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克还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事，所以一开始表现的有些蹩脚。
不过好在一旁有玛莎打圆场。他才有时间慢慢适应过来。
等他侍应过来，他之前上网看到信息也有了用途。虽然他看那些东西就是走马观花，但他记忆力还行。之前是用不上，现在能用到的东西，那些存储脑子里的信息就翻了出来，聊天吹牛用着正好。
看林克能应对自若，玛莎也就只在一边含笑看着，只偶尔说两句。
南美人相对欧美人做事比较拖拉。而在谈判时，他们似乎有一种约定成俗的习惯，那就是不主动进入正题。也不知道是他们认为谈生意显得低俗，还是觉得先开口的输三分。
林克计划留在秘鲁的时间并不多，但是他在秘鲁就这么一件事：为接下来的谈判达成一个基本共识。达成共识之后接下来的事，他会交给玛莎谈。
而对方是一国的部长，这会怎么也该比他忙。所以他真的不急。
他们侃了半天的大山，从秘鲁国情开始，最后甚至说到印第安人可能和中国同一个祖先。最后他们终于说到了秘鲁的羊驼。
这时，来自农业部门的副部长先生看他们说了四十五分钟还没进入正题，忍不住趁机说：“没想到汉斯先生对我们的羊驼认识也很深。”
林克胡扯说：“我确实了解过一些。特别是大羊驼。大羊驼已经在新西兰、澳大利亚、美国，以色列安家，而德国等国也开始了规模养殖。我去那些国家旅游时，见到过那些可爱而温顺的动物。是的，我非常喜欢它们！”
不过他需要进口的是小羊驼。小羊驼也叫羊驼，产毛量比不上大羊驼，但是毛的质量要好得多。
“所以汉斯先生将我们的羊驼引进美国？”
“是的，我觉得它们不仅能为我们带来经济效益。同时它们还能为我们带来欢乐。你知道，它们看起来总是在微笑。”
部长先生笑着说：“是的，我们的羊驼温顺聪明，它们确实是一种能得到所有人喜欢的动物。我们听说中国人对我们的羊驼非常喜欢。他们称之为最好的治愈系动物。”他顿了一下，收起笑容说。“但是汉斯先生，在某种意义上说，羊驼是我们秘鲁国宝级的动物。你要求进口羊驼，这令我们感到为难。”
为难是因为需要更多的利益，要不然也不会请他来谈判。不过谈判不是辩论，他无需反驳对方的话。
他笑着说：“部长先生，我当然明白羊驼对秘鲁的重要性。但正是因为羊驼重要性，才更应该将它推广到全世界吗？羊驼是印第安人的一种文化象征，是印第安人特有的驯化动物。我个人认为作为一种国宝级的动物，让它在全世界落户繁衍，那才是对它真正的重视和爱护。羊驼，它不应该仅是印第安人的财富，更应该让它成为印第安人对全人类的贡献。当然，现在羊驼也正在慢慢进入更多国家。我想，用不了多久，羊驼就会在全世界繁荣起来。”
部长先生双眼闪了一下，笑着说：“汉斯先生说的没错。羊驼，确实是印第安人为全人类做出的贡献。”
刚才林克的话其实在提醒他，现在羊驼已经不完全属于他们秘鲁了，他们不卖，也有人在卖。如果他们继续保守下去，日后不管是在羊驼的文化上还是经济效益方面，他们都会处于被动状态。
那也是他们为什么请林克来谈这个事情。他们希望在羊驼的输出上，能占据主导地位。但是现在他们的经过几十年的培育，羊驼的增长依然很慢。而从南美引进了小羊驼的澳大利亚在羊驼人工繁育方面已经远远走到了他们面前。
当然，谈判也不能表现出过于认可对方的意见。
农业部门的副部长先生说：“汉斯先生对羊驼的喜爱，我们能理解。但是你知道，羊驼是秘鲁农民的命根。汉斯先生曾经通过托普森小姐提出要购买三万头羊驼幼兽，我们担心农民在感情上无法接受。”
林克心想那是笑话。养殖羊驼，无非是为了毛和乳制品。如果说在农耕时代，是为了自给自足。现在是经济时代，为了不外是钱。
如果羊驼能卖钱，那些农民才不管什么国宝不国宝的。现在国际市场上，小羊驼的毛是比较贵的，一公斤能买到四五十美元，比大羊驼的毛要贵得多。但是农民能不能拿到那么多就难说了。
因为羊驼毛的交易中间，不知道经过多少道手，中间的差价有多少，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他知道，如果他直接买小羊驼，那些农民是肯定愿意卖的。一头小羊驼一生最多只能剪出三千美元的羊毛。那还是现在的国际价格。落到农民手上能有多少？
如果秘鲁政府能放开限制，他怀疑只要用五百美元就能买到一头成年羊驼。
他笑着说：“我自己也养殖牲畜，我当然能理解农民对自家牲畜的感情。特别是像羊驼那样可爱的动物。但是养殖牲畜的最主要目的，依然是为了增加收入。所以我们也没打算从贵国的农民手中夺走羊驼，而是让他们更快地产生经济效益。”
副部长摇头说：“汉斯先生，你知道，现在羊驼毛的价格相当高，我们国内的羊驼主要生活在高原地区，高原地区很难发展种植业。羊驼，是很多农民唯一的经济来源。如果失去羊驼，他们就会失去生活来源。”
林克却说：“我们当然明白这一点，所以我们只希望购买一部分的羊驼幼崽。同时我们也希望能为贵国的民众提高收入。比如，我们愿意提供经费和人员帮助他们提高羊驼的生育率，帮助他们培育更好的羊驼，让它们能有更高的产毛率。我想贵国政府也愿意看到这些。”
玛莎这时说：“我认为澳大利亚在这方面做的很好。他们的研究机构通过出售一些羊驼获取资金，并将资金投入到研究。那让他们对羊驼的选育研究方面走到了所有国家的前面。”
部长先生这时说：“那不知道你们说的合作，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合作？”
这个话题就由玛莎接手了。她微笑着说：“部长先生，我们的建议是：由我们投入资金，双方在羊驼主要产区设立数个大型的繁育场。由贵国政府出面宣传，让附近的羊驼养殖户将他们的羊驼送到繁育场。由繁育场为他们的羊驼提供良好的照顾。你知道，羊驼之所以生育率低下，是因为它们在怀孕后第一个月极容易流产，如果它们在这个阶段得到良好照顾，羊驼的生育率就会大幅度提高。等羊驼怀孕一个月后，农民再将羊驼带回去。我们只要求能在他们的羊驼新生下的羊驼中，收购其中的一半。”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通过这种方式，农民能得到更多的小羊驼，同时还能得到大笔的收入。秘鲁也能获得人工繁育羊驼的经验。我们只要求在五年内，我们对秘鲁国内的小羊驼有优先采购权。”
之后玛莎又提出希望对羊驼的收购由她自己来解决，不过可以每头羊驼一百美元的出口税。
正如她想的那样，对于这一条，对方两人都同时拒绝了。他们提出，如果真的能达成协议的话，希望能让他们国内的公司来收购。
对此，林克和玛莎都有心理准备。因为收购羊驼的差价，肯定有人会眼红。如果由林克派人去收购，说不定可以能用五百美元一头就收购到。那样的价格，也许是农民养殖一头羊驼四五年才能拿到的。他们没有理由不愿意卖。
而秘鲁的公司也可以用那样的价格收购，但是他们却能以更高的价格卖给林克。中间的差价能让他们大发其财。
第二五八章 被人告了
经过两天两次的会谈，林克和秘鲁方面商定了一个初步的谈判框架。
林克需要为秘鲁投资兴建五到七个的羊驼人工繁育场，可以购买一定数量的小羊驼。
同时秘鲁方也提出希望他能在秘鲁投资，或者收购秘鲁国内的纺织厂。也如玛莎猜测的那般提出额外要求，希望林克能帮住当地的居民解决交通问题。他们的理由是某些农村交通极差，收购羊驼毛比较困难。
这些林克原则上同意。但具体怎做，还需要详细谈。
而秘鲁方面也原则上同意林克提出来对羊驼有优先采购权的要求。价格也需要另外谈。
谈好这些，他在秘鲁也已经逗留了三天。剩下的具体谈判，他交给了玛莎负责。玛莎的团队也会在今天赶到利马。他们会一起与秘鲁政府进行谈判。林克只需要等待结果就行。不过玛莎估计谈判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所以建议他先返回美国。
他要去机场，玛莎在酒店送他上车。在上车之前，她小声说：“我会尽可能压低收购羊驼的价格。事实上，羊驼的价格只不过是因为市场被垄断造成虚高。”
“你认为多少才合适？”
“我当然觉得越低越好。不过，如果由对方的公司收购，我想价格会在一千美元以上。但我会尽量将价格控制在一千五百美元一下。这需要看你发展羊驼样的决心有多大。如果决心足够大，我们的底线可以放松一些。”
林克想了一下，小声说：“你可以试一下将钱给那些官员。”他顿了一下继续说。“我觉得既然他们愿意放开限制，价格只要不是太低，他们还是有可能同意的。还有，可以多给他们一些甜头，最好能将日后的羊驼收购权控制我们自己的手中。只要比那些公司给他们的多，他们应该会同意。”
玛莎点头说：“我会试一下你的办法。不过如果那样做的话，我们可能需要在当地成立一家机构专门收购羊驼。而且还要和当地的农民签订协议收购合同。只有那样才能保证我们的收购量。”
“我只有一个要求，在五年内，我要收购超过十万头小羊驼。”
“我明白。”玛莎说着帮他来开车门说。“一路平安！”
“你们在这边也要注意安全！”林克在上车之前说。
“等他们来了，我的安全不用担心。”玛莎说着帮他关上了车门。
林克的飞机从利马机场起飞，一路上行连个气流都没遇到，无惊无险地降落在莫拉机场。
一下飞机，手机重新开机后，他就收十几条短信，都是斯纳通打来的。他回拨过去。斯纳通第一句话就是：“林克，我们的葡萄酒销售叫停了。”
听到这个消息，林克惊愕地说：“你确定不是开玩笑？”他的葡萄酒没有任何的问题，怎就被禁止销售。
“你刚回到美国？”斯纳通沉声说。“有一个叫卢克特拉斯的人向加州地方法院起诉你侵权。他对媒体声称他卖了十万株他拥有专利的葡萄树给你，但是你在没有得到他允许的情况下繁殖了两万多英亩。因此向法院起诉你侵权，要求你每一瓶葡萄酒支付五美元的专利费。他想法院提起了保护申请。法院要求我们马上停止销售。”
“卢克特拉斯？”如果不是这个人突然蹦出来，他早就将这个家伙给忘了。当初如果是这个人演了一场戏将那些劣质葡萄树高价卖给他，让副衰神认为他被人愚弄。他也不会得到那些“世界上最好的”葡萄树。
当初他的对卢克特拉斯的诅咒是让对方后悔。这就是那家伙后悔的方式？
“是的，卢克特拉斯今天提起诉讼，但是法院马上发函要求我们停止对外销售。”
“是仅仅我们不能对外供应还是其他零售商也不能销售？”
“只是我们。不过我们在三天内必须要空运三个货柜到马来亚。一周之内，我们需要完成二十万支的出口手续。否则我们需要赔偿大量的违约金。同时，对我们的信誉打击会非常大。”
林克骂了一声“sh*t”，不过他马上说：“这事我会解决。”
他回到城堡后，翻遍了他的东西，都没找到那份合同。他只能和还在上班的杰西卡说一声，然后飞回汉斯农场。终于在汉斯农场找到了那份和卢克特拉斯签订购买葡萄藤的合同。
他仔细看完主要的条款，没发现里面有提到专利什么的。也没有写到限制他自己繁殖新的葡萄树。
不过既然对方入禀法院，而且法院还受理了。就说明这合同里有他无法理解的问题。
他考虑了一下，他分别打电话给三个留在拉斯维加斯的私人律师。将情况说明白之后，让他们都来汉斯农场。
三个律师抵达的时间先后不超过十分钟。虽然在电话里也听林克大概说了情况，不过他们还是详细问了当时的情景。
林克将购买那些葡萄藤的情景详细地说了，还说了他后来怀疑对方是在演戏。当然，他在中间隐去了副衰神的存在。
三个律师先后将他拿出来的合同文本看了。他们相对看了一眼，马修说：“林克按照这个合同，对你非常不利。”
时间过去这么久，林克心里烦躁也压了下去。听他那么说，沉声问：“为什么那么说？”
“合同中条款中虽然注明了你购买了他的葡萄树。但上面注明了数量，一万株。如果他非要说你只能种植那一万株，法院就有可能受理这起案件。当然，这场官司，你的赢面相当大。但是时间对你不利。”
麦卡利这时说：“现在对方向法院进行了保护申请，要求禁止你销售葡萄酒。大概就是因为他也明白这场官司胜算不大，但是他就是看到你耗不起，所以想以此逼你屈服。”
林克皱眉，说：“那么说，他连招呼也不打直接入禀法院，就是想要让我主动上门求他？”
马修是三个律师最有心计的，他点头说：“他应该就是这个目的。他知道，他如果上门找你，你肯定不会搭理他。他也失去了主动权。”
贝拉沉吟了一下说：“我想他的目的不仅仅是要你的钱，还想要名声。你的葡萄树是从他那里买的。如果他上门，他拿到的钱不会多，但是如果告上了法院之后，你为了尽快恢复销售，就不得不多花钱，而且他将事情闹大，他就出名了。”
对方的目的，他现在也大概清楚，最重要的肯定是为了钱。他问：“就是说现在法院还没正式受理这个案件？那我们有什么办法让法院不受理？”
麦卡利是最熟悉案件法律程序的，他解释说：“理论上法院已经受理了案件，但是还只是预备受理阶段。接受了诉状的法院会给你发函，要求你在一定时间内提供证据。如果你的证据能证明对方提供的证据不足未信。法院就将会撤销受理。”
“问题是，我们现在需要知道对方提供了什么样的证据。”马修也说。“你要在三天内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必须针对他的证据进行反证。如果我们现在去加州，并且申请查看对方证据，至少需要一天多的时间。”
林克想了一下，说：“合同中并没有指明他售卖的葡萄树品种，我们能不能用这个问题进行反证？”
“如果他已经证明他卖给你葡萄就是他所说他拥有专利的葡萄树，用这个办法无法反驳。”
马修抿着嘴想了一阵突然说：“或许你可以证明你的葡萄苗，不是用他的那些葡萄树繁殖出来的。我想你应该认识一些其他的葡萄庄园主。或许……”
贝拉马上否决他这个建议：“马修，如果要购进那么多的葡萄藤，知道的人不会少。而且，像农作物这样的生物技术专利，对外形描述非常详细。如果有条件的，甚至会基因进行一些描述。你的办法就算解决一时，但只要对方要求检查这里的葡萄树。法院将会马上受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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