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以刀锋斩其头颅!”
牧山说的自信若狂,浑身滔滔不绝的煞气外露,强大的气息告诉所有人,他的武艺决不在牧山之下。
牧山武艺的缺点,唯有他自己最清楚。
所以他自然说的头头是道。
“如此说来,张义士的箭法无双,刀法出众!”黄猛双眸瞪大,瞳孔之中一股凶芒爆发出来了。
“某不敢自夸,然百步之内,某从不落空,刀法以猎猛兽而练之,不在他人之下!”
牧山冷冷的的说道。
“那不介意我请教一番!”黄猛下了战帖。
牧山自知,这是想要检验自己的武艺,一个人面容可以变,但是苦练的武艺招式是很难改变的,黄猛曾经和自己对战过,自然熟悉自己的招式。
“若是都尉大人肯赐教,某不胜荣幸!”
牧山深呼吸一口气,伸手说道。
他不能推脱。
当然,区区一个黄猛而已,内劲尚未能大成,功力太浅,他不认为能试探出自己的招式来,除非是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不然他随便用一些刀法枪法绝对能击败他们,一力降十会。
“能确定他的身份吗?”张咨向刘劲低声询问。
“之前有四五成把握,但是现在我有八层把握,这个张川就是牧山!”刘劲却微微苦笑:“可是黄猛未必能试探的出他来了,若是黄猛不能揭穿他的身份,那么今日我们恐怕就要无功而返了!”
“那就先让黄猛试一试!”张咨道。
片刻之后。
大堂之外。
在这个空旷的校场之上,两匹马正面对立,各自的马背上,两个男子腰背停止,昂然而立,其中一个手握一丈二的长刀,另外一个手握一柄铁枪。
“杀!”
“杀!”
两人的气息微微相对,一瞬间仿佛同时而动,惊若闪电,猛然的碰撞在了一起……
第二十九章 城内城外 下()
宛城,东郊。
从舞阴通往宛城东城门的官道左侧,是一个比较隐秘的斜坡,在斜坡之上,有一个比较密的树林。
密林之中,一支兵马在安静的藏匿起来了,这一支兵马约莫一千二百多人,所有的将士都披着厚厚的战甲,手握铁矛,其中一部分还配上了弓箭,为首的是一百多的骑兵。
经过大半月时间的休整,牧山凭着之间绝对的武艺和强硬的手腕,已经把黄巾青壮和舞阴县兵初步融为一体,另外征召一些青壮,组成了约莫一千二百左右的舞阴县兵。
这一支队伍兵马交杂,虽还不能同心协力,但是最少已经有了初步的队列。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领兵大将雷公有些按耐不住了。
“未时!”
赵平抬头,看看天色,低声的回答。
“大当家已经进城一个多时辰了,他会不会有危险?”雷公双眸赤红,阴沉的声音有些低吼起来了。
“雷大嘴,你稍安勿躁!”赵平摇摇头:“成罗他已经提前入城了,如果大当家有危险,他就会立刻发出信号,如今我们还是等一等,千万不能鲁莽而动,最后因为我们的鲁莽而坏了大当家的性命,吾等就无颜而对大当家的信任!”
牧山麾下四大金刚,张谷,雷公,成罗,赵平,除了张谷需要在舞阴守家之外,其他都已经来了,另外还有两个领兵军侯,一个是县兵军侯许平,另外一个就是蔡图刚刚提拔起来的刘庚。
蔡图和牧山进城,而他们就伏兵在城外,就是为了预防一个最坏的后果出现。
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他们就得狠狠的和南阳郡兵打了一场了,强行的闯入城中,不惜代价也要把人救出来了。
在兵马列阵的旁边。
一个布衣少年和一个儒袍青年并肩站立,他们目光远眺前方隐隐约约的宛城东城门。
“正方兄,这一次入城,你的心中可有把握?”牧景沉得住气,但是终究有些担忧,忍不住开口询问。
他知道,父亲牧山一旦入城了,就等于束手就擒,命不由己,就算他父亲有万夫莫敌之勇,可是在郡兵的包围之中,恐怕也只有万箭穿心的下场。
可是父亲牧山却不得不进城一趟。
现在他们连一个立足的地方都没有,凭什么去造反啊。
去当流寇吗?
古今往来,有看过流寇能成大事的吗?
黄巾起义未必是错,只是失败了,黄巾贼在如今的世道之中,就是一个洗脱不去的身份,只有披上一层皮,他们才能好好的修养安息,才能壮大实力,才能在未来的乱局之中的博得一个机会。
所以这一个险,他们必须要闯一闯。
“很难说!”
李严闻言,平静的说道:“如果真有绝对的把握,我们还要做最坏的打算吗,如今舞阴县兵都已经全部出动,成败在此一举,我希望能安然渡过这一劫,不然我只能随着尔等落草为寇了!”
“我有些奇怪,正方兄和蔡县令都应该打从心底里面看不起我等贼寇,为何敢与我等冒险!”牧景斜睨了这个青年一眼,突然问道。
一旦事情出现变数,他们顶多就是继续当流寇而已。
然而蔡图这个县令和李严这个主簿有可能也会变成流寇,所以牧景有些想不明白。
“一开始是汝等的生死胁迫!”
李严微笑的说道:“蝼蚁尚且求生,某家岂会求生,你们的刀都已经架在我们的脖子上了,赌一把还能活,不赌就肯定死,之后吗,既然已经同流合污了,怎么也洗不掉了,保你们就是保住我们自己,况且,我从来没有认为黄巾兵是反贼,若是说反贼,也许我更加认同太平道是反贼,他们才是扰乱大汉江山的罪魁祸首,而黄巾暴民,不过只是身不由已的被卷进去了而已!”
牧景闻言,眸光微微一亮,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站在黄巾立场说话,这个李严眼力不错,大局观不错,就是有一点点书生气,思想放不开,但是可以塑造。
“正方兄,你说错了!”
牧景道:“毁掉大汉江山的不是太平道,大贤良师虽然有蛊惑之才,可聚天下英才反朝廷,但是最根本的是人心所向,若说大汉江山有今时今日的乱局,罪魁祸首而是朝廷,是当今天子,是尸位素餐的一个个朝中大臣,是贪得无厌的宦官,是一个个包藏祸心的世家门阀!”
“牧龙图,慎言!”李严面容正色。
“我乃反贼,有何说不得,朝廷之则,管治天下万民,民富则安,民穷则乱,乱局非民而起,却因民而动,如今朝廷之上,无论是天子,大臣,将军,宦官,争权夺利的有,安抚天下的可有?”
牧景冷然的说道:“朝廷向来重士族,轻民众,却不明白,这天下是万万千千的民众而成,非士族而立,世家豪门,地方豪强,一个个的粮仓里面的粮食能堆积的喂老鼠,而一些普通百姓,就算一年到头在地里面来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却还得不到一个温饱,他们不反朝廷,反谁,我敢说,就算黄巾军失败了,三年之内,朝廷必乱!”
东汉末年的时势在当年牧龙图上大学的时候,曾经有这么一课讨论过,为什么鼎盛的大汉王朝会演变成一个三国乱世,谁也说不准。
但是在牧景认为,根本原因,还在四个字,主弱仆强,世家强势,朝廷虚弱,早晚会乱,没有黄巾起义,也会有黑巾起义,白巾起义,蓝巾起义,始终避免不了的就是阶层的矛盾已经到了一个爆发的局面。
这种乱局,谁也救不了。
只能破后而立。
“大逆不道!”
李严面容铁青。
“正方兄!”牧景笑了笑:“你并非一个人云亦云的人,你有你的智慧,但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事实,你却不愿意接受,是自欺欺人吗?”
想要收了这一员英才,就要同化他的思想,志同道合者,才能不为金钱名利所诱惑。
“牧龙图,听闻你是张曼成之徒,也对,恐怕只有张曼成这种祸乱南阳百万民的大反贼,才能教的出你这种大逆不道的少年!”
李严冷冷的说道。
朝廷情况,他更加明白,但是他不能承认自己心中多少有些被说动了,因为他是一个儒家门徒,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些礼纲已经深刻的雕刻在他灵魂深处了,一旦推翻了,他就会推翻了自己的信仰。
“近墨者黑,近朱者赤,曼城公对朝廷怨念颇深,我自然也不会对朝廷印象很好!”牧景淡然的道。
他很想说,他从未来而来,骨子里面就没有贵族平民之分,没有所谓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想法,对朝廷也没有所谓的尊重,在他看来,朝廷只是一个有阶级性的政治团体而已。
“此事日后莫要在说,否认别怪我李正方翻脸不认人!”李严道:“我愿意保举尔等,是为了能拨乱反正,让尔等不用去祸乱朝廷,并非为了反朝廷!”
“正方兄不想听,我自然也不会勉强!”牧景耸耸肩。
“快两个时辰了!”
李严抬头,看看天色,转移了话题,道:“你让骑兵动一动吧!”
“现在动?”
牧景闻言,微微皱眉:“会不会弄巧成拙!”
“不会!”李严道:“县尊大人说,不要小看张咨,有些事情,我们是瞒不住一府之君,只是他愿不愿意去计较而已,他不是一个强势的人,不然他早已经以铁血清洗南阳匪患,他更需要的是南阳太平和上报朝廷的功绩,我们这里只要一动,就能告诉他,如果他硬要破局,那就是鱼死网破的后果,他不敢!”
“明白了!”
牧景目光湛然而亮,不能小看古人的智慧,这些人心有九窍,揣摩政敌心态的时候一模一个准。
他招招手,招来了雷公。
“叔父!”
“少当家,要攻城吗?”
“不需要!”
牧景道:“你率骑兵,上树黄巾旗帜,每一个人头扎黄巾,绕城一圈,动静要大,但是只要碰到郡兵,立刻退避,不可接触,明白吗!”
“诺!”
雷公虽不明所以然,但是对牧景这个少当家还是很信任的,牧山不在,牧景的命令他还是愿意听的。
第三十章 张咨的软弱 上()
城中,太守府,校场之上。
“铛!”
“铛!”
“铛!”
两道身影高速的来往交错,他们胯下的战马撞在了一起,他们手上的长刀和铁枪发出了一道道的刀芒和枪劲不断的对碰,一声声金铁碰撞的声音在马蹄声之中的回荡起来了。
“此獠果然是元罡境的强者,体内已经凝聚了一口混元罡力!”
他们之间已经连续对碰十招,黄猛从一开始的从容到如今的面容巨变,从枪杆上反震回来的力量让他的一双虎口已经开始裂开,鲜血滴滴渗透在枪杆之上。
“我就不相信,就算你的功力强大,你的刀法还能比得上我的枪法!”
黄猛长啸一声,浑身劲力毫无保留的爆发。
武者之中有一句话叫一力降十会。
但是也有一句话叫巧劲破蛮力,有力量不会使用,也是百搭。
他并非一个泛泛之辈,他本身出身江夏黄氏的旁系,五岁开始练武,少年时期游侠天下,磨砺武艺,及冠之后从军江夏,成为江夏都尉秦颉麾下的猛将。
当初剿灭南阳黄巾的时候,他也数次身先士卒,斩了黄巾大将韩忠,立下不少功劳,才能在秦颉战死之后,立足南阳,依旧把持南阳郡兵。
“天雷煌煌,斩灭杀!”
他的一身劲力虽不是很强悍,但是凭借着修炼《雷霆》内劲心法,劲力之中拥有天雷之威,他的内劲没有进入大成境界,但是他的枪法却不弱,出枪很快,瞬间五枪杀出,枪尖之上仿佛氤氲雷电光弧。
“万法不近身,我自有一刀破苍天!”
牧山的武道修为却并非黄猛能媲美了,他体内的罡力如同滚滚长江,滔滔不绝,奔流不息,一招一式之间,浑然天成,一刀斩下,颇有开山劈石之威。
轰!
猛烈的碰撞之中,让周围的空气都形成了一个气场,但是这个气场很快就被打破了,一刀之力,无可所挡,黄猛被刀罡的力量强行的镇下了马背。
“黄都尉输了?”
“很明显的事情!”
“此人的武艺的确强悍!”
“他的刀法很凌厉,传闻牧山善铁锤,若他是牧山,这有些不对!”
众人目光看着牧山,微微稽首点头,表示认同牧山的武艺,淡然只是认同武艺,并非认同身份。
“若是我执锤,此招他已死!”
牧山收刀,看了一眼坠落马背之下的黄猛,心中冷冷一笑,黯然的说道。
他终归是熟悉了自己的兵器。
虽他刀法上也有些造诣,当初一开始他是练刀的,但是张曼成发现了他的优势,就给他铸造了一柄铁锤,刀再锋芒始终不如铁锤好用,也只有那一柄虽然只有八十九斤之重,却无坚不摧,张曼成集合了宛城数十铁匠铸造而成的泰山锤才能发挥他强大的力量。
若是此时此刻泰山锤在手,他一锤可定黄猛,无需拖到十几个回合之后,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对手。
“大人,我们说他是牧山你,他就是,动手吧,刀斧手已准备妥当,外布三阵弓箭手,另外还有四张床弩,他就算有樊哙之勇,也难逃一死!”郡丞刘劲在张咨耳边低声的道:“先镇服他,再招降!”
“稍安勿躁!”
张咨却犹豫了:“黄猛落败,证实了他善刀,我们根本无法确定他的身份,我们要是贸贸然动手,岂不是授人以柄!”
刘劲闻言,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黄都尉,承让了!”
牧山跳下马背,把手中的长刀丢给了两三个郡兵,孑然一身,虽然的说道。
“张义士果然武艺过人!”黄猛站起来,拍拍身上尘土,嘴角溢出了一丝血丝,他伤势不是很重,同时也感觉到了牧山最后的那一刀已经留了一半力量,不然现在他应该站不起来了。
所以他也收敛了一下气焰,不在咄咄逼人了。
“某乃一山野之人,虽然练武多年,但是只是和山林野兽猛兽过招,招式之间自然而然颇为有些凶狠,得罪之处,还请见谅!”牧山也摆低了姿态,他今日来求生,并非求死,所谓尊严,就犹如牧景那小兔崽子说的,在心中,不在言语之上。
“听闻张义士不仅仅刀法无双,箭法造诣也是的天下无双,能三箭逼退贼首牧山,某感叹不如也,今日见猎心好,不如本司马就和张义士比一比这箭法如何?”
军司马纪仪走出来,有些挑衅的说道。
纪仪年若二十七八,状若青年,看起来有些清秀,但是修长的双手指头上布满了老茧,只要是武者基本上都能看得出来,他手上的老茧乃是练射箭而造成了。
曲不离口,拳不离手。
练武没有所谓的捷径,更没有什么醍醐灌顶,或者坠落山崖吃个果子就几十年一甲子的功力,练武必须是练出来才能有的武艺,练习兵器,手上会有老茧,而练习刀剑枪戟,老茧在手心之上,而练习箭法,手上的老茧就会在指头之上。
“纪司马既然盛情相邀,某虽然不会让纪司马失望,请!”
牧山微微眯眼,眸光打量了一下纪仪。
这个纪仪是汝南人,身份来历没有多少人清楚,但是他是大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