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王子服,你们可认识?”刘氓对他印象不深,似乎记得有过这么一个人而已,所以只能开口询问。
“王子服字子由,祖居洛阳。早年追随朱儁征讨黄巾,得灵帝赏识,留于洛阳任职。”贾诩开口道:“他现在已是偏将军职位,此人与董承、伏完走的极近。”
“就只有这些吗?”刘氓皱眉说道:“难道没有四个刺客与他密谋的证据?或者他接触过什么人?”
这时一旁的程昱开口道:“此人与孙坚熟识,刺杀一事很有可能与他有关。”
“又是江东?”刘氓皱眉说道:“明日早朝孤便向陛下请旨,全力查办此事,让他与那几位刺客对质。”
“那其他几人的嫌疑?”贾诩出言问道。
刘氓摆摆手,摇头道:“卫家与司马家虽然是大汉名门望族,却与孤无甚瓜葛,这几人只要暗中盯着就好。现在你们全力查探王子服,孤要他近月间所有动向。”
第二日早朝,刘氓终于露面。他此刻正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上了大殿就抱拳说道:“起奏陛下,臣近日身体不适未能早朝,还请陛下恕罪。”
“王兄遇刺一事朕也听闻,本想抽空探望王兄,没想到王兄今日就来上朝了。”刘协摇头说道:“身体不适,王兄何不在府中多歇息歇息?”
“臣今日来见陛下,实有要事相告。”刘氓沉声说道。
刘协闻言笑问道:“有何事要向朕禀报的?”
“近日臣与众大人一直在查探刺杀一案,已经有了些眉目。”刘氓开口说道:“但若再往下查,就必须禀报陛下了。”
“何事如此严重?王兄贵为大汉王爷,在守孝期间居然还有人胆敢行刺于你,又有何不可查?”刘协这话倒不是说着好听的,而是实情。刘氓遇刺,只要这事不牵连到天子,似乎还没谁能阻拦。
“起奏陛下,经过数日查探,臣对这幕后黑手已经有了点眉目。”刘氓开口说道,随即将调查天然居之事在朝堂细细一说,随后扭头看向一旁神色阴晴不定的王子服。
刘协听完不由得皱眉,这事牵连到朝堂之上,不可谓不大。他也知道刘氓今日来的缘由,只不过是给自己这个天子一点面子,同时给王子服施压。毕竟刘氓若真将他抓了起来,虽然没人阻挡的了,至少会令自己这个天子难堪,并与不少人关系恶劣。
“王子服何在?”刘协此刻也不得不开口,对着下方数十人朗声喝道。
“末将在。”王子服身子一颤,无奈回答一声走向天子身前。此刻他心中也是忐忑不安,这事他的确有参与,虽然不是直接起者,但间接的参与已经足够他死上无数次。此刻他最弄不明白的一件事就是刘氓为何如此快的就查到了自己头上,他可是清楚记得,与四位刺客才见面不到三次,而且每次都是心翼翼的。
“刺杀一事,你可曾参与?”刘协沉着脸问道:“说实话,或许朕能免你一死”
“回禀陛下,臣与此事毫无干系啊。”王子服连忙答道:“臣只不过偶尔去几次天然居,与王爷所说私见刺客毫无瓜葛。”王子服虽是武将,但也绝非没有脑子,此刻刘氓只是在朝堂上提及自己的嫌疑,说明他没有确切证据说明自己参与这事。既然对方没有铁证,王子服自然不会傻愣愣的去认罪。
“陛下,既然王将军一口咬定与此事无关,”刘氓插话说道:“臣请陛下恩准,由臣带王将军与四位刺客对质,若查明王将军确实被臣冤枉,臣一定登门赔罪。”
一听到要去对质,王子服立刻用求救的眼神看向一旁的董承,可后者却视而不见。王子服心中暗暗叫苦,若是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要被抓住的。
“王子服,你可愿随王兄前去,一证清白?”刘协知道自己是保不了这位看似忠心于己的将军,无奈之下叹气问道。
“臣愿意。”事到如今,王子服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四名刺客如今已被分开看押,刘氓这次可没带王子服去牢房,而是来到了自己的大将军府,身旁除了自己麾下文武之外就只有一个黄门太监,这是刘协安排着一起来的,也算是个公证人吧。
“先把那三个角色带上来。”刘氓开口说道:“领头的让他在里面多呆一会。”
贾诩会意点头,走出议事厅向左侧走去。没过一会,第一位刺客被带了上来。刘氓开口道:“你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孤希望你能把握住这最后活命的机会,抬起头看看你左侧,可曾认识此人?”
“认识,认识。”刺客甲(名字懒的起了,哇嘎嘎)连忙点头说道。
“胡说,我可不认识你”王子服没想到这些个刺客如此没有骨气,还没那他怎么着呢,就开口供出自己。
“我知道你,王大人。大哥带我们三兄弟来洛阳找的就是你。”刺客甲说完立刻转向刘氓,叩说道:“王爷,求求你行行好,杀了我吧。我受不了了”显然这位此刻经过数日的生死起伏,已经被刘氓搞的苦不堪言,之前不曾说的内情终于说了出来。
刘氓笑了笑,王子服这人刘氓本就没拿他当回事,更是没想过他会是此事幕后之人,此刻被杀手出卖,显然是被幕后之人利用完之后成弃子了。他今天要彻底查清此事,王子服只不过是个引子。
“王大人,你还有何话说?”刘氓冷笑片刻,开口道:“若是你从实招了,孤兴许不会要了你的命,即使你死了,你的家人、亲眷孤也会为你看养。若是你不知好歹,死的可就不止你一人”
刘氓的恐吓的确让王子服无奈,此刻已经被此刻出卖,他还能怎么办?暗叹一声,抱拳说道:“长安王手段厉害,能逼得这些死士都开口说话,子由认栽”
参与此事的人,现在已经落网了一个,刘氓点点头说道:“那你还不从实说来?”
“此事要从上月前说起。”王子服这一开口就是大半天,刘氓等人耐着性子听他把话说完,就像听故事一样。
原来在二月时这四位刺客就已经来到洛阳,并找上了王子服。对于四人手持着孙家信物来见自己,王子服虽然不解但也见了见他们几人。可没想到一见之后就让他心中颇为忐忑,因为这四人是奉命来刺杀刘氓的。
当夜王子服反复翻着孙坚让四人带来的手书,上面言明除去刘氓能够带来的好处,王子服思虑数日,终于被此信所言打动,准备帮助四位刺客行动。
“你与董承董大人也商量过此事?”刘氓听完这故事,思绪渐渐清晰起来,看着一旁沉默的王子服,随口说道。
“董大人,朝堂上你不救我,现在不能怪我无义”心中如此想着王子服点头说道:“见了这四位刺客之后,我心中也是不安的紧,第二日就去了董大人府上,与他相商。”
刘氓冷哼一声,这家伙果然也有份。皱眉问道:“董承没有参与此事刺杀孤?我看他巴不得孤早死嘛”
“董大人只与我说了几句,让我不要再拿此事问他。”王子服苦涩说道:“他只说此事成了在下必定有赏,若不成只要撇开关系,也无性命之忧。”此刻他已经是将死之人,也想通了许多。与其将一些事藏着,还不如说出来,这样自己家人能活命的几率更大些。
“典型的老狐狸啊。”刘氓心中微叹,这种老家伙轻易不出手,看来这次是不能一举把他扳倒了。望着跪在身前的王子服,刘氓开口道:“你的家人,孤会好生照料赵虎,将王将军带去典狱,先关起来”
“诺”赵虎点头,点齐数位兵卒,拖着失神的王子服,走出议事厅。
第七十五章刺客皆开口,黑幕揭晓中
王子服被拖走,刘氓对着一旁的太监点点头,开口道:“劳烦公公将此处事情告知陛下,有劳了”
老太监知道刘氓这是在变相请自己离开,拱拱手开口道:“恭贺王爷找着了幕后黑手,杂家也不久留,告辞”说完这句话走迈向大门。
“主公,孙坚胆敢在此时刺杀,我等愿为主公报仇,还江东以颜色。”待老太监走远,张飞大声说道:“只要主公给飞一彪人马,飞立刻杀向江东,将孙家父子一起擒来”
“孙家?”刘氓摇头笑了笑,开口道:“不急,这事还没完。”
“还没完?这刺客和王子服不都招了吗?”张飞开口道:“不是孙坚那会是谁?难不成江东有两个孙家?”
“文和,你以为呢?”对于张飞的提问刘氓不做回答,低头看着伏地不起的刺客,轻声叹道。
“诩不敢轻断,”贾诩皱眉说道:“王子服所言,观其神色应当不会有假,可孙家与主公无恨无怨,这么做的可能性实在太”
黄忠接过贾诩的话,开口说道:“之前王子服不是有言,主公势力太大,大到远在江东的孙坚都不得不下暗手刺杀,若是主公身死,这天底下最大的诸侯似乎就是他孙坚了。忠觉得这理由已经足够。”
“汉升大哥说的不差,主公,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孙坚是个什么人物?”张飞开口道:“我们领兵杀过去,踏平他江东六郡。”
“不着急,我们手中不是还有这四个话没说完的刺客吗?”刘氓已经能够断定,王子服被人耍了,但这人是谁就不得而知了。“带下一个刺客进来。”
刺客乙被带了进来,看着地上仍然喘气的刺客甲,惊讶之色直接显露在脸上。刘氓心中微笑,管你是培养出来的死士或是大汉疆土上的游侠,折磨个死去活来之后定不可能保持以往的镇定。
刘氓沉着脸指着地上的刺客甲说道:“他已经把王子服将军招了出来,所以他保住了一条狗命。你呢?你有没有可以打动孤的消息?能抵得上你这条命”
刺客乙惊讶之余脑子活络起来,地上的刺客甲没死在牢房,还招供出了接应他们的王子服。看样子其他人应该也没死,要背叛大哥换命活吗?几乎是死过一次的刺客乙内心挣扎的十分厉害。
“不想说吗?不想说可以不说,孤不强求,毕竟还有两人没开口。”刘氓笑着说道:“你不说完全可以把机会让与剩余两人,孤并不在乎到底谁说,只要有人开口就够了。”
“王爷,我说了真能放我一条生路?”刺客乙艰难的开口问道。
“孤从不食言,孤说过放你们离开洛阳,就一定会做到”刘氓开口道。
“那我说,我们三兄弟与大哥原本并非在一块的。”刺客乙开口道:“两年前大哥还未离开时我们众兄弟一直在长江一带飘荡,可没过多久大哥就离开了。我们三兄弟拿了散伙钱依旧在江东漂泊,直到两个月前,大哥找上我们三人,说有活干。”
刘氓与众手下再次听完一个故事,都不由得咋舌。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可真不少。没想到这三人居然是中年人临时找来的,这其中似乎还有隐情。
郭嘉摇头叹道:“主公不愧是郑师之徒,对掐算卜卦的理解已经深入直觉。嘉都险些以为此事定是孙氏所为,但主公一再逼问,才知其中隐情颇多,幕后之人是否是孙家也有待磋商。”
刘氓闻言莞尔,这哪是什么掐算出来的,不理会一旁喋喋不休的郭嘉,刘氓开口道:“带下一个上来。”
接着被带上来的自然是刺客丙,他看着地下还没死掉的两位兄弟同样是一脸的惊讶。刘氓待他跪地之后继续上演之前的一幕,鼓动着刺客丙开口。
刺客丙心中苦笑,他这两位兄弟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来了,他能怎么办?倒不是他心中没有秘密,他心底有一个其他二人都不曾知晓的消息,他相信这个消息能抵得上前两人所言,但是他心中却是不愿说出。因为一旦说出,他们这次刺杀行动就白干了。
“看样子你是不可能比他们俩多知道什么了?”刘氓皱眉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你可以去死了,益德,把这人拖出去,杀了喂狗”
“诺”张飞答应一声,上前两步就抓起刺客丙的右臂,像拖死狗般的走向议事厅门口。
“我说,我说,我知道一件大事”已经经历过一次身死的人,很难再从容的面对将死之局,刺客丙就是如此。若是此时他们都没有受刘氓那一剑之威,或许皱皱眉就抹脖子了,但经历过一次,他们是完全怕了,怕的不是死亡,而是这种半死不死的感觉。
“让他过来。”对着张飞摆摆手,刘氓开口说道。
“我说,我什么都说。”刺客丙好不容易抓住生机,连忙叩说道。
“说吧,你能告诉孤什么消息?”刘氓点头,轻声说道。
“大哥,不要怪做兄弟的出卖你,我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折磨了。”心中如此想着,刺客丙咬咬牙终究开口:“我们的大哥不是江东孙家门客。”
刘氓闻言双眼露出凶光,沉声说道:“你再说一遍”
“我们大哥并非孙家所养食客。”刺客丙开口说道:“这个是他们俩都不知道的事。”
刘氓将头偏向地下两人,虽没开口但眼神中的询问意味却是任何人都能看出。
“我不此事。”“从没听过。”两人艰难摇头,纷纷开口。
“那你是如何知道的?”郭嘉挑眉问道,这事越来越好玩了,一个不是孙家的刺客拿着孙坚的亲笔信,来长安刺杀自己主公,这动作,所图不啊
刺客丙低头说道:“当时大哥找上我三兄弟,我顾及此事非同可,若是事情暴露,回不来家人无人照料不说,还有跟着陪葬的危险,求大哥将家中亲眷接入建业,可大哥支支吾吾不给答复。后来大哥才悄悄告诉我一人,他并非江东门客,而在另一位诸侯帐下效力,大哥言尽于此,没有说是哪位大人。”
刘氓听完皱眉,若此人所言不假的话似乎线索又断了,除非最后的中年领头人能够开口。一时间议事厅静的吓人,刘氓在思考,贾诩等人同样在考虑此事,就连张飞这粗人也知道此刻最好不要开口,这是越来越复杂,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已经把他这大脑袋给弄的晕眩。
“主公,看样子这刺杀主公之人与孙坚仇恨颇深,且能量不”一直不曾开口的戏志才说话了,“恕忠直言,最有可能的就是荆州刘表。”
刘氓摆手,此刻言及谁是凶手还为时尚早,对着门外亲卫说道:“把这三人带下去,不可除了差池,把那个领头的带进来。”
亲卫走进拖着三人出去,没过多久,唯一能够自己行走的中年刺客被兵士们押进屋中。
“你倒命大,受了孤一剑还能活下来。”刘氓随意开口:“怎么样?死过一次的滋味如何?”
中年男子闻言脸色变了变,他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刘氓有意为之,还认为是自己命大,挺过了必死的一刺。在刘氓刺向他的那一刻,生死弥留之间的恐惧与解脱现在回想都让他头皮麻。
“哼”不愧是当老大的,虽然被刘氓言语所逼,但数息间就调整完毕,再次恢复那一成不变的扑克脸。
“可惜了,你那几个兄弟就没你这么好的运气。”刘氓故作遗憾的叹气,“你打算带着一肚子的秘密去地下陪他们吗?”
“王爷多日款待我们,他们不用再受折磨,也是一种解脱。”中年男子开口说道。
“解脱?”刘氓轻声说道:“你想要解脱孤却偏偏不让,你又能如何?其实以孤看来,你们四人的刺杀实在太过粗鄙、劣质,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刺杀孤,对吗?”
中年男子闻言双眼瞪的老大,不由得开口说道:“王爷此话是何意?羞辱我们兄弟未能伤到王爷分毫?”
刘氓看着中年刺客的面部所露吃惊表情,心中暗自想到:果然啊,从一开始刺杀目标就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边的人。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让自己动怒,好对付他们嫁祸的江东孙家。
“还不肯说实话吗?”刘氓轻声说道:“你主子想要嫁祸江东孙家,把孤当棋子玩弄,当真是有本事啊。”话说到最后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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