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武艺即使不如黄忠,也相差无几。
“忠叔放心,我既然来了,就能出来!”
牧景迈步,随着一个将军府下人的引路,走入了大气磅礴的将军府第。
黄忠只好回到了马车上,安心等待。
走进了大将军府之后,牧景才有些感觉压抑,这大将军府邸很大,而且周围都是重甲将士,三步一岗五步一稍,布置森严,长廊庭院,一片严肃,如同堡垒。
他心中暗暗的道:难怪上次攻不进来,这大将军府终究是大将军府邸,果然不能小瞧。
“能在这里看到龙图兄,甚是好啊!”一青年迎面而上,笑着对牧景拱手说道。
“能在这里看到孟德兄,我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啊!”
牧景看了看,嘴角微微一扬,笑着说道。
曹操,他本身就是大将军门下,能立足京城,靠的是大将军何进的伤势,和如今他统帅了北园将近三分之一,近乎八千的精兵。
所以今日大将军府之中的宴席看到他,牧景还真一点都不意外。
在前方的小厮带路之下,两人在长廊之中并肩而走。
“孟德兄,多谢上次警示!”牧景突然开口,笑眯眯的道。
“警示?”
曹操一脸诧然,道:“我不明白龙图兄所言!”
“哈哈哈!”
牧景笑了,笑的那般的灿灿:“孟德兄就是孟德兄,与生俱来的精神,何愁不能成大事,你不承认无所谓,不过这人情我倒是记住了!”
当初那一夜,牧景逼迫入了绝路,为了应对世家豪门的动手,一怒之下,烧了正阳街,其中有一个关键的环节,有人提供了正确的动手时机,让他的准备更加充足。
他想来想去,最后就想到了一个人。
曹操!
至于问曹操作为和他对立的身份,为什么会这么做,这也不难解析,因为出身,曹操本身的宦官出身注定他融不进士族的圈子之中。
“龙图兄说笑了,你我恩怨两清罢了!”曹操这时候才开口。
“恩怨两清?”牧景突然停住脚步,微微眯眼。
“对!”
曹操淡然如斯:“恩怨两清!”
恩是送信之恩,怨是袭杀之怨,他们之间算是两清了。
“好!”
牧景点头,道:“我们两清了!”
“校尉大人,世子,到了!”
正在前面引路的一个大将军府的小厮回过头,对着两人,卑微的道。
“好一个殿堂!”
两人迈入大殿之中,大殿富贵堂皇,很是宽阔。
“校尉大人,这是你的位置。”小厮把曹操引上他的作为。
而另外一个小厮走过来,对着牧景说道:“世子,这是你的位置!”
“这是我的位置?”
牧景闻言,看了看自己的位置,然后抬头,直接一目扫过。
这个大殿之中,上位正中,左右两列,皆为客位,一位一案桌,约莫有三四十个位置,自上而下,分为两层,上一层高一点,有居高临下之意,下一层低一点,同样地位也底下。
而牧景,他的位置,在入门之前。
关键是左右本来是对称的,做一个位置,右一个位置,正对而列作,恰恰好,牧景的位置成了一个角,多出来的角,这就代表了他的位置是一个,末位之座。
也代表了一点,他牧景在何氏门下,不过位列末座而已。
“哈哈哈,牧龙图傻眼了吧!”
“他还以为在大将军眼中何等重要,也不过如此而已!”
“位列末座,我要是此小子,就该掩脸而走,还有何面目留在此地!”
“如此不忠不义之徒,本该末位之座,能他登堂入室,已是侥幸!”
“……”
宴席尚未开始,大将军何进没有入席,但是一个个客人已经开始到来,这些客人之中不少都是当朝权贵,他们纷纷入席,不少人的目光都看着这一幕,窃窃私语。
他们对牧景这个年约十四岁左右的少年倒是丝毫的不陌生,毕竟牧景最近在雒阳城的曝光度太大了,从造印监,景平书斋,再到到鸿都门学,事事都惊雒阳。
牧景已经被誉为雒阳城最能闹事情的少年郎。
大家对他的印象都不是很好,所以大部分的人对让他的入座都是开启了一个嘲笑的模式。
“大将军何至如此!”曹操位列上层之位,在大将军门臣之中,也算是肱骨之臣,但是他看到这一幕,多少有些不屑。
既已经收之门下,何之如此凌辱。
“未必是大将军!”
袁绍陪坐曹操侧围之上,地位尚在曹操之上,他目光扫了一眼,才淡然的道:“怪,只能怪他人缘不好,得罪了不少大将军府邸的人!”
“那也说明了大将军治下不严,何成大事!”曹操冷冷的道。
“孟德,你好像对牧龙图颇有好感!”
袁绍疑惑的说道。
“同为袁氏门臣,之前种种,不过过眼云烟,日后当互相扶持罢了!”曹操耸耸肩,道:“我又何必一定要和他剑拔弩张,牧氏门下的南阳重兵,终究并非一个摆设!”
“说的也是!”
袁绍闻言,顿时点点头。
说一千道一万。
牧景能在京城之中三番四次的打破死局,短短数月之光景,从一介黄巾余孽,登堂入室,能成为朝廷席臣,不可否认有他的运作智慧。
但是更重要的是南阳的重兵。
这才是关键。
“这个座位号?”
牧景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大摇大摆的入座:“客随主便!”
本来就不期待何进能有何等胸襟让他居于上位,能让他入席,已经是何进的魄力了,把他放在末位,无非就是打压一下他的欺压,报复一下在开学大殿之上的刁难而已。
对于牧景来说,末位就是末位,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本身就不期待能成为何氏门臣,能够有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让他呆得住就已经很好了。
“脸皮真厚!”
“好一个牧龙图,还真是不简单,荣辱不惊!”
“哼,跳梁小丑,不知所谓!”
无数人的反应不一,有人鄙视,有人暗赞其中。
太阳悬挂天空之中,烈阳红红,已入正午之时,大将军府的宴席也开始了,何进在不少人的拥簇之下,龙行虎步而入,气势昂昂,仿佛已经是至高无上了。
“今日与诸位会宴在此,乃是我何进之荣幸,当敬酒一盏!”何进居于首位,大马金刀,手握一盏烈酒,酒盏对向所有人,豪气万丈的说道。
今日之筵席,其实就是普通宴席,但是能赴宴而来,皆为他何进门下肱骨之臣,日后他何进执掌朝廷,辅政天子的资本,说白就是展露拳头的一次宴席。
“饮!”
“饮!”
众人举起手中的酒盏,对酒而饮,声音洪亮,气势统一,这就是何氏如今权倾朝野的风光。
牧景也装模作样而饮,其实就是小小的抿一口而已,这个时代的酒,淡而无味,他喝了也有些嘴淡,所以一般情况之下,不太喜欢喝酒。
“今日我要与众同乐!”
酒过三巡之后,何进大手一摆,道:“奏乐,上舞!”
“奏乐!”
“上舞!”
随着乐曲的声音幽幽响起,一群容貌姣好,身材凹凸有致,气质妖媚吸人,身穿薄纱的歌姬舞姬袅袅而入。
在这个时代,宴席之中,歌舞是不可免的。
歌声舞蹈之中,平日在朝堂严谨执着的官吏,如今顿时放开了不少,三三两两,举杯对饮,有说有笑。
要是孤独之影,唯牧景而已。
牧景立于末位之上,独影独酌,却丝毫没有在意,反而自娱自乐的在观摩这个时代的舞蹈和美女,能入大将军府邸歌姬,都是美人,这个时代的天然美女,看的还是很养眼的。
“牧世子!”
这时候一个青年举酒盏而来,笑容满脸,带着善意:“些许日子不见,进来可好!”
“原来是虎贲中郎将!”
牧景抬头,有些惊奇,但是他很快就冷静下来,站起来,同样举起酒盏,微笑的道:“谢谢中郎将的关心,我一介赋闲在家的闲人,只能管管我鸿都门学的一亩三分地,倒是无忧也无愁,吃的好,睡的好,还算好吧!”
来的人是袁术。
袁术为什么在这种场合套近乎,他不想知道。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
既来之,则安之。
“我倒是忘记了,如今应该称之为牧祭酒了!”袁术笑容很假,但是倒是没有让人反感,这是世家子弟就是礼仪好,做的面面俱到,假得来也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无可挑剔。
“祭酒之言,不过只是天子器重而已!”
牧景看不透袁术的意图,但是他也懂的这应酬的一套,张着笑容而交际,谁不会啊,不往心里去,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他们尿不到一个壶里面去。
“鸿都门学乃是昔日天子所立,乃是天子之学,我倒是有些儿郎,可入门学之中,不知道牧祭酒意为如何?”袁术放出善意。
“甚好!”
牧景闻言,眸光一闪,眼神有些疑惑,不过只是一瞬间,很快就回复了,笑着说道:“鸿都门学,有教无类,入者为学,来者必应!”
袁术突然神才能付善意,的确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但是既来之则安之。
两人愉快的交谈之下,倒是引起了宴席之中一些人的面面相窥。
“这袁氏不是和牧龙图势不两立的吗?”
“那袁公路还好像和牧龙图非常友好似的!”
“袁隗如今尚卧病在床,说到底都是牧龙图所引,牧氏和袁氏之间的仇恨化解不开的,他们怎么可能相谈甚欢!”
“……”
众人的疑惑只是摆在心中,并没有言语出来了。
反而是席间的袁绍神色有些阴沉:“他倒是拿得起放得下!”
“那你可就危险了!”
曹操笑着说道。
“哼!”袁绍冷哼:“他袁公路还嫩了一点,若非司空大人在他背后为他扶持,就凭他,能耐我何也!”
……
席位之上,大将军何进看似饮酒作乐,但是目光丝毫不离门下朝臣的身影,他看着门口的那一幕,眉头有些一皱:“谁安排的席位?”
“是张咨!”
“哼!”
何进冷冷一哼:“眼光短浅的家伙!”
他倒是不介意为难一下牧景。
可是他可不想把牧景彻底的推向世家门阀的哪一方,牧景于他,尚有价值,毕竟在那南阳之地,尚有精兵十万,可威慑京城之上。
第二百零六章 牧景的以退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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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酒过三巡,宴席过半。
在座了基本上都是的何氏门臣,互相之间算是同盟关系,倒是聊得不错,当然牧景这种是格格不入的,少有人愿意和他攀谈,也不太原因走的很近。
不过袁术突然表示出来了善意倒是让不少人开始改观了。
袁术乃是袁氏嫡子,很大程度上代表的是士族之首,四世三公之称的袁氏态度。
如果连袁氏都开始渐渐的认可牧景。
他们倒是不太会继续抗拒牧景,毕竟牧景如今要地位也算有,掌控鸿都门学祭酒位置,甚至可与太学相提并论,外有南阳重兵支持。
所以也有一两个上来拉关系的。
牧景自然来者不拒。
在这里雒阳城之中不一定需要关系,但是多个朋友多条路是没错的,结识一两个何氏门臣,也不是什么坏事。
总体来说,宴席还是进行的不错的。
最少权倾朝堂的大将军何进爆发了一把,彻底的稳固了在朝堂之上的影响力,日后执掌朝堂大权来了,也变得容易很多。
傍晚,当宴会临近结束的时候。
牧景突然之间站出来。
“禀大将军,景有一事相求,还请大将军允!”
他突然站出来倒是让不少人疑惑起来了。
何进闻言,眸光划过一抹凌厉的光芒,压压手,歌舞撤掉,殿中的气氛也安静下来了,他才开口说道:“龙图无需拘谨,有事可说,本将军当为你做主!”
“大将军,景想为父亲求官!”
牧景俯首而下,双手拱起,不卑不吭,声音沉着:“吾父牧山,守南阳之郡,兢兢业业,不敢颓废,进南阳已平,将士而怠,吾父欲为朝廷效命,还请大将军明鉴!”
“求官?”
“光明正大的求官!”
“厚颜无耻!”
“不知所谓!”
“……”
众人的目光看着牧景,就差没有直接破口大骂。
官场行事,哪有这么直接的。
这牧景简直就是无耻。
“西鄂乡侯,南阳太守,牧山!”
何进皱眉,眸光栩栩,看着牧景的神情,心中微微一动,却想不透牧景这到底何意:“他为朝廷牧守南阳,不好吗?”
“吾父谨大将军所重托,为南阳而行牧守之意,奈何麾下兵马不听宣,无可奈何之下,唯大将军善意,可调入京为官,至南阳之地,还请大将军收回!”
牧景声音一字一言,响切大殿。
这一下他的意思算是彻底的说出来了。
他要彻底投诚大将军何进。
所以让何进以其父牧山召入京城之意,收回南阳兵权,以表投诚之意。
“什么?”
“这是要放弃兵权吗?”
“牧山在南阳,手中重兵,尚可为南阳暴熊,威慑天下,难道他不知道牧山入了京,就是一头任人宰割的死熊了吗?”
“牧龙图居如此目光短浅!”
“牧山有如此犬子,实属家门不幸,当悲愤欲绝!”
众人看着牧景,纷纷摇头。
这种投诚,在他们看来,就是目光短浅,区区京官而已,空有名气,如何能比得上手握重兵在外,不听宣,不听调的一方诸侯。
“牧氏要交出南阳之地?”
袁术闻言,瞳孔变色,死死地看着牧景:“可恶,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在南阳之地,自然少不了袁氏埋的雷子,南阳如果在牧山手中,牧山并没有太大的根基,他尚可有机会拿回来。
可是若是在何进手中,必然麻烦。
何进如今已经权倾朝野,即使门阀士族,也奈何不得,怎会把南阳拱手让出。
“本初,你如何看?”曹操眸光微微眯起,看着牧景的神色,总有一种感觉,哪里是不对劲的。
“牧龙图虽年少,可你我都与其交手数个回合,他不像是一个如此无知而天真之辈!”
袁绍皱眉,半响之后才道:“我倒是认为,他另有所图!”
“图什么?”曹操也有些疑惑。
“尚未清晰!”袁绍摇头。
何进楞了一愣,很快就回过神了,眸光栩栩,凝视牧景,看了半天,没有在牧景一脸真诚,波涛不惊的脸庞上看出了什么东西来了。
他这才说道:“龙图,你有如此之心,当为元中兄之幸也,某明日便上奏陛下,为元中兄求其官职!”
“谢大将军之恩,牧氏父子,永不忘大将军提携之情!”
牧景磕头谢礼。
以退为进。
这是一个诱饵,他把南阳兵权放出来当诱饵,给父亲一个名正言顺入京的名分。
当然,这一切只是他的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