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张珔不耐烦的摆摆手,打马向前方走去,边走边咒骂当空的烈日,时不时的用手中长矛挥打走的较慢的兵卒,心情才舒爽一些。
再次确认一次并无紧急情况生,两人再次闲聊起来,连续几日押运粮草,让两人大感不耐。不过没过多久,前方出现的树林却让二人一阵欣喜,终于能找个地方躲会太阳了。
“走,去那林中歇歇脚。”张珔大笑道:“都给我加快步子向树林里赶,谁若是慢上些许,我可不会客气。”说完拍马向前奔去。
朱汉来不及喊住他,只能摇头跟着一齐向林中移动。而运粮兵卒也猛的加快步伐,推着粮车向树林飞奔。最先靠近树林的自然是有马可骑的张珔与最前头的数百兵卒,可没等他们欣喜入林,迎面扑来的箭雨就让他们瞬间倒地一半。
“有埋伏,有埋伏”亏得马匹移动迅,躲过第一波箭雨,张珔连忙推后至中军大声喝道:“结阵防御,结阵防御。”
“杀”还不等外面的押粮队有何作为,之间树林中冲出数千兵马,领头的是一员虎目悍将,大喝着冲向粮队。
“逃啊。”不知是何人最先开口,但此话一出却是完全打乱了辛苦结起的兵阵,所有押粮兵卒争先恐后的向来时方向撤退。
“敌将休走”伏击之人正是从平乐关出来的张辽,他在这一带埋伏了也有数个时辰,终于等到了对方的押粮队。为了尽全功,散逃兵卒可以不管,可其领兵将领却不能放过。
“张珔,你我分别向南北两面而逃,谁能活着离开全凭天意。”朱汉急声说道:“若能活着离开,定要及时告知主公,敌军有人在后方截粮。”张珔点点头却是连回话的时间都省了,直接向北边逃去。而朱汉也带着身边众兵卒向南面逃窜。
“你们去追那南下之人,北边的本将亲自去追杀。”张辽对着身边副将吩咐道:“去,别让那将领走脱了。”
半炷香之后张辽与麾下副将会合粮队,看着副将灰头土脸的样子张辽皱了皱眉,开口问道:“怎么样?可曾取下那人级?”
“我等惭愧,没能斩杀敌将,让其负伤而逃。”副将摇头说道。
“罢了。”张辽摇了摇头,敌将走了一人虽然让他有点不满,但也不会因此大加责骂麾下属将。“日后注意多加习武,今日只是让对方逃脱,将来若是被人追杀,你等如此定是逃脱不得。”
“将军。”几人原本心中忐忑,可张辽却没多加责骂反而关怀指点,让众人鼻子一酸,失声说道。
“好了,把这些粮食烧了,大军也是时候离开。”张辽点点头,骑马转身而走。
“这些粮食都付之一炬?”副将诧异问道:“这些粮草足够万余兵马半月之用了,烧了是不是可惜?”
张辽为之气节,冷喝道:“你们放走敌将,不用一日就会有敌兵前来,若我等带着粮草,如何走脱?不要废话,赶紧动手烧粮”
“诺”副将惭愧点头,吩咐麾下兵卒赶紧烧毁粮草。
“主公,我等该死,没能夺下壶关。”壶关外袁绍大本营,鞠义等人跪地说道。
“哼”袁绍冷哼一声,心中怒火已然上涨。望着跪在地上的一干人等,沉着脸说道:“鞠义,枉我袁本初如此信任与你,主将不在兵力残缺的壶关居然都没能拿下,你还有脸回来见我?”
“主公,不能怪鞠将军,若不是臧霸来援,壶关已经落入主公手中。”鞠义身旁的令狐邵连忙为其辩解道,毕竟这一切追根到底还是他的错,若不是他报错了军情,即使臧霸来援也很难挡下鞠义大军。
“我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袁绍正在气头上,令狐邵这算是直接撞枪口了:“来人,给我把他拉出去,杖责五十”令狐邵听到袁绍的责罚也不为自己解脱,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任由兵卒将自己拉出帐外摁在木架上用大木板抽打。
“陈宫,当初你来我这如何说的?”袁绍转头望向一旁的随军军师,冷声说道:“信誓旦旦言及定能打下壶关兵并州。可现在呢?损失近万兵马,缺连壶关都没拿下,你如何向我交代?”
“宫无以开脱。”原来这新投冀州之人竟是陈宫陈公台,这家伙却是躲过了刘氓数次搜捕,居然好运投奔了袁绍,还当上了大军军师。“宫自问计策尚佳,张燕也的确中计,奈何对方驰援兵马来的太快。宫失算了。”
“念及此刻出征在外,暂不罚你二人。”袁绍沉声说道:“你二人当戴罪立功,好自为之。如若不然,回了信都数罪并罚”
“谢主公不杀之恩。”众人一齐点头,跪地拜谢道。
常言道祸不单行,此刻的袁绍似乎就应承了这句话。刚刚骂过一阵鞠义等人,却迎来了灰头土脸的颜良、文丑。看着手下两位爱将如此模样,袁绍原本就不好脸色再次阴沉。
“末将该死,让张燕逃了。”二人滚身下马,跪地说道。
“说,张燕是怎么逃得”袁绍手中兵策一砸,大声暴喝。
“营寨失火,被臧霸麾下副将救去。”文丑低声说道。
“你们好啊,很好啊”袁绍怒极而笑,抓起颜良衣领大声质问:“一个被臧霸逼退本营,另一个就更了得,原本到手的敌将居然还被对方副将劫走。你们这群饭桶,我养着你等有何用啊?告诉我,我养着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
“末将该死,还请主公斩之,以儆效尤”颜良低着脸不敢直视自家主公,声说道。
“你死了一了百了,可那壶关却夺不下来,那臧霸、张燕却不会随你送葬。”袁绍冷声说道:“你死又有何用》能换回前方的壶关吗?”
“主公息怒,众将此时仅是没能立下全功,兵马等一切俱在,打下壶关指日可待。”沮授连忙上前宽慰道,在出征前他就知道这一仗不会打的十分容易,所以此刻鞠义等人稍受挫折也他接受范围以内,情况并不是很糟糕。
“哼若非如此我怎会饶他一命?”袁绍重重的跺了跺脚,开口说道:“你二人暂且下去,大战之时某也不多加责罚,滚吧”
“谢主公。”两人狼狈点头,心中也是憋屈的可以,若不是昌豨一把火点着了整个大营,他们俩又怎会落到如此境地,不但折了些许兵马,还让张燕负伤而逃。
若说鞠义与颜良这两处的消息仅是让袁绍气愤,没能趁此良机夺下壶关。那从北面负伤逃命归来的朱汉,却是差点把袁绍的肺都气炸了。
“粮草没了你还敢回营来见我?”此刻袁绍双眼瞪得老大,一脚将朱汉从帐中踹至大帐帷帘处,大声喝道。
“主公,朱汉并非贪生怕死之徒。”朱汉咽下几乎吐出口的鲜血,咬牙说道:“只是想让主公更早知道此消息,好提防那张辽。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哼”袁绍恨不得再踢上几脚,一日之间三处传来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如此出师不利让袁绍愤怒之余又感到无限惶恐,毕竟在刘氓手中吃亏也不是第一次了,这次进攻会不会也如当初一样兵败?
为了掩饰心中的不安并改去人心惶惶的军营气氛,袁绍望着朱汉轻声说到:“你的家人,我自会替你照料,你也可瞑目。来人啊,将这通敌卖主之人拖出去,斩了”
第一一六章奇谋有虚实,郭嘉胜一筹
为了稳定军心,袁绍不得不将麾下将领斩示众,让麾下兵卒知道,并非是己方斗不过长安王,而是有人通敌,才致使失败。颜良等人在远处望着朱汉被削去脑袋,也只能咬紧牙关,双眼含恨的望着这一切的生。
粮草被劫,援军短日内无法得到补给,虽然营中仍有不少兵粮,但谁也不能保证这些粮食足够战事所需。在沮授、许攸等人的意见下,相隔一日袁绍亲率大军再临壶关。
此刻壶关却是十分热闹,领兵前来支援的臧霸、徐荣等人都已入关,将受伤暂时不能上战场的张燕、高览送回晋阳后方休养,徐臧二人正式接管此处关隘。
“袁绍大军已然会合,如今又是一番苦战。”臧霸皱眉看着关外数不清的人头,摇头叹道:“张燕受伏却是让让我等兵力相形见拙,一时之间只能依靠关隘固守。”
徐荣笑着点头:“某从并州带出五万兵马,除却支援平乐与阳曲各八千兵卒外,其余步卒均在向壶关赶来。在兵卒未到之前固守有何不可?”徐荣能如此快的到达壶关自然不可能随大军一齐行进,仅仅是领着并州骑兵匆匆赶来。
臧霸点点头,望向关外的叩关兵卒,不屑说道:“即使没你我二人守城,依靠昌豨、周仓二人领关内两万余兵马,也足以让袁绍不得寸进。”
当壶关再次展开攻防战事,大汉中段的战事也在刘氓与曹操之间展开。官渡地势平缓,却是让拥有大量骑兵的刘氓占尽便宜,连续两日阵战,倚靠着骑兵战力,却是将曹军打得数次弃阵而逃。
“主公,若再这么下去,我军士气定然被刘氓打击至底谷。”化歆皱眉说道:“还请主公暂挂免战牌,先稳住刘氓几日。”
曹操同样无奈,刘氓将营寨守的滴水不漏,毫无奇胜的可能,战事不顺他之能听从化歆的建议,将免战牌高高挂起,任由张飞如何叫骂,就是不出去迎战。
“奉孝,你看这曹操筑起栅栏高挂免战牌,是何用意?”刘氓皱眉问道,这几日战事破顺,自己麾下骑兵有数位当世虎将率领,几乎将曹**的抛弃官渡大营。可现在曹操闭寨不出,却是让人无奈。
“我军气盛,曹操自然要避其锋芒。”郭嘉开口笑道:“若是主公不打算等下去,明日就可下令硬攻,曹操又能奈何?”
“好你个郭嘉。”刘氓笑骂道:“若是某家舍得用麾下兵卒的性命去换取此战胜利,还用得着问计与你?看你毫无焦急之色,定是已有算计,还不快快道来?”
“主公,既然曹操每日困于营寨不出战,我等可诱他出来。”郭嘉点头说道:“曹操麾下细作也不差,定然知道荥阳乃是主公主公军粮囤积之所,主公可令人将粮食悉数运来前寨,不愁曹操他不来截粮。”
刘氓皱眉思索片刻,开口说道:“有徐晃、魏延二人在荥阳,粮食保障无忧,此计可行。不过依我看曹操也未必会中计,权且一试吧。”
郭嘉笑着摇头,附耳在刘氓身边轻言几句,刘氓却是越听越高兴,待郭嘉说完,高声笑道:“原来如此,此计甚妙,此计甚妙。”
半日后徐晃与魏延接到刘氓所在前部的飞鸽传书,二人皱了皱眉,主公那难道就缺粮了?不过不管怎么样,既然主公说要运粮,而且是分成数批运往营寨,两人只要照吩咐办事就好。
“明早我领兵送粮,这荥阳城就交与文长你了。”看完。
魏延点点头,郑重说道:“将军放心,有魏延在,此城必不会失。”
连续五日,徐荣往返在前线营寨与荥阳城之间送粮,这消息很快就传入曹操大营。曹操看着手下报来的消息不屑嗤笑道:“刘鹏宇倒是欺我,大战才刚刚开始,大营怎会缺粮?就连我军营内粮食都有不少。如此诱敌之计,当我曹孟德眼瞎耳聋不成”
“主公,既然是诱敌之计我等不必管它。”夏侯渊抱拳说道:“不过我等已经闭寨近十日,若再不出战,麾下兵卒都将心散。”
夏侯渊如此说倒是夸张不少,这只不过是他们这些武将气不过,战事开始这么久了,他们却没有打过一场舒心仗,如今还挂起免战牌,心中十分憋屈。
“主公,是啊,让我等出战吧。”夏侯渊一开口,许褚、李典等人也跟着请愿,一个个的跪在帐下,却是让曹操为难。
“主公,刘氓如今无法力克我军官渡营寨,连如此短计都用上,已是黔驴技穷。”见曹操面露难色,恰好有了一计的化歆开口笑道:“既然众将士都有杀敌建功之心,主公何不应允?”
“子鱼?你也跟着起哄”曹操面色一沉,叹气说道:“你等又不是不知,刘氓麾下骑兵实难相克,没想出对付办法之前,不可轻易出战。”
“主公误会了。”化歆摇头说道:“刘氓此人将粮草看的如此重要,此刻却如此明目张胆的运粮,不过是诱敌之计。主公若能将计就计,明里袭粮暗中却袭取荥阳,刘氓定然失策,主公将可大胜一场。”
曹操闻言面色一喜,高笑道:“子鱼高谋,我却是不如。此计若能成,定可断刘氓一臂。”
“主公英明”化歆抱拳躬身退下,现在可不是他的表现时间。
“曹仁,李典何在?”曹操有了计策心中再盘算一会,就已经将所有事情考虑清楚。
“末将在”二人抱拳出列答道。
“近几日刘氓均是夜晚送粮,你二人明晚领五千兵马前去截粮。”曹操开口说道:“如能截住粮草也不必往营中运来,立即烧毁后撤,我料定有伏兵在一旁伺机袭击。若能将敌军伏兵拖延一二时辰,此战计一大功。”
“诺”二人抱拳答道。
“妙才、仲康,你二人领精兵一万,在子孝袭粮之时攻取荥阳城。”曹操开口说道:“务必给我攻下此城,将城内粮草清点之后,运会此营寨,若无法运会,一把火烧了也不可留给刘氓。”
“诺”二人抱拳答应道。
正如曹操所料,一日之后的夜晚,徐晃再次领着兵马出了荥阳,直奔刘氓大营。
“快点,快点,动作都给我快点”徐晃一边大喝叫喝一边四处寻望,这都运粮数日了,前日军师所言截粮兵马也该出现了。
运粮队在月色下行进,走了大约两个时辰,便开始有兵卒吃不消,叫喊着歇息。徐晃看了看周围环境,下马同意歇息。他身上担子不中,若没有伏兵最多不过是浪费一晚上休息时间,若是伏兵来了,却不会让他们好过。
因为一直刻意的等待伏兵,运粮队行进度却是让人无言以对,走走停停不说,这脚程也是缓慢之极,一个时辰也没走出几里。
“这树林也太寂静了。”望了望身侧的林子,徐晃皱眉沉吟,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开口道:“前方有林子,随我进去歇歇。”
“嗖”“嗖”可没等众人入林,迎面而来的却是无数箭矢,徐晃一见此情形,心中暗笑之时脸上却露出焦急之色,大声喝道:“有敌兵,保护粮草撤退,撤”
五千押粮兵卒此刻却一改之前慢吞吞的样子,双脚如风般涌动,不过数息就全部退出林中弓箭手射程。数轮箭矢飞过,曹仁与李典一齐从林中冲了出来,不过他们没有攻向粮草队,而是正在飞撤退的徐晃部队。
“想要诱我出来截粮,我现在就先杀了你”这是曹李二人的想法,既然知道这是刘氓之计,粮草根本不可能拿到手,他们也索性不管不问,直接追杀起对方兵卒。
“曹操当真有一手。”徐晃看向身后的追兵,心中暗赞自家军师料敌于先的本事,也不管那些弃于路旁的粮草,闷头继续逃跑,心中盘算着替自己挡刀的人应该来了吧。
果不其然,当曹李二人将要追上徐晃之时,从侧面冲出一彪人马,领头之人似是魏延,只见他一声大喝:“贼将哪里走,胆敢截取我军粮草,杀啊”
曹仁李典此刻才稳住阵型,暗道正主来了。放弃徐晃等押粮兵马,转向对付新来的伏兵。他们可是记得曹操的吩咐,只要把这支队伍挡下,待去了荥阳就算他们一次大功。
当押粮车旁战事大起之时,许褚与夏侯渊领兵赶至荥阳城下,后者拍马上前说道:“城上的兵卒听着,你等主将已被我家主公诓去,开城投降”
也就在此时,原本暗淡无光的荥阳城头突然光亮起来,百余把火炬使周围犹如白昼。只见城门楼前走出一人,开口大笑:“夏侯秒才,你等又中我家军师之计也”此人不是魏延,还能是谁。
“什么?”看着城头突兀而出的数千防兵,夏侯渊与许褚吃惊大喊。
“弓弩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