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振雄站起来,满怀信心的样子,整了整西装,弄出最潇洒的一面,走过去。胡定航隔远瞧着,只见振雄开始一脸的微笑,不知在说什么话,但十秒钟不到,满脸的笑容即时僵住,才半分钟便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胡定航笑得捧腹,又不敢放声大笑,憋得两腮鼓鼓的。振雄没好气地说:“笑什么,有本事你去。”
“喂,她说什么了?”
“三个字。”
“草泥马?”
振雄翻翻白眼,“人家是有素质的人,怎会骂粗口呢?”
“哪三个字?”
“滚远点”
“哈哈,哈哈哈”
振雄没好气地说:“还笑?你上啊。”举起酒杯猛喝了一口。
胡定航望着那边,忽然一脸的深沉,说:“如果我行呢?”
“你行?赌什么?”
“下个月,要货多三吨。”
“什么?”振雄吓了一跳。他姓高,是某公司的经理。他那公司涉及的业务非常广泛,代理许多品牌的商品,推销到全国各地,赚取转手费用。简单地说,就是经销商。虎啸集团旗下的“白洁净”牙膏,就是与其合作。
现在胡定航提出要他下个月多进三吨牙膏,可不是开玩笑的。
“阿航,多三吨牙膏很难消化的,便是挤,一个军的人也得挤一天。”
“怎么?不敢赌?”
“怎么赌?市场上牙膏的需求量都饱和了,我要你那么多货,老板知道岂不是骂死?”
“嘿嘿嘿”胡定航眼珠一转,说:“你公司不是有一批女人内衣在积货吗?如果你赢了,我帮你打开销路。”
高振雄一愣,“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说实在的,我真不敢多要你三吨牙膏”高振雄说到一半,眼见胡定航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不禁心中大动。十秒钟左右,他暗暗一咬牙,说:“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慢着,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女的?要是合伙整我,我岂不是冤枉?”
“你这小心眼好,打通我的手机,让你听清楚,行不行?”
“嗯,这还差不多。”
“先讲明了,我只赌能和她交朋友,要号码,今晚可不一定能带走的。”
“行了,你要是不被踢走,我也算服!”高振雄长得帅气,他自认不行,跟本就不怕长得不帅的胡定航。
胡定航微微一笑,按通了高振雄的手机,然后施施然地走向吧台。他没有直接去找那个女人,而是站在不远处向侍应生说话:“来杯好喝的。”
侍应生问:“要什么样的呢?”
胡定航故作沉吟,说:“会调酒吗?来杯火红色的朝霞。”
侍应生一愣,“火红色的朝霞?”
“嗯,朝霞绚丽,不是火红色的吗?”
“呃航哥,真不好意思,我不是专业的调酒师,只是学过一点皮毛而已。”
“不会?我教你好不好?”
侍应生又愣住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胡定航忽然伸手一按台面,双腿凌空抽起,腰肢一扭一弯,整个人跳进了吧台里边,十分利索干脆。
侍应生有些慌了,说:“这个这个不是员工不能进来的。”
胡定航没有理会他,目光一扫,就拿起了酒盅,打开检查、清洗、抹干,动作娴熟而老练。接着他打开酒柜,找出一瓶德其拉烈酒,再接着榨出鲜橙汁,勾兑红石榴汁
几种酒水在酒盅地晃动,发出轻微的“汩汩”声。胡定航一脸的庄重,专心地调着酒,目不斜视。但他清楚得很,那个美女正侥有兴致地看着,已经被吸引住了。
有戏!
他暗暗高兴,不久后把酒倒出来,加上一颗红樱桃,举杯向侍应生微微而笑。侍应生问:“这就是火红色的朝霞?”
“不错!色泽火红,味道甜中有辣,犹如朝霞一般,象征着热情和奔放,美好而艳丽,对不?”
侍应生苦笑一下,点点头。
胡定航终于向那位美女看去,接着说:“这杯酒还有一个名堂,是特基拉日出酒的配偶。”他见那美女没有抗拒的意思,接着说:“小姐你这杯就是特基拉日出,用得是特基拉酒,一样配橙汁,一样配红石榴汁,一样的热情奔放”
那位美女笑了笑。她果然很美,瓜子脸,小瑶鼻,脸型恰到好处,眼睛有点小,眯眯的,却显得她冷峻深沉。现在一笑可不得了了,正如冰川融化、春风吹拂,令人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胡定航暗暗赞叹:“真他丫的大美女啊!今晚必须一鼓作气拿下她!”
235 鸭子飞走了()
要在酒吧泡个女人,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就看能不能投其所好而已。胡定航早就注意到那个美女在喝鸡尾酒,所以找到了切入点,打开了僵局。他举起酒杯微微一笑,说:“为两杯情侣鸡尾酒,干杯。”
美女看着他,眼中闪烁着些许赞美,终于也举起了酒杯。
“乓。”酒杯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两人之间的隔膜顿时被捅穿,高振雄听着看着,又惊又奇,暗暗服气:“这个胡定航,居然会调酒?晕死。”
胡定航趁热打铁,说:“一杯是日出,一杯是朝霞,本来是绝配,可惜朝霞不长久,烈日终究孤单,唉。”这话很有点“诗意”的样子,也带着淡淡的伤感,那个美女一听,忽然就蹙起了眉头。
她孤身一人来到酒吧喝闷酒,显然心情不好,再听什么绝配,什么不长久之类的话语,果然触景伤情。
胡定航心想:“真是一个失恋的?好,趁虚而入!”又说:“喝酒就得符合心情,这样喝的才有味道,但是你知道喝酒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
“是什么?”美女终于说话了,语声柔柔的,轻轻的,像缓缓吹拂的晚风,听着很舒服。
胡定航精神一振,说:“最高境界就是,改变心情。”
“嗯?”
“本来心情不好的,喝酒就变得好了,那才是奇妙的地方。”
“哦?能的吗?”
“能,怎么不能?”胡定航笑着,把酒盅洗干净,重新找出酒来,再调了一杯送过去。他动作利索,旁边的侍应生瞧得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赶他出去。
美女问:“这杯酒是咦?在变色呢,叫什么名字?”
胡定航打个手势,说:“你先喝一口尝尝。”
“嗯有点酸味辣味很浓啊还在变色?”美女轻轻地咂咂嘴巴,歪着头仔细品尝,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杯子。
其实鸡尾酒味道复杂,一般人喝着都觉得难受,但只要喝惯了,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区分其中的酒水成分,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胡定航神秘地一笑,说:“入口先是苦涩,接着辣味上冲,夹杂着甘甜芳香,寓意苦尽甘来。”
美女点点头,微笑了。
胡定航继续说:“色彩只是表面的东西而已,无论多么绚丽,始终会消散不见,何必太过执着?只要曾经绚丽便好,对不?”
美女整个人定格住了,脸上表情变幻,一直过了两分钟才轻轻叹气,把酒杯放下。胡定航已经走出吧台站在她的身边,静静地看着她,说:“今晚我的心情很不好,你能陪陪我听我说说心事吗?”
美女回看着他,眼神中没有抗拒,她的心已经接纳了胡定航,只是一种天生的高傲性格让她在矜持着。胡定航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不敢催得太急,只用眼神发出恳求的信号。
美女轻轻地咬了咬嘴唇,似乎就要同意了。胡定航暗暗兴奋,一股热流在全身上下窜动。做为一个男人,能在短时间之内把一个女人钓住,那种虚荣感和成功感实在非同小可,比直接上床还要重要得多。
忽然,有人哈哈笑几声,一只手掌拍在胡定航的肩膀上,“喂,阿航,对不起啊,来晚了。”
胡定航回头看着他,恨不得就一巴掌打过去。
来人三十多岁,正是他今晚相约的朋友之一,黄明伟。他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旁边的美女笑了笑,说:“你朋友来了,我就不打搅了,再见。”
胡定航大急,“嗳嗳,不是的,我”
“再见。”美女转身就走。胡定航追上两步,还要再说,但她摇摇头,说:“谢谢你的酒,再见了。”转眼就走出了大门。
胡定航愣住,一颗心顿时不停地下沉。侍应生偷偷地笑着,瞟了一眼黄明伟。黄明伟耸耸肩膀,无辜地说:“不关我的事啊”
“不关?”胡定航忽然一手就抓住他的衣领,低吼:“你他丫的臭小子,不来就不要来了,一来就搞破坏!”
“我,我不知道啊!”
“放屁!”
“放手,放手,很难看的。”黄明伟挣扎,但哪里动得了?他也有些怒了,刚想出大力,一接触到胡定航怒气冲冲的眼神,不知怎么地就吓了一跳,不敢乱动。
胡定航真想打他呢,最终还是忍住,悻悻然地放开了手。这时高振雄已经过来了,看他那副幸灾乐祸的高兴的笑容,胡定航更想一巴掌扇过去。
侍应生说:“航哥,有一套嘛。”
“套个屁,煮熟的鸭子飞走了喂,她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哦,我也是第一次见她。”
“啊?”胡定航蔫了。
黄明伟说:“连名字还不知道的,就算了”
“算你娘!出来玩知道不知道名字有什么关系?十个名字九个乱喊的,你上次带走的那个妞,你查她身份证了没有?”
“哼。”黄明伟不爽地扭开了头。
高振雄眼见两人似乎有点动气了,连忙打圆场说:“不管了,所谓妞死妞还在,何必为了一颗树伤和气呢?放眼整个森林嘛。”
胡定航说:“那是一颗千年楠木啊!我的天,太美太有气质了。”高振雄呵呵笑着,把他扯回了座位。黄明伟冷哼一声,“什么东西?不就一个女人吗?犯得着这么对我?”
侍应生笑笑,“喝点什么?”
“随便吧。”黄明伟余怒未息,“他丫的虎啸的人就是跩!”
侍应生一愣,“那个航哥是虎啸的人?”
“屁航哥,只不过他在公司里有点地位,胡乱叫叫而已。”
“虎啸有几个航哥?”
“不知道。”黄明伟见侍应生问得认真,便反问:“干什么?”
侍应生扭头望望胡定航,低声说:“听闻虎啸老板身边有个航哥,非常了不起的。”
黄明伟一惊,“怎么了不起?”
“一个打几十个!”
“草!吹的吧?”
“真的,道上都传开了,听说那个航哥不常出来混,所以很多人都不认识他,一旦和他撞上了,保管被他揍得趴下。”
“啊!”
“到底是不是他呀?”
黄明伟望望胡定航,想起刚才自己被揪得动弹不得,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这时胡定航已经冷静下来了,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朝黄明伟招招手。黄明伟走过去,一改刚才的脸色,堆满了笑容。
胡定航说:“明伟,刚才真对不起了。”
黄明伟赶紧说:“不不不,是我对不起你,害你今晚白费心机了。”
“唉,我出来玩得少,太紧张了些。”
“呵呵,以后多些出来玩,大把的美女。”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融洽了。高振雄一见放心了,嘻嘻笑着说:“航哥,你既然想开了,那么可得愿赌服输哦。”
胡定航一瞪眼睛,“我赢了。”
“你怎么赢了?”
“我我泡上了,你没见?”
“怎么泡上了?嗯?”
“这个”
“名字不知道,手机号码不知道,地址更加不知道,只是说几句话就算泡上了?”
“我”
高振雄哈哈大笑,“你输了,认吧。”
胡定航喃喃咒骂:“他奶奶的”猛灌了一口酒,觉得不服气。但不服气归不服气,自己确实输了,得帮高振雄把女人内衣推销出去。这点他心中有数,无奈地说:“好吧。”
高振雄可高兴了,连连举杯敬酒,黄明伟问明情况之后,说:“这样吧,这件事我总得负责一些,我也帮忙问问朋友,看看有什么销路。”
“好!”三人碰了一杯,齐齐喝下。
236 谋取私利()
第二天,胡定航与高振雄去到一间货仓,高振雄翻开纸箱,拿出几件女人内衣来。胡定航一看,顿时大皱眉头,说:“搞什么呀?这么旧款的东西?”
高振雄无奈地耸耸肩膀,说:“不是那么旧的,早卖光了。”
胡定航接过一件文胸揉了揉,苦笑说:“这种东西,应该是九十年代的妇女穿的,也就是现在的老太婆穿的,不但又厚又重,而且居然还是淡黄色?”
高振雄说:“别那么夸张,在几年前,这东西还卖得出去。”
“喂,你怎么得来的?居然还要?”
“没办法啊,去年有家合作的内衣厂倒闭了,剩下几百箱,便拿来对数。”
“草”
高振雄瞧瞧周围,低声说:“这些东西我早在公司账单里划开了,如果卖得出去是白赚。”
胡定航一笑,“你小子有毛病?什么不贪贪这种旧货?”
“不是贪,夏天下大雨漏水了,弄湿了一些货,我趁机上报说这些内衣没用了,准备丢掉免得占地方,哪知道偏偏就是这些内衣没事,呵呵。”
“几百箱”
“好几万元呐,卖出去之后我们平分。”
“嗯”
“你找个路子卖到乡下去,半卖半送也赚啊。”
胡定航沉吟着,眼珠滴溜溜地乱转,一时没有搭腔。高振雄不知他在想什么,等了一会儿忍不住问:“干嘛?”
胡定航忽然嘻嘻一笑,说:“不能便宜卖。”
“啊?”
“这东西本来就不值钱,再便宜的话连车费都赚不回来。”
“那怎么办?”
“既然不能便宜卖,我们就吊高来卖!”
“啊!”
胡定航的笑容越来越神秘,说:“反正不用本钱,如果我们再投入一些资金改装改装,说不定能赚大钱呢。”
高振雄皱眉说:“不是吧?你别发疯了,还要投入资金?我可不想。”
胡定航放眼瞧了瞧仓库,问:“那你准备卖多少钱一件?”
“一箱五十套,这里三百六十箱,如果能卖五万元的话”
“有那么贵吗?”
“哎呀,现在虽然不流行了,但在以前还是可以的,你看看里边的料子,质地很好,耐用,五万元平均一套才收你三四块钱,你还想怎样?”高振雄的话倒是没错,胡定航眨眨眼睛,说:“要不这样,反正也是捡来的,我给你一万五千元,你把货给我。”
“嗯?”高振雄眨眨眼睛,“你还真想重新包装推广?”
胡定航呵呵一笑,“你别管,你白赚你的一万五千,我要是亏了不关你的事儿。”
高振雄犹豫了一下,说:“价钱也太低了吧?五万元已经是贱卖了。”
“当然是贱卖,要不你自己搞。”
“你这小子”
“你想清楚,放这儿占地方,拖得越久越垃圾,而且再被你老板知道的话,嘿嘿亏死你。”
“好吧给四万元?”
“草!”胡定航转身就走,说:“二万五千元,先放在这里三天,三天之后我来提货。”高振雄耸耸肩膀,无奈地跟着走了。
胡定航看清楚了,内衣上没有厂家商标,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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