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山斜睨他一样,淡淡的道。
牧景在牧山麾下的存在有些特殊,是少主,也是主将之一,这一份尊重并非单单说他是牧山的儿子,更多的是他在沙场上的征战,政治上的布局,都赢得了各方主将的尊重。
所以这事情才不了了之。
“爹,这关中军还没有撤吗?”
牧景岔开话题。
“今日早朝,太后上朝,垂帘听政,金口玉言下了懿旨,直接晋升皇甫嵩为卫将军,直接调遣皇甫嵩麾下的关中军南下长安,众臣无话可说,圣旨也就紧接着下了!”
说起这个,牧山眯着眼,道:“如今就看他皇甫嵩甘不甘心而已!”
西凉军可以慢慢稳住,可这关中军决不能留在京城,关中之将,在河南尹这个地方,有地理优势,关中儿郎千千万万,随时可以兵围雒阳,不可不防。
“太后?”
牧景闻言,微微蹙眉,太后就是当初的何皇后,当今光熹帝刘辩的母亲,她这是要垂帘听政?
……
……
雒阳东南,郊外五十里。
关中军营。
中营主帐之中,主将皇甫嵩跪坐首位,目光看着案桌上那一张明黄帛书上的圣意,一字一言,让他的心中微微发寒。
“将军,朝廷怎可如此待吾等!”
“我们千里迢迢勤王而来,难道就这个下场?”
“定是牧山狗贼把控朝政,我们必须要发兵平了此狗贼!”
“……”
众将列座左右,一个个也是愤愤不平。
“传令!”
半响之后,皇甫嵩狰狞的面容变得冷静下来,幽幽的道:“各营收拾,一个时辰之后,拔营南下!”
“将军?”
众将有些不甘心。
“你们有什么异议?”
皇甫嵩掌军数十载,身上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而且这些关中子弟兵都是他的嫡系,对他更是的先天性的臣服,被他眼神一扫而过,顿时一个个噤如寒蝉。
“没有异议,那就去执行军令!”
“诺!”
众将乖乖的领命。
只有皇甫嵩的儿子皇甫坚守和皇甫郦留下来,皇甫郦有些按耐不住:“爹,我们就这么离开雒阳?”
“不然呢?”
“其实我们可以联系董卓的西凉军,一举击败牧山!”
“坚寿,你认为呢?”
皇甫嵩淡然的看着次子,问道。
“兄长,爹不是不想战,是未战先败,我们如今根本没得选择!”皇甫坚寿虽然必皇甫郦年幼数年,可性格上倒是沉稳很多,看事情也必皇甫郦长远:“圣旨已下,朝廷就已经做出决定,留在雒阳,我们要打了就不是的牧山一人,是整个朝廷,西凉军更不会与我们为伍!”
“郦儿,你向来聪慧,却性情跳脱,不得沉稳,看不到很多事情的背后深意,日后当与坚寿好好的学习!”
皇甫嵩目光看着皇甫郦这个从子,也是他意为的长子,轻声的道:“吾乃是朝廷将领,恪守朝廷之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臣去长安,臣就要去,这是没有选择的权力的,你明白吗!”
第二百五十七章 李儒的劝谏()
皇甫嵩的关中军撤兵南下的消息让朝廷上下议论纷纷。
司空府。
“终究是我负了皇甫义真!”袁逢暗流眼泪,长叹而悲:“义真忠肝义胆,我却选择了妥协,愧对这关中义士!”
“司空大人已经尽力了!”
司徒王允盘坐旁侧,沉声的道:“如今的雒阳,早已经不堪负重,若是战乱再起,我大汉皇朝就彻底的乱了,为了太平之局,牺牲一些,无可奈何!”
“老夫就怕义真撤兵反而让牧元中肆无忌惮了!”
卢植担心的说道。
“哼!”
王允冷哼:“他牧元中若是忠心为汉室江山,吾等尚可忍他一二,他若敢乱我汉室,我必不让他好过!”
“牧元中势大,不可硬碰,还需从长计议!”
卢植道:“最重要的是我们要有兵权,若是京城无兵权,势必勤王,勤王之势一旦起了头,这江山就永无太平之日了!”
“并州军的事情尔等都知晓了,你们认为如何?”
袁逢终究是数朝老臣,情绪很快就恢复正常,回归正题,眸光变得有些的睿智起来了。
“有些出乎意料!”
王允道:“这西凉军收缴了大部分并州将士,倒是让某始料不及!”
“两虎相争,方有余地!”
卢植道。
“要不派人和董卓联系一下,我们支持董卓!”袁逢想了想,道。
“不可!”
王允却摇头:“逼得太紧,并不见得好事,西凉军入不得城,而牧山麾下数万精锐都是城中,君子不立桅樯之下,不可硬来,需徐徐渐进!”
“说的有道理!”
“如今倒是有一个机会!”卢植突然道。
“什么机会?”
“执金吾卿!”
“这个位置?”
袁逢和王允对视一眼。
这可是的一个能拥兵的位置,执金吾的缇骑虽不多,可在雒阳来说,也算是一股兵力,有总比没有强啊。
“就怕牧山不愿意放手!”
“有一个人出面倒是可以试一试!”
“何人?”
“太后娘娘!”卢植说道。
……
……
“他们撤了?”
南宫宫城的开明殿,位于东南角,是一个偏殿,这里已经被牧山征辟为太傅办公大殿,他的军令都是从这里传出去的,此时此刻牧山正在处理朝廷公务,听到传回来的消息,嘴角微微扬起:“这个皇甫嵩对朝廷还真是忠义无双!”
如果换的他,他绝不选择撤兵。
这是一个立场问题。
皇甫嵩执着效忠朝廷,效忠君主,所以对于皇命,他不得不从,从来就不会选择违抗。
而牧山不一样,他可没有这么尊重皇权。
“主公,皇甫嵩一撤兵,京城之中的局势就明朗了,如今唯我们太傅府独大,可西凉军也不得不防,一旦董卓和那些老臣勾结起来了,对我们还是有很大的威胁!”
蒋路作为太傅长史,绝对是牧山麾下无论政务还是军务的首席谋士,他的职责就是为主公分忧。
这时候可不能松懈。
“西凉军!”
牧山微微眯眼:“大司马的位置刚刚坐稳,他董卓恐怕也不敢造次,如果我是他,我可不敢联系那些老臣!”
“的确!”
蒋路点头:“可是难保他们不会暗中联系起来了!”
“是要防备一下!”
牧山考虑了一番,道:“西凉军我可以让他们留在京城郊外,可决不能进入京都,京都之中,必须让暴熊军还有南阳军彻底掌控,这是原则问题!”
“明白!”众人点头。
大殿之中,除了太傅牧山之外,还有大大小小几十个的谋士文吏,都是太傅府的嫡系,从南阳走出来的班底。
“正方!”
“在!”
“你调遣去南阳军,协助黄劭,整顿南阳军,尽快改编成捍卫京都的南军禁卫,我需要南军禁卫的名号来稳定京城的局势!“牧山道。
“诺!”李严领命。
“如果兵力不足,可以从南阳征召,尽可能的不要在京城召集,短时间之内恐怕我们难得京城人心,我们需要保持麾下将士的忠心,兵权是我们立足的根本,万万不可有问题!”
“是!”
李严点点头。
“对了,南阳方面情况如何?”
牧山北上勤王,也留下了后手,阳山营一直负责后勤,也负责镇守南阳之地,这可是他们最后的退路,阳山营的刘劲目前就是代理的南阳太守。
“之前我们北上消息传出去的时候,荆州和汝南都有些蠢蠢欲动,刘劲打了两仗,勉强稳住局势,但是也很是危险,不过我相信京城的消息传回去之后,必然能让南阳安稳!”
“南阳不可不稳!”牧山道:“派人密切注视,如果荆州有异动,就拿荆州开刀!”
“诺!”
蒋路双眸闪烁一抹的寒芒。
“丁原死了之后,执金吾卿空缺,朝廷意欲补上,可这人选倒是成了问题!”牧山翻开一份文卷,沉声的说道。
“袁司空他们恐怕也在盯着这个位置!”
蒋路眸光栩栩而亮。
“那是必然的!”
牧山笑着道:“这千余将士我倒是不是很在意,可也不得不防啊!”
“那主公不妨等他们出招!”
“说的也对!”
牧山闻言,点点头,道:“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能举荐何人!”
……
……
大司马府邸。
这一座府邸建立在的西城之中,远离公卿贵胄所在的正阳街道,虽也算是车马如龙,可终究显得有些的孤零零的被排斥在的雒阳的权贵圈之外。
府中,大司马董卓大殿之上,召集众将,设宴款待,赏歌舞,饮美酒,这雒阳城的繁华,让他这个来自西凉的大老粗有些大开眼界。
“主公!”
李儒一席青衣,迈步而入,拱手行礼。
“文忧来了,你观我这歌姬之舞,可美否!”董卓大口饮酒,得意洋洋的道。
“主公,属下有事情禀报!”
李儒低声的道。
董卓闻言,双眸之中爆出一抹幽幽的光芒,仿佛沉睡之中的狂狮,一下子苏醒过来了,浑身的汗毛都是树立的,森冷冷的杀气能荡然数米之外。
“都下去吧!”董卓挥挥手,歌姬舞者都鱼贯而出,离开大殿。
他虽享乐,可终究没有迷失,头顶上压着一个牧山,反而让他时时刻刻的冷静沉着,保持在西凉荒芜之地征战时候的战斗之心。
“文忧,安抚好吕布了?”董卓问道。
“已经安抚好了!”
李儒点头:“并州军桀骜不驯,我还需要吕布在营中镇守一二,待并州军彻底稳下来之后,我会让吕布入城面见主公的!”
“那就好!”
董卓点头:“某家这一匹汗血宝马总算没有白费!”
得并州飞骑,他实力大进,再加上的如今西凉飞熊军已经从进入河东之地,随时可以进入京城,让他更有底气了。
“文忧,你说我要是提议调遣西凉军入城,朝廷会不会允许!”
董卓虽入雒阳,得大司马之职务,可京城之中,兵权尽归牧山所有,他又身陷京城,缺乏安全感,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的调兵入城。
“主公,万万不可!”李儒摇头,道:“调兵入城,无疑是触及牧山底线,等同翻脸,此时此刻,我们尚未站稳雒阳的脚步,在城外我们可以挑衅一二,即使拿下了并州主力,牧山也不会贸贸然与我们翻脸,可是一旦在城内,我们就必须要俯首称臣,不然恐怕大战必起!”
“如今我收拢并州精锐,还有飞熊军之兵,足以应对,何不敢战!”
董卓冷冷的道:“我西凉儿郎,可敢战一场!”
“战!”
“有何不敢!”
“主公所言甚是!”
西凉众将,士气颇高,一个个怒喝起来了。
“主公可知,一旦我们和牧山激战起来了,后果是什么吗?”
“是什么?”
“鱼死网破,还可能是鱼已死,网却不破!”李儒苦口婆心的道:“我们实力虽强,可先手已失,牧山的京城为后盾,有南阳增援兵力,只需要拖战三月以上,便可让我军不战而败,此战万万不可动!”
“文忧,你为何涨他人志气,灭我西凉之威!”
董卓皱眉,微微不满:“难不成我董卓一辈子都要被他牧山骑在头上吗?”
他西凉军之强,他自有信心,让李儒如此的贬低,总感觉有些不甘心。
“主公,欲成大事需忍让!”
李儒俯首在下,一字一言的道:“牧山如今虽主京城,可不得人心,主公若能忍让一二,助长他之威势,让他得意忘形,让他狂妄自大,他必遭众愤,届时我们便可暗中联系朝中之臣,一举推翻这厮!”
对于朝中局势,他看的很明朗,牧山主政已是必然,三公威望虽强,可手中无兵,是无法忤逆牧山的权势,新君继位,威望全无,也无法主政朝政,唯有牧山,可主朝堂。
这时候如果西凉军强行忤逆牧山,必遭狙杀,届时就得不偿失了。
“某向来信你,此事就按照你所言!”
董卓考虑了很久,才愤愤的道。
他如今也知道,入了雒阳,有得有失,能名正言顺的立足京城,可也必须受制在牧山旗下。
“主公,你显露臣下之臣的态度,谦卑在牧山之下,时常在府中享乐,消息传播出去,让牧山觉得你乃是一个西凉莽夫,享乐之辈,他必不会防备你!”李儒眸底闪过一抹睿智的精芒,声音沉沉的说道。
第二百五十八章 长秋宫中()
六月,夏日炎炎,雒阳的天气十分炎热,家中有地窖都已经开始藏冰块了。
北宫。
昔日这里经历前后数场的战乱,不少的宫苑都已经被打成一片废墟,不过终究是辉煌数百年的皇家园林,不少保存下来的宫苑还是显露昔日风景。
长秋宫,位于北宫东侧位置,是一个保存非常好的宫苑,如今也是太后娘娘的寝宫。
寝宫之中,铜镜之前,仪态万千的何太后正在梳妆打扮。
“小雀儿,咸儿找到没有?”
何太后看着铜镜之中那一张精致的俏脸,有些怜惜可叹,风华正茂,却沦为寡妇,她只能自怜自叹,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了旁边的一个少女身上。
“娘娘,已经找到了!”
少女黑衣,亭亭玉立,芳华十八,美艳非凡,她恭谨站立,显露谦卑。
这是一个何家的死士。
何家乃是军旅而起,虽何进已死,可麾下仍有不少死士暗藏其中,如今都归在了何太后的麾下。
“在哪里?”何太后闻言,微微一喜,问道。
“在牧山手上!”
少女小雀儿低声的道:“大公子虽侥幸不死,可也沦陷在了暴熊家手中,被困大牢之中,由暴熊重兵在看守,我在外围曾观察情况,三次想要闯进救人,但是都不敢出手,其中恐有重弩暗藏!”
何咸,何进之子,夕阳亭一战之中,他侥幸逃得一命,但是也沦为俘虏。
“兄长已死,唯剩此一血脉,无论如何,本宫都要的保住他!”
何太后凤眸狭长,声音坚决。
“娘娘,要不我召何家所有死士,闯一次的地牢!”小雀儿低声的道。
“不用了!”
何太后摇摇头:“以如今何氏死士的实力,想要在暴熊军之中救人,根本不可能,想要救咸儿,如今唯一之法,只能伸手向牧山要人!”
“他会给吗?”
“也许会吧!”
何太后芊芊玉手牵动垂落的发丝,自言自语的说道,仿佛在回答,又仿佛在拷问自己。
“禀报娘娘,太傅大人殿外求见!”
这时候一个中年宫女迈着小碎步而入,躬身行礼,禀报说道。
“好!”
何太后站起来了,一袭暗红色的长裙,裙摆拖得很长:“领他去偏殿,就说本宫马上就来!”
“诺!”
中年宫女领命而去。
“娘娘,牧山贼子,粗坯之辈,唯恐伤了娘娘凤体,不如我随着!”小雀儿低声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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