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中牟的士族,读书人的家族,雄踞中牟已久,虽然在这个天下,小士族,如地主乡绅,能在小地方横行霸道。
在牧景面前,他丝毫不敢张杨他士族身份。
要知道,士族第一门阀,号称四世三公的袁氏都被牧山灭了门,他们这样的小士族,得罪了牧氏,被杀了满门也不出奇。
“那你知道周围城外,十里范围之内,何有吕氏村落?”牧景问道。
“吕氏村落?中牟城外的?”
墨己思索了一番,才拱手说道:“吕氏在中牟是一个大姓氏,单单是城中,就有三家吕门,而城外村落,据我所知,东城郊外十二里,有一个牛头村,村落之中,牛氏和吕氏当家,东南方向七里,也有一个水庄,水庄之中,吕,陈,墨,皆有,西面六里,陡坡沟也有吕氏子弟,向北八里左右,大吕村,吕氏族人也有不少,而西北方向……”
“亭!”
牧景摆摆手,这回答让他有些脑袋发昏,现在可没有时间去一一甄别,时间就是关键,想必曹操还走不远,只要追上去,还有机会:“不说吕氏族人,问个人,吕伯奢知道吗?”
“吕朝?”
墨己连忙拱手,道:“此人名为吕朝,字伯奢,大吕村的三老,他还是我们中牟少有的儒者,知识渊博,见多识广,急公好义,颇得人爱戴,多有读书郎去以师礼请教!”
“立刻带我去大吕村!”
牧景走出大牢,翻身上马,对着手下骑兵沉声的道:“给他一匹马,让两人给他牵吗!”
“诺!”
墨己也上了一匹战马,虽是战马,但是也并不妨碍他的骑术,这个时代的士族子弟,学儒学,也学六礼,大多弟子都通晓骑术。
一行人出了城门向北,都是骑兵,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已经来到了大吕村,但他们找到吕伯奢家的时候,看到的只剩下的一片火烧之后的废墟。
“世子,里面没人了!”
上百士兵搜了搜,一个伍长走上来,拱手说道:“但是有被拖过的痕迹,应该是有人把里面烧死的人拉出来了,按照痕迹,想后面而去!”
“去看看!”
“诺!”
“何人如此的残暴?”
墨己大喝起来了:“居然胆敢在我中牟行凶?”
牧景环视了一眼,微微有些叹息:“曹孟德还是这么心狠手辣啊!”
“张辽谢羽!”
“在!”
“你们领兵,兵分五路,把这周围方圆十几里,给我搜一遍,发现曹操踪迹,格杀勿论!”牧景还是有些不甘心,想要瞎猫碰见死耗子,虽有些难,但是总要去尝试一下,想必曹操就算走,这时候也应该走不远,还是有机会的。
“诺!”
两员大将领命而去,骑兵马蹄踏踏,以大吕村为起点,向着四面八方散去。
“世子,我们在后面抓到一人!”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两个骑兵左右手把一个书生送到牧景面前。
“此人正在挖坟,坟里面迈着十四具尸首!”
左边的骑兵禀报说道。
“县尊大人?”墨己瞪大眼眸,虽然下着点小雨,眼前的人也浑身泥迹,但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平日上司,中牟县令陈宫。
“是墨县丞,也好,栽在你手中,也算得偿所愿,此地行凶,吕氏十五口人,皆为我杀!”陈宫心如死灰,淡然的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陈某行此恶事,今日也算是得其惩罚!”
“你是陈宫?”
牧景眯眼,仔细的打量一下这个历史上能把吕布这个一介匹夫扶持起来独霸徐州的谋臣,年纪不大,相貌也不是很出色,谈不上什么气质,有些普通。
“正是陈某!”陈宫坦然点头,他的目光也凝视这牧景:“你是何人?”
“南阳牧景!”
牧景自报家门。
“牧贼小儿!”陈宫冷笑,袁氏名满天下,在读书人心中乃是圣贤之家,牧山诛袁氏,自会让陈宫这种读书人位置厌恶,先入为主的印象,早已经让他把当今相国定格为天下第一国贼,对天下第一国贼的独子,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印象。
“曹孟德何在?”
“呵呵!”陈宫书生志气,无惧牧景,道:“你若是来早三四个时辰,尚有机会能抓得住他曹孟德,如今曹孟德之脚力,恐已出了关中,进入陈留!”
“陈留?”
牧景皱眉,除非他率领整个景平军,不然他不敢追到陈留去,牧氏的势力,还延伸不出去,通缉令到了陈留,基本上失去作用力了,他要是敢追下去,甚至会有人攻击他。
“此去陈留尚且有数百里,他曹操走不了这么快!”
牧景眯眼:“我就不相信,他能飞!”
“他不能飞,但是走也走的出去,我已经把我的马都给他了,两匹快马,可交替骑之,日行数百里当无碍,三四个时辰赶一赶,足以行至百里之外,百里之外,应有陈留接应,想追,你恐怕追不了!”
陈宫耸耸肩,道:“牧氏敢冒天之大不违,诛袁氏满门,就该想到有这么一日了!”
“我牧氏行事,无需你来平静,天下人诛得,凭什么袁氏诛不得,事已经做了,杀的了曹操自然好,杀不了那就迎战,我牧氏从不畏惧战争,我现在倒是比较好奇,既曹操他走了,你为何不走!”
牧景问:“不知道留下来是死路一条吗?”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与他,已分道扬镳!”
陈宫平静的说道。
“陈宫,你救了曹操,本意欲与他行大事,奈何你们却因为一些怀疑,错杀了吕伯奢的一家,曹操乃枭雄之姿,自得坦然,而你心中却心怀愧疚,曹操他行事果断,立刻逃走了,而你却你留下来了埋葬了他们!”
牧景把事情还原的一二,微笑的道:“你自不甘心落入吾等之手,你本以为埋葬了他们之后,尚有时间离去,可是你没想到吾等来的这么快,对吗!”
“果然是牧氏麒麟子,思维敏捷,单凭一二,便可推敲事情经过,今日既落入你手中,要杀便杀!”
陈宫咬着牙,冷声的道。
他对牧景之名,亦然有听闻。
然后他的确没想到牧景的这些人来的这快,虽心怀愧疚,可他并没有自刎谢罪的打算,只是打算略尽绵力,埋葬了这些尸首,然后去游历天下,挑选明主而辅之。
“杀你,我不至于,但是留在此地不得,给我带走!”
牧景挥挥手,三四骑上前,把陈宫挟持左右而走。
又是一员谋臣,收之可好,收不了也不能留给日后的吕布。
“世子!”这时候墨己才战战兢兢的走上来。
“墨县丞,这里的事情你处理一下,吕家看看还有什么人,好好补偿一下,另外中牟县令的位置,你暂代,然后上奏朝廷,等朝廷公文下来,你就可取而代之!”
牧景拍拍他的肩膀:“中牟之地,面向关东,背靠汜水关,地理位置颇为之重,你身为一县之首,还需小心!”
他知道曹操这一去,多半是没有机会最回来了,那么即将下来,就是一场腥风血雨,首当其冲的就是汜水关,汜水关周围的几个城池更是会别大战牵连。
“多谢世子提拔!”
墨己眸光一亮,连忙拱手,行效忠之言:“小人日后当兢兢业业为世子效命!”
如果能抱上牧相国的大腿,那可就了不得了。
“你好好办事,记住多与汜水关沟通便可!”
“小人明白!”
“去吧!”牧景摆摆手:“陈公台之行径,必为中牟带来些许混乱,你先去安抚一些人!”
“是!”
墨己行礼之后,骑马回城。
牧景在这里等待。
等了大半天的时间,四方搜查的兵马都回来了,却没有发现丝毫踪迹。
“世子,周围都搜过了,没有发现踪迹!”
“世子,骑兵想东北方向,探查了七八十里,可官道就有三个,我们不知道他走什么官道,人手不足,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张辽和谢羽亲自禀报了一番。
“算了!”
牧景长叹一口气,他仰看天看着,任由一丝一丝的小雨滴打在脸庞上:“我们回去汜水关,接下来,我们恐怕要整军,开始备战吧!”
他就好像一个小蝴蝶,使劲的煽动自己的翅膀,想要改变历史的轨迹,可大势如此,他只是牵动了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历史,无法改变汉末的时势。
这一次一念之差,倒是把牧氏推入了一个绝境。
他知道牧氏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天下诸侯的讨伐。
这是历史上董卓的待遇,现在都让牧山给扛上了,也不知道是一种荣誉,还是想要得到权力的一个劫难。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躲是躲不过去了。
那只能面对。
倾朝廷之力,未必打不过诸侯之兵。
历史是历史,董卓是董卓。
牧山为相国,就已经证明了,历史可以改变,未来还是有变数了,并非一成不变的。
董卓破不了的局,不代表他们牧氏面对这样的局势也必死无疑,不就是天下诸侯勤王,想要打,那就打一场,这些诸侯虽兵强马壮,可不会团结,勾心斗角,他们牧氏的实力不见得会输。
……
……
傍晚。
牧景一行人回到了汜水关。
这一天的淋雨让他有些的寒意,沐浴了一个热水澡之后,情况才好一点,吃了点晚膳,算是让精神好了不少,然后他连夜召唤景平众将,齐聚议事厅之中。
“诸位,有一个不好的消息!”
牧景目光凝视众将,景平七营,七将齐聚,目光都凝视看着牧景,牧景沉默半响,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不好的消息!”
“什么消息?”
对于景平众将来说,现在形势大好,牧山封相国,牧党一系水涨船高,作为牧景嫡系,景平军的待遇也在提升之中,还有什么是不好的消息。
“本想要追杀曹操,力挽狂澜,可终究是曹操狡诈,既事已至此,我也不去瞒大家了!”牧景道:“曹操手中有一物,可致我牧氏于不仁不义之境,所以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将会面对的数倍之兵马攻击,若是打不赢,我们所有人都会战死!”
“什么?”
景平众将面面相窥,他们想不透有什么兵马敢来攻打他们镇守的汜水关。
“这个将来有多久?”张辽问。
“这个将来吗?”牧景回答:“少则半年,多则一载,必会群雄至,大战起!”
“一年半载?”
众将衡量这个时间,他们不会怀疑牧景的话,迅速对比一下自己如今的实力,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提升巅峰的战斗力。
“所以从现在开始,景平进入备战状态之中!”
牧景沉声的道:“汜水关之中粮草充足,我会下令让南阳送来军械,我要你们保证,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汜水关决不能丢!”
“世子,到底是哪里来的兵马会攻打我们?”有人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
“天下的兵马?”
“天下!”
“你们要记住一点,我们现在已成为了天下的众矢之敌了,很快各路诸侯都会来打我们!”牧景道。
“世子的意思,天下诸侯勤王了?”
反应最快的是张辽,他瞬间明白了,瞳孔之间有一丝惊慌失措。
“没错!”牧景苦笑的点头。
“怎么可能?”
“勤王?”
“谁敢勤王?”
景平众将,面面相窥,不敢置信,当初他们就是凭借勤王之名而入京,现在居然天下勤王,顿时之间他们就想到了比较恐怖的事情,有些寒意丛生。
“不管谁是敌人,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
牧景站起来,声音之中有一丝狂傲,道:“诸位皆我景平之将,当以景平之魂为重,景平军必须要告诉天下人,我们是不败的!”
第三百五十二章 牧山的魄力()
深夜,夜色幽幽,汜水关灯火通明,如一盏明灯,照耀在山水之间。
“文远,坐吧!”
牧景亲自招待张辽,他烧水泡茶,功夫还算不错,茶香味很浓郁,给张辽倒上一杯:“来,深夜寒凉,来热茶暖暖胃!”
“谢谢世子!”
张辽举茶盏,抿了一口,虽一介武人,但是他爱好读书,崇尚风雅,对于品茶这种儒门新流行的活动也颇有造诣:“甘醇,醇香,好茶!”
“从皇宫偷出来的!”牧景笑着说道:“江东会稽的贡品!”
“贡品?”
张辽惊异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神情了,牧景想要从宫里面那点贡品也不意外,毕竟如今的牧太师进攻宫城,连手令都不需要。
“今夜让你来并非品茶,而是有些事情要和你交代一下!”
牧景把手中茶盏的温茶饮尽之后,回归正题,沉声的道:“形势如何,想必你心中有了判断,你当初投我景平,不过无奈之势,今日我再给你一次选择了机会,只要你答应我不掺和京城的这一盘乱局,我可以放你们离开,你可以率军返回并州,我甚至补上粮草让你远行!”
攘外必须安内。
景平军上下必须团结一致。
景平上下,皆为牧景嫡系,这些兵马从汝南开始,追随牧景血战多年,早已对牧景臣服,就算这是一场败战,没有希望的战争,他们也会随着牧景战到最后一刻。
唯一的祸患只有一个。
朔方营。
朔方营上下都是的张辽的人,牧景是控制了张辽,才控制的朔方营。
而现在,牧景未必有信心张辽会同景平军血战到底。
“世子,你真的会放我们离开?”张辽眯眼,眸光栩栩,凝视这个少年。
归降牧景的时间也不短了,他对这个少年还是有些了解的,别看他平时好说话,心狠手辣的时候,即使他这个沙场老将都有些不寒而栗。
“会!”
牧景淡然的道:“我没有节外生枝的力气的,现在任何人只要不与我为敌,我都不会与他为敌,你们想要走,我不会强求,因为我现在没有强留你们的力气,牧氏命运,南阳十万子弟兵的生死,太多东西我放不下!”
接下来一战,别说是他,牧氏上上下下加起来,都不敢说有信心能完胜,一旦败了,他的父亲牧山必抱着国贼的名义而死去,而他们,死的死,活着逃出去也大多也会重新沦为反贼一党。
这一战至关重要,他需要团结一切的力量,但是不会再生敌人。
拿下张辽不难,但是朔方营要是反了,景平军需要镇压一番,也会伤了不少元气。
更怕的是张辽的朔方营在临战的时候反扑,那景平就是末日。
“归降并非我所愿!”
张辽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沉声道:“但是我张辽言出必行,昔日世子孤身入我朔方营,曾与的约定,我铭记心中,今日景平面临大战一场,世子要安内,自对我有忌惮,我无话可说,但是我不走,我既然接下了景平虎符,那我就是景平军一员,我并州儿郎就没有贪生怕死的!”
“你确定吗?”牧景眸光凌厉:“这是你最后一次决定的机会,自此之后,你再敢有异心,那就是景平叛军,对待叛徒,我们不会和风细雨,只有不死不休!”
“昔日世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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