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老太太疑惑问道:“怎么只看见锦绣,锦乐呢?”
王氏神色一僵,顿时不好回答起来。镇国公低声道:“回母亲,锦乐因为做错些事,被儿子送去乡下寄住了。”
锦老太太皱眉问道:“为何会送去乡下住?她做错何事?”
镇国公顿时头疼起来,也不知怎么回答。
锦老太太将手往桌上一拍,震声道:“说。”
王氏却是眼眸斜睨着旁边的镇国公,眼眸里有期待,只要他说出,她才好开口在老太太面前哭,要她把锦乐接回来。
镇国公恨铁不成钢道:“差点把锦雪掐死,还嫁祸于锦玉。作恶多端,屡次不改,把她送去乡下被乡下的淳朴感染再好不过。”
锦老太太以为幻听,向王氏疑问道:“可有这事?”
王氏解释道:“回母亲,乐儿确实有错。但是她是无心的,况且,这五小姐把她最爱的尊犬给吃了,她遇见这六小姐质问。那六小姐不说,她才作势恐吓她,结果没想到那六小姐差那么脆弱。这事乐儿真不是故意的,她回房后一直在后悔。”
何氏冷笑道:“后悔?夫人,妾身倒不觉得她有后悔和自责。当日锦雪醒来后,她像缩头乌龟般躲了起来,后来也见她过来跟锦雪道歉。她哪有什么后悔?”
王氏袖下手握紧,挑眉道:“何姨娘,如果可以,我倒是马上把锦乐接回府,跟锦雪道歉你看可以吗?”
何氏顿时哑口无言起来,眼眸通透看着王氏,想要让老太太说话把锦乐接回府,她就是在打这个主意。
“母亲,您都不知道乐儿有多想您。她现在长高了不少,长得可漂亮了。可是您好不容易回府了,她却到了乡下,还要在别人家住。这乡下怎么和自家府里比,哎哟!我苦命的乐儿啊!”说罢,王氏就演戏伤心抹泪起来。
而厅内的二老爷和三老爷却是鄙夷看着,二夫人和三夫人郁闷看着。
锦老太太见王氏哭起来,就头疼,烦躁斥责道:“哎呀!你赶紧别哭了。真是的,怎么我离开几年,你就变得那么弱?没事哭了?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啊!”
何氏和赵氏确实讥笑看着,腓腹道:她都被这五小姐差点气死了。
锦老太太板着脸对着镇国公吩咐道:“快把我的宝贝孙女接回来,瞧你这父亲做的。居然把她送去乡下?真是让人笑话?”
镇国公脸色黑沉,傲然道:“想都别想,母亲,这事没得商量。”
锦老太太皱眉道:“怎么,我刚回府,你就不让我这母亲心里痛快吗?”
“母亲,这事等锦绣及笄后再说吧!现在锦绣及荓才是最重要的。”
镇国公仍然不肯松口,见她一直围绕这事,赶紧转移个话题。
锦老太太顿时气怒起来,颤手指着镇国公。旁边的嬷嬷赶紧劝道:“老太太,小心身体。居然老爷说大小姐及笄就等二小姐及笄再说。”
锦老太太只好作罢,然后臭着脸色,叫了声王氏,便离开了大厅。
锦老太太回祠堂,给眼前的桌上摆放整整齐齐各灵牌上了香后,王氏此时走了进来,恭敬喊道:“母亲。”
锦老太太看着王氏质问道:“我听说今年的金牌贵女不是锦绣,是咱们府的五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王氏微叹一声,却是一脸辛酸说道:“母亲,说起这个,媳妇就气不打一处来。”
锦老太太皱眉问道:“为何?”
王氏眼眸看了下后面,就上前小声道:“母亲,几个月前这五小姐突然变了个人。突然变得不爱哭,还胆大包天。破坏府里规矩,一直顶撞儿媳妇。”
锦老太太眼眸微眯,似乎回忆不起来,疑惑道:“这个五小姐,我怎么给忘了?有这个人吗?”
王氏提醒道:“母亲,就是老爷不顾您反对,死要把她抬进房的六房姨娘何氏生下的那个经常爱哭的女儿,锦玉。”
锦老太太这才想起来,却是纳闷问道:“怎么可能是她?她胆那么小,一看就没出息,为何她会成为金牌贵女?”
王氏肯定道:“母亲,媳妇觉得她是借尸还魂!”
锦老太太似乎被吓到了,大惊道:“什么?”
“母亲,你是不知道。只要有她在,哪里都不安宁。她可是把镇国公府搞得一团乱,还得扰得京都乌烟瘴气。身上沾了邪气,只要接近她,你就会倒霉。”王氏神色认真看着锦老太太,似乎在告诉她她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锦老太太震惊的看着王氏,感觉脑袋卡壳了。却是怒道:“发生那么大事,你居然不告诉我。赶紧请道士驱邪啊!”
王氏急忙道:“母亲,别慌。媳妇已经叫了人过几天就会来府里驱邪。”
锦老太太气愤道:“懮儿呢?他把锦乐送乡下,怎么不把她送去?”
王氏苦笑道:“母亲,老爷可疼她了,怎么可能舍得把她送下乡下?”
锦老太太脸色阴沉道:“岂有此理,他就是这么一直不成气候。”
王氏赶紧劝慰道:“母亲别气,一切就按老爷说的,等绣儿及笄再说。”
心里却是窃喜起来,看来现在有老太太在,就真的可以管制那个男人了。
锦老太太严肃脸斥责道:“我跟你说,你可别忘了自己身份?你可是镇国公府的嫡母。居然连她一个庶女都管压不住,还居然说她破坏规矩,顶撞你。直接家规处罚就是,难道镇国公府没给你这权力不成?”
王氏苦涩道:“母亲,你是没有看过现在的她,伶牙俐齿,狡猾的狠。”
锦老太太冷哼道:“看来我这老太婆可要见识见识她那点本事。”
暖阁厢房内,锦玉正在鼓捣花瓣,做胭脂。那鲜红的花瓣,被她用指甲一掐,让她嘴角上扬。她喜欢没事就掐花瓣的爽感。
彩月走了进来,低声道:“小姐老太太回府了。她回府阵势好大,整个府里的人仿佛都怕她。”
锦玉继续掐着花瓣,淡淡道:“不是怕她,是重孝而已。”
彩月脸色凝重道:“小姐,这老太太回府,夫人就要她把二小姐接回府。看样子这老太太极在乎二小姐,还要老爷把二小姐接回府。结果老爷硬是不肯,老太太还生气起来。老爷才对她说等大小姐及笄再说。这下可怎么办啊?小姐,二小姐恐怕有回府可能。”
锦玉却丝毫不紧张道:“回就回贝,谁拦着她。”
彩月不解道:“小姐,你怎么不担忧她回府?”
锦玉淡淡道:“锦乐这次去乡下,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教训算是给了。至于锦瑟,就看这几天吧!”
彩月郁闷道:“这老太太可真讨厌,没事回府做甚?感觉有她在诸多事都不顺。”
锦玉疑惑问道:“她从本家过来,在本家住了那么多年。为何她会置府不顾?”
彩月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
锦玉突然问道:“姨娘回来了么?”
彩月嘟嘴道:“回来了,老爷送回来的。好像俩人又合好了。”
第二十章 取消王氏管府资格()
锦绣及笄开礼前三日,镇国公府热闹非凡,镇国公和王氏一直在大厅门口忙着迎接宾客。
直到锦绣开礼那日,镇国公府大厅内宾客云集,爆竹响个不停。
锦玉穿戴一惯的七彩嬷抹胸褥裙,梳芙蓉髻,头上仅戴朵蔷薇花,耳朵戴玲珑银珠。
天生丽质的容貌和浑然天成的气质卓然,嘴角噙着抹淡笑,幽眸流动狡黠看得移不开眼,夸赞声不绝于耳。
她不紧不慢还没到大厅时,就听见礼乐声,走到大厅门口时,正见整个大厅肃穆庄重。
来的都是达官贵人,锦老夫人坐正座,而镇国公和王氏坐客座。
锦绣穿着一身白色镶珠的鲛云纱,头梳流苏髻,头前戴一朵圣洁雪莲,发髻左右戴透明的玉花簪钗。
未施粉戴,却冰肌玉肤,有着高贵之神,淑女之相,脱凡仙姿,全身富有贵气。
她端庄的对着前首的锦老夫人敬了茶后,又对镇国公和王氏敬了茶。
旁边是赞礼者,让锦玉眼眸一眯,那人是都敏郡主。都敏郡主从托盘拿过若雪般白洁的丝绸束带放在锦绣手上。
就听赞礼嬷嬷扬言一番,整个及笄过程,没人敢说话,锦绣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按规矩行完了及笄之礼。
直到礼毕,锦老夫人依然坐在前首招待各贵宾起来。桌边放满了各果盘,顿时厅内就是嗑瓜子声谈话声,一片和谐!
锦玉并没有坐,大厅内位置不多,能坐的全是宾客。梁氏和她也是一直站着。这时赵氏走了过来,笑道:“五小姐,六姨娘。走,我们去后院花园坐坐。”
赵氏见她们站在这大厅也是尴尬,就索性把她们叫走。
锦玉淡笑道:“你们去吧!我觉得这热闹。”
“五小姐,后院花园更热闹,几位小姐都在哪呢!”赵氏可是极其想要跟锦玉坐在一起聊聊天,一直没有机会,今日恰好是个机会,却是怎么也不肯放过。
锦玉似乎在期待一件事发生,这时镇国公要离开。锦玉打了个响指,她这动作让赵氏一愣,不明白这五小姐为何为何突然弹下手指。
况且现在这样,整个大厅内的坐椅都被尊贵的宾客坐满了,根本没有她们的位置。为何这个五小姐偏偏要留在这大厅呢?
这时坐在左边椅子上一个贵妇端起桌上一杯茶喝起来时,却是神色一怔,闻了闻那茶,再看了看。
有些惊讶道:“咦!为何我的这杯茶里的茶叶都发霉了?”
本来在专心和旁边的贵妇聊着的锦老夫人听到这情况,顿时不相信语气道:“不可能吧?”再是皱眉看向王氏道:“快看看是怎么回事?”
王氏也是一脸懵逼,赶紧走了过去查看。然而接着她旁边的一个贵妇也是感到纳闷道:“发霉倒也罢了,为何感觉这茶叶是那种最普通的茶叶呢?”
然后她对面的女妇却是突然惊叫道:“啊!快看这果盘里有虫子。”
顿时大厅内一片死寂。
镇国公本来要离开,见到这个情况,也是一脸懵逼起来。他赶紧走到一个贵妇旁边打量桌上那果盘,发现果盘里的果子下面确实爬满了虫子。
镇国公看了后,只觉得头发发麻,而那贵妇却是恶心在旁边用手帕捂着嘴吐起来了。镇国公脸色黑沉向王氏质问道:“怎么回事?”
王氏额头已浸汗,把那茶杯查看了后,又看了下那果盘,却是摇头道:“回老爷,妾身也不知道。”
锦玉嘴角一勾,好像有好戏看了。赵氏可是没错过锦玉嘴角那抹兴味的笑,感觉她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状况发生。
锦老夫人只觉得太丢脸,这么多宾客在此,整个过程都很完美,居然招待上出了问题。
但她暂时不想发怒,赶紧吩咐道:“王氏,你还愣着做甚,赶紧叫人把这茶和果盘撤了下去,叫人把好茶和好果子端上来。”却是笑着解释道:“不好意思,各位贵宾,出了点状况,请稍后,茶和果子马上给你们换了。”
王氏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也赶紧对着大厅内的宾客解释了一番。
然而其中一个贵妇讥笑道:“我说呢!怎么锦夫人你不是上个月跟我借的银子吗?怎么就没了,连茶叶都买不起来了?”
轰,大厅人都石化,锦老夫人却是脸色一沉,冷问道:“怎么回事?她为何要和你借银子?”
王氏皱眉道:“蓝夫人,你别胡说,我何时跟你借过银子?”
蓝夫人脸色严谨质问道:“何止上个月,你已经借了我三次了。
你要忘了,我帮记忆一下。
五月五日,你跟我说你那个月不小心多花了些银子,把府里的月银给拿出来用了。
要我给你借三千俩银子,我见我和你是亲戚又是姐妹,就答应借给你。
六月十二日,你又跟我说因为你府里的五小姐搞个烤肉,你给太傅夫人做人情,掏了五六千俩银子,你也不隐瞒,告诉我那可是你掏的府里月银。
六月二十八,你又来跟我借银子,这回可是俩万俩,呵呵,之前的银子没还也就罢了,我还以为你是来还银子的,结果原来你还是借银子。
并且借的数目越来越增多。可能没办法,谁叫咱们是亲戚又是经常走动的姐妹,所以我借给你。但借你后,我自己就没什么吃穿用度了。也不好好意思讨你还,但是过分是锦绣及笄日你居然给的茶是这样的,你有把我们当回事吗?”
王氏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她气的脸面通红,指着那蓝夫人挑眉道:“好你个蓝夫人,我和你无怨无仇,愧你还一口一个亲戚姐妹,居然满嘴都是编故事,冤枉我。我王氏何时跟你借过银子,证据呢?”
接着让厅内人惊骇是那蓝夫人就那么从手袖内拿出三张纸,然后给旁边的丫鬟使个眼色,接着那丫鬟就拿过她给她的三张纸恭敬低头把手里的纸给锦老夫人看。锦老夫人接过那三张纸后,顿时眼眸睁大,一脸不敢相信扬起手里的三张纸,看着王氏愤怒问道:“王氏,你给我这个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王氏赶紧上前把锦老夫人手里的三张纸拿到手里查看,却是眼眸惊恐看着那三张纸。
纸上的字迹和印章全是出自她之手。这是三张借据,她眼眸一缩,这才察觉到有人想要害她。
却是赶紧上前,握住锦老夫人手,神色认真解释道:“母亲,媳妇是冤枉的,有人想要冤枉媳妇。”
锦老夫人直接恼火把她手一推,气愤斥责道:“丢死人了,你知道吗?这还有那么多的宾客在,借据都在,你到底是怎么管府的?为何总是跟别人借银子,补贴家用?”
王氏满脸委屈道:“不,母亲,媳妇没有,是有人想要害人媳妇。”
蓝夫人鄙夷看着她,失望说道:“锦夫人,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借了你银子,你不还没关系,这借据都在,你居然说我冤枉,好痛心啊!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接着厅内坐椅上的宾客都开始议论王氏起来,那一刻,王氏手足无措,无法解释,被冤枉的憋屈,被指责的议论,让向来注重脸面的她感觉到了羞辱,她感觉她头都要爆炸了。
再是眼眸求助上前抓住镇国公的手道:“老爷你要相信妾身,妾身根本没有。”
镇国公冷漠无情把她手一撩,差点把她撩倒在地。
镇国公脸色冷峻吩咐道:“李总管马上叫人查库房的账本。”
李总管恭敬回应了他,就立即带着几个小厮离开。
而王氏顿时心下一咯噔,查账本,如果是这样,她就真的死定了。
可是眼下她无法阻止,到底是谁要害她?她眼眸冷射过大厅内的人,却马上定滞在锦玉身上,只见锦玉幸灾乐祸看着她,她暗咬口银牙,心里猜测莫非是这个小贱蹄子?
锦老夫人不由得叹口气坐在椅子上,如果借据有,那么账本有问题,这王氏再说冤枉,她都觉得没脸见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赵氏心里看得特别痛快,看样子,王氏在镇国公府执掌中馈的日子要到尽头了。
很快李总管急步手里拿了三本账本过来,低头持给镇国公。
镇国公接过账本,就眼眸认真翻起来,向旁边的李总管一一过问今年每月的消费可曾有过,李总管自然记不起那么多,就叫来胡嬷嬷,经过俩人和镇国公看账本对证,加上李总管去库房查看银子后,基本可以确定这账本上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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