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山冷喝一声,拂袖而去。
“这是……”牧景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啊,他走上来,对着最熟悉父亲的老部下张谷问:“叔父,父亲这是怎么了?”
“世子,你从哪里把他给找回来的!”
“张宁给我找的护卫!“
“护卫?圣女殿下的面子可真大!”
张谷苦笑,道:“世子,我也不知道主公这是怎么了,但是主公一生征战,从无败绩,此人却让主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前所未见!”
“忠叔,你和父亲认识吗,这是怎么一回事?”
牧景闻言,没有听到答案,又走过来了,看着黄忠,低声的问道。
“有点渊源?”
“能说说吗?”
“几年前,黄巾军攻打宛城,你父亲首登宛城的城头,其势势不可挡,但是我乃南阳郡兵的一个小军侯,岂能容贼人如此嚣张,持刀而战,三次击败败他的猛烈攻势,更是差点斩杀了他,不过他本能的反应躲过了我绝杀一刀,只是在脸上留下了我刀痕!”
黄忠跳下马,简单的说了一下两人的渊源。
“哦,原来如此!”
牧景苦笑,这世界还真不大,父亲脸上那一道疤痕,他一直有些好奇,到底何人所伤,只是父亲一直不曾言语,他也就不过问了,没想到居然是黄忠砍的。
“原来是他!”
“当年主公在南阳所向披靡,唯一一败,就是摆在一个无名氏之手!”
“他就是那个无名氏!”
“听当年主公还因此差点战死!”
一些牧山旧部顿时响起了当年宛城之战的那些事情来了,恍然大悟,更是对黄忠投去一些的不善的目光。
“世子,恐怕某家要告辞了!”黄忠拱手说道:“我与其父,乃是生死之敌,其父未必能容得下某,某在此处,可能会为世子带来不便!”
“忠叔此言大错!”
牧景连忙摇头,道:“昔日之事早已过去,双方立场不同而已,战场上,生死有命,父亲岂能因此事怨恨忠叔,再说了,忠叔乃是我景平营的人,自有我一力承担!”
如此悍将,牧景要是把他放走,那真是傻了不能再傻了。
“好吧!”
黄忠是一个信守诺言之人,他拱手的说道:“既然世子不在意,那某定当恪守当初了诺言,护卫世子左右!”
一场小风波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使者来()
一夜过去了。
第二日,太阳如平日般缓缓的升起来了,春夏之间的阳光,倾洒在雒阳东郊的平原之上,让人感觉很是温暖。
“呵!”
“呵!”
牧景休息一夜,精神很好,一大早就起来了,想到昨夜的事情,考虑再三,特意在牧山的营帐外面打拳,打的虎虎生威,发生气势不凡的叫声。
“别再外面叫了,一大早了,不嫌烦啊,进来吧!”营帐之中,很快就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声音。
牧景二话不说,连忙收起拳势,揭开门帘,迈步而入。
营帐之中,牧山衣袍整齐,明显已经起来有一会了,正跪坐案前,手握一卷书籍,仔细的看着,这些时日,他都已经养成习惯,每日坚持读书。
一开始牧山是有些不适应的,他宁可练武,也不会安静读书,这对他来说,有些郁闷,不过在蒋路数次规劝之下,倒是慢慢的适应了,养成了习惯。
牧景小心翼翼的观察父亲的脸色,然后才道:“父亲,昨夜休息的可还好!”
“不太好!”
牧山硬邦邦的道。
“其实……”牧景措辞了一番,道:“当年的事情忠叔也是各为其主而已,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记得了!”
“哼!”
牧山冷哼:“若非是你带他来,他进入营寨第一步,我就安排强弩狙杀他的,我牧山此生,凶险无数,唯一次,几乎战死,就是在他的刀下,但是这对我来说,战场上,成败生死,早有天命,不算什么,他比我强,我认了,我恨的是,若非不是他撕裂了当初宛城的防线,孤军杀入,我们不会吃了败战,渠帅也不会战死!”
张曼成与他,有知遇之恩,有再造之情,他视如父兄。
张曼成的死,才是他心中最大的恨。
“还有这茬?”牧景脑壳疼了。
“我曾起告诉自己,若是再见他之日,不惜一切代价,必取他性命,告慰渠帅在天之灵!”
牧山狠狠的说道。
“父亲,雒阳城中,若非他数次维护孩儿,恐怕孩儿已死,他对孩儿,乃是救命之恩!”牧景拱手说道:“邙山之上,他更是两次为孩儿断后,才护得孩儿逃出生天,孩儿绝不容父亲杀他!”
“若是为父一定杀他呢?”
这句话牧山说的。
入了这军营,牧山就是王,他说生,就是生,他说死,就是死。
黄忠是猛将,天下少有的猛将,武艺已经登峰造极,但是他终究是之血肉之躯,猛将很重要,人力不可逆天,在强大的武者,面对源源不断进攻,也会有力气竭尽的时候,在加上强弩这种高强度远攻兵器狙杀,更是难逃生天。
“孩儿愿以身而挡!”
牧景执着。
“即使不惜忤逆为父吗?”
“孩儿不敢忤逆父亲,只是此乃救命之恩,孩儿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宁可共赴黄泉,亦不可遗憾终身!”牧景神情坚定。
“吾儿长大了!”牧山的眸光有些复杂:“翅膀长硬了!”
“孩儿不敢!”
牧景跪膝在地,俯首叩头。
“某暂且留他一命,但是这事情不代表就这么过去了!”牧山平静的道:“某不会动用军中儿郎狙杀他,此为不齿也,黄汉升最好能让他的武艺一直凌驾为父之上,若有一天,为父的武艺超越了他,当亲自斩杀他的头颅,以报渠帅之仇!”
“谢谢父亲!”
牧景擦擦冷汗,父亲这么说了,这事情算是过去了。
至于说有一天牧山的武艺能超越黄忠,他可不看看好,黄忠将近六十岁,还能和正值壮年的关羽打成平手,七十几岁还能射杀猛将夏侯渊,牧山虽强,可这辈子未必有武艺极限的那一天。
毕竟练武者都知道,越是后面,越是艰难,有人维持一个境界,终其一生,难以跨出一小步。
“坐吧!”牧山拍拍案桌旁边的坐垫,道:“和为父好好说说,你在雒阳的事情!”
“是!”
牧景上前,跪坐下来,然后从他进入雒阳开始,细细的把事情和牧山说了一遍,当然大部分都是报喜不报忧,不过牧山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京城步步艰辛,他如何不知。
“吾儿苦也!”
看着儿子带着稚气却显得成熟的脸庞,感叹了一下:“说到底还是为父太弱了,才至你于如此的陷境,不过如今为父来了,这雒阳城之中,谁曾欺负吾儿,吾都让他后悔!”
“父亲,孩儿不苦!”牧景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吾儿这书读的不错!”
牧山笑了笑。
“主公,蒋军师求见!”这时候守卫营帐左右的护卫来报。
“请!”
牧山收拾了一下衣袍,轻声的道。
很快蒋路就被请进来了。
“拜见主公!”蒋路行礼。
“昊明,过来坐!”牧山招招手。
“主公,雒阳城来使者了!”
蒋路坐下来,连忙禀报说道。
“使者?”牧山眯眼:“来的很快啊!”
他想了想:“不过我现在有皇子协在手,还需要和他们谈吗,直接攻入雒阳,扶持皇子协登上皇位,不是更好吗?”
“主公,万不可如此想!”蒋路道:“雒阳城我们不一定打得下,另外,扶持皇子登基,也未必可行,毕竟,如今太子尚在,皇子协虽亦有登基资格,可终究名不正!”
“那就见见吧!”
牧山道:“某家倒是要看看,这雒阳城里面那些高高在上的文官,想要如何安抚某家这数万大军!”
他想了想,问:“使臣何人?”
“名帖之上,乃是御史大夫,种劭!”
“此人我见过,一个不理党争,中立朝堂,却很有胆色,连天子都敢弹劾的厉害之辈!”牧景道。
文武百官,他最熟悉了,因为他上过朝,而且不止一次,这雒阳城之中,能数得上的大臣,他都记录在案,以防止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
“有胆色?”
牧山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昊明,去召集百将于营门之前,某倒是要看看,他敢不敢进来!”
“诺!”
蒋路点头,立刻去布置。
“另外,去把皇子协请来,我们乃是勤王之师,可不能师出无名!”牧山道。
“我去!”
牧景点头,躬身离去。
辕门之前。
一个中年,一袭朝廷官袍,头戴冠,身佩于,手握旌节,安心等待。
“大人,这牧山颇为无礼!”
“哼,面对朝廷之威,居如此傲慢,贼寇就是贼寇,难成大器!”
他身后好几人抱怨起来了。
“闭嘴!”
中年冷冷的道。
他的目光清冷,凝视前方,看着这一座雄伟的军营,拳头微微握起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次和谈,对雒阳局势的重要性,如果牧山被何进拉拢,大汉朝廷就彻底无望了。
“种劭大人,皇子请——进!”
蒋路走出来,拱手道。
“皇子!”
种劭心中一突,他明白了,皇子协恐怕已经落入牧山营中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迈步而入。
“进!”
“进!”
暴熊军两营战士,突然左右列阵,举兵吆喝。
第二百二十六章 交易成()
“进!!!!!!”
“进!!!!!!”
左边是雷虎的先锋营,右边是周仓的飞骑营,两营的将士皆为暴熊军之中的精锐,都是从汝南战场的尸山血海之中杀出来的悍卒,齐声之下,声势氤氲浓浓的杀气,宛如一片乌云,覆盖在天。
这种军中杀气的震慑,是能直通人的心灵深处,稍有不慎,那就会被震碎灵魂的,轻者白痴,重则当场身亡,若是一个普通人,恐怕此时此刻已经被吓得胆裂而亡。
“好恐怖!”
“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我不敢进去了!”
使臣队列之中,好几个文官已经腿软,就要跪下来了,一个个脸色苍白,被吓得不轻啊。
“哼!”
但是种劭毕竟是汉朝名臣,他冷哼一声,目光左右斜睨:“汝等贵为朝廷官吏,代表朝廷出使,却如此懦弱胆怯,丢吾朝廷之威,实属耻辱!”
“大人?”
几人闻言,微微苦笑,目光看着种劭,颇为羞愧,倒是被种劭的一番话提起不少的勇气。
种劭在万军之前,神色淡然,沉着稳定。
他乃是当朝之上,位列三公之下,仍在九卿之上,掌言官之首的御史大夫,连当今天子他都弹劾过无数次,也曾见识风风雨雨,万军演武,区区声威,自然不能震慑他。
“好一个暴熊军,果是悍卒精锐,可想要凭借区区气焰,欺我胆怯,那就太小看我汉室之臣的胆魄了!”
他一步跨前,冷然一笑,手持旌节,无视漫天杀气,向着前方的主帐,跨步而入。
“好胆魄!”
“果然有几分的勇气!”
旁边的几个暴熊主将目光看着这个从刀兵威慑之下走进来的朝廷大臣,眼眸深处不约而同露出一抹敬佩。
古今往来,使臣无数,可能做到刀斧加身而不畏的真没有几个,种劭不过一介文官,却能在军中杀伐之气的压迫之下,走入军营之中,算是得到了他的认同。
自古勇者,都能得人尊重,无论是自己人,还是敌人。
“种大人,里面请!”蒋路对种劭的言语之中,也多了一份敬佩之情。
“带路!”
种劭其实额头上也露出了一丝丝的冷汗,不怕归不怕,可这种声势之下,也给他压力不少,让他见识了南阳军威,对于这一次的密谈,他有些的压力了。
“皇子殿下,太傅大人,种大人来了!”蒋路揭门帘而入,然后上前,拱手行礼。
“臣,种劭,拜见皇子殿下,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种劭拜门而入,看到营帐之上,高居首位的是少年皇子刘协,连忙跪拜行礼。
“种大人不必多礼!”
刘协被请过来多少有些忐忑的,但是牧山主动让出主位的动作,倒是缓和了他不少的紧张,毕竟牧山能在这时候顾忌君臣之礼,那就说明牧山心中多少有朝廷规矩。
“种大人,这是父皇生前册封的当朝太傅,牧山,牧太傅!”刘协开始变得主动起来了。
他的主动倒是让营中不少人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变了,变得复杂起来了。
“属下种劭,拜见太傅大人!”
种劭站起来,只是躬身行礼,这是属下之礼,在朝廷编制之上,太傅乃是秩俸万石,堪比三公,大司马和大将军这些职位的等地位,高于御史大夫之上。
朝廷明颁旨意,册封西鄂乡侯牧山为太傅,圣旨出了京城之后,恐怕已经落入牧山手上,牧山名正言顺领太傅之位,他不得不不拜。
“种大夫名誉大汉朝,某远在南阳也闻名依旧,今日得之所见,颇为心喜!”牧山眯眼,打量了一些种劭。
这话他倒不是客气话。
人在南阳,心在京城,对于京城格局,他早已经着手了解,目的就是为了知道儿子牧景的处境,这个种劭,他自然也有一点点了解。
种劭乃是汉室名臣种暠之孙,种暠乃是当年曾位列司徒,在士族这个体系来说,种劭也算是根苗正红,他少年好学,曾游学天下,钻心学问。
三十岁之后,一次在民间的论学之中,直言当朝权臣,大将军窦武,被下天牢,曾有人相救,规劝其,让他收回一些不利于大将军窦武的言语,然后对大将军行礼认错,他直言不讳,言语出口,岂能回之,得罪了窦武,几乎被斩首。
后来窦武被天子收拾了,他也因此而得到天子的另眼相看,自一文吏而起,直上青云,高居御史大夫之位,脾气耿直,宁折不屈,即使对他有知遇之恩,是他效忠如命的天子,他都曾今弹劾无数次,是朝廷上的一条疯狗,没有人喜欢,却也没有人愿意招惹。
“牧太傅说笑了!”种劭目光对上牧山,一瞬间,他感觉一股强大的压迫力直逼而来,让他险些退了一步,幸好他的心智坚韧,很快就回过神了。
“此人悍勇不说,凶意之强,过于狂野,不受约束,日后若是执宰朝廷,恐非朝廷之福!”
他的心中嘀咕了一下。
不过这话他不能说。
如今的局势,朝廷需要牧山,最少牧山是勤王而来,何进是弑君而逃,谁是敌人,谁是盟友,朝廷还分得清楚。
“种大人上座!”牧山伸出手,淡然的道。
“是!”
种劭持节,跪坐左侧。
“军中不饮酒,某以茶代酒,请!”牧山礼数很足,当然,这是蒋路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才教会他的,在一些读书人眼中,其实是不伦不类的,但是在这种场合,在军营之中,算得上礼貌了。
“请!”
种劭也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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