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陷阵营在九原城的表现太过惊艳,凡是自认勇武的鲜卑悍将无一例外都被陷阵营碾压,自认强悍的精锐亦不例外。
第一百一十九章狼神,难道你已不眷顾你的子孙
“陷阵营?”
慕容登看到陷阵营的那一刹那面如死灰。
可其毕竟是草原枭雄,醒悟过来耳旁俱是哭泣、万念俱灰的鲜卑溃兵,脑海里突然想到一句话,哀兵必胜,这才是真正的哀兵吧!若有一线机会定会拼命而上。
慕容登一改之前的死灰脸色发出爽朗的大笑,笑中带有凄惨之音,一时间鲜卑溃兵皆被其所震,纷纷看向慕容登。
一小帅不解问道:“慕容万骑长,某等已临死地,进无路可走,退有追兵,尔为何还发笑?”
慕容登高声道:“想某慕容登本东部鲜卑一大部族,从光和年间就与陆城军为敌,先折爱子,又折爱将,最后连部族将士都交代给陆城军,其后只身一人入弹汗山,大汗看某勇武提拔某为万骑长,本以为能够雪耻,未料一败再败,如今离草原只有一步却远如天阁,某想起步度根大人赐某的美姬也要成为他人之奴隶,某将一无所有的离去,怎能不笑?”
慕容登说着说着竟然老泪纵横,无数鲜卑溃兵想起草原的妻儿及父母不由潸然泪下。
一悍勇小帅挺身而出道:“哭什么哭?狼神的子孙怎奈靠哭来解决问题,狼神的子孙向来是靠手中的刀、胯下马解决敌人,某就不信咱们这么多人还从八百守卫小城杀过去。”
那悍勇小帅说的鲜卑骑兵勇气大增,慕容登的心腹纷纷大吼着道:“慕容万骑长,您是鲜卑名将,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咱们都听您的。”
“不错,慕容万骑长,只要能杀回草原咱们听您的。”
诸小帅纷纷表态。
慕容登这才收泪起身,眼神凌厉的看向鲜卑诸小帅道:“诸位真听某得。”
“只要能杀回草原,谁敢违逆慕容万骑长之令就是对狼神不敬,吾等甘愿受慕容万骑长处置。”
一小帅出来喝道,诸小帅跟心腹鲜卑溃兵一起大喝。
“好。”
慕容登大喝,随即站到一处高地上对鲜卑溃兵大喊道:“儿郎们,我们的家都在草原,可陷阵营偏偏挡在我们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尔等是愿意死在这汉朝土地上做异乡之龟,还是想死在回家的路上被狼神的子孙们所铭记?”
“愿死在回家的路上。”
数千鲜卑溃兵大吼。
慕容登见时机成熟,喝道:“儿郎们组成队列,让陷阵营见识一下狼神的子孙如何悍勇,杀啊!回家啦!”
“杀,回家,回家,回家!”
不得不说当万众一心时连山石都得避其锋芒。
高顺依旧站在石门障外陷阵营的最前方最中央,他雄壮的身躯就是陷阵营的一根标杆,陷阵营不需要任何旗帜,因为高顺本身就是一面军旗,只要他在,陷阵营就稳若磐石。
其实慕容登初至那一刻若有一股汉骑杀出,鲜卑溃兵定然会再度溃散,纵然慕容登再有号召力也无力回天,可陷阵营是重装步兵,不等陷阵营杀到,鲜卑溃兵就会纵骑而逃。
与其让他们逃跑,还不如等他们一头撞上来。
高顺从来都不认为兵是靠练出来的,真正的精锐都是厮杀出来的,董卓的西凉铁骑、吕布并州狼骑、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皇甫嵩的湟中义从无不如此。
真正的精锐要敢于与精锐敌军正面交锋,何况是一股鲜卑溃兵?哪怕有数千骑,依然不能摆脱他们是溃骑的身份。
“杀啊!”
高顺看着纵骑而来的鲜卑溃兵不动声色的喊道:“举盾,投枪。”
高大的铁盾几乎过人脖颈,锋利的标枪的如雨一般扎向鲜卑溃兵,鲜卑溃兵纷纷中枪身死,有的甚至连马一起被扎透。
高顺随即把目光投向无主的马匹依然被鲜卑溃兵驱赶着撞来,连马都不怜惜,看来鲜卑溃兵真的要拼死一战了。
“标枪,目标战马。”
陷阵营从来都不会质疑上峰发来的命令,第二轮标枪雨掷向鲜卑溃兵坐下马,马儿被一枪刺杀或被刺伤后暴躁将鲜卑溃兵甩下背而后四处冲撞。
暴躁的马匹让鲜卑溃兵陷入一阵混乱,然而鲜卑溃兵极力控制着马匹冲向陷阵营,他们的眼神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石门障后面的草原,回家的执念让他们不畏死亡。
鲜卑溃兵前仆后继,踩着同袍的尸体跟马匹前进,每前进一步都付出血得代价,大量的鲜卑溃兵死在陷阵营前百步的方向上,用一句血肉铺垫的回家之路来形容不夸张。
“杀,杀,杀!”
鲜卑溃兵在慕容登的激励下不顾伤亡的往陷阵营前冲,终于冲到陷阵营前等待他们的是陷阵营的大刀,大刀兜头劈下一下将鲜卑溃兵劈为两半,有的连座下马也被劈杀。
高顺的陷阵营已经有向唐朝陌刀阵演变的趋势,只是大刀还不够锋利,体力倒是够了。
“终于杀到陷阵营前了。”
慕容登松了口气,对身边的诸小帅道:“接下来就是消耗陷阵营的体力,因此攻击力度不能弱,一旦陷阵营体力不支,就是我们杀出去的时候。”
“不错,不错。”
诸小帅纷纷点头,如今保命要紧,保存实力待杀回草原再说吧,因此拼命给手下心腹将士打气,使得鲜卑溃兵发出一股股接连不断的波浪式攻击。
太阳从日中而到夕阳,慕容登每一刻都度秒如年,可他还得表现出一副如珠在握的表情。
陷阵营将士们的劈杀已有机械变得麻木,从麻木变得有几分疲惫感,虽然看不出挥动的快慢,可频率有微妙的变化,然这点微妙变化就代表他们体力开始不支了。
慕容登大喜,再看看身边的诸小帅,一个个跟死了爹妈一般,大部分小帅的家底都被拼光,跟前只有一千余骑,短短半日时光陷阵营就斩杀数千鲜卑骑兵,这效率不要太高,好不好?
慕容登突然一指陷阵营道:“他们体力已不支,吩咐儿郎们想尽一切方法去填饱肚子,一刻钟后发起总攻,能否回草原看此一击?”
“吼!吼!吼!”
鲜卑骑兵闻之大震,然而慕容登笑容还没散,后方便荡起大股烟尘以及地动山摇的马蹄声。
慕容登脸上笑容僵住,忙转身去看,大喊:“狼神,难道你已不眷顾你的子孙?”
第一百二十章慕容登的祷告成真了
“狼神,若你已不眷顾你的子孙,来得便是追兵!”
慕容登的话让诸小帅纷纷怒目,大家跟你把家底都拼光了,你还在这诅咒大家?
慕容登不顾诸小帅的目光接着道:“若你还眷顾你的子孙,来得便是援兵!”
诸小帅的怒目变成无奈,祈求狼神有用的话,他们早该破灭陆城军,杀进中原。
在诸小帅几乎绝望的眼神中鲜卑骑兵的旗帜出现在鲜卑溃兵眼中,难道慕容登的祷告实现了?还是这是汉军的阴谋?
汉军多奸诈,这必是汉军的阴谋。
可他们都这种处境了,汉军还需要如此谨慎布局吗?
在诸小帅胡思乱想中,鲜卑骑兵的服饰跟发型亦看清,这分明是鲜卑骑兵啊!陆城军伪装也不用如此下本吧!
直到看到扶罗韩在鲜卑骑兵护卫下出现,诸小帅才大呼着让心腹们停下防御阵势。
扶罗韩一路被赵云驱赶而来,身边由原先的数百骑竟然慢慢增长到数千骑,然而这数千骑除了战马跟必要的兵器其余多余东西一无所有,就连肚子里也是空空如也!
扶罗韩看着慕容登大叫道:“慕容万骑长,某悔不听你之言啊!万余精骑被屠戮大半啊!”
扶罗韩带来的溃骑个个沮丧着脸,而且看到正准备进食的慕容登部双眼发红,如果不是前有阻兵后有追兵,他们早动手抢了。
慕容登不愧是人精,当下道:“大人来得正好,如今这陷阵营已是强弩之末,大人与手下儿郎且进食一番,之后一举攻破陷阵营守卫的石门障,草原就历历在目了。”
“慕容万骑长不愧是智者,某若能回草原,定向步度根大人为你请功。”
扶罗韩接过慕容登递来的大块马肉,不顾马肉上还沾染的血就大快朵颐起来,其部下亦是如此。
两天一夜未曾进食,又着急逃命,肚里早就饥肠辘辘,此刻看到还没全熟得马肉也是食欲大增。
扶罗韩可以尽情吃饱,可他麾下鲜卑溃兵却没这待遇,当然久饿之下不可猛吃的道理慕容登还是懂得,关键是马肉不多。
慕容登看着扶罗韩溃兵道:“兄弟们,前面就是石门障,过了石门障就是头曼城,头曼城就已经是咱们的地盘了,大伙有没有信心杀过去,杀过去就可驰骋草原。”
“杀过去,杀过去。”
刚吃了点马肉的鲜卑溃兵听到马上就到家士气大振,终于要回到自家地盘,再也不用担心陆城军的追杀了。
“杀啊!”
鲜卑溃兵争相杀向陷阵营,这无疑又让陷阵营陷入新的苦战,直到天黑陷阵营将士双臂肿胀的厉害,可鲜卑溃兵依然前仆后继的冲上前。
陷阵营被冲开一个缺口,鲜卑溃兵顿时如潮水般朝石门障冲去,残破的石门障被鲜卑溃兵一冲而过。
高顺只能寄托后面的苏尚能挡住这帮鲜卑溃兵,他亦无能为力,或着说援军迟迟不到,他根本无力再支撑下去,除非这支陷阵营都死在这。
若陷阵营都死在这,高顺认为死得其所,可这不符合刘备的理念,毕竟敌人什么时候都能再遇到,陷阵营拼光了,高顺战死了,再组建一支陷阵营那就是难如登天了。
“冲过去了,冲过去了。”
鲜卑溃兵疯狂的从陷阵营开的缺口中过去,扶罗韩、慕容登等小帅更是一马当先冲过。
就在鲜卑溃兵过去小半时鲜卑溃兵后方大乱,有汉军大喊道:“扶罗韩休走,留下命来!”
高顺精神一震,援军到了,如果自己再坚持一会该多好,可错误既然铸成没有后悔,应速速弥补。
“陷阵陷阵,有生无死,破锋破锋,有死无生。”
在高顺的大吼中,陷阵营将士再次抖擞精神,从两侧开始向中间杀去,大刀纷飞,鲜卑溃兵纷纷被劈砍下来,马儿却飞快的掠过。
高顺当先举着一大盾,一下将一匹鲜卑溃兵战马头颅拍碎,随后往其马前一阻,另一手提刀将鲜卑溃兵劈落。
随着高顺奋发神勇,陷阵营再次渐渐合围,鲜卑溃兵纵然再次拼命冲杀,但也仅是在陷阵营这纯铁的铁盾面前溅起一朵朵血花而已。
后面的汉军乃是紧随鲜卑溃兵而来的赵云部,弓骑兵快速的用弓箭收割着鲜卑溃兵的性命。
扶罗韩听到汉军的呼喊,拼命的打马往前冲,慕容登回看一眼,陷阵营已合拢,又有石门障城在,被留在陷阵营包围圈里的鲜卑溃兵已无救了,只是可惜了那数千鲜卑精锐。
高顺跟赵云配合的绞杀鲜卑溃兵且不提,扶罗韩一心逃命,行走在鲜卑溃兵的最前方,又是夜晚因此全凭之前记忆赶路。
忽然一声鸣镝箭响起,本就受伤的扶罗韩再次从马上摔将下来,不过这次对方射的是他的马,如果是他的人,扶罗韩能不能活还是另外一回事。
扶罗韩被人架起,就发现前面有一座障城,障城上火把映天,无数汉军遍布整座障城,又是一座有汉军守卫障城。
从此地到受降城说远不远,可说近也不近,期间有五座城池阻隔,若一座一座城池的攻略下去,凭他这突围出来的千把鲜卑溃兵那不是开玩笑吗?
扶罗韩看着障城城头上的旌旗飘扬,城门上方站着一位四旬左右的汉将,不过他没穿战甲,反而穿着一身深袍,似乎像个儒士。
慕容登走到扶罗韩跟前问道:“大人没事吧!”
扶罗韩摇头,丧气道:“刚离石门障,又遇一拦路虎,某恐怕没命回到受降城了!”
慕容登闻言劝道:“大人不必太悲观,也许事情没那么糟。”
扶罗韩闻言精神一震:“此何要?若某能再回受降城,只要某不死,某的部落跟草原分慕容万骑长一半。”
慕容登自然不信扶罗韩的临死之话,不过扶罗韩能说出此话,可见他的确六神无主,而且非常信任慕容登了。
慕容登道:“大人您看,除了射马那箭,汉军一箭未发,看来这汉军不是陆城军,或许有过节也说不定?”
扶罗韩一愣:“难道不应该是争功吗?”
慕容登摇头:“中原朝廷分崩,诸侯崛起,西部鲜卑是刘备的心腹大患,但却是别人的盟友,毕竟没人想看到别人统一天下,而自己成为别人的踏脚石。”
扶罗韩闻言连连点头。
第一百二十一章你安心死,妻儿吾养之
“城上不知是哪位将军?可否下城一叙?”
慕容登安抚完拍马上前朝城上大喊。
城上那员深袍大将看着身边被捆绑着的汉将,问道:“鲜卑骑兵已至此,你还不想说吗?”
那汉将冷笑不语:“既败在你手里,某无话可说,要杀便杀,何必逞妇人之舌?”
那深袍大将拍手称赞:“某生平最敬重不怕死的汉子,你有让某记得你名字的荣幸,你叫什么?”
汉将不屑道:“某乃五原苏尚,你也不要太嚣张,某五原大将高顺必会为某复仇,灭杀你这只会偷袭的贼子。”
深袍大将听到高顺得名字眼眸一紧,猛然抽出腰中缳首刀,一刀飞出,苏尚的人头飞起。
“拉下去,挂在城门口,给咱们的好朋友一个惊喜。”
深袍大将冷冽的道。
“喏!”
他身边的将士迅速的清理现场。
深袍大将远眺着石门障的地方,呐呐道:“高顺,你果然在石门障,不枉某从西凉日夜兼程而来。呵!这次世人会知晓先登远胜陷阵。”
深袍大将双目凌厉的目光让人生畏,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鞠义兴奋前的特征。
鞠义猛然转身下城,道:“走,下去会会这帮鲜卑溃兵。”
“喏!”
障城城门大开,鞠义率数十披着重甲的先登士卒出城。
鞠义起自凉州,灭黄巾时进冀州,鲜卑犯边时亦曾出战,后来欲灭杀刘备陆城军,被陷阵营所阻,鞠义不得不随张温前往凉州。
羌护被镇压后,鞠义贿赂十常侍留在凉州任职,他之所以留在凉州就是为了锻炼先登营,希望有朝一日能亲自击败陷阵营。没想到的是时机来得如此快。
慕容登看着鞠义的模样依稀记得就是他差点袭杀刘备,可惜遇到陷阵营,才使刘备的陆城军建功立勋。
陷阵营何其强大?鲜卑骑兵用无数的鲜血来证明这点,能跟陷阵营交手的部队定是强军,慕容登曾派去调查,才知道这人是西凉名将鞠义。
“鞠校尉吗?”
鞠义听有人叫出自己的名字傲娇特性大发,道:“你是何人?步度根呢?扶罗韩呢?要不是拓拔那小家伙?”
只听鞠义对西部鲜卑的大人物如数家珍,就知道他对鲜卑下的功夫之深。
慕容登道:“在下慕容登,步度根大人、拓拔小帅与某走散。”
鞠义冷笑:“败逃就说败逃,有何可耻的?那么说扶罗韩跟你在一起。”
“不错,某就是扶罗韩。”
扶罗韩听不得鞠义傲娇的言语拍马上前。
鞠义看着扶罗韩点头,突然一指他,扶罗韩吓得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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