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孔军师一番话把大家说慌了,“我们逃吧?”“逃命吧,先活下来才最重要。”
下面的人群又沸腾起来,被孔顺连吓带诈的手段忽悠住了,不少人已经开始向家中赶去,看样子是要准备一番,逃出城去。
又怕死的,自然也会有不怕的。邓升、孔顺的言语何其悲壮,自然有不少人被其感染。
“太守大人,小子愿以微薄之躯,为大人与真定城效劳。”当即就有年轻人拜服道。
“愿为大人效劳。”有人带头,数百人跟着跪地拜道。
“好,好,好。”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数百平民,邓升眼睛也温润起来,其中不但有年轻男子,甚至还有不少老弱。“你们的情,某领了。若是此战真定幸保,本太守有幸不死。定对尔等加以重用。”
夜半时分,真定城北门吊桥缓缓降下,木头城门也在同一时间渐渐敞开。就在这时,数以千计的百姓从城内涌出,其中还混杂着不少兵卒探哨。
“领,这,该如何是好?”周仓一时大脑短路,看着源源不断出城的百姓,向一边的张燕问道。
张燕对城内情况同样摸不清头脑,守城的人这是演哪出?难道真定不攻自破了?虽然带着此类疑问,但作为一个优秀的山贼头子,张燕十分明白一个道理:非友即敌!这些看似百姓的真定城居民,肯定不会是自己的朋友,既然不是,那就不用客气了。
“都给我绑咯。”对着周仓,张燕大声喝道道:“不许走漏一人,否则为你试问!”
“瞧好吧,一个都少不了!”周仓怪叫一声,吼道:“兄弟们,把这些乱民都绑咯,押回去!”
“大爷。行行好啊,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我们都是南明,别抓我们啊!”
“爹,娘!”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刹那间,哭喊声盖过了嘈杂的推攘喝骂声。所有抱着希望出城的百姓,甚至是士族、豪绅,都被山匪捆入后营。
“领,出城百姓均已收押。”忙和半天的周仓终于把逃难百姓处理完毕,前来张燕大帐报告。能够在短短一个时辰内搞定一切,还有赖于张燕的命令,下的及时。城外刚开始抓人,还没出城的百姓都下意识的停留城门口。
好在邓升的目的也达到了,已经有不少善于隐藏、偷逃的兵卒混入百姓,渐渐的远离真定城门。
“随我前去看看。”张燕点头说道,起身离开大帐。
看着眼前足足数千之多的平民百姓,张燕摇头叹息,若不是主公再三有令,不可无故斩杀民众,他今日倒是想上去砍上几刀。
抓来容易囚禁难啊,比囚禁更难得则是看管住所有百姓。通常要看管数千人,至少也得千余带甲之士,这还是无人闹事的情况。若是一旦看管之人聚众闹事,四五千兵卒也不能将所有人一网打尽,其中肯定会有漏网之鱼。
“领。”从中军赶至后营,只见看门的山匪出列行礼。
张燕摆摆手,说道:“里面有何动静?”
“回领的话,哭喊声居多,其他的就没听着了。”山匪小伍长回答道。
“你们在这看着。不许走脱一人!”张燕沉声说着,踏步进入营内。
“是,领!”一排山匪卒子昂说道。
进了这个平时用来看押俘虏的后营偏地,张燕的眉头就未曾松开。这四千余人因为惶恐、不安、惊慌等情绪的影响,所产生的噪音实在太大,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周仓,你去把这些百姓划分开,”思虑片刻,张燕开口说道:“男的都给我押解在西角,妇孺全部安置营东,分五千兵卒把手此处!”到现在张燕仍是不知道邓升的计划,但就是因为不知道,才更加小心。
“好嘞!”周仓笑着回了句。
平民的事情告一段落,张燕再次把精力放置在真定常山周围,依旧每日不停的探索着是否有敌军出现。功夫不负有心人,时隔三日,终于打探到麴义领着北征的兵卒从安国进驻安邦小县。
“周仓,大营我就交给你了,今晚某便离开真定,前去埋伏麴义。”张燕说道:“你只需围住真定城,看守好数千百姓即可。”
“放心吧领,这事某家清楚。”周仓颇为遗憾的点头说道。
张燕麾下的山匪虽然人数众多,但其缺点也是显而易见。营地随意的风吹草动。都能很快的传播开来,难怪当今社会八卦风潮日盛,由来久矣!
张燕要率主力军出兵的消息就连暂时充当俘虏的逃难百姓都耳闻一二,由此可见,这支土匪军毫无纪律可言。虽然大部分人对这个消息漠不关心,但有几位乔装平民的高级兵卒,却是兴奋起来。张燕离开,就意味着他们能够离开这该死的牢笼了!
天黑后,吃过晚饭的张燕领着三万兵卒外加半月粮草辎重,浩浩荡荡的离开真定地界。城内的邓升也只能站在墙头干着急,有心领兵出城冲杀把张燕留在真定。但无力施为。
子时悄然过去,时间已经进入第二天的丑时,这也是人们最渴睡的时候!
“不好了,不好了。”正在酣睡的周仓突然被麾下兵卒吵醒,“头领,后营炸营啦!”
“什么?”一句炸营,把正与周仓下棋的周公(都姓周,一家人?)吓得没影,周仓一个鲤鱼打滚,弹起身子喝道:“你说什么?”
“后营,那些百姓炸营了!”黑山军兵卒说道。
“还不快去镇压!”周仓急忙跳下简易的行军床榻,抓起一旁的大刀喝道:“还不快去!”
“是,是,是!”兵卒连忙背身后退,边走边拜道。
三四千名百姓的反抗,对周仓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从反抗开始到结束,也不过是半个时辰。
但周仓很恼火,愤怒、焦急的情绪一直笼络着他的心神。原因无他,仅仅是失踪十余人罢了。但就是这十几人,才是周仓恼怒的关键。平息反抗之后,周仓就逼问出了反抗的原因和经过。
也就是你逼问之后,周仓才知道,这数千百姓之中还有呢不少人是城内的兵卒。而这次反抗,也是这些兵卒所带领的。当然,这些真定兵卒可不会说是带着百姓反抗,他们只是打着逃生的幌子,拿百姓当枪使。
“报头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分散开搜寻溜走兵卒的山匪也一一归队,回到大营。斥候头目进了大帐报告道:“我等极尽权力,只抓住了三人!”
“带上来!”周仓紧了紧双拳,大声喝道。
头目挥挥手,示意几个小弟把三个半生不死的男子拖了进来。
“说,你们太守让你们出城是干什么的!”周仓走近,蹲下身子,右手抓起其中一人衣领。拉近问道。
“哼!”一声冷哼,昭示着这名小兵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
“把他们拉出去,吊起来!”周仓正好没处火,“某家亲自给他们上鞭刑!”
“啪!”“啪!”“啪!”完完全全由牛皮制成的长鞭,挥打在三名真定兵卒身上,一道道血痕遍布全身,残忍的令人侧目。
二十鞭过后,三名灰头土脸的兵卒已经看不出人形,就像是血堆里爬出来的巨蛇一般,垂着身子,昏死过去。
为观的不仅有黑山匪贼,更多的是城内的逃难百姓。
“若你们之间还有人想闹事,当以此三人为例!”周仓猛然挥动皮鞭,鞭子上沾染的鲜血飞射而出,滴落在周仓那张狰狞的脸庞,配合着这一声暴喝,绝对能止小儿夜啼。
第一五二章三江易手,张麴过招
“荆州传来的消息,请主公过目!”长安王府议事厅,荀彧说着并将手中信件递给刘氓。
“是三江口失守的消息?”刘氓不着急打开信件,笑道:“此事两日前孤已知晓。”御下也是要技巧的,刘氓平时放权放的很宽,只有时不时的通过些事情来显示自己的神秘感,才能稳住臣心。
荀彧等人早已习惯刘氓的‘神算’本事,但心中疑问却是浓重得很,这两天根本就没什么人进出王府,这三江口的消息怎么传进来的?若说什么掐算得来,也只能蒙骗府内下人了,这些智谋之士怎肯相信。
“主公可知三江口是如何失守的?”郭嘉突然笑问道,“可不行拆开看。”
看着手中完全密封的信封,刘氓点点头,说道:“特务营现在消息传递的度倒是快上不少,你们几个都知道这事了?”
“回禀主公,诩并非有意相瞒,今日凌晨确认两次消息之后才敢前来相告。”贾诩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无妨,”刘氓摆手,“你是如何知晓的?”问话对象自然是浪子郭嘉。
“这小子,脸皮忒厚,硬是在我家中吃喝一宿,得了消息还赖着不走。”程昱哼了声,替郭嘉回了这问题。
“主公,先别管我在哪知道的,先说说,三江口是如何失守的?”郭嘉开始插科打诨,“特务营的消息也不太好使。”
“此事说来简单,镇守三江口的张虎、陈生二人坚持数日之后,苏飞领两千兵卒赶去支援,未料此二人事先已有计较,降了江东孙坚,苏飞带着残余兵卒逃命奔回江夏。”刘氓说道,这是三国志系统显示出来的经过。由此可见,三国志系统也不是万能的,并不能把事情经过完全表露出来,至少刘氓没看到这里有什么消息与他有关。
“这应该是刘表等人知道,苏飞这小子不赖,居然能说动二贼投降。”郭嘉:“主公,第二步计划可以开始实施了。”
趁着郭嘉自说自话的空当,刘氓拆开信封仔细翻阅,有些东西不是三国志系统能表现出来的,就比如苏飞此刻正在前往南郡的路上。
“确如奉孝所言,刘表现移居南郡,显然不会坐看自己麾下将领一味失利,地盘一日日减少。孤只需火上浇油,相信刘磐会离开南阳了。”刘氓笑着说道。
“为了南阳郡,主公是煞费苦心。”荀彧感慨道。
“那有何妨?孤倒觉得这样小代价换取大收获是不错的选择。”刘氓撇嘴说道:“可惜阴谋终究登不上台面,缺陷太多。”
感慨过后,刘氓提笔写下回信,同样也是荆州的第二步计划。当苏飞双脚才在南郡城溜达两条正道时,就被人引进小酒肆。
“苏将军,主公命我将此物交予你,”与苏飞碰头的是驻荆州南阳的特务营头头,长着一张刚毅的脸庞,孔武有力的身段,放人堆里绝对猜不出他是特务,“切记不可遗失、泄露。”
“这个某自然知道,”苏飞点头答道,这可是要命的东西,能不保管好嘛!
在酒肆吃喝一顿,苏飞回到驿栈,关上屋内门窗,苏飞小心翼翼的把袖中短信拿了出来,字数不多,仅仅十数字:诋毁黄祖,劝刘表换将。而在同一时间,不少南郡将领、文臣收下珠宝钱财,目的只有一个:召回刘磐,以御孙坚。
“苏飞,”此时的刘表虽然年过半百,但仍旧底气十足,丝毫不显颓势。“老夫问你,三江口是如何丢的?”
苏飞看着眼前这位之前近十年未曾谋面的主公,定了定神,开口说道:“回禀主公,当时战况是这样的。”当即,就把心中瞎编的一套说辞高声说了出来,无非就是黄祖自傲不把孙坚放在眼里,并且看不起他们这些出身不佳的武将,见死不救。张虎二人不耐,不得已降了孙坚。而自己为了报答主公恩情,血战冲出重围回到江夏。
自己麾下的将领,特别是亲信,刘表都清楚他们的秉性,虽然苏飞有点夸张放大,但刘表却是毫无怀疑。
“主公,不如另派一员大将镇守江夏,在此之前只需紧闭江夏城门即可。”说话的是庞季,这人和陈生、张虎交情不错,因为是他为刘表劝降二贼。两贼投降孙家,他脸上也挂不住,暗自在心中一切因由推给黄祖,这也算是另类的报复。
“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还请主公三思后行。”蒯越出列说道。
“异度此言差矣,”张羡站上前说道,“将帅不齐心,纵使有雄兵十万,也难逃败运。”
“张将军,黄祖乃是荆州老将。统领水军也不是一日两日,怎能轻易将其撤回!”蒯越皱眉说道,“你如此鼓动主公变将,莫非你愿去镇守江夏?”
“这,这,”张羡可是得了好处才出来尽尽人事,要他去守江夏,还不如让他造反投降。被蒯越一句话堵住口之后,张羡只能在一旁支支吾吾,进不得进、退不得退。
“若说换将人选,某认为有一人最为合适!”一直在旁边看戏的邓羲此时开口:“主公侄儿,南阳太守刘磐足以当此重任。”
“磐儿?”提到这名字,刘表宽慰一笑,他这一脉下一代年轻人也就刘磐出色点,自己的儿子可不怎么行。
“主公,万万不可!”刘先也开口了:“南阳乃是荆州北门户,若是失了此地,荆州危在旦夕。”
“刘先生,你为何咒主公丢失南阳?”蔡瑁不屑说道:“南阳此时外无战事、内无忧愁,调回刘磐抵御孙坚怎么不脱?”
“蔡瑁,竖子匹夫!”蒯越大声喝道:“你莫不是忘了自己差点命丧长安王手中?”
“哼!此一时彼一时,某家不过大意输了一阵,怎是差点丧命?”输人不输阵,蔡瑁硬着头皮囔囔道。
“够了!”‘啪’的一声从主座前传开,紧接着就是刘表的怒斥:“看看你们的样子,成何体统!都给老夫把嘴闭上!”
底下十数人纷纷缄口,舌战算是告一段落,只是两两相对怒视对方的表情,预示着瞪眼大赛的开始。看着下手十数人水火不容的样子,刘表也一阵头疼,文武两派林立分明,互相看不顺眼,这让他如何定夺?
若是对江夏的战事不加以干涉,恐怕荆州就要割出一郡之地送与孙坚。但他若要换将,除了镇守南阳,以前也与江东兵卒有过交战的刘磐,还真找不出第二个合适的人选。
虽然分析战略不能让刘表做出定夺,但看看场下的无声交战,刘表已经有了打算。自从上庸之战结束,失利的武将系明显受到压制,文武已经不再平衡,此事倒是可以再次把文武将扶平。
“王威何在?”刘表高声叫人。
“末将在。”王威快步上前,抱拳拱手答道。
“明**就动身前往南阳,任太守之职位,”刘表说道:“令刘磐赶往江夏,以御孙坚!”
“诺!”被突如其来的幸福砸晕的王威机械的回礼,马上又陷入幻想。当太守,这是王威从前想都没想过的事情,现在居然成了事实。
其余如蔡瑁、张允等人都是一脸嫉色的看着这个幸运小子,心想:自己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
蒯越低头不语,心思敏捷的他已经看出了自家主公的心思,自己再怎么劝说也不会有用,只会让主公对自己更加反感,倒不如闭口不言。内心哀叹:难道这世间,主公都死好疑善忌的吗?
“好了,都下去吧。”刘表摆手说道:“王威明日来拿调令,不得迟缓。”
“主公,我等告辞。”蒯越等人,拱手拜道,缓缓退出厅堂。
当王威还在南郡与南阳往来官道上奔波时,当黄祖紧闭江夏城门拒不出战时,冀州安邦城外三十余里的一处乡村,战火已经开始蔓延。
“张燕?”麴义冷笑看着眼前的男子:“你就这点斤两还敢出来劫道?伪装村民,诱某家上钩,你真不知所谓!”
张燕浓眉深锁,这次碰上麻烦了,数日前带兵出了真定,没想到这一路正道走来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设伏的好地方,无奈之下张燕只能选择一处较大的城外村落,让手下山匪伪装平民,想借此埋伏过路军队。
千算万算,张燕还是棋差一招,提早暴露了身份。这是很正常的,山匪之人,如何能冒充平民百姓?那一股子匪气,就是一般人也能感受的到。但主要问题还不在这,最根本的问题还是麴义行军谨慎,一路过来探哨、暗哨,不知几许,一看这种外似平淡无奇,实则箭拔弩张的诡异村落,就知道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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