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寒生似乎毫不避讳的走到她身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让她直视着自己,声音淡淡,“拉链坏了。”
鬼才信他拉链坏了。
她好歹也是出身名门,虽然平时不太喜欢奢侈的东西,但是平时穿着也是件件都是精品,她一眼就看的出来,薄寒生今天穿的一身西装都是高端定制的,而且他平日里穿的动辄也是几万一身。
那会这么轻易的拉链就坏了。
薄寒生看着她,片刻,“拉链卡住了……”
傅明烟低低的‘哦’了一声,突然笑起来,苍白的脸上泛出一丝笑容,眼底也是盈盈笑意。
她伸手直接放到拉链的位置,胃里一阵疼痛,我低下头长发遮盖了她脸上隐忍的痛楚,微微弯下腰,好受了一些。
她重新仰起头看他,从这个角度,她看见男人线条流畅的下巴,和灯光下男人朦胧的轮廓,扬唇一笑,男人的身影高大,阴影将她包围,她的声音有一股压抑的沙哑,“要我帮你吗?”
薄寒生闭上眼睛,掩盖住了眼底那一瞬间的恍惚,微不可闻的点点头。
傅明烟微微屏息着,精致妩媚的小脸凑近,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傅明烟脸一红,手里捏着拉链周围的布料,拉链卡住了,而且是卡在一半的位置,所以,她现在和那处就这么对视着。
心里突然想起微博上他那群‘小老婆’们在讨论他的尺寸,也幸好他没有开微博,要不然啊还不知道评论得什么样子。
拉链别在边缘的布料上,傅明烟拉着拉链的时候无可避免的碰到他,她脸颊微红,感受到刚刚那一瞬的坚热,她动作一滞,然后又继续着,都老夫老妻了,只是有些别扭,并没有太尴尬羞恼。
想着快点拉上好出去了,乔笙还不知道在不在包厢。
这一下,就没有一开始那般顾及不要碰到他,手上的动作也变得不像刚刚那般的轻。
薄寒生紧闭的眼睫一颤,睁开,隐匿在鬓角的青筋突突的跳动着,随着女子冰冷的手指有些粗鲁的弄着,他垂在一侧的手紧紧的握成拳,手背上青筋凸起。
傅明烟弯着腰,脸也凑得很近,呼吸之间的唇息喷落,温温热热的,薄寒生伸手,手掌覆在她的发顶上,呼吸有些沉重。
☆、145、他的神经都跟着一颤。
傅明烟一心只想赶紧把他的拉链拉上,然后好出去找乔笙,再加上胃不舒服,心里还委屈,手上的动作越发的没轻没重,头顶覆上一只手掌,傅明烟也没心情搭理他,仔细研究着拉链别住的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空气里只有未关紧的水龙头滴答滴答的落着水珠的声音,她这样低着头,没有注意到男人隐忍沉重的喘息声。
傅明烟低低的喘息一声,看着,觉得拉链有些松动里,就往上一拉,动作有些快。
就听见头顶一声闷哼。
拉链并没有完全拉上,傅明烟看着卡在那里的某物,眼角挑了挑,她声音闷闷的传来,“你没事吧。”
谁想到,快要拉上了,他突然自己伸出来了。
赶紧将拉链松开,傅明烟感觉到男人身体骤然一崩,她咬着唇,伸手,将卡住的某物拿出来,如火一般,看着上面有一点微微泛红渤。
傅明烟伸手摸了摸,安慰道,“没事的。”
她眼角突然聚着一道促狭的笑意,在上面轻轻吹了一口气。
男人沙哑沉重的嗓音立刻从头顶传来,“傅明烟——”
他的神经都跟着一颤。
傅明烟看着那处慢慢的变化着,伸手将它压回去,动作轻柔的拉好拉链。
因为一直弯着腰,站起身的时候头有点晕。
一双手臂扶着她,傅明烟将头抵在他的肩膀上,环住他的腰,声音软软的,“咱出去吧。”怕他不同意,又慵懒的说了一句,“回家的好不好。”
她说完就闭上眼睛,用头蹭着他的肩膀,像猫儿一般,一副温温软软的样子。
她前后之间,变化有些大,但是薄寒生也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他很喜欢她这一副样子。
傅明烟咬着已经微微红肿的唇瓣,有些撒娇的蹭着他的脖颈,柔软的发丝蹭的他有些痒。
但是他没有推开,将自己的西装脱下放在臂弯里,挡住身体隐忍的某处,另一只手将她揽进怀里,走了出去。
………
在双榴堂拐角处,一间包厢的门打开。
乔笙从里面走出来,她手里拿着一个饭盒,她小心翼翼的捧着,走在走廊上,她走了一会才发现自己不认得路。
在一片的服务生微笑的给她指路,“小姐,你要出去吗?看到乔笙点头,服务生说道,“小姐,你往这边走,可以选择电梯还有楼梯。”
乔笙礼貌的回了一句,“谢谢。”
她顺着服务生所指的方向走到电梯旁边,等候着,她看着手里的饭盒,高兴的笑着,饭盒里面飘出真真清香,小白一定会喜欢的。
等了一会,电梯的门‘叮’的一声打开了,乔笙还未走进去,从里面涌出一股呛人的烟雾,为首的头顶染着一撮黄毛,几个男子都出来,嘴里叼着烟,为首的那个黄毛看着乔笙,雅痞的一笑,走过去,“哪来的小美人,长的这么标致。”
黄毛身后跟着的几个人看出了黄毛的兴致,讨好似的就要几步上前将乔笙控制住,但是黄毛挥了挥手,让他们几个退开,吐着一口烟圈走过去。
乔笙颤抖着身子,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她一直待在秦白鹭的公寓,不知道多久了今天才出来这么一次,周围都是陌生的环境,她害怕。
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壁,已经没了退路,她的手里了还紧紧的拎着一个饭盒,乔笙的眼底开始漫上一层朦胧的水雾,一张干净美丽的面孔染上了害怕的神情,越发的衬得她楚楚可怜。
黄毛看见她这个样子抓了一把头发,将抽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高档的皮鞋捻灭,他诱哄得放缓声音,“小美人,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乔笙惊恐的看着他,“我朋友在这里,她很快就来找我的,你放了我吧。。”
“小美人,我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啊。”黄毛看着她,有些焦急的说,他是真的看到乔笙长的漂亮,就想过来跟她交个朋友。
乔笙的精神状况本来就不是很好,心智有时候才几岁的样子,她紧紧的抱着手里的饭盒,蹲下身慢慢的笑声啜泣着。
小白在哪?
小白你快来呀。
乔笙现在,脑海中一片空白,她现在只想秦白鹭,从未离开过他,今天好不容易出来却遇到这种事情,她精神本就脆弱不堪,这一下哭泣,根本无法压制。
黄毛看见乔笙哭着,焦急的跺了两下脚,看着她梨花带雨一般的模样,他有些不忍心,但又觉得特别好看,他努力摆出一副纯真又善良的样子。
“小美人,我马上就走,你不要哭了唉,虽然你哭起来也这么漂亮。”黄毛说着,想要伸手给她擦脸上的泪珠,但是只是做了一个伸手的动作,她哭泣的更凶了,黄毛赶紧收回手。
“小美人,我叫霍怿冬,你别哭了,我马上就走还不行吗?”
黄毛说着,开始慢慢后退,看着乔笙止住了哭泣抬起头,一双水眸红红的,精致的脸颊还挂着泪痕,陈怿冬一下子止住了脚步,怔怔的看着她。
乔笙见他不动了,怕他反悔,她迅速的站起身,跑到电梯里面以最快的速度随便按了一个数字,等着电梯门合上的时候,她才隐隐的送了一口气。
电梯外面。
霍怿冬身后的男子谄媚的说,“冬哥,回来我把这个妞给你绑来,让她……”
“闭嘴。”霍怿冬冷声冷气的打断他的话,看着紧闭的电梯门,一言不发的转过身往包厢走去。
………
傅明烟来到包厢的时候,有些头疼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两个服务生收拾着包厢,乔笙果然自己走了。
傅明烟询问了服务生,后者回道,“大约半个多小时之前就走了。”
而且,乔笙最后走的时候还打包了一分椒盐焗饭。
她转过身,扑倒身后男人的怀里,鼻端萦绕着莫名让她安心的烟草香,她声音有些涩,“乔笙不见了,怎么办。”
薄寒生淡声问道,“你朋友?”
傅明烟想了想,点头,发丝蹭着他的肩膀,“嗯。”
其实算不上是什么朋友,但是现在傅明烟只想快点找到她,然后赶紧的把她送回去,若不是自己带她出来,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薄寒生拿出手机,拨下一个号码,“立刻命人去查监控,十分钟之内给我消息。”
过了几分钟,薄寒生接了一个电话,挂断电话后,他对傅明烟说,“有一个地方是死角,监控没有看到,只是看见她进了电梯。我已近命人在寻找她的具体方位。”
傅明烟很快的就冷静下来,她拨出秦白鹭的号码,微侧过身,怕让薄寒生看见不高兴。
电话接通后,傅明烟终于还是说了。
“乔笙不见了……”
似乎只是这一句话,就让电话那端的人一瞬间陷入了沉默,傅明烟握紧手机,说出了酒店地址。
扯了扯唇角,她想说一句抱歉,但是发现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转过身,对上那一双漆黑湛凉的眼眸,傅明烟快速的垂下眸,手机没有挂断,依然显示着通话中,从那端清晰的传来一声清响,重物落地的声音。
傅明烟眉角一跳,迅速将手机放回耳边,忍不住说道,“秦医生,你没事吧。”
………
电梯停在五楼,乔笙走出去,似乎心有余悸一般,没敢做电梯而是走了楼梯,走到一楼,她还没有走到大厅,后颈一疼,眼前阵阵发黑,她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身后,一个男子扶着她,问旁边的男子,“咱这样做好吗,万一冬哥不喜欢……”
“怎么会,你没看冬哥看这个妞的眼神,啧啧……咱们这么做也算是成全了冬哥,日后有事求着冬哥,还怕他不答应。”
“那这个女的要是不愿意,虽然长得漂亮,但是要扫了冬哥的兴致……”
“不会,等会给她喂点药,保准啊………别说了……有人来了,快走……”
☆、146、眼角温润的笑着,下巴轻轻的抵在她光洁的额头。
秦白鹭赶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傅明烟下意识的走过去,伸手扶住他有些摇摇晃晃的身影,手指碰触到他的手臂,猛地被他握住,秦白鹭眼底一片阴郁,他拧着眉,声音冷静的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傅明烟把刚刚所查到的消息说了一遍,然后愧疚的看着他,“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带她出来……秦医生……我……坼”
“不是你的错。”秦白鹭苍白的一闭眼,双手紧紧的攥住她的手来支撑着自己几乎连行走的力量都没有的身体,他睁开眼睛,声音虚弱沙哑,“这不怪你,是她自己早就想走了。缤”
他最后说那句‘她早就想走了的时候’眼底黯然。
秦白鹭穿着一身黑色加长的手工西装,里面也是深黑色的衬衣,俊美的眉眼苍白,眼底带着一抹青色。
即使这个样子,鬓角一层层细密的汗珠,忍痛的皱着眉,但是即使这样,依然给人一种英俊儒雅的感觉。
傅明烟将视线落在他的腹部的位置,黑的的西装包裹,她紧紧的看着上面漆黑浓重的颜色,心里闪过一抹浓浓的愧疚。
她咬着唇,清媚的眼眸闪了闪,挣脱出男子握住她的手,纤细苍白的手轻轻的覆在他的腹部。
秦白鹭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唯一支撑自己的力量还是源自于傅明烟。
所以,傅明烟只是轻轻的一收手,便就轻易的挣脱开了。
触手,一片温热。
傅明烟看着自己手上的猩红,怔了怔。
她给他包扎的,她知道他伤的有多么厉害,一道十多厘米的伤口,狰狞的流淌着鲜血。
昨晚上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秦白鹭的伤,是乔笙所为。
傅明烟从来不会好奇其他人的事情,但是这一次,她该死的好奇心无法压制,她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救她,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可以被他利用的地方。
据她了解,秦家和薄家关系关系不错,虽然秦白鹭看起来和薄寒生关系冷淡,但是到底也是堂兄弟。
傅明烟敛着眸,微怔。
一只手突然覆在了她的额头上,那只手冰凉,她的额头也是冰凉。
秦白鹭收回手,按住自己腹部的伤口,喘息声因为疼痛而变得沉重,片刻,他看着她问道,“你今天有哪里不舒服吗?”
看着他忍痛苍白的眉宇,傅明烟心里一涩,尤其是听到他沙哑温和的嗓音,他在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
傅明烟知道,他是她的主治医生,他一贯的都是儒雅温润,五年来他虽然几乎每隔几天都会询问她的身体状况,但是从来没有像这一次这般。
这五年来,她只是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主治医生,但是对他的态度也只是淡淡,并未觉得什么,她一直觉得,关心自己病人的身体也只是一个医生的职责。
但是,此时此刻,她看着秦白鹭,觉得胸腔很闷。
她张了张嘴,“对不起……乔笙一定还在‘双榴堂’她应该没有走,只是有什么事情……”
秦白鹭摇摇头,不语,闭上眼睛掩盖着眼底的情绪。
傅明烟没有忽略,他眼底快速闪过的那一抹氤氲水色,她低声想要出言安慰他,“她应该是去找我了,乔笙应该是想要找我,然后才出去了。”
她的话音落下,秦白鹭的身影突然一晃,然后无力的朝她倒下来。
傅明烟惊呼,“秦医生。”
伸手接住他的身体。
然而有一双手比她要快,站在包厢里面,靠近窗前的男人,幽沉眸光一闪,几步走来,伸手先她一步,接住了秦白鹭的身影。
傅明烟看着薄寒生,“当家……”
“嗯。”薄寒生应了一声,将秦白鹭抚到沙发上坐下,掀开他的西装,衬衣,看了一眼他腹部白色的纱布已经渗出血迹,拿出手机,拨下一个号码。
过了几分钟,温淼走了进来。
他手中拎着药箱,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傅明烟,她的手上有秦白鹭留下的血迹,温淼眉角一跳以为是她受伤了。
他走过去,“太太,你没事吧。”
傅明烟摇摇头,“你快去看看秦医生。”
秦医生?
温淼看着薄寒生站在沙发前,修长挺拔的身影散发着沉寂冰冷的气息,温淼走过去,看着躺在沙发上眉目紧闭的秦白鹭,拿出药箱快速的给他处理着伤口。
薄寒生转过身,看着几米开外的傅明烟,她低着头,柔软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半遮着苍白的脸颊,安静又温顺。
他走过去,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紧紧咬着唇瓣,他手下微微用力。
傅明烟吃痛的松开唇瓣,直直的看向他深沉的眼底。
她心里委屈,加上乔笙不见了,她胃里抽痛,但是刚刚秦白鹭来了,她直接忽略了自己的胃部一阵一阵的疼痛。
现在,她看着薄寒生,想到傅长风说的话,她在想,如果薄寒生知道了陈羽当年离开他是因为这,那么现在一切的平静是不是就要被打破了。
她伸手拂开男人捏着她下巴的手,突然扑倒他的怀里,脸颊贴在他坚硬冰冷的胸膛。
一开始她只是想这么在他的怀里休息一下,但是这股熟悉的气息将她包围,他身上独有的清冽的气息,混合着烟草香,她眼底一阵酸涩。
慢慢的,傅明烟也不知道怎么了,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她承认,她是挺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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