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文士,昂然站在中央。
这个文士身穿灰色儒袍,三十出头,下颌留着一缕胡髯,看起来有些瘦弱,但是身上略带一丝丝的儒雅之气,是一个读书人,只是他的眼神对视之中透着一股阴鸷之光,这让人有些不喜。
灰袍文士站立其中,侃侃而谈,正在和牧山身边的谋士蒋路在唇枪舌剑的辩驳之中,而且略占上风,说的蒋路应对慌乱。
“虎子哥,此乃何人?”
牧景走上去,问雷虎。
“代表凉州军来的使者,叫什么……”雷虎想了想,道:“李儒,对他叫李儒!”
“李儒?”
牧景不仅仅瞳孔,连面容都微微变色了。
就是历史上,那个遗臭万年,一手扶持大魔王董卓走到大汉朝权臣巅峰,甚至不惜亲手毒杀少帝,然后一把火把千年帝都雒阳给烧成废墟的狠人吗?
牧景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倒是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之下,见到这个狠人。
“他很厉害吗?”戏志才看到牧景变了脸色,顿时悄悄眯眼,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个灰袍的文士,道。
“不可小觑!”
牧景斟酌了一下,道:“以我得到的消息,此人在董卓营中,可为是第一军师,董卓当年入关平黄巾之乱有他的劝谏,董卓打西凉之战也有他的参与,进退之间,他功不可没,才让董卓有了今时今日的兵权!”
第二百三十四章 雒阳战起 八()
“如此不凡之人,居寂寂无声?”戏志才眯眼,看着李儒的身影,眸光之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神情犹豫,有些不愿意相信。
但凡一个读书人,寒窗苦读多年,自然都想要出人头地。
出仕之先,唯名望而已。
有才之人,都会选择给自己在士林之中渐渐积累名望,从小地方彰显,到天下扬名,这是一个追求的过程,唯名声可得人尊重,可让人礼贤下士。
可是李儒此人,他在士林之中,并无听过,所以心中多少有几分轻蔑。
“志才,天下卧虎藏龙,乱世必出,多少有才之人,你我皆未曾闻其名,你万万不可轻蔑此人,此人之恐怖,亦不能以名声论之,如此人物,若非他在西凉之地,恐怕早已名扬天下了!”
牧景目光看着营中那风度翩翩的文士,沉声说道。
他知道戏志才心中的骄傲,有才之人,皆骄傲,这是一种自信,不可缺乏的自信,他们只看得起能与自己势均力敌的对手,而小看一下无名之辈。
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上这么多名将打赢了无数艰难条件之下的会战,扬名天下了,最后却会在一个阴沟里面翻船的道理。
如今的李儒,在中原你来说的确名声不显。
但是历史上的李儒,应该是第一个扬名天下的顶级谋士,他自入雒阳而起,一手打造了董卓的辉煌,可惜进入中原的董卓骄傲自大,不能理会李儒的苦心,导致李儒苦心付之流水,最后兵败身死。
在历史上,关东诸侯战董卓,董卓不敌,李儒劝谏他,让他兵退长安,这的计谋绝对是一个以退为进的好计谋,得关中者可得天下,这句话有点夸张,可也不无道理,若是董卓能按照李儒的套路,安心经营长安,还手握天子可令诸侯,他未必不是另外一个曹操。
曾经有人说,若是李儒能活下来,即使在未来的三国时代,那个谋士如云,权谋算计到极点的乱世,恐怕他都能占一席之位,不会比鬼才卧龙这些人弱多少。
这家伙不仅仅精通权谋之道,而且阴冷诡谲,心狠如狼,连少帝都敢毒杀,连雒阳这千年帝都都敢焚烧,他百无禁忌,危险到了一个极点。
若是不能防备他一二,早晚会被他算计起来了。
“既得世子如此重视,此人当之不凡!”戏志才的神色不禁变得有些凝重起来了。
他知道牧景麾下有一个情报网,而起这个情报网非常不凡,虽然目前来说,消息打探还是局限南阳和雒阳之地,可不时之间能汇聚各方消息,得天下大事知道。
这个情报网的负责人就是那个少年谭宗。
所以牧景既然这么说,他就这么相信了,对于李儒,他也暗中警惕三分起来了。
营帐中央。
李儒孤身而立,在无数武将那凌厉杀意的眼神之中,面不改色心不跳,舌战数人之后,直接对着牧山,拱手行礼,道:“太傅大人,我家主公遣吾前来,乃是诚意十足,大人不必怀疑我家主公的诚心,我家主公西来,为了是勤王,是扶持太子,太傅大人乃是陛下钦点的勤王大臣,更得皇子协之器重而定雒阳,我西凉十万兵,愿效命其麾下,共平叛臣何进,共扶持太子登位,共振朝纲,还请太傅大人允诺!”
董卓现在最缺的是一个名正言顺。
这个名,不可能让朝廷给。
为牧山而已。
“李主簿,你口口声声诛杀叛逆,可据我所指,董州牧乃是并州州牧,如今兵进雒阳,难道不是叛逆吗?”戏志才沉思半响,跨步而出,侃侃而谈。
李儒报上的名号乃是的并州州牧府的主簿,所以李主簿这个称谓十分得当。
“足下何人?”
李儒转过头,微微眯眼,看着这个走出来青年,问道。
“在下颍川戏隆,戏志才,不过一闲人而已,今得太傅大人器重,添为太傅账下之文吏,平日不过只是处理一下文卷军报而已,见过李先生!”戏志才行礼。
“只是一个文吏?”
李儒可没有因为戏志才如此说,就如此深深信了,戏志才站出来说话,牧山这个主人却毫无阻拦,足以说明信任,再看看牧山身边文武将才皆对戏志才有一丝丝的敬佩目光,他更加小心翼翼了。
他深深看了一眼戏志才,冷冷的道:“戏兄所言不妥,我家主公乃是得太子之密函,为定叛乱,扶朝纲而来,何来叛逆之说!”
“太子密函?”
戏志才闻言,嘴角微微扬起,讽刺的说道:“太子如今身陷何进叛逆之手,居有密函送出,果是不凡!”
“太子乃是我大汉未来的天子,是天下的正统,身边自有死士而效忠,虽陷其叛逆之手,可送出区区密函,不在话下!”李儒神不惊,面不变,淡然如斯的说道。
“这是一个面厚心黑之辈!”交锋一回合,戏志才的小心开始变成的一丝丝的忌惮。
“可既是密函,当不能让天下人观之,天下人如何信太子之意,又如何相信董州牧麾下大军扑杀而来,并非叛逆朝廷!”
戏志才侃侃而谈:“太傅如今身负陛下重托,有勤王之则,有扶朝纲之重任,当小心谨慎,不可轻信谣言,若是如此简单,就信其之言,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有一物,可表吾主之心!”
李儒拱手,拿出一木盒,拱手送上:“此乃太子送出,请吾主勤王之证!”
“昊明!”牧山摆摆手,道。
“诺!”
蒋路走上来,打开木盒子,一道白玉金光,闪亮整个营帐。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蒋路哑然,喃喃叫出来:“天子之宝,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
“这就是传国玉玺?”
营帐之中,众人顿时面面相窥,看着那一方白玉之玺,一双双眼睛都灼热起来了。
天下论之正统,莫过于传国玉玺。
这一方自战国和氏璧而雕琢而成的玉玺,乃是自秦始皇一统天下,称皇做帝开始,就已经代表了天子身份的象征。
“传国玉玺?”
牧景楞了一楞,这玩意怎么会在董卓手中,不可能啊。
不管是刘辩,还是何进,都不可能把传国玉玺送出去,毕竟这是他们的保命符,怎么会送给董卓,可是现在他就出现在董卓的人手中。
“真的是传国玉玺?”牧山虎眸正大,眸光灼热如火。
“传国玉玺乃是和氏璧而城,和氏璧天下独一无二,此玉洁白无瑕,应当不错,四角之中,唯一角而镶金,这是一个标记,也应该不假,不过某不曾见过,不能辨别真伪,若论营中,可辩驳真假,有一人可!”
蒋路道。
“雷虎!”
“在!”
“去请协殿下移驾前来营中一趟!”
“诺!”
雷虎行动如风,雷厉风行,很快就把刘协带来了。
“殿下,此乃玉玺,可对?”牧山和声问道。
刘协摸一摸,感受上面的玉质:”昔日我曾抱其入眠,这感觉没错,应当是传国玉玺,不过何进叛乱的那一夜,玉玺已下落不明,则会在此?“
“呵呵!”牧山笑了笑:“自是有心人送来的!”
玉玺在手,那他的底气更足了,就算太子刘辩救不会来,他也可以玉玺扶刘协尚未。
至于西凉军?
他沉思了一下,眸光看了看蒋路和戏志才,只看两人轻轻的点点头,无论是戏志才还是蒋路,其实对结盟西凉都有点抗拒,不过事已至此,他们也说不出来反对理由,如果强行反对,无疑就是把西凉军推到了敌对的一面,这对牧山不利。
牧山看两人点头,顿时有了底气,对着李儒道:“好,今日汝既有玉玺为证,某当信董州牧的一片赤诚之心,明日午时,某出兵夕阳亭,平何进之叛,救太子之危,定朝纲之乱,希望西凉军届时不要让某失望,否则我麾下大军,当西去平乱!”
“请太傅放心,西凉十万男儿,定当赴约!”
李儒松了一口气。
第二百三十五章 雒阳战起 九()
中平六年。
五月七日。
早晨,太阳缓缓的越过东方的海平线,升上天空而去,散发出来的阳光倾洒而下,普照大地之上,驱散那阵阵的凉意,照耀那黑暗的角落。
夕阳亭之南。
平原之上,一面面的旗帜遮天盖地而来。
踏踏踏!!!!!
马蹄声在前,脚步声在后,马蹄汹涌,脚步整齐,仿佛很有节奏的敲响大地着,让这方圆十余里,都有一种地动山摇般的震动。
暴熊军和南阳军直接拉开了对夕阳亭叛军的阵型,没有偷袭,没有奇袭,这是正面对战的节奏。
“擂鼓!”
大军之前,主将牧山身披暗金色的战甲,头戴战盔,手握一柄凶狠的巨锤,仰天长啸。
“咚咚咚!!!!”
数十面战鼓自推车上推出来了,每一面战鼓都有一个孔武有力的大汉手握鼓棒,用尽全身力气,正在敲响带着战意的鼓声。
“牧山居然全军而出!”
“这战鼓声乃是不死不休的战意!”
“……”
夕阳亭上的所有人震动,雒阳城也震动起来了。
军阵之前,牧山策马,奔走如雷,声萧九天之上:“诸位将士,今日一战,乃是平乱之战,我南阳牧山,身受皇恩浩荡,食朝廷俸禄,当为朝廷尽忠恪守,何进弑君,罪诛九族,挟太子而自重,为天下之大患,我今日当天下而立誓,不诛何进,宁死不退,杀!”
“不诛何进,宁死不退,杀!”
“不诛何进,宁死不退,杀!”
众军将士的士气被提升起来了,浩浩荡荡的声波穿透方圆数十里的范围,席卷夕阳亭和雒阳城,震慑每一个人。
夕阳亭上。
何进走出亭宇,居高临下之势,目光远眺而去,顿时面容铁青,神色阴冷:“牧元中,这个混账东西,居敢欺吾如斯境界,他要战,吾便战,传令下去,各部备战,我要告诉天下,我大将军何进乃是不败的大将军!”
“是!”
何苗何咸等人领命而去。
“是!”
曹操袁绍对视一眼,也拱手领命,这时候他们手无筹码,反水不得,唯有和牧山死磕到底。
……
雒阳西城。
丁原策马而出,他身后跟着义子张辽,带着骑兵十余,走到一个小山岗之上,以东面的视线,看着远处左右两侧,已经列阵以待的两军,眉头微微皱起来了:“牧山居然出兵了?”
他一直认为,牧山不会这么容易和何进死磕才对,毕竟牧山是心藏野心之辈,怎会如此损耗自己的实力。
“义父,此战已成,牧山如此声势,骑虎难下,势不可退!”张辽站在身边,看着远处那剑拔弩张的一幕,拱手说道:“我们恐怕要早做准备才行!”
“嗯!”
丁原点点头,他开始的布置起来了:“你立刻北上,自邙山率朔方营南下,必须在三个时辰之内,抵达西郊!”
“诺!”
张辽拱手领命,策马而去。
“来人,立刻以我手书,请司空袁大人调遣南军出城!”
“诺!”
“丁朝,你立刻进城南,以我之令牌,命张杨率武猛营出京师!”
“诺!”
连番布置之下,丁原才松了一口气,他目光栩栩,看着正面上的战场上,心中有一股豪气万丈:“牧元中,何遂高,别给我机会,不然我定当把尔等这些乱臣贼子,一起收拾了!”
……
夕阳亭南面平原。
“主公,观战台已经搭建起来了!”
“好!”
牧山下马,走上了一座木架观战台之上。
这一座观战台高足足有五六丈,是军中木匠搭建出来了,前后不过一个时辰都不到,四面以木柱树立,立与军阵之中,可以有力的位置号令万军,亦可居高临下观摩战场。
当牧山走上观战台之上后,在地理位置上总算能平视夕阳亭所在的位置,他目光栩栩,看着前方,俯视战场。
牧景,蒋路,戏志才……等等非主将之人,既上观战台之上。
“看其位置,这夕阳亭地形居高临下,虽然吾险要屏障,可凭地势形成的高低,倒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牧景眯眼。
他如今也算是强行补学了不少的军事知识,对于地形的判断倒是有点心得了。
“的确不是一个容易打掉了地方!”
戏志才点头:“不过此战也不难,只要打掉何进的士气,此战必胜!”
“你认为西凉军会不会来?”
牧景突然低声的问道:“父亲让西凉军在何进战败之后,再行西来,多少有些冒险,届时我军疲惫不堪,若是西凉军暗咬一口,必败无疑!”
和董卓结盟,看上去是占据优势,可牧景也不敢放下警惕,毕竟董卓那是一头狼,来自西凉的狼,他会咬谁,都不一定。
“入了雒阳就很难说!”
戏志才想了想,道:“但是今日之战,他西凉军别无选择,他们既然投太傅大人麾下,唯太傅大人不败,方有进雒阳之路,不过太傅的考虑也有道理,让西凉等待并州军出击的时候再出现,乃是正确的选择!”
“我们乃是勤王之师,并州军敢出城而战?”牧景皱眉。
“你自己也说了,雒阳城之中,多少人希望我们和何进同归于尽的,他们要是不出战,我才觉得奇怪!”戏志才苦笑:“今之朝廷,自何进弑君,早已忠义无存,党同伐异而已!”
“哼!”
牧景冷笑:“丁原敢来,那就连他一起收拾!”
太阳渐渐日上中空,午时已到。
牧山立刻下令,道:“传令,先锋营出!”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独特节奏的擂鼓声就是传令的声音。
先锋营在全军之前,主将雷虎,策马而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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