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兵卒会不会少了点?”毛玠皱眉说道:“南阳单是宛城就有不下两万兵力。”
“放心吧,主公不是安排了后手吗?”田豫笑道:“近日听闻这新太守可不太安分呢,才三日之多就把南阳搞得鸡飞狗跳。”
“南阳可是主公出生之地,岂能容忍这些无智之人多番糟蹋。”毛玠点头说道:“我在上庸等着你的捷报传来。”
“一定!”田豫沉声答道,“为了主公,也为了我自己!”
远在长安的刘氓此刻却是异常享受,仿佛接下来的战斗并无他麾下势力参与一般。与他不同的是,荀彧每天则紧张兮兮的盯着往来情报,生怕遗漏了一点从而导致全盘皆输。
这不由得他不紧张,自从为刘氓‘管家’以来,除了最初在汉中时手中资源丰富,家底也厚实,接下来近十年那荀彧可就是凄惨多了。掌管着刘氓所属的所有后勤,为了一次两次的军事行动,荀彧经常是东挪西凑,口袋那是紧巴巴的。
这次南阳若能顺利拿下,虽然麾下人口会猛涨三成(现在刘氓地盘可不小,但一个南阳就能让他治下人口涨三成,可见这个小郡其实不‘小’),但粮食也能增加五成不止。城池拿到手,那就意味着粮食进了自己口袋,荀彧现在不吃不喝也要盯着南阳全局,俨然成了刘氓替身,该刘氓做的都让他全干完了,你说刘氓日子能不滋润嘛!
“主公,张燕来消息,”这时,郭嘉从侧门进来,笑着说道:“他已经带着剩余黑山兵卒及家属,总十一万人,赶向壶关。”
“给徐荣递个消息,”刘氓点头说道:“让他随时接应张燕,务必让他安全回到并州,若是袁绍派兵追杀,就给我打回去!”
“主公说笑吧,袁绍现在还有兵力出征?”郭嘉咧嘴说道:“张燕愿走,我看袁绍是烧高香拜谢咯。”
“袁绍拿下青州后,兵力是相形见拙,但也不可小视,”刘氓说道:“能当上两州之主的人,绝非庸才。相比之下,南阳的动静才最为重要,等张燕回并州的消息传开后,各路诸侯都会知道某家的布局,拿下南阳还得加快度!”
“田豫已经领兵过了丹水,而臧霸也出了汝南古城,二人合击之下,南阳必定失守。”郭嘉笑道:“就不知道刘表此刻什么表情,南北双线交战,他这是必有一失啊!”
“哼!”不提刘表也罢,提了刘氓就有一肚子的火,都是刘姓皇族,为了对付自己,居然不念亲情,阴谋阳谋俱用。“刘表这是自取其辱,江夏迟早也有失守的一天。”
先不提刘氓沉着脸生气,回头看看新任的南阳太守对于汉中举兵来犯有何独到的见解。王威在田豫起兵五日后终于探得了确切消息,但这则消息带给他的不是恐慌,而是愤怒。区区一万兵卒就想拿下我南阳?太小看人了!
“吕介,某家与你八千兵卒做先锋,前去会会那田豫。”递给麾下将领一枚令牌,王威沉声说道:“若是能击败田豫让其滚回汉中,凯旋后某家自有重赏!”虽然对田豫乃至长安王刘氓如此轻视自己很是愤怒,但王威还是没那个胆子亲自领兵出战。这太守的座椅还没享受够呢!
“诺!”接过军令木牌,吕介抱拳应道。
相比田豫目前任然远在西鄂刚踏上南阳地界相比,已经出了古城兵鲁山的臧霸部却是离宛城不远了。可惜王威眼球只盯着西面,连自家后院已经快被山匪光临都不曾察觉。
“大哥,这笔买卖我们怎么干?”尹礼开口问道。
“主公只让我们配合田豫取宛城,现在田豫未至,我等尽可在鲁山休整。”臧霸沉声说道:“主公已经有命,拿下宛城之日,就是我等回归长安之时。”
“也不知这宛城太守什么人物,居然要我等与汉中兵马两面夹击。”孙观开口说道,“恐怕这宛城并不好取。”
臧霸等兄弟的日子就在等待中度过,而田豫在此时却是碰上了第一个对手,作为初次领兵的将领(能文能武,田豫是可做武将的),田豫显得挥洒自如。
“哼!”连续两夜,田豫都采取小股兵卒袭营的方式进攻,而白天却是高挂免战牌,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世人都说长安王麾下将领如何了得,在我吕介看不过如此,会的也就是这点小把戏。”
“将军,酒还是少喝点。”亲兵劝解道。
“滚开,这没你的事!”吕介挥手挡下要拿开酒坛的亲兵,问道:“夜晚防范可曾就绪?两日都没抓住那田豫,今晚定要生擒了他,去太守那领赏!”
“回禀将军,”亲兵无奈答道:“埋伏的兵卒已经照您的吩咐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就成,”再次灌下一口佳酿,吕介砸吧砸吧双唇,说道:“某家先去休息,夜里再来与田豫算账!”
“太守,今夜还去袭营?”随行副将张剀出声问道。
“为何不去?”田豫笑道:“吕介在那等我一整天,我若不去,岂不是让他空守?”
“末将愚钝,未能明白太守深意。”张剀摇头叹道。
“你要是清楚,你就能独自领兵了。”田豫点头说道:“跟在某家身边,多学点吧。将来肯定有你领兵作战的机会。”
“谢太守指教!”张剀郑重答道。
夜半子时,田豫照旧领着一千轻骑一千步卒前来袭营。可到了营前,却现此时营帐安静的有些诡异。嘴角微翘,吕介这么做算是后知后觉吗?
“全军听我号令,骑兵队随我入营,张剀,待我入营之后,你领一千弓弩手以火箭焚烧此营,不必入内!”田豫高喝一声:“冲!”
一千轻骑迅跟上,田豫高喝道:“扔火把,把这里全烧了!”心中却在算计着吕介还有多久才会露面。
田豫并没有按着吕介自己的想法深入营寨,而是从最外围开始烧起,这让埋伏在中军帐周围的吕介兵马不知所措。吕介看着前方大火,咬了咬牙,骑上宛马,高喝道:“随某出去,杀了田豫!”
“来了吗?”看着前方出现的嘈杂。田豫笑了笑,大手一挥:“骑兵队,杀!”
当夜的交锋依旧是以平局结束,田豫自然是克制着,等待最佳的破敌时机,而吕介虽然对没抓着田豫很是不满,但心中却颇为高兴,自己现在一直与田豫平手,逼迫他退兵也就近在眼前了,马上就能回宛城领赏!
第一五七章骄兵夜袭,孤立宛城
接下来的数天内,田豫似乎对夜袭死了心,夜晚不再派兵袭扰,但白天的攻势仍旧毫无起色,仿佛吕介真成了他的克星,使他寸步难行。
这种想法在双方兵卒心中都有蔓延,就连吕介本人,也是自得不已,连主公麾下大将蔡瑁在长安兵卒面前都无法立足,他一个小小的偏将却能以少敌多,回去之后肯定会受重用。
但这也只是愚昧之人才有的想法,脑子清醒点的都能猜出,田豫正在设局,设下一个轻易解决吕介八千兵卒的棋局,毕竟此次田豫只有万余兵卒,在没到宛城前,绝对不能与任何对手硬敌。
战场山内外不乏关注的有心者,在他们眼中这近十天的兵斗简直是小孩子过家家,别说血腥了,就连一点战场该有的气氛都没有,每日十二个时辰,只有短短两个时辰双方才交锋一次,而且还是出工不出力的那种。
为什么这么说呢?看看十天下来双方数据化的兵力损失就知道了,田豫一万兵马居然仅仅死伤千余人,而吕介的八千兵马也有近六千五百完好余卒。这还是残酷的古代冷兵器战场吗?
“嘿嘿,再有几日田豫就该滚回汉中了吧。”似乎因为放弃夜袭后田豫六七天的无作为,使得吕介更深层次的蔑视他,“到时候整个大汉都会知道有我吕介这么一号人物,即使是长安王麾下大将,也奈何不了我分毫。”
“将军,既然田豫与您相比相差如此大,何不把他留在荆州,押回南阳。”手下的心腹谄媚笑道。
“这田豫十分狡猾,明知硬战非我敌手,故而每次颓势一现,就撤兵离去。”吕介倒是会往自己头上戴高帽,懊恼说道:“这样滑溜的将领,想抓他难啊!”
“将军不必气恼,抓住了固然欣喜,没抓住回去太守同样有赏。”亲兵继续说着:“只望到时大人别忘了我们几个小的。”
“你们跟着某家也有数年之久,某何时亏待过你们!”吕介心情好,自然笑道:“放心吧,这次回城定让你也当上都尉之职。”
“谢将军恩典。”亲兵跪地拜谢道。
又是如此的过了两日,田豫表面上没有任何变动,暗地里每日夜间却在不停的勘察吕介营寨的动静。连续七八日没有夜袭,吕介晚间防范早已不像之前那么严密,一直到半夜都能听见喧嚣,凌晨时整个大营向四面八方传出各式各样的呼噜声。
交战的第十二日夜晚,田豫看着完全着装待命的兵卒,嘴角露出微笑。这十来天的交战,非但没让兵卒产生疲敝之感,反而众兵卒更加精神抖擞,这一切都源于战斗场面太小,这点运动量似乎还没平日里训练大。
自己的惑敌之计效果似乎出乎意料的好,吕介夜晚几乎不再多加设防,自己突然重兵奇袭,定能斩获此将。想到这些,田豫渐渐清醒过来,大手一挥昂喝道:“出!”
而此时的吕介又是喝的烂醉,抱着一个酒罐,呢喃着:“奖赏,奖赏。”边说着,时不时的还露出一丝傻笑。
“张剀,你领三千兵卒在其后营外埋伏,一间营内火起,就给我把后营堵死,不可放一人走过。”骑着座驾的田豫为保万全,转头对副将说道。
“诺!”张剀答道:“末将定会死守后营,不放一人一马过去!”
“你现在就去吧。”田豫吩咐道:“等待某家点火为号!”
“末将告辞!”张剀点头,调转了马头喝道:“上庸县三千步卒出列,随某出!”
等到田豫带着五千余人浩浩荡荡来到吕介大营前,已是丑时三刻。站在营寨百米外,田豫都能听见从内传出的‘轰鸣’,这些兵卒胆子也够大,身处战场,居然也睡的那么沉,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连弩手何在?”既然来了,就要最好万全准备,就算面对是有赢没输的战局,也不能有丝毫大意。连弩手自然是为寨口哨台上的兵卒准备的,虽然此刻他们正在酣睡。
人群晃动,不一会儿走出十数人站立在田豫身前。点点头,田豫沉声说道:“拿下寨口,动作要快!”
“诺!”十数弩手抱拳答应一声,垫着脚步冲了出去。
不消片刻,田豫就看见连弩手们分出数人搬移挡在寨口的拒马,在这之前,田豫只能勉强借着月色看到几道黑芒,寨口哨台的兵卒是生是死都分辨不清。不过看着自己麾下精兵打手势,田豫果断下令:“骑兵队,随某冲,步卒跟上!”
冲进营寨,剧烈的马踏声与步子终于把寨内南阳兵卒吵醒。一个个望着即将到来的砍刀不知所措。这才是田豫预想中的奇袭,这么些天在这里干耗着终于没有浪费。
“陈寒,你领五百骑兵并一千步卒去左营;陈烈,你领五百骑兵及一千步卒去右营。务必在一个时辰内拿下此二营!”杀戮展开,田豫仍然不忘沉着下令,这样能把奇袭的损失降到最低,同时取得最大的功效。
“诺!”双胞胎两兄弟同时答应一声,领着田豫划分的兵马向两旁驰去。
“余下精兵,随某杀入中军!”田豫高声喝道:“冲!”
在田豫果断分兵的那一刻,战局就已经明朗化,匆匆爬出大帐的吕介还来不及醒酒,就勉强的跨上战马,提着刀刃喝骂道:“无耻匹夫,乘夜袭我营寨,众将士与我杀出去!”话虽喊出来了,但响应的却只有寥寥数百人,此时众兵卒还处于昏头昏脑的状态,完全被田豫的再次夜袭给打蒙了。
田豫一边屠杀精神不振的南阳兵卒,一边缓缓向前推进,半个时辰过去,田豫总算来到了中军,但他却没看见吕介身影。只有耳边依稀传来左营的战斗声响。
“想从左营逃出去吗?”田豫愕然,没想到对方的将领这么不经打,才半个时辰就准备突围离开。
“你,领五百兵士放火烧营,”田豫在百忙之中点了点一位麾下的千人长,“其余人,随某去左营迎敌!”
好不容易和陈寒斗个旗鼓相当的吕介现背后又有大股兵卒冲进营寨,仔细一看,心中凉了半分,因为那是敌方的兵卒,而不是他的部下。
“将军,我们往后营撤吧!”亲兵围在吕介身边,低声说道:“某冲进左营时看见只有后营没未被汉中兵卒偷袭。”
“好,我们往后营撤!”吕介点头答道,再次从为数不多的兵卒中抽调五百挡住身后的田豫,吕介带着身边好不容易聚起的千余人奔逃后营。
此刻在后营外等待时机的张剀终于放下焦急的情绪,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通亮火光,拔出战刀高声喝道:“众将士,随我杀!”
“杀!”一直在聆听寨内战情的兵卒早已热血沸腾,此刻听到张剀的将令,那还不激动万分?一个个卯足了劲冲向后营。
镇守后营的兵卒原本就比其余几营要少上许多,再加上前方战乱,后营兵卒在其头领的指挥下早已加入前方战场,使得张剀十分轻松的闯入后营,开始大肆破坏。
而此时刚从左营突围而出的吕介也会合了后营的近千兵卒,领着两千人马冲向后营,紧随其后的就是田豫、陈寒两人,落在最后仍身处中军的就是刚刚拿下右营的陈烈。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吕介根本无处遁形,勉强反抗半个时辰,被迫下马投降。
“吕介,你是个聪明人,跟着长安王总好过跟着那个快要入土的刘表。”取得了一次大胜的田豫心情不错,面对着俘虏也能爽朗说道:“只要你有价值,某家不会滥杀!”
“我吕介只是一小小偏将,能有何价值。”到此时,吕介终于知道了自己曾经的幻想多么不现实,也意识到了自己并非什么将才之选,根本就没有什么地方值得别人关注。
“非也非也,吕介你不用妄自菲薄,身为南阳郡大将,肯定对南阳一地十分清楚。”田豫说道:“这就是你的价值所在。”
“我知道,我知道。”吕介一听,急忙出声说道:“南阳郡领三十六县,某对。此十分熟悉。”
田豫略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这种货色实在不可引入主公帐中,待用完了他就让其自身自灭算了。想到这里面,田豫露出笑脸点头说道:“只要你助某全取南阳,某家自然会在主公长安王面前保举你。
“多谢大人抬爱,”吕介连连叩说道:“不知大人想知道南阳诸县什么情报?”颇得打蛇上棍的精髓。
“最好是兵力部署。”田豫并没有说假话,此刻谈最想知道的就是南阳各县军事实力怎么样。
“回大人的话,”吕介摆正了身份,就像是小兵一样回答道:“原本南阳全郡有数县兵力在两千以上,但都被新太守王威调入宛城,所以除去宛城外,其余各县守兵均不满五百。”
“都不足五百人?”天运心思活络起来,南阳这块地也够大的,若要强攻宛城,恐怕剩下各县难免被荆州收回一部分,若是自己能以迅雷之势把各县纳入掌中,再孤立宛城,或许能干净利落的拿下南阳。
但转眼一想,又把这个想法扼杀在萌芽,原因很简单,他没有多余的兵力去镇守其余县城,就算是几座外围县城也无力防范。打下来没兵守,这是战场上最尴尬的事情。
好在刘氓早有安排,当数日之后,田豫正要领兵前往下一个县城时,一只飞鸽闯入了他的眼球。
第一五八章分兵取城,吕布插手
“太守大人,这信?”等待田豫看完飞鸽传。
田豫想了会,笑道:“主公派出的援兵到了。”
“主公派了援兵?”张剀觉得不可思议,在出征前田豫都说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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