纪虽轻领军本事可媲美昔日冠军侯,可今日一见,大让某家失望,你不过区区万余兵马而已,破延津渡口不过取巧而已,如今入我酸枣之腹地,乃是自取灭亡,我看你也没有世人赞誉般少年聪慧,倒是有些愚蠢!”寒暄两句之后,公孙瓒开始试探牧景虚实。
“愚蠢的人,只能看到别人的愚蠢,聪明的人看得到的是别人的聪明!”
牧景淡然的说道:“白马将军纵横幽燕,横扫草原,当得聪慧之辈,但是将军未必见得了我的聪明,十日之内,我必让将军俯首我马下!”
“黄口小儿,猖獗无礼!”
公孙瓒双眸赤红,沉稳的面色也爆出一抹的冷意起来了。
“那我们拭目以待吧!”
牧景转身进入后面的军阵之中,厚厚的盾牌又一次把整个景平军覆盖起来,如同一道铁墙。
“呵呵,我倒是看看你牧龙图有什么后招,居然如此大放厥词!”
公孙瓒冷哼一声,回马青州军之中。
“孔都尉!”
“在!”
孔旭安静的待命。
“后撤五里,与县城前后呼应,不可独自应战!”公孙瓒说道。
牧景的自信还是的让他变得谨慎起来了,十里的距离对于城中的兵马和前线的兵马衔接上有些不利,退后五里,就能完整的连接起来了。
……
入夜,星空之中,繁星点点,一轮皎洁的明月映照。
景平军就地扎营,营寨很简陋,附近没有多少树木,倒是有一片竹林,他们只能从最近的一些竹林砍伐一些竹子,搭建一座临时的营寨。
这座营寨没有什么防御力,但是勉强能让将士们休整。
主帐之中。
牧景来回踱步,目光看着油灯光芒之下的行军图,低沉的道:“小看公孙瓒了,此人反应迅速,我们渡河南下,进入酸枣,不足一个时辰,居然他让把兵马推到了十里之外来防御我们,彻底的让我们失去了偷袭的机会!”
这一次还真是应了一句话,想法很美满,现实很骨感。
渡河虽很顺利,但是刚刚进入酸枣就惊动了酸枣县城里面的公孙瓒,如果是按照普通人的反应,一个时辰的时间,还没有能集合兵马,可公孙瓒终究是公孙瓒,他们的反应比常人还要快。
最重要的是他第一时间把一支兵马推出来,直接推到他面前,这可定不是幽州军嫡系,更可能是炮灰,让他们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考虑之间,彻底的失去了奇袭了的机会。
“世子,公孙伯圭能在幽州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扬名,绝非泛泛之辈,即使昔日在并州,我也曾经听闻,白马义从之名!”张辽苦笑的说道:“此将绝对是沙场老将,想要从他手中捡便宜,很难啊!”
“那我们只能正面迎战了!”
牧景无奈的道。
“可世子,我们现在的兵力,现对于酸枣的数万大军来说,有些偏弱,强行打起来,会很吃亏的!”第四营校尉莫宝说道。
他这说法是含蓄的。
不是偏弱,而是很弱,景平军虽是强军,但是幽州军长年战争在边防之地,与游牧民族交战,战斗力绝不下景平军之下,单单是幽州军的兵马都在他们之上了。
“正面迎战,不代表硬碰硬!”牧景眯着眼,眸光闪闪,思绪开始转动起来,他突然道:“文远,你认为此战该如何应战?”
“世子,既然正面作战了,我们只有一个办法,拖!”张辽知道,牧景这是在考核自己的能力,陈到出头已经是必然的,那么景平军下一个出头的是谁,最大的可能是自己,哪怕自己对景平忠心不明,可这并不妨碍他从牧景身上感受到的器重。
他想了想,没有任何保留,很直接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下午的时候世子主动接洽公孙瓒的试探,言语之中的自信必然让公孙瓒感受到了危险,公孙瓒是一员身经百战的大将,越是如此,他越是谨慎,所以接下来时日,我们要更嚣张,主动进攻,反而能让公孙瓒摸不着脑袋!”
“接着呢?”牧景问道。
“我们有援军,此战关键,我们早已经压在了匈奴骑兵之上,那么我们要做的就是的营造一个让骑兵能覆盖他们所有攻击方为的战场!”
张辽越说越认真,深陷其中,直接代入了一个主帅的角色之中:“公孙瓒麾下有白马义从,这才是他的底蕴所在,想要逼迫他把白马义从拉出来,我们就要给他们一个错觉,他们能吃掉我们,所以在拖着他们的同时,适当的要示弱。”
“那你认为那一个地方为战场最合适!”
“酸枣东北,十二里郊外!”
张辽指着地形图:“这里三条官道交汇再一次,可三面绞杀,这里还是一个宽敞的平原,合适骑兵冲锋,只要我们自动进入这里,必然会引出他们骑兵,另外北面官道之上可让匈奴骑兵做好准备,一旦覆盖住了,他们插翅难逃!”
“啪啪啪!!!“
牧景拍着手掌,笑着赞赏:“好,说的好,前前后后想的很仔细,为我方营造战场,也在顺着对方的心思,这方为一个主将的思维,文远,你很出色!”
张辽只要成长起来,他的未来是不可估量的,甚至超越历史上的战绩,也不无可能。
历史上张辽跟错了主公,碌碌无为十数年,一直到遇上的曹操,才开始展露锋芒。
而如今,他足以提前成长起来了。
“世子过誉了,只是一些思绪而已,能否在战场上实施起来了,还是未知之数,而且战场上的变数太多了,我们能想到的,就怕他们能猜到!”
张辽谦虚的道。
“不去尝试过,怎么知道呢!”牧景下令:“传我景平军令,从现在开始,景平军将士,自我牧景而下,上下所有将士,开始听从张辽的军令,但凡违军令者,杀无赦!”
“世子不可!”
“世子……”
营帐之中的众将纷纷开口,有些反对的意思。
“哼!”牧景冷哼一声,顿时鸦雀无声,他年纪轻归年纪轻,但是在景平营的威严不可触犯。
“世子,某……”张辽想要推脱一下。
“张文远,我现在告诉你一个真理,谦虚是一个美德,但是在军营之中,永远没有谦虚这两个字的,你行,你就上,你不行,你就退,这是战争,能力就是生命,想要更多人活着,就要一个合格的主帅!”牧景目光如火炬般凝视张辽,冷冷的问道:“你现在告诉我,你行,还是不行?”
“行!”
张辽咬着牙说道。
这种情况,他敢退半步,这辈子都不要想挺直脊梁骨做人了。
“你敢说,我就敢相信你!”牧景道:“从现在开始,景平军归你调遣,包括我在内,都会遵从你的军令!”
“世子之信任,辽不敢辜负,此战若不胜,辽当提头来见!”
张辽立下军令状。
军令状都立下来了,景平军两大主力营,第三营校尉谢羽,第四营校尉莫宝,此时此刻都无话可说了,只能捏着鼻子听张辽的军令。
接下来张辽开始布置任务,其实此战具体战法,他心中已经推演了很多次,所以才说的这么顺畅,现在得主将之位,布置任务起来更加名正言顺了:“谢羽听命!”
“在!”谢羽不情不愿。
“今夜子时,命你率第三营夜袭城下的敌军营寨!”张辽进入主将的角色仿佛不需要排练,这是一种天生的统帅力,发布任务的声音不容置疑:“记住,你只有半个时辰,不管结果,半个时辰之内,进攻加撤退,耽误一刻钟,军法处置!”
“只有我一营夜袭?”谢羽质疑,他十分怀疑张辽是不是公报私仇,让自己第三营去送死,要知道平时在军中,他和张辽之间的就有些不合,第三营受军法的将士最多,执掌军法处的就是的张辽,这梁子结了不少啊。
“对!”
张辽淡然的道。
谢羽看看张辽,在看看旁边漠不关心,仿佛不在意一切的牧景,他陷入进退两难之中,最后还是对牧景的信任战胜了对张辽的质疑,他拱手领命:“遵命!”
“莫宝,你率兵接应!”张辽继续说道:“敌军胆敢追出来,你就狙击他们!”
“诺!”
莫宝倒是领命的很快,反正他不是主攻,不损主力,既然牧景把主旗交给了张辽,他也只能捏着鼻子听从军令。
……
夜色越发浓郁起来了。
“踏踏踏!!!”
青州军营外,脚步声重重叠叠的响起。
“杀!”
谢羽一声令下,身先士卒,杀入军营。
“杀!”
“杀!”
第三营三千将士迅速如飓风般冲进去。
“居然还真敢来夜袭了!”孔旭战甲未卸,手握一柄战枪,立于营塔之上,一览整个战场,冷冷的下令:“传令第一营第二营出击!”
“青州儿郎,出击!”
“青州儿郎,出击!”
一座座营帐之中,青州将士的杀出来了。
“陷阱?幸好没深入,儿郎们,大圆军阵,靠近辕门,支持半个时辰!”
谢羽长啸的说道,既然乃是任务,他就当成一个任务,靠着辕门,没有深入营中,进退自如,只要支持半个时辰就撤兵。
半个时辰很快,第三营扬长而去。
“这就撤了?”
孔旭有些诧异,这看起来就好像闹剧。
“都尉大人,要追击吗?”
“不!”
孔旭闻言,摇摇头,杀进来的敌军不多,而且没有深入,看起来更像是诱引他们出击,所以他很谨慎的道:“谨防有诈,不可追击,各营戒备,小心他们杀一个回马枪!”
“诺!”
青州军各营将领拱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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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公孙瓒之殇 中()
翌日,清晨。
红日浮出海平线,冉冉而起,璀璨的光芒驱散的清晨的雾气,朝阳如虹,光芒万丈。
公孙瓒一大早就策马出城,直接来到了青州军营寨之中,他进入这一座简易营寨的时候,眸光扫过辕门周围的位置,昨夜一战留下来的痕迹还在,辕门周围形如废墟,防御工事全部坍塌了。
“昨夜的夜袭,他们只是攻入了辕门,并没有攻进来?”公孙瓒有些疑惑的说道。
他昨夜就已经听闻夜袭了,但是很快传令兵汇报,景平军撤去,所以他就没有出城观战,今日一早,他已经派人了解了昨夜夜袭的经过,在他这看起来这一场夜袭有些虎头蛇尾。
牧龙图到底什么意思,他百思不得其解。
可越是这样,越是让他变得谨慎起来,不敢轻易出兵。
“嗯!”
孔旭点头,他的脸颊呈现有些的疲惫,眼眶凹凸,周围还有一圈圈黑纹,他把昨夜一战详细的说了一遍:“他们兵马并不多,进攻的只有数千兵马,外面压阵的也是数千兵将,在子时的时候打来了,只是攻打辕门方为,进了辕门二十步就停下脚步,然后半个时辰不到就撤出去了,我们担心有诈,所以不敢追击,倒是挺着精神防了他们一夜,最后没有见到他们第二次进攻,可让将士们疲惫不堪,我怀疑他们是疲兵之策!”
“疲兵之策?”
公孙瓒眼眸之中划过一抹精芒:“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战略,只是他太小看我们酸枣的兵力了!”
酸枣可不仅仅只有青州军。
幽州军是主力,必须养精蓄锐。
但是除了幽州军之外,他们还有的广陵军。
“孔都尉,此战你辛苦了!”公孙瓒拍拍孔旭的肩膀,道:“我已经通传的张太守,他将会率领广陵军接替青州军的防守,青州军先撤回县城休整!”
“多谢公孙太守见谅!”孔旭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的地位,和公孙瓒的地位相差无几,和城中广陵军主将张超同等地位,但是无论是他,还是张超,都以公孙瓒为首,第一公孙瓒的幽州军实力最强大,第二公孙瓒善于用兵,这一点作为文官出身的孔旭和张超都远远比不上。
所以在排兵布阵之上,他相信公孙瓒。
一个时辰之后,广陵军出城接替青州军的防线,青州军回城休整,两军换防完成,前阵变成了由广陵军主阵,直面对上的景平军的锋芒。
“公孙太守,据我所观,对面兵马不过万余而已,有何所惧?”
张超乃是陈留太守张邈的弟弟,一介文士,儒林骄子,熟读兵书,对自己的本事很是自信,他进驻防线的时候就已经派出斥候打听,在他看来,正面的敌军兵力不多,以酸枣的兵力,足以吃掉这一股敌军。
“张太守,对面的兵马乃是景平军,在寒冬腊月之中,以闪电之势,攻破数万河内军,他们的战斗力强悍,决不可小觑,牧龙图此小儿年纪虽小,可心思诡谲,亦不可轻蔑!”
公孙瓒其实真正担忧的是景平军后面还有没有兵马,这才是让他按兵不动的缘故:“我们酸枣囤积了太多了联军粮草,尽量以稳为主,待我查探了他们的兵力之后,再做打算,在这之前,不可轻举妄动,若有闪失,吾等无颜面对天下人!“
“哼,景平军,牧龙图,一介黄口小儿,凭其父之威名方可立足天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