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死不休!”
“昔日世子言,怕的不是我们和景平将士起冲突,而是我们从来没有把并州儿郎当成景平将士,今日我也告诉世子,我不畏战,但是我所忧的无非只是世子从来不曾把我们当成景平军的一营而已!”
张辽平静的回答。
“好!”
牧景拍案而起,大笑说道:“今日是多我多疑了,以茶代酒,我自罚一杯,得你张文远一言,我心足以!”
言毕,牧景把一杯热茶下肚,结束了这一次谈话。
……
……
接下来三天的时间,牧景没有休闲下来,白天的时候,他开始巡视各营的训练,同时他每天晚上都召集诸将商讨接下来汜水关的布置。
汜水关必是当其冲,景平两万兵,就是先锋,守得住汜水关,尚有机会,守不住汜水关接下来一马平川,雒阳必然也守不住。
所以守住汜水关很重要。
“汜水关的地形虽然齐险,但是单独守关,见效并不大,我们要在周围形成一条以汜水关为主的纵深防线!”
灯光下,牧景对着一幕屏风地图,侃侃而谈:“当然,以我们的兵马,也防不了多少个点,所以我们要简要,精要,学会真假布防,形成兵力假象……”
诸将听得很仔细,期间不少人都提出问题,张辽和陈到的目光最为独到,他们不经意之间的问题,等于帮着牧景的思绪,完成了这一条防线的布置。
三天之后,牧景要启程返回京城了。
他新婚没过几天就抛下新娘子跑了,要是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恐怕不用蔡邕,他老子都会派兵把他羁押会雒阳去了。
临走之前,他去了一趟武备堂,见了张火。
“张祭酒,武备堂的学子恐怕要动起来!”
“牧龙图,你欺人太甚!”
张火的脾气就是火爆,第一批学子,他教育的多辛苦,你说上战场就上战场,结果现在还剩下几个,现在第二批学子,才刚刚有点气色,你又来要人,真当我张火好脾气是不是。
“要人没有,要命一条!”张火这一辈子除了保护张宁之外,唯一一点心愿,就是从景平村的时候立志起来了,他喜欢成为一个教官,他看着那些热血少年一步步成长,他感觉异常的满足。
所以他是不会把这些少年提前送进战场去的。
“覆巢之下无完卵!”牧景挠挠头,他也知道这样做不地道:“我们即将面临一次难关,这一次难关渡不过去,景平军要亡,南阳走出来的十万子弟兵也要死无葬身之地,届时景平武备堂恐怕也留不住了!”
“你唬我啊,如今形势大好,你说有什么难关,能让你们牧氏过不去的!”
“天下勤王了!”牧景淡然道。
“不可能!”
张火瞪大眼睛。
“父亲灭了袁氏,终究是要面临反噬的,四世三公,天下第一门阀,士族之,底蕴之深厚,岂能一朝一夕破之!”牧景苦笑:“加上当今天子对父亲的怨念,圣旨已下,离开了关中,挡都挡不住大势所趋!”
张火沉默了。
“可这些少年都是我武备堂最好的学子,只要给我三年,三年时间,我可以让他们一个个胜任军侯之职!”张火咬着牙说道。
“我也想有三年,只要给我们三年时间,我牧氏就扎根下来,然后我们可以一一出手,慢慢的安抚天下诸侯,一步步驱除大汉的毒瘤,让乱世之局土崩瓦裂,让天下进入盛世之境!”
牧景何尝想要战争。
当初他把圣旨送给父亲,让父亲入京,更多的打算是是一一己之力,打断汉末乱世的格局,希望父亲执政之后,能一步步安抚天下,让未来没有所谓的三国乱世,让五胡乱华不在重现,让汉人不如狗的未来绝不出现。
可终究是势单力薄,局势还是一步步的朝着那个乱世走去了。
“这样吧!”
牧景看着张火有些狰狞的神色,道:“景平武备堂的学子,统编为一营,谓之景平后备营,大战临起,景平主力的指挥系统如果伤亡惨重,你们就补上去,大半年时间,景平学子,大多通文晓字,也学过一二兵法,死马当活马医,可以稳得住景平的指挥系统!”
“好吧!”
张火有些无奈,但是这应该是牧景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
公事谈完了,开始聊点私事。
张火眼蹬蹬的看着牧景很久,他心中是有一团火压的很久的:“牧龙图,你知道吗,我后悔了,当初我不应该答应让殿下留在景平村,殿下从来不认识你,她会过得不现在好!”
“后悔有用吗?”
牧景面无表情,这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外人怎么说,始终无法感觉他们两个现在的心态,那是一种很近很远,咫尺却天涯的感觉。
“殿下乃是太平道的殿下,是我们所有人的精神,我可以为了殿下付出所有,包括生命,如果你给不了殿下所要的幸福,就请你放手,我会带着殿下离你远远的!”
“要走的话,她早走的,她不会走,我也不会让她走!”
牧景声音之中不知不觉多了一抹狂妄而执着:“她张宁必须留在我身边,不管她想,还是不想,都不能走!”
“你太自私了!”张火咬牙切齿的道。
“随便你这么说!”
牧景洒脱的走了,就留下一个背影给张火。
……
……
回到雒阳城,已经是八月的下旬了,马上就要进入凉凉秋日,天气已经开始转凉。
他一回来,就立刻下令,让牧氏一系齐聚一趟,在相国府召开了一次的秘密的商讨。
“爹,事情就是会这样!”
牧景把整个事情的一五一十都详细的说了一番。
里面所有的人都面容变色,难以置信。
“景儿,你确定那是勤王圣旨?”
牧山眉头皱成川字,阴沉的道。
当初他能名正言顺的入京,是因为灵帝的勤王圣旨,这一份圣旨,让他从南阳挥兵北上,一路上畅行无阻,大多县城都不会抵挡,不然南阳到京城,近乎数千里行军,那可能这么快的度啊。
勤王圣旨的威力,他是知道。
只是他想不到少年天子居然还有这么一手,这让他有些懊恼,当初一脚怎么没有踢死曹孟德。
“按目前掌控的信息来说,恐怕八九不离十!”
牧景苦笑的道:“我本来想要试图去把这一份圣旨追回来,但是曹孟德十分狡诈,他逃离雒阳的路线兜了又兜,我还是慢了一步,让他逃出了关中,出了关中我就失去了优势,根本不敢追入陈留!”
“天子居然如此信任这个曹孟德?”
胡昭低沉的道:“连勤王圣旨这么大的事情都交给他,难以置信啊!”
“我也奇怪,为什么天子会这么相信曹孟德!”牧景道:“而且我认为天子不傻,难道他就不知道勤王圣旨会给天下带来何等动乱吗?”
“他相信曹孟德,是因为曹孟德的行为,他敢当众行刺主公,那天子就会认为,他是忠于汉室,天子自然不傻,他能在背后策划如此大事,几乎让主公陨落,可想而知心思之沉,可天子终究是一个没有成长起来的天子,当天子认为自己失败了,对他的打击必然是巨大的,他已经无路可逃了,自然就剩下一招昏招,想要与主公同归于尽!”
戏志才沉默半刻,回答了牧景的问题。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天下到底有多少诸侯会响应勤王圣旨,恐怕才是我们所考虑的!”
蒋路苦笑的道。
“这个……”
胡昭斟酌一番,长叹一口气,道:“若是给主公三五年时间,倒是可以慢慢出政令,立威望,安抚那些地方诸侯,建立朝廷声威,哪怕有勤王圣旨下,也不至于被群起而攻之,但是……“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主公入主朝廷的时间太短,勉强稳定得住关中,已是艰难,关中之外,各地诸侯,州牧,刺史,郡守,对主公都不会有什么好印象,更多的是一个黄巾余孽,主公有诛杀了袁氏满门,士林之中也对主公多有不满,在加上一份确确实实的勤王圣旨,大汉四百年的底蕴爆,恐怕大半数的诸侯都会响应,举兵勤王而来!”
“这么说,天下人都要与我为敌是吗?”
牧山拍案而起,一双瞳孔一击变成了血色:“那就来吧,传令,暴熊军和南军备战,我今坐镇朝廷,手握大军,他们想要打一场才臣服,那就打一场,走不到以德服人,那就以武震慑,我牧山不畏战!”
大殿之中,静悄悄了,周围都回荡牧山的声音。
暴熊之怒,怒冲九霄。
“爹,打是免不了的,但是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牧景低沉的道。
“没有最坏的打算!”
牧山有牧山过人之处,虽然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大半都是牧景蒋路等人的筹划,但是他能当主公,有自己的人格魅力,能得人臣服,也他自己的能力。
他有自己的长处,他最擅长的是爆力,绝境之中的爆力。
“西楚霸王破釜沉舟,可胜巨鹿!”
“今日我牧山,即使面对天下诸侯,也要背水一战,我输不起,也没有后路,得之可得天下,败之亦败全族!”
牧山郎朗的声音就如同一道甘泉般,注入了不少人的心灵之处,让大殿之中低沉的气氛一扫而进,取而代之是一个决定,血战一场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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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上门赔罪()
牧山在光熹元年入驻朝廷,论根基,自不稳,论底蕴,根本没有,论影响力,还差的很远,但是架不住牧氏凶狠的攻略作风,短短一年时间,牧党在朝廷之上已成雏形。
诛灭袁氏门阀之后,士族的实力更是跌落到了冰点之下,牧党连连收割关键位置,凭借求贤官的人才储备,短时间之内倒是的拿下了不少权势。
牧系的官吏文武皆有,各司其职,影响力已经足可覆盖朝廷的半壁江山,这就如同一个战争的机器,一旦运转起来了,那是十分可怕的。
现在,牧党要动了,牧山开始的布置起来了,提前的备战,总比被动应战更好。
“蒋路!”牧山低喝一声。
“在!”
“现在某命令你,大司农,少府,两大官衙,你全部清一清,任何人阻碍,杀无赦,另外连同国库,武库,全部点一遍,粮食也要开始征收,能收多少算多少,同时各个工坊必须要的督促,某要备战天下,需有备战之粮,备战之兵,备战之戈,备战之粮,首当其冲,若朝廷连粮食都没有,如何战!”
想要开战,首先保证粮草充足,这是基本的,不然就要不战而败了。
“主公请放心,某定当在最短的时间,筹备最充足的粮草!”
蒋路点头说道。
“黄劭!”
“在!”
牧山麾下第一主将,统帅牧氏三军之一的南军,他是黄巾渠帅黄劭,如今也归为朝廷大臣,卫尉黄劭。
“南军恐怕动了,某家给你一个劝降,可在率兵离京城,在整个关中开始征兵,强征天下青壮为兵,某要更多的兵力,对抗天下诸侯!”
“强征天下青壮?”黄劭闻言,微微眯眼,担忧的说道:“主公,如今我们刚刚凭借求贤馆建立起来的求贤制度,可为我们带来名誉,如果这时候出兵强征青壮,会不会适得其反,届时我们的声誉恐怕荡然无存!”
当初他们刚刚走进雒阳,打了一战又一战,麾下兵马伤亡之惨重说不出来,各部都要补充兵力,可就算是这么困难的时刻,他们都没有选择在关中强征兵马,而是选择从南阳征召青壮补充兵力。
一个是担心地域影响力。
另外就是担心征召兵马带来的负面民心。
如今他们却要坏了这个的准则,这肯定对军队未来的风气会有很大的打击,毕竟强征关中之兵,必会引起军心反噬,而且也会让刚刚才上任的牧相国的声誉在关中变得越来越差,甚至会激起民愤。
“如今我们已经顾不上了!”
牧山摇摇头,沉声的说道:“天下群雄要灭我,我自当应战,只有倾尽全力的打得赢这一战,我们才有资格说未来,打不赢这一战,那就是只有死路一条,就算侥幸活下来的也只能各奔东西散天下!”
他需要保持暴熊军的战斗力,这时候暴熊军是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甚至不能增加一兵一卒,稳住军列,稳住指挥系统,稳住将士们的融合力,才能保证战斗力。
那只能让南军在数量上增强。
南军征兵,代表的是朝廷,征天下青壮,可补充在兵力上的不足,其实有些兵马,只要给他一柄武器,也算是兵,当年黄巾军百万军就是这么来的。
“某家明白了!”
黄劭点点头。
他也明白,现在他们要面对的诸侯不是两三个月,一旦全面爆发,到底有多少人会讨伐朝廷,谁也不知道,兵力不足,需要征召关中之兵,虽然在关中他们声誉很低,但是强征的话,凭借牧山掌朝廷,还是有机会征召一些青壮的。
“戏志才!”
“在!”
“雒阳不能乱,你首先要稳住雒阳,另外,你得想想办法,去和董卓谈一谈!”牧山对戏志才的智慧很器重,虽然他认为胡昭蒋路都是最好的谋士,但是他还是喜欢戏志才在他旁边剑走偏锋的建议,只是一直以来戏志才都被牧景死死地握着,这有机会了,当然名正言顺的使唤他。
他沉声的补充一句:“彼之矛,可为我用,董仲颍对我来说,或许是一个祸患,但是西凉军的战斗力十分可怕,我要为我所用,方能荡平天下!”
“请主公放心,属下会尽力说服董大司马的!”戏志才咬着牙应下了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挑战,他很喜欢这个挑战。
“先生,朝廷的事情还劳烦你来稳定!”牧山对着胡昭,拱手说道。
胡昭的智慧未必就必戏志才强,胡昭的才能也未必会必蒋路好,但是胡昭有一点,是两人都比不上的,那就是稳,胡昭出谋,稳如泰山,这正是牧党最缺少的一样,有他在,牧党的实力影响力可在数年之内沉淀下来,扎根朝廷,但是只能凭借胡昭的实力,稳住朝廷才是根本。
“稳住朝廷不难,我们要和一人联手!”胡昭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
“何人?”
“太尉卢植!”胡昭道。
“卢植?”
“太尉有执天下兵权之权,而当朝三公,袁逢已亡,司空奇缺,司徒王允,虽有名誉,却少了震慑力,压不住群臣,唯太尉卢植,可压得住群臣!”
胡昭平静的说道。
牧山沉思半响:“我倒是愿意和他联手,就怕如此时刻,他未必愿意站在我们这一边,毕竟之前他也并非与我同道之路,他不在这时候往我们背后捅刀子,我已经高兴了!”
“主公不可小觑了卢植的胸襟,卢子干,何等人,他若是想要对付我们,恐怕早些年就动手的,以前他的确不愿意与我们为伍,毕竟我们掌权太盛,可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他应该必任何人都看得明白,所谓天下诸侯勤王,将会给大汉江山带来多大的伤害,我们打不赢,自当灭亡,可朝廷打不赢,也会亡,这一点,他不会不明白,这时候,我相信卢太尉会有一个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