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天景,猴子悄悄起身,街上已经空无一人,不时有鬼子的巡逻队,:“踏踏”走过。也有伪警察三三两两在街上晃荡。
十四的月亮,把街上照的白白的一片。猴子借着房屋树木的阴影,运上轻身功夫,一转眼便来到警察局的大门外。
那扇大门已经关上,只有旁边的偏门,还开着,边上一间小屋里还亮着灯,显然还有伪警察在值岗。
猴子飞身掠过,已经来到警察局西边的小巷。小巷一边是高高的围墙。猴子吸一口气,身体拔地而起。轻轻落在围墙上。
那墙头上插满铁钉和碎玻璃。猴子也不去管它,脚踩铁钉,弯着腰,察看里面的动静。
偌大的一个院子,有办公的地方,审讯犯人的地方,关押犯人的地方,还有伪警察的驻地。他不知道他要找的人在哪里。
猴子提气一跃,从墙头上轻轻落到地上。忽听脚步声传来,连忙朝黑影处一隐,只见两个巡夜的伪警察晃晃荡荡走来。
两个家伙一边走着,一边划拳过干瘾:
“二人好拳手。”
“三星照拳手。”
“八匹马拳手。”
等他们走过去,猴子纵身飞上房顶,在瓦垄间伏下,忽又飞身前掠,脚步轻捷如猫,没有一点声响。
在大院的东北角,有一个独立的小院子。猴子飞身跃进。只见屋里还亮着灯,猴子轻移脚步,来到窗下。
那窗帘还有一点没拉严,灯光下,一个身穿和服的日本女人,正跪在地上,给一个男人洗脚。
把脚擦干,又把男人的脚放在腿上,轻轻捶打。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猴子的大哥方志公。
只见他,坐在椅子上,微闭着眼睛,满脸的愁容。
“猪头!”猴子心里骂道。
这个自己幼年曾经十分敬仰的大哥,竟然做了日本人的走狗。方家出了这样一个败类,真是愧对列祖列宗。
何不趁此机会,除掉这个败类!但猴子眼中忽然涌出热泪,那毕竟是他大哥呀!
猴子任凭热泪流淌,也不去擦,从身边“嚓”地抽出了吴钩剑!
第39章 大闹县城()
话说猴子决定对大哥动手,心中不由一阵难过,不由流下了热泪,此时,他吴钩剑在手,只要一脚踹开门,便可在瞬间杀死大哥和那日本娘们。
恰在这时,只见大哥一挥手,日本女人端起洗脚水,躬身退出。大哥站起身来,在屋里不停走动。
最后,大哥停在窗边,自言自语道:“三弟呀三弟……”
虽然隔着玻璃窗,但猴子的听觉高出常人许多。他想听听大哥还要说什么。但大哥却不再言语,只是满脸忧心忡忡的样子。
猴子心里忽然一动,大哥会不会不是真心做汉奸呢?这事不能莽撞。
老李要求自己避免和大哥见面,自己夜里却忍不住跑来看他。这已经不对了。
叛徒胡海的下落还不清楚,闹出动静来,自己的任务就很难完成了。
想到这里,猴子悄悄离开窗户,纵身上了房顶。踏着瓦垄,飞身退出警察局。回到三和药店的墙角处。大栓和二栓还在酣睡。
两个孩子冻得蜷缩成一团。猴子叹了口气,飞身离去。一会拿来一件旧衣服,盖在两兄弟身上。
自己则在一边,盘腿练功。
第二天早上,大栓二栓醒了,见自己身上盖着衣服:“我说今夜怎么不那么冷呢。小毛子。起来了。”
猴子揉揉眼说;“再睡会嘛。”
大栓说:“这衣服是你的?”
猴子说:“我在路边捡的,怎么到你身上了?”
大栓二栓互相看看,心想也许是自己夜里冷,就把小毛子的衣服拉倒自己身上了吧?
二栓说:“就当是你孝敬老大吧。”
猴子说:“好吧。就算是孝敬你们的。今天是八月半中秋节,老大有月饼吃吗?”
大栓说;“有啊,要多少有多少。”说罢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吃吧。”
二栓哈哈大笑:“吃呀。”
猴子说:“要不我偷给你们吃吧。”
大栓说:“好啊,被人抓住了,可不许说是我罩着你的。”
猴子离开一会,便提来半布袋月饼,大栓二栓喜欢疯了。猴子说:“给其他小兄弟也尝尝,”
这天,县城里二三十个小叫花子,每人都吃上了月饼。同时,他们也接到了任务,寻找一个长脸戴眼镜的薄嘴唇男人。
警察局,宪兵队,大和洋行门前忽然多了一些小叫花子,他们打打闹闹,玩一会,又脱下衣服逮虱子。
中午,大栓跑来报告:“找到那个人了,在春在楼。”
春在楼是县城有名的风月场所。想不到,这个叛徒,生活这样糜烂。
猴子跟在大栓后面一路好跑,来到春在楼。大栓说;“看,那个人出来了。”
果然,长脸,戴眼镜,嘴唇薄薄的,正是叛徒胡海,跨上一辆黄包车。
猴子说:“上!”
七八个小叫花子呼啦一声围住了黄包车:“大爷行行好,给点钱吧!”
胡海发怒道:“滚开!”拍拍车杆“快走!”
叫花子们哪里肯让开:“大爷,行行好吧。”
猴子看似闲步慢行,一闪身,已到黄包车跟前,手在衣服底下,握住了吴钩剑。
突然,一队鬼子走来,领头的正是川江次郎,有个鬼子对川江说:“看,那叫花子!”
川江次郎一看,觉得眼熟,忽然想起,那不是那个外号猴子的抗日分子吗?
川江大喝:“小孩,你的过来。”
猴子一看不能下手了,对大栓说:“跟着黄包车。”说罢一晃身,不见了。
川江眼一花,咦,人呢?是幻觉吗?明明在眼前,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呢?
川江是吃过猴子苦头的,一边派人回去回报,一边带人追赶。但哪里有猴子的身影?
鬼子大队长渡边有田一听鬼子进城了,立刻派出大批鬼子,满城搜捕。
一队鬼子正在挨家挨户搜查,走在后面的鬼子,忽然觉得手中的刺刀不听自己指挥,不由自主地戳向前面的鬼子。吓得他大叫一声:“八格!”
但那刺刀还是狠狠地捅进了那鬼子的后心。其他鬼子哇哇大叫,一起围上来,缴了那个鬼子的械。
他们不懂,这个同伴怎么忽然发疯,刺死了自己人。
川江带着鬼子,漫无目标地在大街上搜查,走进一个小巷的时候,突然屋上一块砖头掉下来,正好砸在一个鬼子头上,脑浆迸裂,当场断气。
川江气得直跺脚:“又闹鬼了?”
突然,一群讨饭的小孩突然叫起来:“猴子来了”
鬼子抓住一个小孩:“猴子的哪里?”
“往东边跑了。”
川江带着鬼子“啪啪”开了几枪,向东追去。突然东边也响起枪声,一群鬼子一边开枪一边跑过来。
川江大喊:“别打了,自己人。”
但对面一个鬼子还是不由自主地扣动扳机,“啪”地一声,这边一个鬼子应声倒地。
川江一看自己这边要开枪还击,连忙喊:“别打!”他突然发现对面鬼子身后黑影一闪,大喊:“猴子就在那边,射击!”
这边鬼子开枪齐射,那边两个鬼子中枪倒地。
那边鬼子愤怒了:“他们不是皇军。开枪!”
“啪啪啪”一排枪打过来,这边又有几个鬼子倒下。
忽听得喇叭鸣叫,大队长渡边有田,跳下边三轮摩托车,拔出指挥刀;“死了死了,军事法庭的上!”两伙才弄清,他们都是正品货。
山本鬼一,气得团团转:“你们,谁看见猴子了?”
鬼子们面面相观,谁都不敢承认看见猴子了。而且他们也真的拿不准,猴子是不是真的进城来了。
渡边有田抓住川江的胸口:“你,报告猴子来了,你看见了?”
川江不敢承认看见了,也不敢说没看见。渡边“啪”地抽了川江一个耳光:“混蛋!”
川江“叭”地一个立正:“嗨!”
突然,北城门方向传来枪声。鬼子们一愣。渡边有田叫道:“什么情况?”
消息很快传过来,猴子在北城门出现。
渡边有田:“北城门,跑步前进!”
鬼子来到被城门,那里的鬼子在没头苍蝇一样乱转。
渡边有田:“谁看见猴子了?”
鬼子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看见鬼子。
突然然来报告说,沭河里淹死了一个鬼子。渡边有田带人过去一看,那鬼子已经被捞上来。
渡边有田气得在原地打转转。突然,有小孩喊:“猴子来了!”
鬼子们立刻散开队形,各找掩体,准备战斗。
第40章 真假胡海()
话说渡边有田正在查看被淹死的鬼子的尸体。忽听两个小孩喊;“猴子来了,猴子来了!”
鬼子兵各自寻找掩身的地方,拉动枪栓,准备战斗。
渡边有田说:“小孩带过来。”
两个小孩被拎了过来。正是大栓和二栓。
渡边有田说:“小孩,看见猴子了?”
大栓说:“是那个人叫我们喊的。”
二栓说:“他给我们钱。”说着从口袋掏出一块银元。大栓也掏出一块银元。
渡边有田一把抓过银元:“什么样的人?”
大栓说:“高个子,大胖子。”
咦?鬼子迷惑了,猴子不是瘦瘦的?不是小个子?情报有误?猴子的同伙?
渡边有田问:“往哪里去了?”
二栓说:“那边,小巷子里。”
“追!”渡边一挥手,鬼子们顺着小巷追下。
说话间,天全黑了。大栓二栓跟着猴子,闹腾了大半天,误了饭点,两个人饿的睡不着,也不知道小毛子在什么地方。
二栓说:“哥,我饿。”
大栓说:“忍着点,明天讨到了再吃。”
突然,鼻子嗅到大饼的香味,一抬头,正是小毛子,把一块大饼送到他们面前。
猴子说“栓子哥,那个人你跟丢了没有?”
“没有啊。走,我带你去找他!”大栓小栓兄弟俩,一边啃着大饼,一边在前面带路。
他们带着带着猴子转弯抹角往前走。街上的巡警和鬼子的巡逻队,一队接着一队。显然,闹腾了一天,鬼子虽然连猴子的影子也没看见,但他们却感到危险就在身边,便加强了戒备。
猴子和大栓和二栓小心避开巡逻队,来到一个非常僻静的小巷里。
大栓说:“就是这里。我亲眼看见他从这个门进去的。”
猴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醋栗子分给俩兄弟:“找个地方睡觉去吧。”
二栓拉住猴子衣服,踮起脚尖,在猴子耳边轻声说:“你就是猴子!”
猴子也在他耳边轻声说;“我是小毛子,指望你罩着哪。”
大栓说;“走了,别在这碍手碍脚了。”
两兄弟欢天喜地吃着糖醋栗子跑走了。猴子看着两个孩子,心里忽生一阵温暖的感觉。随即拍拍脑袋,深吸一口气,立刻又进入战斗状态。
猴子一提气,纵身飞上墙头,然后轻轻落到院子里。只见北屋里透出隐隐的灯光。
猴子猫一样无声无息地接近窗前。那窗户糊着窗户纸。猴子沾一点口水,把窗户纸润湿,单眼向里面观看。
只见屋里一张小床。小床上侧躺着一个人,正在抽大烟。可能是烟瘾国足了,那人坐起来,打个哈欠,伸伸懒腰,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不错,正是他,那个叛徒。长脸,戴眼镜,薄薄的嘴唇。这个败类,不但***还吸鸦片。八路军里怎么混进去这么一个人。
猴子拔出吴钩剑,轻轻一推门,那门竟然没闩,猴子一个踮步冲到床前,一探手就卡住了胡海的脖子。
那胡海没来得及喊出来,就感到脖子被铁钳夹住,喘不出气来,眼里露出恐怖的神色。
猴子举起吴钩剑当胸就刺。忽又停住,他想起竹青辨认出胡海脸上的暗记,右眉梢一颗红痣,右耳下面一颗黑痣。
猴子手一带,胡海的脸已经靠近灯光。猴子凑近一看,哪里有什么红痣黑痣?这是一个假冒货!
猴子把手稍微一松,吴钩剑抵在假胡海的脸上,低声喝道;“说,你是谁?”
“我,我叫胡二狗。”那家伙战战兢兢地地说:“这不关我的事,他们给我钱去春在楼玩,还给我烟土。”
猴子说:“他们是谁?”
“大和洋行的山本鬼一。”一阵骚味冒上来,胡二狗尿裤子了。
猴子一阵恶心:“他们对你说什么了?”
胡二狗说:“什么都没说,就要我每天去春在楼玩一会。我知道鬼子没按好心,可我没钱买烟土,小……小爷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原来这胡二狗子是个破落户,吃喝嫖赌样样都来,祖上的一点家产很快挥霍完。
大和洋行的山本鬼一见他和胡海模样很像,就给他点钱,让他去春在楼招摇。
如果八路军派人来剪除叛徒,胡二狗就做了替死鬼,不但保护了胡海,还引出杀手,一并消灭。
这一箭双雕的诡计,被猴子识破了。他放开胡二狗。胡二狗连忙跪下,不住磕头,连说:“小爷饶命。”
猴子说:“你的命就在我手上,随时都可以取走。”
胡二狗说:“是,是。小爷开恩。”
猴子说:“听着,你还没事一样,天天去春在楼。”
胡二狗说:“小的不敢。”
猴子说:“去,一天不去就要你的命。”
胡二狗说:“是是,我去。”
再一抬头看时,面前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猴子的踪影?
猴子飞身翻过墙头,正欲离去,突见对面房顶上黑影一闪,一个身穿夜行黑衣的人影落入胡二狗的院子里。
猴子重新跃上墙头,那黑衣人已经进入房间。
胡二狗吓得魂飞魄散,正要换裤子,突然眼一花,面前多出一个黑衣人,正要张嘴呼喊,一柄牛耳尖刀已经刺进胸口。
胡二狗还没来得及哼一声,便一命呜呼。
黑衣人拔出刀来,在胡二狗身上擦了擦。刚一转身,眼前立着一个瘦瘦的小乞丐。
正是猴子。
黑衣人错愕间,猴子笑笑:“让你死个明白,我就是猴子。”
黑衣人更不搭话,牛耳尖刀一晃,就向猴子攻来,招式怪异至极。猴子只觉得眼前有无数刀尖都对准自己的要害,分不清哪是虚招,哪是实招。
但猴子并不惊慌,运起凌空八步,一闪避开。刚欲还招,眼前已失去黑衣人的踪影。
忽听身后风声微响,也不回头,身形一矮,一招卧牛望月,反手一剑,直刺黑衣人小腹。
但黑衣人身形微动,已经到了猴子左侧,手中见到直向猴子脖子抹来。
猴子不躲不避,宝剑直向尖刀磕去。
黑衣人一出手,每一招都刁钻古怪,而且身法快如闪电,弄得猴子险象环生,几次都从阎王爷那儿逃回来。
猴子心神一凌,突然想起无心法师黑松林大战黑衣人,那些平常招式使出来,却是威力无穷,再配上凌空八步,打得好整以暇。
心念一动,突然悟出许多武学精髓。心境一旦平和,便看出黑衣人的许多破绽。
猴子脚下使出凌空八步,左手鹰蛇九式,右手七煞剑法。绵绵攻出,黑衣人立处下风。
猴子一招七上八下攻出,那黑衣人也真了得,刀剑相碰,“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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