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定航“哼”一声,身体摇摇欲坠,但强哥揪住他的衣襟,又把他拉定,接着又是狠狠一拳:“嘭!”
“啊!”
“嘭”再一拳。
“呃”
强哥忽然一脚把胡定航踢倒,皱着眉头抚摸自己的拳头,疼!打人并不是很好玩的事情,被打的当然痛,但自己的手腕被力反弹,其实也不好受。
胡定航嘶声哀求:“别打,大哥别打了”
强哥“哼”一声不肯罢休,走出几步拾起一根木棍,目露凶光直逼过去。
胡定航大骇,双腿用力撑地,身体在地上扭曲爬滚着,“别别”
强哥一棍就打在他的下颔上,这次力道非同小可,胡定航“噗”地喷出一口血水,当场昏了过去。
强哥喃喃咒骂:“装死,装死?起来!”又是两棍敲下。
有一个人说:“阿强,算了,想把他打死?”
强哥望了望那人,说:“打死就打死了,这小子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那人说:“他始终是蔡一虎的人,现在大哥还没决定怎么办,万一真打死了他,事情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到时大哥怪责下来”
另外一个人也说:“算了,强哥。”
第四个人悠悠来了句:“他死不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就输死了,哈哈。”
强哥大骂:“输个屁!”朝胡定航吐一口唾沫,又踹了一脚才转身上楼,四个人重回房间内,“砰”地关上了门。
胡定航的双手反剪,双腿被绑得蜷缩着,佝偻着身躯睡在地上,满脸满身都是鲜血,过了半个小时才醒过来。他的眼睛还没睁开,就感到无以伦比的疼痛,尤其是嘴巴和鼻子,简直就像火烧一样。
他想呻吟,哪知一出声就哭了。他知道他遇上了真正的黑社会,性命堪虞。以前他虽然也被打过,也被红毛纠缠过,但和现在一比较,那些简直就是小孩玩泥沙!
他咳嗽几声,嘴巴蠕动几下,吐出了两块硬物――牙齿。牙齿终于还是被打掉了两颗,那一棍的劲力实在不可忽视,连带他的下巴、牙床也打裂了,鲜血一直未能完全止住。
“噗、噗咳、咳”他吐出几口血水,又咳嗽几声,心里惨然无比。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遭遇?接着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很害怕,无尽的恐惧包围着他,让他簌簌发抖。
突然,上边的铁门第三次打开,传来强哥的声音:“下面吵,那小子醒来了。”
胡定航一惊,差点又晕过去。
强哥“腾腾”冲下,怪笑着说:“臭小子,敢吵老子?”顺势就是一脚踩去。
“别打,我求你,别打!”
“哈哈,求我?怎么求?”
“怎么求都行,大哥,别打了,我呜呜”
“哭鼻子?嘎嘎嘎”
另外有个人走出来,说:“强哥,你到底还玩不玩?一输就走。”
强哥大嚷:“老子倒霉着呢,先把这小子搞定,赌运就回来了。”
胡定航嘶声说:“不,不。”
强哥眯着眼睛走上两步,一脚踏在胡定航的胸膛上。
胡定航慌忙说:“强哥我,我”只觉胸口郁闷,一句话也说不完。
强哥一脚重重顿下,得意地哈哈大笑。胡定航立即就喷出一口血,身体像虾米一样弯着。
强哥还想再打,楼上那人不高兴了,说:“你到底玩不玩?不玩的话我们几个斗地主了。”
强哥大喊:“谁说我不玩,想赢了我就算?”
“那你上来呀。”
“好,看我不赢光你们”强哥踢了一脚胡定航,瞪眼说:“再吵就把你的手打断,臭小子!”转身冲上楼,继续赌博。
胡定航不敢吵,却忍不住地呻吟。他心里除了恐惧还是恐惧,想:“死了,死了,我肯定要死了马先生,蔡老板,你们在哪里?怎么还不来救我?我要死了,死了”
迷迷糊糊间,脸上感到痒痒的,原来是只小虫爬了上去。那小虫似乎想喝血,一对小触角不停地舞动着,在伤口处拨弄。
胡定航猛然就升起了一股怒火:“我真死了吗?连你也欺负我!”一转身把脸压在地面,将小虫压得稀巴烂。
怒火越烧越旺,烧走了恐惧,烧开了求生意志。
“我不能呆在这里等死,我得自救,自救!”
三个多月的苦练,终于发挥了作用。他本年轻,加上强劲的肌肉力量,居然渐渐恢复了体力。
体力一恢复,思考能力随之而来。他缓缓呼吸着,双眼到处观望,情绪渐渐冷静。
目前最需要做的就是解放双手和双脚。双手被反剪着,就是想割绳子也很难。他挣扎着坐起,手掌轻轻地从屁股下方插去。
他的身体多处受伤,这个动作实在要命,痛!
他强忍着,一点一点地提起腰,抬高屁股。
剧痛!痛得他差点就大声惨呼,差点就想放弃了,但他知道必须继续,不然就错失机会了。
深呼吸,手掌撑地,撅起屁股一厘米、两厘米他的小腹收起,胸膛压下,全身的伤口都像在撕裂一样,一颗颗豆大的血水从下巴滴落,滴在双腿之上。
坚持,再撅起屁股,收腹,双手穿过
这实在需要无比的毅力,胡定航顶住伤痛,终于做到了!
他长长地吁一口气,双手从大腿后绕过,回到胸前。短短的几分钟,这个动作就像一个分水岭,他的命运从此改变,他的人生从此与众不同!
135 急中生智()
废弃的厂房里有的是尖锐的物品,胡定航要割断绳子已不是难事,但大门紧锁,上边又有四个凶恶的大汉,正是叫喊不敢叫喊,出去又出去不得,犹如瓮中之鳖。
他小心翼翼地转了一圈,一点出路都没有,顿时满腔欢喜化为乌有,阵阵恐惧涌上心头。
怎么办?他又急又气大汗淋漓,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别慌,别慌!慢慢来,慢慢想”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精芒闪烁,“如果是马先生遇到这种情况,他会怎么办?如果是德哥在的话,他又会怎么办?”
马伟杰和黎忠德都是胡定航的上司,也是某些方面的良师益友。他们教导他许多做人做事的道理和方法,让他渐渐了解社会,渐渐融入社会。在这最需要帮助的时刻,他自然而然就想起了这两人。
马伟杰深沉冷静、绵里藏针,做事不择手段、果断狠辣。黎忠德成熟潇洒、和善宽容,做事思虑周详、眼光准确。如果是他们受困,怎样脱困呢?
胡定航的心念转个不停,换了角度飞速思考,虽然一时还想不到点子,但他这种态度无疑是正确的。当一个人遇到挫折危险时,如果只是恐惧,只是悲哀,只是怨天尤人坐等奇迹出现,于事何补?唯有冷静才有出路,唯有积极应对才有可能扭转形势。
胡定航,不知不觉间在人生的道路上迈出了重要的一步,可谓因祸得福。
忽然,楼上铁门又响了,几个人影一起走出来。胡定航赶紧躺在地上装晕,心里暗暗祈祷:“不要下来,不要下来,一下来就穿梆了”
幸好,他们没有下来,却齐齐拉开了裤链。
胡定航侧着头不敢瞧,但听得“嘶嘶”几声,顿时心中大骂:“禽兽又乱撒尿”
强哥在哈哈大笑:“爽,爽!早说了,修理一顿那小子出出霉气就可以赢了,我现在追回了本钱,准备通杀四方!”
另一个人说:“杀个屁,我饿了而已,他丫的,怎么还不送夜宵来?”
第三个人说:“外面的风声紧,送夜宵的当然得小心些,别急。”
第四个人大吼:“丫的,老子输死了,吃个屁夜宵,快快回来,快!”
强哥说:“输了?下去修理修理那小子就能赢。”
“真的?”
“看我就知道了。”
“下面全是尿,你骗我下去?”
几人一阵笑闹,接连回房,“嘭”地关上了门。
胡定航缓缓站起来,一脸的愤懑。他身上沾有几处尿迹,就连头发上也有。这种羞辱不但激起了他无比的斗志,更让他深深地明白了情况的急迫性和危险性。
迟些有人来送夜宵,肯定会发现他已经松开绳索,到时几个人对付自己一个,当然凶多吉少,唯有趁现在的机会,才能有一线生机。
到底用什么方法呢?硬拼?不行。呼救?也不行。
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眼珠转来转去,心思也在转来转去突然,他瞧着天花板吊着的电灯泡,发出会心的微笑。
他把鞋子脱下,蹑手蹑脚地走上楼梯,猫着腰经过铁门,偷偷地朝窗户看进去。里边是个办公室模样,但设备都已破败不堪。四个人围着一张桌子打扑克,桌子上放着钱和手机,还有最重要的一样东西——闪亮亮的,又粗又长的钥匙就在强哥的身前,压在一沓钱币上。
蔡一凤呢?旁边有个小房,估计就在里面。
胡定航暗暗冷笑,又蹑手蹑脚走下去穿上鞋子,仔细地看着墙壁,小心地走到一个插座盒前。以前在运输公司打暑期工的时候,他跟着道哥学了点水电知识,现在正好用得着。
他从地下拾起一块烂铁,用力拗了拗,觉得甚为满意便插在皮带上,又寻找了些破烂的塑料袋和一小片铁块,接着伸出手去掰插座盒。
“啪!”
这个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环境下还是吓了胡定航一大跳。他紧张地看着楼上的铁门,没见他们有什么反应。或许他们正赌得热火朝天呢,听不见。
胡定航松了一口气,用塑料袋包着铁片,往插座里的金属片上捅去——
“嗤啦、嗤啦唦!”一溜火花闪过,周围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紧跟着楼上就喧闹起来。
“他丫的,怎么回事?”
“断电了?”
“不是刚开通电的吗?”
“去看看。”
铁门打开,有个人拿着手机照射着,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他先朝地下的胡定航照了照,见胡定航睡得动也不动,便不以为意,继续朝大门走去。
悉悉索索一阵响,那人打开大门,抬头望着电表,一脸的疑惑。
强哥的声音在喊:“喂,怎么了?咦?谁”
那人一惊,转身喝问:“什么谁?”忽然眼前一道黑影劈来,正中额头,顿时双耳嗡地一声,就人事不省。
强哥等三人齐齐叱骂,胡定航抓紧机会,撒腿就跑!
外面十分荒凉毫无人踪,他边跑边看,忽然心中一个念头闪电般冒起:“面包车?我不熟路,怎么跑也跑不远,况且我跑掉了,他们立即就会将蔡小姐转移”
就在电光石火间,他居然下了一个胆大之极的决定!只见他一扭身就冲到面包车旁,一钻就钻进了车底下。
强哥等三人追出来,彼此一阵招呼,分头搜索。过了几分钟,三人聚集在一起,都是气急败坏。
强哥说:“快,把小妞带下来,我们走。”
一个人应声进去,另一个人扶起倒地的同伴,强哥大步走向面包车,打开了车门扭亮了车灯,接着他走回去,帮忙一起搀扶伤者。
“小心些!”
“满头都是血,不知伤得重不重。”
“他丫的臭小子,居然那么狠!”
强哥冷哼一声,“刚才就应该把他的腿打断啊!”脚踝陡然觉得无比剧痛,整个人“嘭”地就摔下。
另一人大惊,猛一转身就一拳打出。他也算机警,反应挺快,可惜打错了位置。胡定航在车底又是狠狠一铁条,也把他打倒地上。
“我草!”
“你敢!”
胡定航还有什么不敢的?他心底的怨气可憋得足了,从车底出来抡起铁条就是一阵猛打。
“嘭、啪、哎哟”
胡定航练拳那么久,肌肉的力量已经十分强大,加上铁条非常坚实,这轮暴打犹如狂风骤雨般,威不可当。
两人躺在地上,举起双手双脚抵挡,越挡越痛,越痛越叫,委实惊天动地。
胡定航恨极了强哥,看准一个空档,一下子就打在他的肋骨上,顿时打得他整个人蜷缩起来。另一人挣扎着想站起身,但胡定航紧跟着也是重重一下,打得他抱头惨嚎。
这么稍微一停顿,胡定航忽然听到两声“唔唔”闷响,他灵敏地转身,忽觉背脊一凉一痛,赶紧后退闪避。
第四个人就站在他的面前,一脸的紧张一脸的狰狞,手里拿着一把折叠刀,刀尖在淌着血。而大门边,蔡一凤倒在地上,焦急地看着他,嘴上被胶布封住,只能发出“唔唔”声。
胡定航摸摸后腰,满手的鲜红。
那人阴阴一笑,刀子晃了晃,说:“死小子好大胆!”他占了上风,自己两个同伴也即将能爬起来,按道理胡定航讨不了好处去。
哪知胡定航头脑清醒得很,心知目前这个形势唯有尽力一搏毫无选择,不然即使逃跑,也必将跑得失血过多而死!他紧了紧手中的铁条,瞪大眼睛大吼一声,竟然冲了过去。
那人吓了一跳,慌忙后退。他的刀子短,可比不上铁条够威力。
胡定航奋勇急追,铁条一下一下打出,“呼呼”有声。
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胡定航一副不要命的姿势,登时把那人震住。那人退了又退,眼见强哥两人还没爬起来,心底陡然慌乱,转身撒腿就奔,眨眼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胡定航意犹未尽,大喝几声,朝强哥两人猛劈几下,直到他们奄奄一息为止。
十几分钟的搏杀,已经耗尽了胡定航的气力,加上满身的伤痛,他再也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头晕眼花摇摇欲坠。蔡一凤就在前面不远,但他却懒得过去了。
蔡一凤的眼中留下热泪,几缕秀发在夜风中徐徐飘荡
136 在老板家养伤()
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胡定航就正在享福。
蔡一虎的豪华别墅内,专门开了一间高级的客房给胡定航,请有医生、护士专门治疗他的伤势。现在,他刚喝完一碗阿胶汤,与马伟杰单独谈话。
马伟杰问:“还疼不疼?”
胡定航说:“还有点疼的,好像比昨晚还疼马先生,我没别的意思,真的疼。”
马伟杰哈哈一笑,“是这样的,昨晚你的身体处于亢奋状态,血液流动快,所以不太疼,今天一静下来,伤口肿胀,就会疼些。”
“哦。”
“这次真要谢谢你呀,阿航,你立大功了!”
胡定航羞涩地笑笑,摸了摸包扎着的脸颊,想起昨晚的事情,不禁又自豪又心惊。
马伟杰用手指了指桌面上的盒子,说:“你的手机已经被那些人丢掉了,这是新的。”
胡定航心中一喜,“这怎么好意思?”他的手机是二手旧货,早想换一部智能型的了,无奈手头一向拮据。
马伟杰微笑说:“那么客气干嘛?一部手机小意思而已,老板另有奖励的。”
“还有什么奖励?”胡定航心头乱跳,充满了希冀。
“到时你就知道了,现在先奖你手机和几套衣服,你原来那套衣服要不得了。”
胡定航苦笑,摸摸身上的睡衣,手感真好。
“阿航,我没看错你,你是智勇双全。”
“没什么的,呵呵,呵呵呵。”胡定航傻笑一阵,问:“那些人是想绑架蔡小姐吗?”
马伟杰点点头。
“是不是和黑道有关?我听他们说话好像”
“阿航,这件事你不要管,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记住,昨天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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