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梅有些失落,但是很快就问道,“昨晚来的,那你在哪休息的,怎么不来薄家。”
傅明烟看着她,笑道,“太晚了,怕打扰妈和爷爷的休息,就在二叔家里休息了一晚。”
傅明烟声音轻缓,完全是一副优雅淑女的名门千金的样子,沈轻梅越看越喜欢,拉着她的手坐在休息的白色长椅上,又问了很多话,大部分都是关于薄寒生的。
后来,就是絮絮叨叨不停的再说关于他小时候的事情,沈轻梅声音有些哽咽。
傅明烟云淡风轻的笑着,时不时的点头,偶尔安慰她,傅明烟淡淡的看着她,沈轻梅保养的很好,年过五十并不显老态,脖颈佩戴一串珍珠项链,优雅高贵。
她说的很多傅明烟并没有在听,也没有听的必要,无非是问薄寒生会不会原谅她,然后说这是她至死都无法弥补的遗憾。
她从来都不会相信一个人淡薄的只言片语,毕竟,她又不是没有找人查过秦铮的资料。
里面的缘由她也知道。
沈轻梅这个人,若是以前的盛晚安或许会是冷漠以对,因为秦端眉是薄寒生的姑姑,这也是,她在美国的时候傅长风给她的资料里面所查到的,薄老爷子有位义女,就是秦端眉。
秦端眉喜欢薄均尧,当年在华城闹得风风火火,后来却如灰烬一般沉寂,后来秦端眉便消失在了华城,而薄均尧也娶了一位富家小姐,也就是沈轻梅。
后来的事情,傅明烟便不知道了,傅长风也没有告诉她。
至于秦端眉消失了五年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后来,秦端眉嫁给了澜城首富盛家长子,盛恺。
“奶奶——”
稚嫩的童音传来,薄繁希一身火红的羽绒服,脑袋上带着麋鹿角的帽子,脸颊上带着奔跑而来的汗珠,薄繁希本来是看见美人突然不再身后了,于是就想找美人。
这种游戏,他们之间经常玩。
但是他听见奶奶的声音了,就跑过来。
没想到,看见了在傅明烟。
薄繁希瞪大眼睛,喜悦的情绪全部的浮现在脸上,但是他却只是很淡淡的喊了一声,“烟姨。”
他揪着羽绒服帽子垂下来的两根细细的带子,紧张,高兴,又扭捏,似乎觉得那些欢
呼雀跃是幼稚的表现。
傅明烟看着他明明很想扑过来让她抱住,却一副冷冷淡淡的小脸,唇角的笑意很深。
沈轻梅拭了拭眼角,看着薄繁希,似乎不满意他对傅明烟的称呼,“繁希,怎么还叫烟姨啊,应该叫妈妈才是。”
薄繁希鼓着腮帮子,不说话。
沟通不成,沈轻梅有些抱歉的对傅明烟笑了笑,她以为薄繁希不喊傅明烟妈妈,是因为小家伙并没有接受傅明烟,毕竟不是亲生的,而且,又不想让小家伙受委屈,沈轻梅对傅明烟说道,“我让佣人准备晚餐。”
这点准备晚餐,完全就是说辞。
然后,沈轻梅拉着小家伙的手,“来,奶奶让人给你做了好吃的曲奇饼干,我带你去。”
但是小家伙明显的抗拒,缩了缩手,“奶奶,我晚点吃可以吗?”
沈轻梅问道,“怎么了,饼干要刚做出来才好吃。”
饼干对薄繁希的诱惑力似乎很大,他小眉毛皱起来,似乎子啊思考,燃他走到傅明烟身边,拉着她的手,看着沈轻梅,“奶奶,烟姨一起去好吗?”
沈轻梅看着薄繁希拉着傅明烟的手,怔了怔,“好啊。”
看来,薄繁希好像,很喜欢傅明烟。
然后沈轻梅看着一直围绕在傅明烟膝边,高大威猛的藏獒。
此刻,就像是一只宠物狗一样,兴奋的吐着舌头,对着傅明烟摇尾巴。
老爷子想念薄繁希,让人去了澜城接来,同样‘美人’也跟着,第一次见这个巨大的藏獒,沈轻梅心虽然经历过很多事情的人,见过很多场面,但是也有点害怕,好像随时它都会扑上来咬住她一般。
管家说,这条藏獒是以前的少奶奶留下的,小少爷宝贝的紧,而且,只听小少爷的话。
…………
下午四点的时候,薄老爷子午睡醒了。
听到管家的禀告,薄老爷子,就让傅明烟来书房。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傅明烟听到里面传来‘进’就推开门,走进去。
管家站在薄启衡身侧,见到傅明烟来了就走过去,放下一张椅子。
傅明烟对管家礼貌的笑了笑,并没有坐下,而是看着薄启衡,恭敬的唤了一句,“爷爷。”
过了片刻,薄启衡淡淡的应了一声,“嗯。”起身,薄启衡早就认同了傅明烟这个孙媳妇,只是第一次见,要端着一点。
傅明烟这才坐下身,空气沉默,傅明烟心里盘亘了很多话,但是此刻一句也说不出来,对于薄老爷子,可以说是在薄家,唯一向着她的人,从心里,她便对他格外的尊敬。
管家走了出去,片刻回来的时候,端着两盏茶。
傅明烟接过,说了一声,“谢谢。”
薄启衡爱茶,也是讲究,上好的瓷盏,印着精致的花纹,掀开茶盏,淡淡的清香扑鼻,上好的碧螺春。
她轻轻的喝了一口,就听见老爷子在问,“寒生去哪了。”
傅明烟如实回道,“当家……去了东南亚。”
“胡闹。”薄老爷子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眼里沉怒,他看着淡淡饮茶的女子,“什么时候走的。”
傅明烟想了想,方道,“大约四天了。”
薄启衡挥了挥手,管家会意的点头,退下。
傅明烟在薄启衡的书房里呆了大约一个小时,才离开,走到自己的卧室,便看见柔软的床上,一个包裹成茧型的小身影。
傅明烟走过去,摸着他的小脑袋,故作伤心的问,“见到烟姨,不高兴吗?那,我可就走了。”
“没有。”薄繁希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的穿来,过了一会,他还是没有听见傅明烟的声音,急忙掀开被子,露出脑袋,看着傅明烟,看到她脸上笑盈盈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被骗了。
☆、161、余温。
看见薄繁希有些生气了。
傅明烟开始轻声细语的哄着他,薄繁希一直拉耸着小脑袋,傅明烟摸着他的发丝,“真生气了?”
然后,傅明烟将他抱起来,虽然有点沉,但是并不吃力,轻轻的吻了吻他软嫩的小脸颊,“烟姨知道错了,下次,我一定早早的就来。屋”
薄繁希脸一红,心里甜滋滋的,小手揽住她的脖颈,“这还差不多。添”
傅明烟给薄繁希洗完澡,给他讲了一个睡前童话故事,小家伙睡着之后,傅明烟觉得有些口渴,就走到沙发前坐下,端起水杯喝了点水。
想着,她来华城是因为傅明月的婚礼就要到了,打算给她打一个电话,刚刚把手机拿出来,因为小家伙子啊睡觉,所以很早之前,傅明烟就把手机设成了震动。
此刻,手机震动着,掌心都微微发麻。
傅明烟看着手机频幕上显示的来人人,撩了撩唇角,还是接了。
电话那端,沉默。
傅明烟压低嗓音,“你不出声,我就挂了。”
那端男人低笑,“今天怎么这么乖,就接电话了。”
傅明烟很讨厌,薄寒生这种说话的语气,刻意的温声,就像对自己圈养的宠物一般。
傅明烟起身,来到窗前,看着窗外星河,淡淡的说,“繁希睡着了,你有话,快点说。”
“老爷子,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
“嗯……”
又是沉默,傅明烟咬着唇瓣,看着璀璨星河,突然想起秦白鹭说的话,声音变缓,“薄寒生,你什么时候回来。”
“半个月之后吧。”薄寒生说道,“我尽量快点。”
看着手机上面显示通话四十多分钟的时候,傅明烟轻轻打了一个哈欠,“我困了,先挂了。”
没等那端回应,傅明烟将通话挂断,躺在床上,睡意全无。
…………
东南亚。
薄寒生将手机放到茶几上,端起一边的红酒饮下。
然后,他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过了一会,敲门声响起,温淼走进来。
“当家,问出来了,那个女的叫余唯。”然后温淼看着薄寒生正在闭目小憩,将手中的东西放在茶几上,“这是从余唯身上找到的。”
茶几上,一抹精致璀璨的红色光芒格外的妖艳。
薄寒生睁开眼,将茶几上的东西拿起来,手中摩挲着,正是傅明烟丢掉的那可‘唯一’的红宝石婚戒指,眼眸渐深。
温淼看着薄寒生手指的红宝石戒指,想起早上的时候,在大使馆门前,两拨势力交火,最后,温森,制住了对方的一位女头领,和一个男子,温森带回别墅,并且,从她的身上搜出这个。
这是,太太的戒指。
傅明烟那次被绑架,薄寒生动用了势力找了两天,才赶来海城,并没有发现傅明烟的身影,当时,那个叫‘阿姐’的女子说,他们将傅明烟扔进海里了。
虽然,这句话的可信度不高,但是当时谁也无法判断真假,当时真的是忽略了,但是确是清晰的听见重物坠海的声音。
当家和温淼下了水,没有找到任何身影,而且,在轮渡上,分明还隐匿着某些高手,没有现身。
但是在回到盛苑的时候,傅明烟已经被送了回来,而且,她的左手,无名指上,关节处满是伤痕,倒像是,被人强行将戒指拔下来。
周婶说,‘我今天上午去买菜,被人打晕了,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一个仓库里,太太就在身边。”
对方,有意将她送回来……
周婶立刻拨通了薄寒生的电话,不到二十分钟,薄寒生就赶来,将还在昏迷的傅明烟抱起来,温淼说,她只是吸入了乙醚,身上并没有其他伤痛。
………
别墅的地下室里。
光线昏暗,阴冷潮湿。
“阿姐,你饿不饿。”
被唤作‘阿姐’的女子,
皱了皱秀气的眉,淡淡的瞥了一眼出声的年轻男子,“我今早上,不是让你吃饱了再来吗?”
阿南说道,“阿姐,咱都被关了五个小时了,该饿了。”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阿姐看来人,立刻笑道,“温先生,好久不见啊。”
温淼走进来,笑道,薄薄的眼镜片在昏暗的光线里,却是越发的散着明亮的冷光,“余唯小姐,请?”
他伸手,指向门口的方向。
余唯从兜里拿出墨镜,闷***的戴上,原本昏暗的视线更加昏暗,但是她依然清楚的看向阿南,催促道,“走啊,这才有饭吃的了。”
用完餐,余唯擦了擦唇角,下巴指了指正在吞咽的阿南,对温淼笑道,她脸上带着偌大的墨镜,只能看见唇角弯起的弧度。
“诺,在他那里。”
阿南快速将嘴里的东西咽下,然后来开西装内兜,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洁白的纸张上面,映的是一副款式普通的银戒。
温淼接过这张纸,只是瞟了一眼,内心无比的惊讶,震惊。
这是……
当年盛晚安嫁给薄寒生之后,她将那个繁琐价值连城的钻石戒指取下来,然后便一直带着这一枚简单的银戒。
戒指的里面,刻着她的名字。
一对情侣的普通银戒,薄寒生的那一枚盛晚安从未见他带过,但是盛晚安不知道,除了偶尔放进抽屉里面的最里端,其他的时候,薄寒生都是随身带着。
只是那一次,因为车祸的原因,严重变形。
而太太的这一枚戒指,随着那场爆炸,早已经消失了五年。
看着温淼怔住,余唯站起身,走到他身前,“温先生,这一枚‘唯一’只是我家先生给薄当家一个小小的见面礼,具体关于这枚银戒的事情,还学要薄当家亲自前去才是。”
眼镜片下的眼眸眯起,温淼说道,“感谢你家主子的邀请,我自会禀告当家。”
温淼的话音刚刚落下,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餐厅里。
空气压抑沉闷,余唯带着墨镜,依然能感觉到薄寒生那张英俊的脸上,眼底万年沉寂的冰冷,打在人身上,冻得骨头都疼,到底也是经得过大风大浪的人,余唯轻咳了两声,压抑住自己的奴性,说道,“薄当家,好久不见啊。”
余唯无聊的想着,带着墨镜,她可以恣意的将视线落在薄寒生身上,虽然瘸了一条腿,但是一点都不影响别人对他的审美,再看看薄寒生冷漠却俊美的外表,真的分分钟余唯就要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再想想自己老板儒雅如玉的脸,唉,还是跟着自己老板吧,起码,不用担心冻成渣渣。
余唯托着下巴,看着薄寒生,原来,烟姐,喜欢这种调调。
收回视线,余唯笑着报了一个地址,“欢迎薄当家的前来,我想,关于这枚戒指,薄当家一定想要知道吧。”
薄寒生不曾在这张纸上看过一眼,但是手指骨节,却用力,泛着苍白,他看着余唯,脸上没有什么情绪,淡淡掀唇,声“半瞎?”
余唯很诚实的说,“没,我只是惧光。”
说完,她就后悔了,怎么能把自己的弱点说出来,在心里扇了自己两巴掌,奴性改不了。
人家一个眼神就把自己给秒了。
薄寒生转身离开,嗓音冷淡,“三天后,薄某自会去打扰。”
薄寒生离开后,温淼招了招手,离开涌进来四个保镖,他笑着吩咐,“余唯小姐怕光,地下室太暗,你们把她和阿南先生带到光线好一点的地方。”
余唯一口血堵在胸口,闷的说不出来话,看着温淼笑着温和的脸,任命的被两名保镖架走。
…………
两天后,距离傅明月的婚礼还有一天。
早上,傅明烟还未醒来,就被一阵手机震动的声音吵醒。
她翻了个身,朦胧的睁开眼睛,摸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人的时候,猛地坐起身。
‘傅明月’
她看了看时间,早上6点,这么早,有什么事情。
心里的不安,如藤蔓一般慢慢扩大。
敛下心中的不安,傅明烟快速接听电话。
“姐………”
“小月,怎么了?”那端没了声音,傅明烟焦急道,“你倒是说话啊。”
“姐……二叔……”她的声音,剧烈的颤抖着。
“傅长风怎么了?”傅明烟下了床,歪着头固定住手机,开始穿着衣服,然后手机‘啪嗒’一声的掉在地上。
傅明烟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她将手机拿起来,那端已经挂断了。
那一句话,盘旋在傅明烟的脑海。
‘二叔……死了。’………题外话………明天加更~
☆、162、我喜欢听你的声音。(一更)
因为明天就是婚礼。
傅明月今天凌晨的时候就坐了顾南决的车,来到举办婚礼的酒店,她喜欢中式婚礼,顾南决应她,宴厅里碧树琉璃,脚下是印着红色吉祥云纹的柔软地毯,古色古香的装饰。
确实是她喜欢的栩。
带她来的司机将她引道更衣室,“大少爷怕你明天紧张,今天特地让太太前来,准备一下。镑”
傅明月淡淡的点头,眼底并没有新婚的喜悦,一言不发的走进更衣室。
颜色鲜红亮丽的婚服,款式精致,腰间缀着流苏,傅明月伸手,指尖碰触到那柔软舒适的布料,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她敛下眸,换上衣服。
衣服换完之后,从门外走进一个女子,走到她的身后,替她梳理头发,傅明月摇头,“头发就不用弄了吧,随便扎起来吧。”
“这……好的。”
那女子将她带到十八楼,在前面引着傅明月来到一处套房门前,拿出卡,打开门。
“傅小姐,您先进去休息一下吧。”
傅明月有些犹豫,还是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