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子未必会杀他!”有人说道。
“谁说的!”
杨彪冷冷的道:“当今天子,虽少不更事,但是亦非普通之人,他已经亲政天下,却别牧山压制皇权,心中岂能没怨言,只是恐怕心无胜算而已,方隐而不发,我们只要得天子之诏书,便可斩此獠与雒阳!”
“对!”
“若能得天子之召,杀此獠便犹如探囊取物!”
众人也纷纷点头。
“诸位众志成城,何愁大事不成!”
袁逢也下了决定,既已不死不休,那他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世家称雄数百年,岂能坏在一个山野匹夫之手,说不服他,那就杀的他服从:“牧山不除,天下难安,老夫昔日还念在朝廷安稳之上,容他一二,他如此得寸进尺,坏天下太平,乱朝廷根基,老夫自也容不下此獠!”
“请司空大人下令!”
众人拱手,声音齐整。
“杨彪,你去与大司马暗中商议一番,我需借城外兵马所用,想必他也不会拒绝我们!”袁逢自信的说道。
“诺!”
“司马防!”
“在!”
“城中大小事情,难逃县府之眼,县兵虽战力不行,可雒阳大大小小的街道通晓,太傅府邸的一切,包括牧山和牧景之间的一举一动,你需给我盯好了,不可出差错!”
“诺!”
“次阳!”
“在!”
“传信一封,让公路率兵,逼近南阳,不动则已,一动必是雷霆万钧,南阳乃是牧山老巢,必须连根拔起,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好!”
“……”
袁逢有条不紊的下令,一个暗中围杀牧山的计划,已经形成的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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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元中,你太放肆了!”这一天散朝之后,蔡邕堵住了牧山在的宫闱长廊之中,吹胡子瞪眼睛,颇为愤怒的看着牧山。
在刚才的朝会之中,可谓是六国大乱斗,差点没有把屋顶都翻了。
原因就是一则求贤令。
这一则求贤令,撕破了朝廷之上所有朝臣那一张虚伪的脸孔,今日不站队的,都会被清洗,然后就会变成两个党派之间的争斗,不死不休之争。
“蔡尚书,某有何得罪之处!”
牧山赔笑的道。
对于这个读书人,他自问招惹不起,而且现在他还准备把这个读书人变成自己的亲家,更是礼让三分。
“好一则求贤令,求贤天下,唯才而举,却忘品德之鉴,本已经非儒家之道,而且你还在这个关头行如此之事,更是可恶,如此挑衅世家门阀,等于挑起战争,难道你想要的天下陷入的水火之中吗?”
蔡邕冷冷的道。
当他看到求贤令的第一眼,他就明白了,牧山和世家门阀之间,已是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这让他的心累。
他不惜牺牲的名声,投身牧党之下,无非就是想要维持一份太平,可这一份太平已经维持不下来了,撕破脸皮之后,那就只剩下战争。
“蔡尚书,你这么说,我可就不认同了,我牧山自问对汉室也算是忠心耿耿!”
牧山冷然的道:“可既有人容不下我,我岂能束手就擒,你我这些时日,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无非就是举孝廉之权,不在我们手中,既然我拿不下举孝廉的权力,我举贤才,总可以了吧!”
他不说这是牧景的主意,因为他才是牧党之主,当朝太傅牧山。
这一切,应该他来承担。
“你这是在玩火!”
蔡邕压着嗓音。
“这朝堂不能只是由着他们说,没有我说的份!”牧山霸气的道:“求贤令已出,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他们要战,我自战到底!”
“你知道,这回是什么后果!”
“我当然明白!”牧山一字一言的道:“可我不是何进,我是牧山,当朝太傅,牧山!”
“哎!”
蔡邕长叹一声,他已知道,此事难有变数了,当下说道:“你需答应我,不可在雒阳动兵!”
“你放心!”
牧山点头:“只要他们不动刀兵,我自不会坏了规矩,我虽掌兵权,可我还是效忠陛下的,没有陛下之令,岂可出兵!”
能不动兵马,最好还是不动兵马。
但是如果有人不守规矩。
他牧山也不会束手就擒,这雒阳城,已是牧氏的雒阳城,他倒是想要看看,在这雒阳城中,谁能要了他牧山的命。
这事情他们之间心已有默契,再谈下去,也没有意义,改变不了什么,不过牧山倒是有一件你事情想要的和蔡邕谈一谈。
“蔡尚书,令千金才学相貌皆为上品,吾儿也算是小有名气,你看……”
“滚!”
蔡邕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牧元中,我告诉你,你死了这一份心,牧龙图那小兔崽子跳脱的很,阴柔,诡谲,心思复杂,暗中操控多少手段,我岂能不知,吾儿即使待字闺中,也不能跳入火坑之中!”
“此言差异!”牧山嘴角抽搐一下,虽然他也认为蔡邕说的话很正确,可自家儿子,自己疼,可不能在外人面前拆台,他和声的道:“蔡尚书,你拍拍良心来说,这雒阳城中,达官贵族数不胜数,青年才子也算不少,可有几人能比得上我家小儿的才智和聪慧……”
一个喋喋不休想要求亲。
一个不耐烦的想要拒绝。
最后两人在宫廷的长廊之中,争了一个多时辰之后,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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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贤令的爆发,已经形成了风暴。
而处于这个风暴眼的,自然就是雒阳城中布置得当的十座求贤馆,每一座求贤馆都是经过特别的修改,以九进九出的大院落为根基,布置得当,分布在雒阳城的东南西北中。
城东,东市。
一座求贤馆。
牧景站在中院木楼的三楼之上,双手背负,目光栩栩,看着大门口不断涌进来的人,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的得意的笑容,这都是人才。
“你倒是清闲!”戏志才从后面上来,有气无力。
他主导求贤馆的一切,鉴别人才,安置人才,这都是他的最近的工作,几乎忙得脱不开身来了,一天睡不够两个时辰,神色都憔悴了很多。
“我这不是清闲!”牧景笑着道:“各有分工而已!”
“这年头,人才是多,可也浑水摸鱼的也多!”
戏志才道。
“要有千金买马骨的心态!”牧景道:“人才我收,不是人才,我也收,明白吗!”
第三百零九章 天子的谋算 上()
千里马之所以是千里马,那是因为它的能力异于常人,日行千里而不竭力,可想要辨认千里马,也要千里马跑起来才知道。
毕竟这个世界上好像伯乐这种看两眼就能看出千里马和普通马之间不同的只有一个而已。
人才辨别也一样。
并非进了求贤馆的都是人才。
其中不少浑水摸鱼之辈。
但是牧景你不在意。
他眸光沉沉,凝视脚下的人来人往,听着那喧嚣的声音,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我相信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独一无二的能力,这世界没有无用的人,只有看会不会用他们而已!”
他张开了双手,形成拥抱,仿佛在拥抱天空和大地,大声的道:“既然他们进了我的碗里面,就是我的人,可进不可出,所有人都收下,我相信到了我这里,都是人才!”
一个一个的辨别人才,他又不是的自动辨别系统,他可没有这功能。
要是漏掉几个国宝级人才。
他会哭的。
所以最好的选择,那就是全部拿下,只要走进求贤馆的,他都要,是人才他用,不是人才,他也用。
“这样一来,那我们的求贤馆还需要扩大规模!”
戏志才佩服牧景的胸襟和魄力,可他不得不提醒说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但是求贤馆已经的应不过来了,一旦鸿都学报的影响力彻底的扩张出去,后面的情况必然更加热闹,我们肯定忙不过来!”
“我已经借兵了!”
牧景道:“我家老爹动心了,他会派李严带人前来帮忙,还出资金,在建立一些求贤馆!”
“太傅大人反应这么快?”
“他又不傻,况且他反应不过来,不还有蒋昊明那厮吗,当然他可不是好心来让人帮忙的,这老家伙最近越发精明了,不见兔子不撒鹰,一开始的死活不答应,现在看木已成中,反应倒是快了,这么顺利的就派人来,肯定是想要挖我们墙,让李严带队来,就已经值得小心了!”
他最近发现,他家老爹越来越精明了,好事凑上来,有傻不着调的事情,跑的远远的。
“李严,李正方?”戏志才眯眼,他对牧山麾下从南阳走出来的人,都有一个摸底式了解,这个李严本只是舞阴一个小官吏,可是跟了牧山之后,步步青云,而且年纪还不大,比他还小点,可算得上是青年一辈的人才。
“李严这厮,别看年轻,可心思诡谲的很,要说阴狠,蒋昊明都不如他,挖自己人墙角,他熟门熟路!“牧景提醒的说道。
“我会小心他的!”
“黄劭也借兵了!”
“卫尉黄劭?”
“嗯!”牧景道:“他借兵给我们维持秩序,当然他估计也是来凑热闹的,这些老家伙,一个都不好糊弄,自然知道人才难得的行事,他统南军,有统兵之能,可如今当了卫尉,防御雒阳城,身边必然缺乏能为他的出谋划策的读书人!”
“哎!”戏志才长叹一声:“我现在突然明白,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求贤令会带来战争,你依旧毫不犹豫的发布了,这牧党一系,太缺人了!”
“可不是!”
牧景苦笑:“暴熊军,南军,加上我手上的景平军,看是兵马强大,可是我们只是空壳子,手上能用的,只是小猫两三只而已,不想天下求贤能,就会陷入一个瓶颈状态的发展,耗下去,只能被朝廷这摊子活活耗死!”
“可你终究是的践踏到了某些人的底线,他们可不会善罢甘休!”戏志才低声的道。
“路就是这么走出来的!”
牧景抬头,目光远眺,看着雒阳城中起伏不定的房舍,心坚如磐石:“脚下有路,我们要走,脚下没路,我们还是要走,只是区别是踏着干干净净的青云路,还是踏着鲜血和满地的尸骨地狱路!”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戏志才看着牧景的侧影,心中悸动,突然说道。
“问!”
“你的志向何在?”戏志才问。
“志向?”
牧景想了想,道:“一开始我在蘑菇山上,等着被官兵围剿,生死之间,断粮已经久,就想要吃一口饱饭,后来我们打下舞阴,父亲改名换姓,我们所有人改头换脸,让我们有了立足的机会,那时候我应该是想要让父亲堂堂正正一点,而不是这么套着一个羊皮活着,再后来,我征战汝南,那一战……”
他有些怀缅起那一场战役,那应该是他正经八百的上战场,经历的数十万大军交战的残酷,见识的冷兵器时代的人命如草街。
“我的父亲是太平道道徒,是黄巾渠帅,他或许更加向往大贤良师当年的许下的太平愿,愿天下太平,愿太平众生,为建立一个太平神国而奋战,但是我不是太平道徒,不相信太平道的神说,我要的很简单!”
牧景沉声的道:“我要我的父亲能安好,我要是没有战争,然后我就可以当一个纨绔子,家里面有些田地,上面有些权势,钱财不可缺,每天可以带上几个恶仆,走在大街上,调戏一下小娘子,那日子,一定美好,最好还能有几个相守一生的红颜知己,能伴随走天下,看看这大好河山……”
“你可真是好志向!”
戏志才闻言,顿时感觉头顶之上乌云密布,雷霆滚滚的,实在忍不住了,开口打断了某人的臆想。
他千算万算,真算不出来堂堂的牧党少主,京城之中无数人的追随的少年,背靠权势,手握兵权,谈笑之间可与三公众臣辩驳,挥手之间可让的无数人人头落地,居然只是这个志向。
他无语的摇摇头,转身离去。
“你干嘛去啊?”
牧景被打断了向往,有些不爽,但是还是回过神,回头看一眼,正好看到戏志才离开的背影,楞了一愣,当下大声的叫起来。
“我决定离你你远一点!”
戏志才远远的传来声音,他寒窗苦读,吃尽了苦头,可不是想要成为牧景志向之中的样子,他是要以谋略平天下,青史留名的人,不能靠的太近这二货。
“是你自己要问了,答你了又被你鄙视,日后本世子可不想搭理你了!”
牧景撇撇嘴。
他其实还是挺满意自己的志向的。
要是能有这么一天。
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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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时间,牧景走遍了雒阳城中的十个求贤馆,实地考察,亲自的去调整接待人才的规格和档次,建立人才体系,分开各方面人才,还设立了一些脑筋急转弯的题目来应考一些的人才的思维才智。
走了这么一转之后,他的心情安定了不少。
不管日后要应对怎么样的局面,最少求贤令这个点子已经的发挥作用力,不多不少,他肯定能把一批人才收归麾下。
“人才是一柄双面刃,可伤敌,也可伤人,世子还需小心啊!”
景平院中,胡昭提醒说道。
“我知道!”
牧景点头:“我既然打开了求贤馆,就已经有了这方面的考虑,大门在哪里,有人才会走进来,自然也有一些居心叵测之辈混进来,这方面我会小心的!”
其实一开始他就已经防备这一点了。
但是时间紧,任务重,想要一一甄别是根本不可能的,难免会有一些人混迹其中的,进入他们麾下。
他早已经让景武司的谭宗坐镇其中。
不一定能预防。
但是最少能有点的防备心。
这一点日后可以慢慢甄别,现在最重要的是打出声势,要有天下人才归与麾下的大魄力,才能的对得起这一次求贤令的爆发。
牧景翻阅了新一期的儒学日报:“他们好像没有多大反应!”
“越是平静!”
胡昭摇摇头,道:“越是说明他们已经阔出去了,我们即将要面对的,是不死不休的争锋!”
“我想要共存,但是若不能共存,我就让他们无法生存!”
牧景冷声的道:“我倒是看看,他们能有多大行动!”
做得出这事情,他就受得起这战争。
牧氏想要屹立权势之巅,那就要有成为天下公敌的魄力。
“京城之中,有暴熊军和南军,十万精锐雄狮,尚有景平军镇守汜水关,不说坚如磐石,可也不是随随便便能算计,他们就算有心,也只能暗中行动,徐徐图之,而不是一下子打翻我们,我现在更担心南阳!”
胡昭低声的说道。
他现在是幕僚,正在准备出仕途和尚未出仕途之间,当然要为牧景的分忧解难,所以当求贤令爆发的时候,他就开始的预算了一切的后果,能算多少是多少。
“南阳?”牧景闻言,瞳孔微微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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