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结局,谁恐怕也改变不了。
“牧太傅,行刑时辰还没有到!”蔡邕淡然的开口。
“什么时辰了?”
牧山看看满天的乌云,沉声的问道。
“禀报太傅大人,距离午时三刻,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廷尉的官吏站出来,拱手说道。
古时候行刑,讲究时辰。
大多都是午时三刻而行刑,因为这个时辰阳气最盛,可以驱邪,免去杀生之孽。
“一个时辰,这么说时间也不多了,开始带犯人,验正身!”
牧山嘴角扬起一抹萧杀的气息。
“诺!”
十余廷尉官吏走出来,长啸起来了:“带犯人!”
咕噜咕噜!!!
随着车轴声音的响起,一辆一辆的囚车从北面街口下来,直接驶入东市口。
“这就是当今司空?”
“昔日我曾有机会讲过一面司空大人的风姿,怎会如此落魄!”
无数读书人的目光都凝聚在第一辆囚车之上,这一辆囚车独自关押一人,那就是司空袁逢。
此时此刻的袁逢,早已没有的大儒风范,身穿囚衣,精气神仿佛被抽空了,一双眼眸浑浊无光,披头散发,一头白发仿佛让他苍老的十几岁。
他的动作是麻木的,换一句话来说,就是等死的状态。
随着后面一个个犯人羁押进场。
这里面有朝廷前司徒袁隗,袁隗虽没有去牧府,但是在背后策划的是他,他也逃不出景平军是抄家,在司空府被拿下了。
袁逢的男丁皆被问斩,速速数十人,这里面就有袁逢的几个儿子,袁隗的几个儿子。
袁逢嫡子唯一,那是袁术,袁隗其中袁绍,可膝下子嗣也有不少,他们两人虽归为袁氏顶梁柱,但是并非儿子各个如同袁术袁绍般成才,其中大多不成材,只是顶着四世三公袁氏门庭的旗号,为雒阳之纨绔,如今更是战战兢兢,哭泣悲。
后面囚车络绎不绝,足足有数百人之多,乃是历年来行刑最恐怖的一次。
这些囚车之中,有袁氏族人,有不少世家之人。
颍川陈氏的族人,大司农左丞,陈密。
河南林氏,亦是士族,其家主林鸿,位居太仆令。
陈留陶氏,陶进,官至太尉府主簿,秩俸八百石。
……
……
这一次跟着大司空袁逢一起出手的士族无数,可不少人只是出了死士兵器提供渠道,明面上却并未出手,因此有些人逃过一劫,可跳的最宽的十余士族官吏全数被拿下,一同斩首。
“跪下!”
几个暴熊士卒羁押袁逢等人入行刑台上,按着他跪膝下来。
跪下去行刑,代表认罪伏法。
“哈哈,老夫跪天跪地,跪天子,却不会跪一个的黄巾余孽,老夫虽死,可老夫乃是当今司空,可站着死,不曾跪着求饶!”袁逢被这些士卒压着,浑然一抖,身上上位者的气焰爆发,冷厉的眼神斜睨四周,一下子爆发出来了。
“死到临头还这么的多话,让你跪你就跪,行刺我们太傅大人,没有把你五马分尸,就已经是仁慈了!”
一个暴熊军伍长走上来,想要一脚踩在袁逢的脚上,让他跪下去。
暴熊军,立以暴熊之名,南阳暴熊就是图腾,这是牧山嫡系,一个个士卒皆视牧山为精神,如今有人胆敢行刺他们的精神所在,他们是充满怨气的。
行刑台上,王允眸光阴沉,他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缓下来,幽幽的道:“牧太傅,适可而止,袁司空怎么说也是士林大儒,可杀,不可辱!”
“呵呵!”
牧山笑了:“天下行刑,皆为罪人,高祖之律,行刑而跪,怎么说是我过分,难不成朝廷之法,可对大儒网开一面,那对天下罪徒,何其不公!”
最近他嘴皮子见长了,主要是的身边有胡昭和蒋路的熏陶,脑壳要开窍了不少,要不让被人这么挤兑,按照他以前的脾气,直接发飙得了,还哪里有这么样的唇枪舌战。
“牧太傅,怎么说也是一朝同臣,何必如此,今日行刑已经是定局,你高抬贵手,留一份薄面,可好!”
蔡邕想了想,也开口了,士人倨傲,在他们这些大儒身上更是彰显的淋漓尽致起来了。
“行!”
牧山耸耸肩,站着死和跪着死,对他来说,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斩了他们就行了:“既然二位同僚都如此说了,那么某家要是不近人情,就说不过去了!”
说着,他摆摆手。
行刑场上的几个士卒看了,这才冷哼几声,退走左右,但是眼神依旧凶神恶煞的盯着。
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行刑场上,罪囚全部的久违,一个个刽子手也蓄势待发,行刑即将开始的,一双双眼眸正在盯着这一个的血腥场面……
第三百四十六章 斩袁;拜相! 中()
“禀报太傅大人,行刑时辰已至!”
随着一个个廷尉官吏的禀报,牧山从位置上缓缓站起来,他一双虎眸栩栩,看着来对手袁逢,手中的斩令丢下来。
“斩!”
他的一声令下,开始今日的血腥盛宴。
“袁落,袁初,袁淘,袁负……,已验明正身,斩!”
第一批行刑,数十人身首异处,头颅落地,滚滚而动,血染整个街市口,妖艳的鲜血,缓缓的沿着行刑台而流淌出来。
“陈谷,李开,袁深,司马屠,杨于……,已验明正身,斩!”
“卫严,陈封,荀新……已验明正身,斩!”
一声声的高喝,一批批的人头落地,鲜血已经渗透出来了,周围一片,皆为血红的世界,所有人都仿佛有些承受不住这一幕的血腥残酷。
不少的百姓已经开始在旁边呕吐起来了。
平日行刑,一个,两个,三个,四五个已经是顶天,可今日行刑之数,已经超过十年之和,数百人一起行刑,那是就等于如同战场上的残酷被赤裸裸的放出来了。
整整行刑的一个时辰。
杀了足足三百多人有余,头颅堆积如山,鲜血流淌成河,东市街口已经被血淋淋的色彩给染红了。
行刑台之上,此时此刻就剩下十余人了。
这十余人才是这一次行刑的主要。
这些才是士族的门梁,顶梁柱,随便拉出来一个,不是当朝权贵,就是平日都是受到无数士子敬仰的儒者,其中更有大儒般的读书人,朝廷大贤级别的官吏。
所以要一个个的斩,才能更加震慑人心,才能给围观者更加直观的影响力。
“牧元中,你不得好死!”
一个家主被推上刑台,临死之前,发出的凄凉的悲鸣。
“斩!”刽子手毫不犹豫手起刀落。
“牧元中,汝来日必遭天罚!”
被压在斩台上的司空府长史眼睁睁的看着屠刀落下,怒天狂啸。
“斩!”
又一颗人头落地。
轰轰轰!!!!!
连斩数人,这时候,乌云密布已久的天空之中,电闪雷鸣起来了,滂沱大雨哗啦啦就下来的,仿佛想要冲刷这个的充满鲜血的地方。
“打雷了!”
“难道天罚!”
“天下大雨,谓之哭丧,难道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无数百姓看着这天色变幻,忍不住窃窃私语。
“牧太傅,天下其雨,谓之悲悯,既然天意如此,或许我们可以考虑一下从轻发落,不然逆天而行,可有天罚之征兆……”王允站起来了,目光看着的牧山,眼神深处有一抹灼热的希望。
“天罚吗?”
牧山跨步站出来,站在行刑台最高的地方,忍不住仰天高鸣起来了:“某家牧山,自入京以来,上对得住君王,下对得住黎民百姓,平生不做亏心之事,何惧天威之罚!”
大雨下,他的身影显得异常伟岸。
这一幕也给了不少人一个的无法忘怀的烙印。
这就是光熹朝第一权臣,太傅牧山。
“陛下乃是天子,圣旨已下,谁也挡不住,哪怕是老天爷也不行,继续斩!”牧山下令。
“遵命!”
行刑继续,台上十余犯人,在大雨之下,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之下,一个一个的被斩掉了头颅,他们在被斩首的那一刻,皆然发出了凄凉的诅咒。
“兄长,某先行一步!”
袁隗安然的受刑,他的眼神是看着牧山了,直对着牧山:“牧元中,今日你灭我袁氏一门,体他日我袁氏族人当还之,我袁氏的子弟,你杀不尽,我袁氏的门生,你杀不绝,总有一日,我袁氏之根基,岂会是你一个黄巾余孽能的撼动了!”
“斩!”
他的言语落下,头颅也落下,数朝老臣,曾历任太尉,司徒之职,门臣遍布天下,今日却被斩首在此。
“袁氏我杀不尽吗?”
牧山面容刚毅,冷厉无声,只是嘴角燃起淡淡的笑容,那笑容有些讽刺。
最后一人,司空袁逢。
“斩!”
斩令下,刽子手动。
“灭汉室者,牧氏也!”
袁逢就是袁逢,他没有竭斯底里的呐喊,只是临死了还落下这么一句话,却被无数人铭记在心。
……
东市的一个茶肆。
两个少年站立窗台,年长的少年一袭锦袍,目光死死地凝聚这行刑台之上,他双手青筋凹凸,神情之间显露出来的是一抹狰狞:“袁司空,是朕对不起你!”
“皇兄,此非你之罪!”
少年刘协,走上来,拍拍兄长的肩膀,低声安抚起来了。
“是朕无能!”刘辩嘴角扬起一抹的幽幽的冷笑:“朕想的太理所当然的,以为当年父皇能在的雷霆万钧之中收拢回权柄,朕也能做到,可朕终究低估的牧元中!”
他想要效仿当年父皇的手段,想要挣脱制衡,可能力不足,筹码不足,最后却功败垂成,落的如此一个境地,亲自下旨,把袁氏灭门,他日恐怕在无士族信任自己,何等悲哀。
“皇兄,还有机会的!”刘协低声的道:“只要皇兄还坐在位置上,一定会有机会的!”
“对,只要朕还在这个位置上,天下还是朕的!”
刘辩的目光穿透重重雨幕,死死地凝视这刑场上伟岸的身影:“牧太傅,天下勤王,你最好别给朕机会,朕必诛你满门!”
……
光熹二年,八月十五日。
距离袁氏被诛,已经过去三日,可天子却病倒了,从行刑场回来之后,他的精神就越发的萎靡,不到一天时间就已经病倒在床榻上。
这一天,皇后唐氏正在照料其身体,一个老宦官匆匆而入。
天子屏退左右,连皇后唐氏都驱逐出去,与老宦官低声的商议起来了。
“陛下,不好了,赵信那厮居然通过宫里面的一些小黄门,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勤王之事,恐怕瞒不住牧太傅了!”
这是天子后手,唯天下勤王,可撼动牧氏兵权。
最无奈的一招。
也是他为自己死后的一次布局,他本以为事败之后,定当活不下来,可没想到牧山居然高抬贵手,让他继续坐在的这个傀儡的位置。
可勤王圣旨已下,他只有一条道走到黑。
“赵信?”
天子眯眼:“你这个义子居有如此能力,在你的封锁之下,还能从宫里面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能力不错,可惜了,非忠于我汉室,而为他牧氏所用!”
“是老奴的错!”老宦官低声的道:“老奴总有一天会清理门户的!”
“无妨,各有所选!”
天子在床榻上躺了几日,刑场上的惊吓已经过去,算是缓过一口气,也变得内敛而精明起来了:“曹孟德能逃得出关中吗?”
“不知道,但是现在我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第三百四十七章 斩袁;拜相! 下()
宫廷中。
天子沉思良久,这才从床榻上缓缓坐起来,轻声有两声咳嗽,面容还是显得很苍白,明显数日之前刑场上留下来的伤还在,让他的心灵时刻在恐惧之间,才导致现在的精神不振。
但是经此一吓,他虽有些气血两亏,但是思绪倒是沉稳了不少。
“曹孟德此人,曾以剑持之,迫许劭之言,有治世能臣之名,亦有乱世枭雄之意,其才能胆略,皆为上等,能当众行刺牧山,更有忠肝义胆,朕信他能逃得出去,朕也相信他能召得勤王兵马!”
天子平静的道:“可牧山不稳,朕之位,必不稳!”
“陛下想要如何安抚牧太傅?”老宦官低声的问道。
“赵伴伴,你知道牧山那一夜拿着朕留下的那一份把柄,明明有改天换地的能力,为何突然之间改变了主意,留下朕的小命,保住了朕的皇位吗?”天子的脸色变得有些狰狞起来了。
“这个……”老宦官苦笑,有些话他不敢说。
“是因为母后!”
天子拳头握得很紧,就连青筋都凹凸出来,他的瞳孔挣得很大,血丝攀爬,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般的怨毒:“他牧元中的野心已昭然若揭,他想做吕不韦!”
吕不韦,一个传奇的人物。
他在大秦始皇帝的成长之中起到了无比重要的作用。
他有野心,可他的野心从来不是当皇帝。
他想要当皇帝的爹。
“咳咳!!!”
天子竭斯底里的声音牵引了体内的气血,咳嗽之中一丝丝的血丝从嘴角溢出了。
“陛下,保重龙体,为此逆臣狂徒而伤了龙体不值得!”老宦官连忙上前,扶持天子,双手运功,为他推宫过血,才平复了他体内的气血翻腾。
“赵伴伴,朕想过了!”天子平复了情绪,声音又变得冷淡下来,低沉的道:“朕如今政令恐怕连这宫门都出不去,想要与牧元中斗,根本不可能,朕唯有示弱,方有机会!”
“所以……”
他顿了顿,阴鸷的眼神之中爆出一抹决绝的眸光:“他既想要做朕的相父,朕就成全他!”
“陛下,万万不可!”老宦官急了。
“赵伴伴不用急,今日朕给他的,他日朕当一点一点的拿回来!”天子很冷静,已经冷静到了一个冷酷的地步,他的脑海之中常常都会想起刑场的那一幕,这一幕不断的在鞭策他,要忍,忍字头上一柄刀,这柄刀就悬在了他的脖子上,让他不得不成长起来了。
……
……
八月十七日。
今日上朝的官吏有少了不少,之前被斩杀的,后来被关押的,还有一部分是告老还乡的,这朝廷上的官吏算一算,从八月八的兵变开始,已经少了近乎四分之一有余。
其中最有价值的自然是司空之位,这是需要补缺起来了,执金吾卿杨彪辞官,也要缺位,雒阳令司马防抱病归乡,位置要缺位,就连九卿官位之中也少了两个。
一个萝卜一个坑,朝廷上要维持运转,就必须要补上大部分的位置,做主了当然是如今朝廷第一魔王牧太傅,但是哪怕现在牧山坐拥求贤馆为的后盾,想要补上这些官位,都需要漫长的时间。
不过牧党一系在这一场大变之中,暂时来说也算是的收获良多。
蒋路已经补缺了大司农的位置,位列九卿。
戏志才直接上位雒阳令,执雒阳民生,少年得志
成罗和李严,这些牧党嫡系如今也是千石秩俸的官吏,成为殿臣一员,也成为了牧党在朝政上印象力。
朝殿上,天子如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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