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礼与诸天秘魔法禁结合了起来,创造出了王渊独有的禁制之法——三礼法禁。
而这一法禁正好能解决,阻碍恶愿遮天伞炼成的第二座大山。王渊之前所用的禁制之法,最好的也就是那诸天秘魔法禁,这门禁制之法胜在全面,对于情绪,怨念之类心灵力量的控制,却是并不突出,用它控制少量情绪与怨念不会出什么问题,但要对付那足以构建虚幻世界的怨念却是力有不足。
而新创的三礼法禁,在此一道上却是顶尖之属,王渊相信更换了三礼法禁的恶愿遮天伞将能达到自己预想中的效果。
封闭通向地脉深处的火口,王渊令恶愿遮天伞漂浮在自己的面前,而他双手各持不同的法诀,原本禁制的剥离与新禁制的烙印同步进行。不是王渊想秀技术,而是伞中由善愿转化而来的恶愿实在是太多了,不这样操作必然会造成大量怨念的泄露,那时候王渊这个金仙到没什么,临时洞府周遭千里却会变成恶灵盘踞的乐园。
天道包邮的业力足以将王渊重新推向天诛的怀抱。
最后一道旧禁制被缓缓抽出,最后一道新禁制紧接着被烙印而上,随着恶愿遮天伞的禁制再度圆满,新的变化陡然出现。
无数由怨念组成的恶愿世界,随生随灭,以画卷的形势漂浮在了宝伞周围,虽然他们都受到禁制的制约,无法随意移动,但看他们往伞面拥挤的架势,就像那争食的恶狗一般,让人心中不由发寒。
伞面被伞骨分成了八个部分,王渊知道自己需要挑出八幅画卷,让它们附在伞面成为固定的“世界”。之前使用旧禁制的恶愿遮天伞可做不到这点,画卷再多,也只能散乱地分部在周围,白白浪费那来之不易的怨念与情绪之力。
挑选画卷世界并不怎么困难,哪个画卷挤在前面就挑哪个。很快便有八个恶愿世界的图景烙印在了伞面之上,而剩下的恶愿世界则化作养料被它们所吸收。
宝光爆闪,王渊却一点也不受影响,抓住打算飞腾而去的恶愿遮天伞,看着那重新恢复漆黑一片的伞面,他不由点了点头。
“纯黑好,花里胡哨一大片就太浪了。”王渊知道那八个恶愿世界是遮挡天道目光的核心,但若一直打着一把花伞他心中还是有点不能接受的,现在这样只有全力激发才能显现异象,普通使用还是漆黑一片就很符合王渊的风格。
当然金色伞骨,黑色伞面也不怎么低调便是了。
轰隆隆的闷雷声从洞府外传来,王渊不用看也知道外面的天空中肯定布满了劫云,持着打开的恶愿遮天伞走出洞府,他却是一点也不担心手中的宝伞能否度过天劫。
轻转伞柄,天上那浓厚的劫云便因丢失目标,缓缓消散。
伞柄再转,本已露出艳阳的天空再度乌云密布。
……
就在王渊于那荒山野岭中戏弄劫云的时候,大周帝朝的玉京城里也是云头百变,晴雨难定。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太监中少有的清亮嗓音,也难以驱散大殿中紧张不安的氛围。随着血海中的战事渐趋平缓,名门大派的众多弟子纷纷投入到了“反周”大业之中。
与中小宗派以及散修相比,实力更强,更具组织纪律性的大派弟子在破坏山河社稷大阵的效率上无疑要高了许多,拥有镇运法门的他们,在被围剿急了的时候,更是会不吝杀戮,让众多帝朝官军折戟沉沙。
频频传至帝朝中枢的败讯,让满朝文武都寝食难安,但奇怪的是平日里脾气暴躁的安庆帝在最近却是满面喜色,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眼前这危急的局势。
“启奏陛下!今时局不安,请召前兵部尚书童海川入京咨政……”
“准!”
第91章:人界行()
人界一元陆,大周尽有之。
占据了整个一元大陆的大周帝朝,将天下分为九州,从北至南,从西到东分别是:冀州、衮州、雍州、青州、豫州、徐州、梁州、荆州、扬州。
虽然山河形貌与古代中国大不相同,但各州位置确实出奇的相似。
王渊在进入地界冥土前,却是与岳无敌一起待在燕国旧地,那里属于冀州地界,与大周朝的玉京城同在一州,距离算不得远。王渊本打算顺路到那玉京城中走一遭,带着“伴手礼”去看看那个敢于暗通仙人的钦天监监正李贺。
但因与九大派交割报酬的缘故,晚走上一步的王渊却是单独返回人界的。
地界与人界虽有对应,但路痴属性基本点满的王渊又怎分得清楚,随便找了个地方就破界穿行的他,却是来到了位于东南沿海的徐州地界,这里距那玉京城可是要远了许多。
不过王渊也不着急,“参观”李贺本就是临时起意,既然离得远了,他就先闭关炼起宝来,待到宝成出关,王渊也是骑着黑毛驴慢悠悠地往那玉京城去,沿途顺便可以收摄山河气机。
“客观,您是打尖还是住店?”扮作凡人的王渊,走得自然是那官道,途径一座沿海的小县城,他却是让城中客栈的小二拦了下来。
看着那店小二殷勤的举动,与时不时偷瞄恶愿遮天伞的眼神,王渊不由失笑。
“纯金色的伞骨的确有些招摇。”王渊在心中轻叹,不过他也没有收起恶愿遮天伞的想法,不被天道注意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他打算多享受一段时间。
至于会不会有人见财起意,金仙修为杵在那里,他王渊又怎会怕那些宵小之徒,一路上找麻烦的人都被他当乐子处理掉了。
破旧衰败的小县城,客栈生意却是意外的红火,神识扫过店中情况,王渊才明白过来店小二为何不惊异自己的打扮。
黑袍黑伞黑毛驴,与店中那些身着奇装异服,操着五湖四海口音的男女老幼一比却是小巫见大巫了。
好奇心起,王渊也不犹豫,将手中牵驴的缰绳递给店小二,便迈步走向客栈。
“寻个清净席位,一壶烧酒,再切一斤牛肉,半斤送我桌上,半斤喂它!”似想起什么一般,王渊顿住脚步指着黑驴特意吩咐道,“记得,不要把它和其他牲口拴在一起。”
“得嘞!您往里请!”见怪不怪的小二很是熟稔地朝内堂喊道:“二楼雅座,一壶烧酒,半斤牛肉!”
“周兄你这治下倒也是热闹的紧啊!”
“陈兄莫要拿我打趣,我这县城里是个什么样子,你不早就看到了吗?那些江湖客都是打算出海寻仙的,我这平海县就是他们临时落脚的地方,不出什么乱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王渊刚落座,便从邻桌两位儒衫打扮中年人的交谈中,得知了客栈兴旺的原因。
雅座间隔的屏风无法阻挡王渊的视线,好奇两人身份的他不由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一瞧不要紧,王渊却是发现了一个熟人。
那个被称作“陈兄”的儒衫中年,不就是陈东阳陈郡守吗?听他与另一人的言谈,也不难猜出那个周姓中年就是本县的县令老爷。
开仓放粮,杀鳄通江,筑堤防海,种种善政让这个县令广受民众爱戴,在这平海县境内盘桓数日的王渊,也是听说过他的大名。
周泽平!扶危济困周县令!
见都是自己认识的人,王渊偷听的兴趣也就更浓了,这两人显然是至交好友,言谈中带着的信息量可是不少。
“他们寻到仙了吗?”陈东阳望着楼下大堂中的那些江湖客,神色怪异地问道。
“不知道,不过落在东海的那三座天境,却是离我们越来越近了,若由那老渔民驾船出海,应该能够抵达了。”周泽平语气平静地回答道。
“不去阻止他们吗?”陈东阳有些不解地问道,他这个被罢免的罪官可都听说了,私自接触那些仙人可是会被处以极刑的。
“我还巴不得他们早点离开呢,又怎会去阻止!各路大军的败绩连邸报都不愿意遮掩了,等那山河社稷大阵彻底崩溃,天灾怕是又要来了,留这些不安定的江湖客在境内,还指不准会闹出怎样的乱子来。”勤政爱民的周县令说起未来,也不由长吁短叹起来。
“周兄你可有什么打算?”虽嫉妒过陈东阳的好出身,但他如今落难,同年入仕的亲厚关系,让周泽平免不了为他担心起来,“现在朝廷中能官干吏缺口甚大,想来要不了多久陈兄就能起复。”
“失土丧民之责啊,没被腰斩弃市就是陛下开恩了,怎敢有其他奢望?回扬州老家种一辈子地,才是我的归宿啊。”朝北拱手,遥遥一礼后陈东阳不由叹息道。
“扬州啊,那可是好地方!”周泽平尴尬笑道,正待他继续宽慰自己这位好友时,他突然想到一事。
“童海川,童老大人也是扬州人士吧?”周泽平突然问道。
“是啊,那可是我儿时的偶像!”陈东阳不知自己这位好友为何会问及这件事,但他还是如实回答道。
“邸报上报了,童大人要被陛下召回玉京,咨议政事。”用正常音量说完这句话,周泽平又附耳对陈东阳说道:“宣旨內官从我这的驿站离开有一段日子了,想来童老大人用不了多久就会北上入京,陈兄你等童老大人的队伍路过,去求个幕僚之职,想必不难。”
“这——!”听完周泽平所说,陈东阳却是有些犹豫。
“今时局诡秘,四方不稳,朝廷需要的正是陈兄这样的大才啊!”似乎是看出了程东阳因何犹豫,周泽平接着补充道:“幕僚转正朝臣的事又不是没有……”
“谢谢周兄点醒,陈某知道怎么做了。”挣扎片刻后,陈东阳便下定了决心,当幕僚虽然跌份,但总比回家种地强,想明白的陈东阳朝周泽平就是郑重一礼。
……
“童海川,听起来倒是个人物,正好本座也要入京瞧瞧,跟着大队人马走,倒也会方便不少。”听了周泽平两人的对话,王渊在心中思量道。
“小二,给我开间幽静的上房!”
第92章:玉京风云(上)()
绣衣使千户方青有个保持多年的好习惯,那就是不管昨夜玩得有多晚,有多累,第二天一大早他一定会按时到御史台直指司衙门报到。就算他已经被调入特殊部门,不需要每天点卯,这个习惯也被他保留了下来。
东天微现鱼肚白,借助那隐约的光亮方青可以确定今天是个少有的好天气,自从那些工厂建立以来,这玉京城中的好天气可就变得分外稀罕了。
方青昨夜留宿的地方距离直指司衙门并不远,早起的他步行就能按时抵达。
从街边早点摊贩那买了五个大肉包子,当最后一个下肚的时候,直指司衙门那黑红色的大门便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除了值守的兵丁,那门外似乎还有个熟悉的身影在来回踱步,没等方青细想,那个身影似乎就发现了他,迈着急切的大步向他跑了过来。
随着来人的接近,方青却是看出了对方是谁。薛大福,自己好友薛正的管家。
方青正待询问出了何事,那薛大福就语带焦急地抢先说道:“方大人,您可要帮帮我们啊,我家老爷不明不白就被下大狱了!”
闻言方青面色就是一变,他赶忙环顾四下,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才一把拉住面色苍白的管家拐入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巷中。
“说说具体情况!”方青可是记得昨晚就是薛正带人轮班,值守“要地”的,若真出了什么大麻烦他可一点也不想被牵连。
“小的,小的也不清楚啊!昨夜有人到府通知我们老爷被下狱了,夫人当时就晕了过去,我们这些当下人的好说歹说也没留下传信的人,这不今天就来寻方大人您了吗?”薛大福听到问话,却是面色愁苦地说道。
“没有其他衙门的人到府上抄家封门吗?”听到薛大福的话,在官场打滚多年的方青却是面色稍缓。
“没有,绝对没有,除了老爷没回来外,府中没出现任何事!”知道面前之人就是救自家老爷的唯一机会,管家薛大福可谓是有问必答。
“你先回府安定秩序,我这就去直指司帮你们问问。”考虑了良久,方青才出言道。薛家是地方上的世家望族,自己老家那些亲戚还多需要他们的照顾,若事情不那么麻烦,卖对方一个好也不错。
挥退千恩万谢的薛大福,方青快步走进了直指司衙门,按例点完卯后,他便寻到一位相熟的同僚询问了起来。
“昨晚可曾出什么大事了吗?”方青拍了拍同样来点卯的绣衣使千户曹升,他知道对方昨夜也在值班。
“没什么大事,你是打算问薛正的情况吧!”看着方青那偷偷摸摸的样子,曹升不由哑然失笑,紧接着他便貌似随意地说道:“现在司里可都知道了,那家伙倒霉看到了‘要地’里的机密!”
看着方青那陡然变色的神情,曹升却是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机密,否则他也不会被押入丙字天牢了。”
“丙字?”听到曹升的话,方青却是一愣,不由反问道。他可知道那丙字天牢是个什么情况,与甲字乙字天牢不同,那里完全称不上是牢房,不提环境优美,居住舒适,单羁押在那里的都是些罪责轻微,肯定会被放出的官员名流,就与天牢这个称号完全不搭。
“是啊,关上两天应该就会把他放回来了吧。”曹升摆摆手肯定地说道,“可怜的是我们,没有薛正在,他的工作都要落到我们的身上,休沐什么的最近肯定是别想了!”
“这样啊,那我去丙字天牢看看他!”知道情况没那么糟的方青算是松了口气,既然已经打听了,他索性便去探望薛正一番,把人情做足。
谢过曹升后,方青便转身离开了直指司衙门,直奔丙字天牢而去。
“曹大人这是逼他这个老油条站队啊!”望着方青离去的背影,一位在司中办公的绣衣使笑道。
“莫要胡言,我们都是天子亲军,有什么队可站?不过等他见到薛正的情况,就知道哪个才是真天子了!”曹升语带深意地说道。
知道丙字天牢内情,不觉得会有什么麻烦的方青很快便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坐落于城中园林内的丙字天牢亦如往常一般“管理松懈”,当他亮明身份后,直接便获得了自由探视的权利。
但随着引路狱卒将他领入天牢深处,方青便慢慢察觉到了不对,虽然丙字天牢深处的环境与外部一样良好,但这里的犯人却似乎有些不对劲。
在那象征意义大于实际作用的牢房中,犯人们不是沉默呆滞,就是胡言乱语,更有甚者竟自残了起来。
看着面色如常,仿佛见惯此场景一般的狱卒,方青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妙,但为等他反悔的时候,他们便来到了薛正的牢房。
薛正属于胡言乱语的那一款。披头散发,衣衫褶皱的绣衣使千户薛正此时正在干净整洁的牢房中遍地打滚,同时大声嚷嚷着意义不明的话语。
经过仔细分辨,方青能从中大概听出几个词语:伟大、献祭、长得一样、吃龙。
已经明白自己可能陷入阴谋之中的方青,并没有打算白费力气去唤醒已经疯了的薛正,他反而将目光看向一直沉默不言,只是引路的狱卒。
“外面有车在等您,大人!”狱卒伸手引路,却是一点也没有答疑的打算。
带着沉重的心情走出丙字天牢,外面停着一辆没有任何徽记的四轮内燃机车,识趣的方青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拉开车门便进入其中。
车内的空间远超方青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