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的学堂都只是教儒学。
所以才会造成这个时代的儒学独大。
他要改变这个环境,就要有一个好的开始。
“祭酒大人,我们分几科?”
梁鹄拱手询问。
“暂时先分三科!”牧景沉思了一番,道:“文学科,包含儒学教育,书法教育,易学科,以易为根本,数理为主,学习数字和计算,杂学科,以墨学思想为主,教工匠之学!”
“那恐怕很多人都会进文学科!”
博士毛弘开口说道。
他是一个青年,很年轻,同样是一个书法家,当年鸿都门学的学子,师承梁鹄,鸿都门学被拿下之后,一直更在梁鹄身边,如今跟着师长一起进入了鸿都门学当博士。
“那是自然的!”杜袭叹了一口声说道:“天下大势如此,谁逆的过去,读书为了入仕,若非入仕无望之人,岂会学他法之路!”
“那也未必,谁说读书就是为了仕途,凡事都有一个开始!”牧景自信的道:“鸿都门学就是一个很好开始,也许很艰难,但是只要开始了,未来就不一定是儒学的天下了!”
他继续说道:“文学科立一个科室博士,还请师博士担任着!”
“定尽全力,为我鸿都门学争夺光彩!”
师宜官是如今整个鸿都门学在士林之中名气最省,儒学造诣最高了,让他来管理文学科,牧景才放心。
“至于理易学科?”
牧景想了想,道:“刘越博士的周易造诣最深,不如就让你亲自来担任科室博士如何?“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看起来有些老成的儒生。
刘越,刘松溪。
他同样是当年鸿都门学的博士,他可并非常人,当年好像得罪了一些士族,被宦官庇护,最后在天子的默许之下,进入了鸿都门学。
他在《周易》之上的造诣在如今鸿都门学所有人之中是造诣最高的。
“越,敢不为祭酒效命!”
刘越站起来,拱手说道。
“那好,剩下的杂学科估计你们都不想去,那就本祭酒亲自上任!”
牧景看着一个个眼神闪烁的模样,有些好气,不过想了想,他也没什么好气的,这些被儒学已经毒害的人,看不到科学的存在,注定了眼光短浅。
刚好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开放这个时代的科学思维。
“明日我们将要办一个开学典礼,这里有一些名帖,尔等发放下去,盛邀各方观礼!”牧景把一叠名帖按出来,沉声的说道。
“祭酒大人,你不是说,如今我们鸿都门学招惹是是非非比较多,所以要低调吗?”
师宜官闻言,神色微微一变:“这个开学典礼……”
之前招生的时候,他本来还想要招一些学子的,但是牧景亲自和他说,如今时势,并不利于鸿都门学,所以要学会低调。
结果这个口口声声要说低调的人,却一转眼,张狂的让整个雒阳都沸腾起来了。
“低调和开学典礼有什么冲突吗?“
牧景淡然的道:“所谓低调,那是低调做人,而开学典礼,乃是我们鸿都门学的脸面,寂寂无声,如何彰显我鸿都门学立足的决心啊!”
众人闻言,顿时无语。
“那我们请何人观礼?”
梁皓问道。
“该请的都要请,来不来那是他们的问题!”牧景淡然的道:“给士林大儒,雒阳名儒,朝廷名臣,都发放名帖,声势要大,声威要壮,我鸿都门学,不需要籍籍无名!”
“是!”
众人想想又有些的高兴起来了,顿时变得兴奋了。
这些名帖很快就在发下去了。
牧景麾下的侯府护卫可是精锐的景平将士,他们的行动力十分强大,半天的时间就把名帖送到的各家各户去了。
……
……
“鸿都门学开学典礼?”
袁逢作为当朝司空,本不想理这些小事,但是牧景的亲自名帖,他还是要看看,毕竟在牧景手中吃了不少亏,多少有点重视起来了。
他冷冷一笑:“还真是一个不安分的小子!”
……
“鸿都门学?“
大将军何进也接到名帖了:“我都差点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学府,也忘记了当初陛下好像给牧龙图赐了一个鸿都门学祭酒的官职,他倒是能折腾啊!”
“大将军,如今士林对这座学府抵制很强,已经有奏书上到了朝廷!”幕僚陈琳低声的道:“我们要处理一下吗?”
“处理他干嘛?”
何进想了想,摇摇头,道:“如今宦官都被某家困在了北宫之中,失去了靠山,他牧龙图难道还能牵动什么风雨不成,没有必要理会!”
“可是士族会不满?”
“我又不需要看他们脸色做人,况且,你不认为袁司空的地位有些太稳了吗?”
“大将军的意思是由他去!”
“不!”
何进道:“明日我亲自去!”
……
“鸿都门学,挑战儒学,好一个狂生,还真是无知者无惧啊!”卢植拿到名帖之后,只是淡然一笑,笑了有些讽刺,他欣赏牧景,但是作为一个大儒,一生所学,皆为儒学,他不允许任何人挑战儒学的地位。
……
“去,为什么不去呢!”蔡邕很淡然的看着名帖,对着弟子卫仲道说道:“我们太学如果连这点胸襟都没有,如此立足天下,如今为之天下榜样!”
……
……
雒阳城暗流潮涌之时,已经进入府舍之中的一个个少年有些变得兴奋起来了,他们完全没有感受到风雨的到来。
鸿都门学的西苑之中,这一排一排的校舍整理的很干净,用了不是大炕床的模式,而是一众上下的木床,这里的房舍很大,一个就能安置三十少年左右。
“在下雒阳陈索!”
“雒阳李通!”
“弘农古田!”
“东郡莫毅!”
“……”
少年们进入府舍之后,开始互相熟络起来了。
能进入学府来了他们,有一大半是雒阳本地人,农户出身,佃户出身,基本上都是如此,另外也有小部分是来自关中和兖州豫州之地的,他们都是背乡离井来雒阳当长工的,基本上都是寒门出身。
年龄大小皆有,小则有**岁的孩童,年龄较大的还有二十几岁出头的青年。
“这衣袍还真好看!”
“上面绣的是什么啊?”
“这是鸿都门,三字交错的写法,然后绣在了衣袍上!”
“学府还能给我们发衣袍,这学府太好了!”
“……”
现在他们换上了鸿都门学特有的学袍,这是一众黑白交横的儒袍,用料不是很好,都是麻布而已。但是对于这些寒门少年来说都已经是超级好的待遇。
让他们兴奋之余,也有了感恩之心。
“不知道学府接下来会教我们什么呢?”
有人开始彷徨的问道。
兴奋之后,自然而然就是进入新环境的彷徨感觉,这种感觉很人都有,他们心中都是忐忑的。
“我之前听人说,鸿都门学乃是被儒学遗弃的旁门左道!”
房舍之中,一个读书过的士子低声的说道。
他叫余胤,虽然读过书,因为寒门出身,家贫无一物,无法度日,也的招生,给了他很好的一个机会。
“什么旁门左道?”
“最少这里不如太学那般瞧不起人!”
“起码这里给我们送书籍了!”
“我不管什么旁门左道,能学到知识就好!”
“……”
很多少年的心性都是纯良的,他们不知道太多的时势,但是他们懂的到手的东西是好的这点道理,对鸿都门学,他们都是感恩的,所以纷纷反驳。
“不管如何,他们给我们发了书籍,这就已经值得我来了!”
一个意气飞扬的少年站出来,说道。
“说得好!”
“我也是这么说!”
众人纷纷点头。
“我不想做一辈子放牛娃,所以我要读书,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岂能放过,无论老师教什么,我都要好好的学!”
少年陈索在旁边暗暗自语。
……
……
少年们的心态牧景现在不太想去理会,明日开学大典,他很多事情做。
办一所学府牵涉到了东西太多了,这还是承继昔日的鸿都门学,有了一定基础,要是重头来过,恐怕更加艰难。
最重要的还是一份责任。
这些进入鸿都门学的少年,仿佛就是架在在他肩膀上的一个责任,让他心中变得沉重起来了,生怕自己的辜负了这么多人的期望。
他现在开始有些理会老师这个词语的意义所在。
入夜。
夜深人静,在鸿都堂之中,牧景趴在案桌上,执笔而写。
写什么?
首先是鸿都门学的校规。
规矩是学府建立的基本,无规矩不成方圆,所以校规必须出来。
然后就是教学计划。
他没当过老师,但是他一个现代人的灵魂,在后世网络通达的世界之中,很多东西都能从网上见得到,他耳濡目染之下,对于教育也有点想法。
他就把这点想法写下来,然后可以和那些博士商量一下,融入一下这个时代的教育方式……
“祭酒大人,戏监令门外求见!”霍绍迈步走进来,拱手禀报。
“这么晚?”
牧景道:“快请!”
“诺!”霍绍行礼之后离开,很快就把戏志才带进来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开学大典 二()
春日的气温还是比较暖和的,但是到了晚上,终究有些的寒意氤氲,所以在鸿都堂之上,烧了几个火炉,火炉热气腾腾,如同人造的空调,一缕一缕的热气把厅堂上烘的如同白日太阳照耀进来般温和。
“戏监令日理万机,怎么就想起来我这鸿都门学来了?”牧景把双手放在火炉上烘,抬头看着戏志才笑眯眯的说道。
造印监是一个复杂的系统。
自从牧景的权力被卸掉之后,这里就成了各方争夺的目标,比如袁逢,杨彪,还有已经重新官复原职的雒阳令司马防等人,卢植,王允,何进……等等的人。
造印监不大,但是造印出来的书籍却成为士林的方向标,即使何进都明白,这里将会在士林之中举足轻重,所以异常关注。
戏志才虽然凭借着这个空隙,当上了监令,可是造印监之中已经人事大清扫,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有背景,他绞尽脑汁才算是的稳定了一下体系。
但是每日也忙得脚跟不着地。
“你这一份名帖,弄得雒阳不得安身,我能不来看看吗?”
戏志才最近已经和牧景熟络了不少,对牧景的态度也好了很多,毕竟他不是一个不懂好人心的人,虽牧景有野心想要把他收之麾下,但是牧景从不用一些他反感的手段,而且在帮助自己出仕,这好意他不能不领。
他盘膝而做,把手中的名帖扔过去,道:“龙图,我可是听说了,你这名帖整个雒阳城都收到了,一个小小的开学大典,你弄得天下皆知,会不会太张扬了!”
“开学大殿,总要隆重一点!”
牧景斜睨了他一眼,并没有在意,淡然的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倒是说的轻巧!”戏志才微微眯眼,眼眸之中透着一抹异色:“这满城风雨的,你就单纯是为了鸿都门学的开学大典,劳师动众,不太像你的风格!”
“我的风格就这样!”牧景笑呵呵的道:“想一出,就是一出,好不容易开个学府,你还不允许我热闹热闹!”
“就怕太热闹了!”
戏志才沉声的道:“你这典礼,未必开的完满!”
“有人捣乱?”
“太学的士子们早已经准备多时,就连太学骄子,如今已经位列造印监丞的卫仲道恐怕都会来,你扛得住吗?”
“你是来通风报信的?”牧景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还需要我通风报信!”
戏志才冷笑的说道:“你别说你把这名帖散出去的时候,你心里面就没有点准备!”
“有准备如何,无准备又如何!”
牧景叹气,有些不爽的道:“如今我牧景为鱼肉,他们为刀俎,我能奈何之!”
“你到底在盘算些什么?”戏志才目光沉沉,疑惑的道。
“没有!”
牧景一本正色的道:“我就想安安分分的办好陛下交给我的差事,哪有你想的这么多事情啊!”
这戏志才的触觉太敏锐了,敏锐的让牧景有些的不寒而栗。
“自从北宫之战后,我就感觉你太过于安分了!”
戏志才轻声的道:“这不像你!”
“我不过一介质子,能做什么!”牧景摊摊手。
“龙图,你应该清楚,我也在景平书斋待过一段时间,算是给景平书斋撑起过一些场面,而且最近景平书斋的供货也是我给的,因此我对景平书斋并不陌生!”
戏志才忽然有些自言自语的道。
牧景心中一突,他还想小瞧戏志才了。
这恐怕才是戏志才今日来的目的。
戏志才终究在他身边待过一段时间,而且熟悉景平书斋,有些事情,瞒得过别人,瞒不住他啊。
牧景沉默无语,戏志才却继续说道:“最近我发现景平书斋有些不对劲,书斋卖书和卖纸张很正常,却在屯粮,屯了粮还不见所踪,去哪里了呢,我很奇怪,所以就好奇了一下,结果你猜……”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牧景讪讪一笑:“我景平书斋人多自然消耗大,一人一张嘴,自然要吃饭……”
“北邙山上!”
戏志才一针见血道。
牧景的神情顿时有些僵硬,看着戏志才的目光复杂,半响之后,才道:“志才兄,难道就没有人教过你藏拙吗?”
……
……
翌日。
天气大好,晴空万里。
鸿都门外。
一座学府屹立,朱漆大门之上,有一副横匾,横匾之上,当今天子的御赐墨宝,鸿都门学四个大字闪闪如鎏金,散发出一众强大的气势。
这一天,大红灯笼高高挂,车马如流水,前街已经完全堵塞起来了。
“罗司丞,你怎么也来了?”
“我是没打算了,不过我听说大将军都来了,能不来看看吗?”
“……”
“宗正大人,这鸿都门学的面子可真大,连你都请来了!”
“昔日陛下开设鸿都门学,如今鸿都门学重开开府,我自然要来凑凑热闹!”
“……”
“蔡祭酒,你怎么来了?”
“同为雒阳学府,自然要来看看!”
“……”
门口停靠马车之后,一个个跺跺脚都能让雒阳城颤动的大人物纷纷走下马车,互相之间打招呼。
“诸位里面请!”
“招待不周,还请诸位大人恕罪!”
师宜官和梁鹄两人亲自站在门口迎客,他们做作为鸿都门学祭酒左右手,也是当今儒林之中的名声不凡的人物,也算是给足了所有人的面子。
“我可以一辈子都没有见识如此场合!”
“今日来了可有当朝三公之人!”
“也有当今士林的巨擘!”
“实属一生难得所见的场面!”
杜袭还有几个青年跟在师宜官和梁鹄的后面进进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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