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烽火传奇- 第65部分

第一百五十章　远征归来（）　
话说猴子和竹青跟随郎小队，为了避免和前来增援的鬼子遭遇，特地绕了一个弯，第二天傍晚才回到西北行署。

　　　　这是一个大村子，村中一家姓祁的大户人家，把自家的别院给行署办公。专员徐亮见猴子和竹青归来，大喜过望，他看着摆在地上的战利品，连说：“太好了，干的漂亮！”，

　　　　猴子说：“我这里还有一样战利品，专员同志，你看。”说着拿出缴获的电台，“这个对我们八路军不知道是否有用？”

　　　　“电台！”徐亮的眼睛亮起来：“天哪，这是宝贝啊，太有用了。”

　　　　徐亮接着说：“美猴王，你和竹青失踪这么久了，说说，你都干什么去了。”

　　　　猴子就把这大半年的经历简要做了介绍。最后，猴子说：“我的父亲把自己用来逃生的地道，留给了郎小队使用，自己被黑龙会杀死了。”

　　　　徐亮说：“老人家是为抗日而死。我们大家都不会忘记他。我们在写这一时段的战报和工作汇报时，会写上老人家的事迹的。”

　　　　听到猴子学成无敌枪法，徐亮感叹道：“美猴王，你小子运气好啊！”又转向竹青说：“还能记得鬼子军火库的位置，布局吗？”

　　　　竹青说：“记得。”

　　　　徐亮拿过一张白纸，从上衣口袋拔下自来水笔：“来，把它画下来。”

　　　　竹青喊过猴子来，二人一边回忆，一边在纸上画下鬼子军火库的简图。

　　　　徐亮拿着简图，神情有几分激动：“太谢谢你了，美猴王，你的情报太重要了。”

　　　　小队长郎一和说：“猴子组建的山林小队，我已经派徐盛同志前去整顿训练，加强他们的政治和军事素质，将来我们在山里有行动，可以派他们配合。”

　　　　徐亮说：“你做得对。”

　　　　这时，老李进来说：“听说猴子回来了，志远大彪他们都在门外等着呢。”

　　　　徐亮说：“让他们等一会，我这还没完呢。”

　　　　猴子和竹青又惊又喜：“怎么？他们怎么都在这里？”

　　　　徐亮说：“哦，你还不知道，项湖支队已经正式上升为八路军的正规部队，编制是一个连，志远任连长。”

　　　　猴子高兴地竖竖拳头：“志远干得不错啊。”

　　　　徐亮说：“我要连夜去军区，报送鬼子军火库的情报，把缴获的那些文件和密码，让军区安排专家破译，还有这部电台，要让它尽快在抗战中发挥作用。”

　　　　徐亮对老李说：“你是副专员，我走后，行署的工作你负责，比武大会照常举行。”

　　　　猴子插嘴：“什么比武大会？”

　　　　徐亮说：“我们行署这次有二百多人上升为正规军，先在这里集训半个月，后天举行一个比武大会，算是送行大会，然后他们就开赴抗日前线了。”

　　　　猴子说：“好啊，到时候有热闹看了。”

　　　　和尚说：“别高兴，我们郎小队不凑这个热闹。”

　　　　竹青说：“看看热闹还不行啊？”

　　　　和尚说：“没有任务，当然可以看热闹。”

　　　　徐亮说：“方志侯丁竹青听令！”

　　　　猴子和竹青说：“是！”

　　　　徐亮说：“你们现在就有重要任务，一，吃好，二，休息好。尽快消除疲劳，恢复体力，准备接受新的战斗任务。”

　　　　猴子和竹青一个“是”字没说出来，就忍不住笑了。

　　　　徐亮本着脸说：“严肃点，这时命令，完不成任务关禁闭。”说着自己也没忍住，“噗嗤”一笑。

　　　　老李说：“今天的会议，每句话都是机密，不得外传。特别是专员去军区的事，要绝对保密。”

　　　　大家说：“知道了。”

　　　　出了办公大院，志远大彪柳奇张良刘全还有项湖支队的几十个队员，把猴子和竹青团团围住，大家七嘴八舌地述说着别后的情况。

　　　　猴子和志远突然展开拳脚，对练鹰蛇九式，打了十几个会合，二人收了招式，紧紧拥抱在一起，竹青也走上前去，三个人紧紧相拥，热泪盈眶。

　　　　大彪柳奇带头鼓掌。队员们响起“哗哗”掌声。

　　　　猴子看到这些不到一年前还是一些老实巴交的庄稼汉，现在已经是精神抖擞的战士，不禁想到“时势造英雄”那句老话。

　　　　他又想到，那时自己还是一个满庄偷瓜摸枣的顽童，现在却让日本鬼子闻风丧胆。这变化太大了。

　　　　猴子分别和大彪柳奇及队员们握手拥抱。突然看见一个脸色白皙眉目动人的女子站在人群外面抹眼泪！

　　　　那不是小翠大姐吗？

　　　　猴子连忙拨开人群走过去：“大姐，你穿上军装真好看！”

　　　　小翠“噗嗤”一声，含着眼泪笑了：“猴子兄弟别取笑我了。我都这么老了，怎么会好看呢？”

　　　　猴子说：“大姐，你才几岁呀？你不老！”猴子转向战士们：“大家说，小翠大姐老不老？”

　　　　“不老——”战士们没命地喊。

　　　　王大彪满脸红潮，咧着嘴傻笑。

　　　　猴子一把拽过王大彪：“大彪哥，你说说，大姐好看吗？”

　　　　王大彪手脚没处放了：“师父，不说行吗？”

　　　　“噢——”队员们叫起来，“说！说！”

　　　　王大彪红着脸说：“在我眼里，小翠就跟天仙一样俊！”

　　　　战士们起哄：“噢——噢——天仙一样俊！”

　　　　“猴子！”小翠拍了猴子一下，无地自容的样子。

　　　　竹青过来，拉着小翠跑走了。

　　　　晚饭后，猴子志远和竹青，三人没事，一边聊着，一边向村子外面溜达。

　　　　田野辽阔旷远，正是春暖花开时节，路边田头沟畔，开满不知名的野花，红的，黄的，蓝的，白的。远处岸柳如烟，一片朦胧。远村近落，一抹青黛。

　　　　村外有一条小河，弯曲如带，河水静静，芦芽尖尖。三个人在在小河边坐下。竹青说：“志远哥，你们这是要开到什么地方去？”

　　　　志远说：“这说不准，恐怕连部队上也没有个准。”

　　　　猴子说：“志远，真想和你和竹青一起打鬼子。”

　　　　志远说：“谁不想啊，可我们现在是八路军了，得听命令。猴子哥，你和竹青不在这些日子，我真想你们。”

　　　　竹青说：“我和猴子哥经常说到你。我们也想你。”

　　　　猴子说：“志远，你随大部队开走了，我们以后再想见面，恐怕不容易了。”

　　　　竹青说：“志远哥，记得经常给我们来信，你把信寄到西北行署，我们就会收到。”

　　　　志远叹息说：“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打仗时候，书信往来不是那么方便。”

　　　　竹青有些伤感：“志远哥，那我们就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吧，我们互相想念也就行了。”

　　　　猴子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三个人都沉默了。

　　　　突然，竹青打破沉默：“猴子哥，志远哥，你们看！”

　　　　只见王大彪和小翠慢慢从村里出来，二人都穿着军装，边走边谈，在西沉红日的余晖里，形成一幅温馨浪漫的剪影。

　　　　竹青说：“他们明天就要上战场了。我们应该帮他们把事给办了呀！”

　　　　猴子说：“走，现在就办！”

第一百五十一章　烽火情缘（）　
话说猴子、志远和竹青三个好朋友，久别重逢，自有许多话要说。而且一两天后又要分别，自此天各一方，驰骋疆场，何时再得相见，难以揣测。三人心中满是依依惜别之情。

　　　　忽见王大彪和小翠二人也来小河边散步，二人那种情意绵绵的样子，让猴子他们大为感动。

　　　　竹青说：“我们早就想着给王大哥和小翠大姐撮合，一直太忙，就耽搁下来了。我们今天就把这事对他们说了吧。”

　　　　猴子说：“好事多谋，迟为鬼妒。现在就办。”

　　　　志远说：“等一下，在他们眼里，没结婚的都是小孩子。我们做媒人不合适。”

　　　　猴子说：“那怎么办？”

　　　　志远说：“现成的人啊，柳奇大哥就合适。”

　　　　猴子说：“柳奇大哥可以做男方媒人，按我们那里风俗，女方也应该有一个媒人。”

　　　　志远说：“这里的女兵我们都不太熟，而且也没有年龄大的，我看就竹青吧。”

　　　　猴子说：“他们俩早就相好了，所谓媒人，也就是为了婚姻的合法性而已，其实就是个形式。”

　　　　志远说：“要说合法性，现在是新时代，应该打结婚证才合法。”

　　　　猴子说：“你这不是出难题吗？我们又不知道沭城县委在哪里，到哪里去打结婚证啊？总不能跑到鬼子那里去打结婚证吧？”

　　　　竹青说：“咱找老李去。这事让老李给办。”

　　　　猴子说：“先这样，我和志远去找柳奇大哥，让他去和王大哥说。竹青你去找小翠大姐。先对他们俩说了，由他们俩再去找老李。”

　　　　竹青说：“就这样办，我这就去对小翠姐说。”

　　　　王大彪和小翠离他们不远。竹青跑过来，说：“王大哥，你先回去，我和小翠姐要说说私房话。”

　　　　王大彪说：“什么话呀？不能让我听听吗？”

　　　　竹青说：“去去！这是我们两个女人的话，不能让你听。”

　　　　小翠说：“大彪哥，你先去把，我一会就回去。”

　　　　王大彪说：“好好，我回避。”

　　　　小翠望着王大彪离去的背影，好久也没转过脸来。竹青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小翠脸“呼”地红了：“竹青妹妹，你笑我！”

　　　　竹青说：“就分开一小会儿，就受不了啦？”

　　　　小翠说：“哪里呀，没有的事。”

　　　　竹青一脸正经地说：“小翠姐，王大哥向你求婚没有？”

　　　　小翠说：“他这人，脸皮子薄，没有这个胆子。”

　　　　竹青说：“姐，你愿意吗？”

　　　　小翠说：“我是苦命人，没有一个亲人了，王大哥是我唯一的依靠！”说着，眼泪就要流下来了。

　　　　竹青说：“就是说，你同意嫁给王大哥了，是吧？”

　　　　小翠说：“我可没说同意啊。”

　　　　竹青说：“别嘴硬，你同意了。走，回村去。王大哥那边估计也说好了。”

　　　　小翠说：“什么说好了呀？死丫头，就你鬼点子多。”

　　　　二人回到村里，天已经黑了。正遇上柳奇从王大彪那里出来，正和猴子和志远说话。

　　　　志远说：“竹青妹妹，小翠大姐同意了吗？”

　　　　竹青说：“大姐同意了。”

　　　　小翠说：“今儿个怎么啦？我可没说什么呀，都是你们当家作主的。”

　　　　柳奇说：“妹子，你和大彪兄弟情投意合，大家都看出来了，我刚和大彪兄弟说了，他怕你不愿意呢。现在你愿意了就好了。”

　　　　小翠说：“谢谢你，柳奇大哥，不过干嘛这么急呀，弄的人心里慌慌的。”

　　　　柳奇说：“能不急吗？。明天是我们集训最后一天，后天比武大会一结束，队伍就开拔了，接下来天天打仗，就没时间办这事了。”

　　　　说话间，竹青把王大彪拉出来了。平时没说透，二人都挺自然的，这会把话一挑明，二人还都觉得难为情了。

　　　　猴子说：“走啊，一起去找老李大哥，给王大哥和小翠大姐打结婚证去。”

　　　　一群人就嘻嘻哈哈，说笑着找到老李，说明了来意。

　　　　老李拍拍脑袋：“我说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我这里是管打仗的事，结婚的事，你们找县委去。”

　　　　柳奇说：“专员同志啊，我们集训还有一天，后天就开出去打鬼子了，你让我们上那里去找县委啊。大彪和小翠都不容易。他们的亲人都被鬼子杀死了。特别是小翠，孤身一个女人，怪可怜的。”

　　　　猴子说：“老李大哥，特事特办吧。队伍一开上前线，这事不知道要拖到那年那月。别让他们留有遗憾啊。”

　　　　猴子这话说的很重了，老李哪能不懂这话里包含的意思。两个家庭被鬼子打散了，现在重新组成一个家庭，但如果仅为一张结婚证而不能组合的话，要是在战场上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这个遗憾将是终身的。

　　　　王大彪憨笑着，不过那笑容是僵硬的。小翠低着头，那眼泪是一滴一滴往下落。

　　　　老李说：“好吧，特事特办。不过提醒一句，大彪兄弟，有机会还是到地方政府换一张正式的结婚证。”

　　　　二零零三年，笔者采访小翠老人，那时她已经九十九岁，她拿出保存了近七十年的那张结婚证。那上面用钢笔书写的字已经模糊，但是还可以辨认。上面写着：

　　　　王大彪同志和冯小翠同志符合结婚条件，自愿结为夫妻。特此证明。

　　　　下面是西北行署的红色印章。日期是一九三八年四月一日。

　　　　老人看着这特殊的结婚证，老泪纵横。

　　　　王大彪身为团长，带兵参加抗美援朝，再也没有回来。他们没有孩子，小翠老人也没有再结婚。

　　　　这是后话，提前交代就算。

　　　　结婚证已经打好，猴子和竹青柳奇志远一商量，决定第二天就给王大彪和小翠办喜事。

　　　　王大彪却犯了愁，他拿不出一个小钱操办喜事。柳奇说：“部队里不让喝酒，就以水代酒，水里放点糖就是。”

　　　　猴子说：“钱的事我来解决。”

　　　　不知道猴子是怎么解决的，总之他给了王大彪一块银元，王大彪为小翠买了一块大红头巾，还有一个小碗口大的小镜子，算是全部彩礼了。

　　　　又买了一斤白糖，给大家喝水用，另外买了几样果品，糖块，准备开个茶话会。

　　　　竹青和几个女兵收拾了一间屋子，剪出一些双喜字，贴起来，就算是喜房了。

　　　　据当时参加婚礼的一个小战士回忆，他说那是他参加过的世界上最简单也是最喜庆的婚礼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婚礼如诗（）　
话说王大彪和小翠打了一张特殊的结婚证，就算是成为合法夫妻了。但中国人总是不能把传统一下子切割的干干净净。大家一致认为，虽然有了结婚证，但不办一下喜事，还不能算是夫妻。

　　　　喜事是一定要办的。但今天天色已晚，肯定来不及了。后天队伍要开拔，那好日子只有定在明天了。

　　　　第二天晚饭后，训练已经结束，婚礼就开始了。项湖支队队员全体参加，还有其他受训的战士听到消息，也跑来看热闹。

　　　　小小的一间洞房根本盛不下这么多人，地点只好放在行署大院子里。中间放一张八仙桌，几条长凳，就算是会场全部摆设。其他人找到凳子就坐，没有凳子就站着。

　　　　柳奇做司仪，大声说：“大家静一静，现在，我宣布，王大彪、冯小翠两位同志的结婚典礼开始！第一项，请新郎新娘进入会场。音乐响起！”

　　　　就有队员们拿着饭勺饭铲瓷盆茶缸敲打起来。竹青和另一个女兵扶着小翠，猴子和志远陪着王大彪，走出洞房，进入会场，在八仙桌边坐下。

　　　　二人都是身穿军装（没有别的衣服），胸前别一朵红布做的小花。小翠头上顶着王大彪送给她的红色头巾。

　　　　队员们哗哗鼓掌，然后就是“噢——噢——”欢呼，起哄。

　　　　柳奇说：“典礼第二项，两位新人散发喜糖。”

　　　　王大彪和小翠起身，端着一只小竹箩，每个人散发一块小糖块。

　　　　队员们吃着糖块，甜在心里，仿佛那就是自己在办喜事。

　　　　柳奇说：“请证婚人李江同志讲话。”

　　　　大家哗哗鼓掌。

　　　　老李站起来说：“首先祝福王大彪、冯小翠两位新人喜结连理，祝愿他们白头到老，永葆革命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