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棋艺的问世,为并州的新年增添了一点声色,同时也让众人对陆风的才华惊叹不已,尽管众人对此都已经习以为常。
并且,闲暇时,陆风和郑浑等人也终于研究出了一套桌椅板凳,这让陆风终于告别了跪坐之苦。不过,并州的众臣却明显不适应,当然,陆风也没有强求。
习惯嘛,总是慢慢养成的。
不过,这都不是最主要的,因为最主要的是陆风改进的造纸术和发明了印刷术。
经过改进的造纸术,大大的降低了纸张的成本,并且使纸张更加适宜书写,使其可以广泛的推广应用。同时,也让并州纸闻名于天下,为并州财政增加了一笔很大的收入。
而印刷术的发明,让线装书逐渐取代的竹简和木简,知识的传播速度在一夜之间变得飞快。
于是,陆风便有了开办报社的想法。
当然,对于中国的煤炭之乡,陆风自然是要大加利用的。一到并州,陆风就开始派人四处勘探并州的煤矿。而经过几个月的勘探开采,在新年到来之前,陆风终于可以烧煤了。
而这一切,都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而变得无足轻重。这个人,就是三国时的顶级大变态弥衡弥正平。
新年刚过,弥衡就来到了招贤馆。而一听说弥衡来了,陆风便赶紧在刺史府接见了他。
见礼之后,祢衡便仰天长叹,说道:“天地虽阔,何无一人也!”
陆风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便笑道:“吾手下有数十人,皆当世之英雄,何谓无人?”
弥衡道:“愿闻其详。”
陆风说道:“荀彧、荀攸、贾诩、沮授,机深智远,虽萧何、张良不及也;赵云、太史慈、张郃、张飞,勇不可当,虽岑彭、马武不及也;刘晔、虞翻为参谋,张辽高顺为先锋。于文则天下奇才,徐公明世间福将,黄汉升勇猛无匹,陈公台精通律法,田元浩刚直忠贞,管幼安世间大贤。安得无人?”
弥衡笑道:“公言差矣!此等人物,吾尽识之:荀彧可使吊丧问疾,荀攸可使看坟守墓,贾诩可使关门闭户,沮授可使白词念赋,赵云可使击鼓鸣金,太史慈可使牧牛放马,张郃可使取状读招,张飞可使传书送檄,刘晔可使磨刀铸剑,虞翻可使饮酒食糟,张辽可使负版筑墙,高顺可使屠猪杀狗;于文则称为鼠辈将军,徐公明呼为要钱统领,黄汉升更是老迈不堪。其余皆是衣架、饭囊、酒桶、肉袋耳!”
陆风笑道:“那先生有何能啊?”
弥衡道:“天文地理,无一不通;三教九流,无所不晓。上可以致君为尧、舜,下可以配德于孔、颜。岂与俗子共论乎!”
这时,典韦就站在陆风身后,听了弥衡的一番话,便不由得火冒三丈,拔剑就要杀了他。
陆风知道弥衡的为人,便止住了典韦。说道:“弥先生海内大儒,怎可如此无礼?”
旋即,陆风说道:“弥先生虽不识贤愚,一分眼浊;不读诗书,二分口浊;不通古今,三分脑浊;不容贤才,四分腹浊;不知自己,五分心浊。虽有此五浊,但弥先生毕竟是天下名士呀。而弥先生如此之诋毁并州众臣,无非犹如阳货轻仲尼,臧仓毁孟子耳!欲成千古之功,怎能如此轻人呀?”
听了陆风的话,弥衡笑道:“久闻陆大人辩才了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而衡今日前来并州,无非是想质问大人几件事情罢了。”
陆风笑道:“弥先生如此大儒,怎还有不解之事呀?”
弥衡道:“非为不解,实为责问。陆大人到了并州,不兴大汉之政而行新政,不练大汉之军而编新军。不仅如此,还散尽家财,招抚流民,收买人心,使并州之民只知有陆风而不知有皇帝,敢问大人居心何在?”
听了弥衡的一番话,陆风暗暗心惊:这弥衡本是天下狂生,又是一位智者。自己的所作所为,能瞒过荀彧等人,却是瞒不过他。如果他把自己的野心宣扬出去,那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不过,陆风转念一想:既是狂徒,那他说的话世人就不会相信,那他对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威胁了。
于是,陆风便道:“我陆子城之心,路人皆知。但为道之所在,义之为先;但为并州百姓,大汉天威。大汉之政,大汉之军,实残破不堪,故此,吾乃改之,以为天下之大计。难道弥先生以为有何不妥吗?”
弥衡笑道:“陆大人之语,可以骗过并州众臣,天下百姓,却骗不过我弥正平。今大人左右皆亲近之人,奈何不以实情告之呀?”
一听弥衡这么说,陆风便屏退了左右下人,只把王粲和典韦留了下来。
陆风郑重的看了看弥衡,说道:“我陆子城所为,但为道之所在,义之为先;但为并州百姓,大汉天威;但为天下之计。如此言语,先生认为不属实吗?”
弥衡想了想说道:“方今天下,朝政腐败,宦官专权,天灾不断,边患不息,吏治腐朽,民不聊生。如衡所料不错,不出数年,便会有人登高而呼。到那时,四方之民便会揭竿而起,天下便会因此而大乱,而大汉朝廷,自然也会名存实亡。而到那时,不知大人可有逐鹿天下之心?”
听了弥衡的一番话,陆风不禁惊讶万分:三国多智者。想不到一如弥衡这样的狂生居然也深知天下大事。而惊讶之余,陆风也在犹豫是否应该告诉他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半晌过后,陆风道:“弥先生岂不闻‘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吗?虽然天下大乱是迟早的事情,但大汉朝廷却不会如此的不堪一击。并且,风毕竟身为大汉臣子,为君分忧,为国平乱才是为人臣子的分内之事呀。”
弥衡道:“陆大人恐还有所虑吧?”
陆风笑道:“确实如此。天下之事,唯名正才可言顺而行无所差。名不正,则言不顺,而行亦差错万分。故此,风必谋定而后动,绝不会因绳头微利而背负一世之恶名。弥先生为当世智者,想必应该知道此中的轻重缓急吧。”
弥衡笑道:“衡虽有几分智谋,然与大人相较起来,无非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陆风道:“弥先生能对天下之事有如此深刻的见识,风也是万分佩服的。而弥先生此来并州,恐怕不只是试探陆风这么简单吧?”
弥衡道:“当然不是,弥衡是来拜见主公的。”
说完,弥衡便跪倒在地,口中呼道:“弥正平见过主公。”
一见弥衡这般表现,陆风硬是愣了半天不知如何是好。而典韦和王粲也是面面相觑,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半晌过后,陆风终于醒悟了过来:狂人就是狂人啊,连出仕都这么有个性。
于是,陆风赶忙扶起了弥衡,说道:“正平此举,实令人匪夷所思啊。”
弥衡道:“在下自负才高天下,智冠海内,故此,虽平生阅人无数,但所敬者实唯主公一人。
主公胸怀天下,高瞻远瞩,能容世人难容之言,敢为常人不敢为之事。此为尧舜之姿也。
衡无名,主公竟虚席以待;衡无德,主公却不为厌烦;衡无状,主公仍坦言相谈。
故此,衡以为,主公之才,唯千古一人也。
故此,衡愿一生追随主公左右,生死不悔。”
弥衡说完,陆风便道:“正平过誉了,风实不敢当啊。”
随即,陆风大笑说道:“正平一来,并州报社便可成立了。”
弥衡道:“敢问主公,何为报社?”
陆风道:“正平莫急,等明天大会,我就会告诉你的,同时,我还会任命你为社长。”
这是,弥衡却不好意思的说道:“主公,我先前说的那番话,能不能不让并州的其他同僚知道呀?”
陆风笑道:“正平方才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听见啊,伯建和仲宣也没听到吧?”
一听陆风这么说,典韦和王粲二人也连忙摇头,表示什么也没有听到。
见此情景,四人都大笑不已。
安顿好了弥衡,陆风便又去忽悠甄宓和王秀儿了。
第五十九章 初见于罗
几天以后,并州报社终于挂牌成立了。而并州的第一份报纸,也是供不应求,一时竟产生了并州纸贵的蝴蝶效应。
又过几天,元宵节便到了。而这一天,同样也是陆风的生日。
对于自己的生日,陆风是主张一切从简的。所以,陆风只是在家里和众人围着大桌子吃了一顿丰盛一点的酒饭,以庆祝自己的十六岁生日。
虽然从简的度过了自己的十六岁生日,但陆风却没有从简的过元宵节。
在晋阳的商业大街,陆风依然举办了传统的灯会。
所以,吃过晚饭,陆风便领着赵云几人来逛街了。
一听说逛街,赵雨和王秀儿便雀跃异常。而甄宓呢,刚在家里吃完晚饭,就又跑到了陆风的刺史府。
自从甄宓和陆风定亲以后,甄宓便成了陆风记名的夫人,于是,甄宓便理所当然的住进了陆风的刺史府。若不是家里发生大事,或者是什么特别的日子,甄宓基本上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呆在陆家,实际上,甄宓已经成了陆家的人了。尽管甄逸认为这样于礼不合,但他却没有什么办法。而刺史府的下人,都已经默认甄宓是自己家里的人了,都把她和赵雨王秀儿一般看待。而老夫人呢,对此也无可奈何,因为甄宓毕竟还小,而多了几个人陪着自己解闷儿,老夫人还是很高兴的。当然,最得意的就是赵雨了,自从到了并州以后,自己就凭空多了两个玩伴儿,再加上自己并州四小姐的身份,这三个小姑娘基本每天都把刺史府翻了个底儿朝天。所以,下人们都称他们三人是刺史府的三大魔王。
准备妥当,陆风便领着几个人来到了商业大街。
而此时的商业大街,两侧的花灯五彩缤纷,绚丽多姿,而熙熙攘攘的游街百姓更是喜气洋洋,兴高采烈。
看着过往的百姓脸上灿烂的笑容,陆风的心里终于感受到了一点欣慰。经过将近一年的努力,晋阳终于象一个大城市了,而百姓们也终于不再流离失所了。可见,自己还是为社会做了很大的贡献。
虽然是夜晚,但街道两侧的彩灯却照亮了夜空,同时也照亮了众人的心。
见到了刺史大人,并州的百姓刚要跪拜,却被陆风及时的阻止了。
陆风道:“《并州日报》和各个大街的公告板上不是说了吗,不可随意行跪礼。我虽然是你们的主公,但我其实也是并州的一个百姓啊。今天我们不分上下,一起游街便是了。”
说完,陆风便和众人以及百姓们开始逛灯会了。
看着一盏又一盏的彩灯,听着百姓们的欢声笑语,还有那从远处传来的阵阵鞭炮声,陆风便也高兴的和百姓们拥挤着向前走去。
而赵雨三人,更是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指指点点的笑个不停。并且,三个小丫头早就撇下了陆风等人跑到了一旁。无奈,陆风只好让管亥和陆安跟着她们,防止发生意外。
而几个人走了一段路,却迎面见到了荀彧和荀攸二人。而二人见了陆风,便连忙上前施礼。
陆风摆手说道:“二位不必客气,今天,我们可都是并州的百姓啊。”
二人笑了笑,便和陆风一起沿街而行。
看到了荀彧,陆风便道:“晋阳能有今天,文若居功至伟啊。”
荀彧道:“主公过奖了,这本是彧分内之事,并且,这一切,也都源于主公的英明领导啊。”
陆风笑道:“文若过谦了,我本来就不擅长理政,而对于细微之事,更是有心无力。所以,以后并州之政,还是要靠文若啊。”
荀彧道:“主公大略雄才,世所罕见,又何必要在意这些毫枝末节呢?”
听了荀彧的话,陆风笑道:“罢了,现在并不是工作时间,我们怎么又谈起了政事?我们还是欣赏一下彩灯吧。”
说着,几人便大笑这向前走去。
而让陆风更惊讶的是,他们一路上竟看到了很多并州大小官员。一如大贤管幼安,狂人弥正平等,竟也来逛灯会了。当然,看到并州官员能够与民同乐,陆风的心里又高兴了一番。
逛了一回,陆风便倡议众人找一家饭馆休息一下,可找了一圈,陆风等人也没有找到歇脚的地方,因为几乎所有的小店都人满为患了。
无奈,陆风等人只好在街边的小摊上坐了下来。而陆风刚坐下,就见对面走过来几个人。而那几个人又都很是剽悍,孔武。
等来到近前,只见为首的那人对陆风施礼说道:“阁下可是并州刺史陆大人?在下于罗,字扶之。”
见那人认识自己,陆风便起身还礼说道:“不错,在下便是陆风陆子城,不知几位有何要事?”
于罗说道:“并无要事,只是仰慕大人英名,想与大人倾心一谈。”
陆风道:“原来如此,几位坐下说话便是。”
于是,赵云和太史慈便站在了陆风身后,而将位置让给了于罗等人。
于罗道:“如此则叨扰陆大人了。”说完,便坐在了陆风对面,而其余的人却都垂手站在他的身后,态度很是恭敬。
陆风道:“来者既为客,相逢便是友。扶之可称呼在下子城便是,我现在也只是并州的一个百姓而已。”
于罗道:“陆大人能与民同乐,实让于罗佩服。而今天于罗便托大了,称呼陆大人的表字。”
陆风道:“扶之不必客气。听扶之口音,观扶之相貌,扶之似乎不是本地人吧。”
于罗道:“在下是定襄武成人。母亲是匈奴人,所以,相貌口音便于汉人有些不同。”
陆风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扶之来晋阳是游学?探亲?还是访友呢?”
于罗道:“偶然游学至此,幸而遇见子城。”
“呵呵,如此说来,真是幸会了。”陆风笑道。
聊了几句话,陆风便知道这人一定是匈奴人,可能是来刺探军情的。不过,至于他的身份地位,陆风却一时猜不到。所以,陆风便想是否应该将他抓住严刑拷问。而一看自己身边的众多文臣,陆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旋即于罗说道:“断愁谷一战,子城以一万新兵全歼左贤王五万铁骑,左贤王战败身死。此战之功,虽古之名将亦有所不及。子城真天下奇才呀。”
陆风道:“那是左贤王让着我呀,当然,我也是使了一点诈。如果真刀真枪的大战一场,我就会输的很惨了。”
于罗道:“子城过谦了。今见子城能与民同乐,便知子城深得并州民心。有民心在,子城还有何所畏惧呀。”
陆风道:“扶之所言甚是。如今之并州,万众一心,众志成城,所以,就算匈奴人再来,也定是有来无回。”
说完,陆风便哈哈大笑,同时,也偷眼看于罗的表情。而于罗却面沉似水,没有丝毫波澜。
而听陆风把话说完,于罗便道:“子城之言有理,不过,如果真的要面对十数万匈奴铁骑,子城恐怕也没有什么办法吧。”
陆风笑道:“确实如此,不过,我是绝对不会和匈奴人对阵沙场的。不能以力胜之,可以智取啊。”
于罗道:“子城智绝天下,我也早有耳闻,只是不知子城将以何策御敌呀?”
陆风笑着说道:“若令其自乱,吾又何须战之。”
于罗笑道:“想不到子城竟还有如此之法。”
陆风道:“雕虫小技而已。”
又说了一番话,几盏茶过后,见天色已晚,街上的百姓已经稀疏,陆风便道:“扶之若不闲寒舍蔽陋,今晚就住宿寒舍如何,我们也好促膝长谈。”
于罗道:“子城美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因家中有事,明日便要归去了,所以,子城盛情,在下实不能接受。不过,他日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
陆风道:“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如此,风就先行别过了,后会有期。”说完,陆风便向于罗施礼拱手告别。
“后会有期。”于罗也拱手告别说道。
于是,陆风找到赵雨管亥等人以后,便和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