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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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悍妃-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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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甩头:“不能够!我不行!”

安王说:“我说了会尊重你!”

“谁知道?你说话向来不算话!”明珠说。

这么大个男人躺在身边,身型比她粗壮很多,力气也比她大了很多,虽然觉着他不至于对她用强,可万一……世间变数谁也说不清,还是小心为妙。

“你……放心!若非你情我愿,便毫无乐趣,我不是没有情趣的人!”

你废话!

明珠低头,手上用力,狠掐了一下小抱枕,安王不禁皱眉。

董明珠虽然年方十五,却早已情窦初开,现在换了二十二岁赵明珠的灵魂作主,智商高,情商不弱,还稍带点花痴,放着个大美男同床共枕,保不定日久滥情,哪天把持不住自己咋办?

明珠想着还是撇清了,把话说得清楚透彻,一了百了,不留遗患:

“我不愿意这样!我讨厌与人共夫——王爷侍妾众多,今日在这个房里,明日在那个房里,你不嫌烦,我还嫌脏,恶心!”

安王脸色微变,抿起薄唇:“王妃又冒犯本王了!日后说话要三思再出口,免得出错,惹祸事!平民男子尚可有三妻四妾,何况我这等身份?难道你家里父兄没有妾室?”

“让你见笑了,我董家男子,均为一夫一妻,没有谁纳妾!”明珠颇为骄傲地说。

安王哼了一声:“也不奇怪!若家有悍妻妒妇,这种事情是很难为的!”

明珠笑了笑:“也许吧,我愿意做悍妇,可以名正言顺地管住丈夫,不让他纳妾!”

安王看看她:“侧妃先你进门,这你怨不得,那几个侍妾可是你答应了太子,给留下来的!”

明珠张嘴想说话,又打住了,默不作声:你这个夫君我才懒得管,以后争取另找一个好的,那个我得管住,非管不可!

安王见她欲言又止,忍不住问道:“王妃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明珠冲他笑了一笑,“我该起床了,叫她们进来吧!”

安王却在猜测她内心所想,沉默了一会:“你很介意我有妾室?”

明珠眨了眨眼:“不介意!”

安王垂了眸:“若你属意的男子也有妾室,怎么办?”

明珠脱口而出:“这算什么问题!有妾室的男子即是有妇之夫,我当他是透明人,怎还会属意于他!”

“何为透明人?”安王十分不解。

“透明人就是,”明珠笑着伸手在空气里一抓:“不存在的人,可忽略不计的人!”

忽然觉察到什么,看安王一眼:“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要起床,我要去净室!”

不厚道的家伙,设个圈套让我钻!等会不合他意,又说冒犯他了。

安王只好站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快步走去拉开房门,听琴等侍女早已候在廊下,见王爷出来,齐齐福下身请安:

“王爷早!”

安王嗯了一声,从她们中间走过,福至早已候在一丛矮树下,等王爷一走过去,便相随其后。

树上的两个侍卫,已不见了人影。

房内,明珠把那抱枕一抛,准确地落在听琴怀里:“收起来吧,另给我换一个四方形的!”

翻身下床,一边咬牙切齿,无声念咒:

“死安王,臭安王,变态的安王!发什么神经往我床上爬?天下男人那么多,美男也不止你一个,哪里舒服你上哪里去,本王妃不稀罕你了!”

听琴和观棋服侍着她洗漱,再坐到梳妆台前打扮的时候,从镜子里看到了秋痕和雪儿,两人脸上带了些落寞神情,双双侍立一旁。

心里不由一颤:秋痕和雪儿惯常服侍自己,只不过离去几天,琴棋书画四侍上了手,好像现在的情形是——自己竟然习惯了王妃四侍?

天哪,这又是一个令人跳脚的问题:喜新厌旧啊,怎么处?

为了安慰一下旧人,明珠笑着对听琴和观棋说:“让秋痕和雪儿上来吧,梳一个我往日在相府时的发髻给你们瞧瞧,很可爱的呢!”

听琴观棋听话地退到一边,秋痕和雪儿上来,笑盈盈地为明珠梳头,秋痕眼里含了泪,轻声说:

“小姐,秋痕这几天日夜都在想你!”

明珠心里酸酸的,说不出话来,不是太难过说不出,而是,她不能说:我没能日夜想你,我除了贪睡,还有别的很多事在烦着!

她说出口的那句话是:“秋痕雪儿,我一直在努力,非得把你们找回来不可!”

秋痕点头,泪珠滴落下来:“我们知道!小姐一定不会放任我们不管的!”

明珠拿了帕子递给秋痕:“好孩子,别哭了!你五岁就跟了我,你在我心里的份量,是无可替代的!”

她飞快地看了一眼雪儿:“你也一样!”

雪儿莞尔一笑:“我知道!”

“你们被带走以后,琴棋书画给了我最大的依靠,没有她们,我也好不得这么快。所以以后,你们俩和琴棋书画一起在我身边,和睦相处,要像姐妹一样团结友爱,有事大家一起担当,欢乐大家一起分享,好不好?”

“好!”秋痕和雪儿如是答。

“谨遵王妃训示!”这是琴棋书画在齐声回答,还配着动作,行了屈膝礼,一板一眼,官腔十足。

明珠暗叹:贴身服侍的人太多,也是个麻烦事。

还得动用前世的人才管理学,把她们糊弄好。

正文 第六十三章 疏忽

中午时分,安王依约来到芳华院,和林侧妃共进午餐。

林侧妃还是那个林侧妃,解语花一般善解人意,温柔婉约,体贴入微地服侍安王进食。她熟知安王口味,吃东西的顺序,他没有食不言的禁忌,所以他们经常能在饭桌上说一些事情。

“娴儿今天好些了吧?这身打扮不错,气色很好!”

安王并没吃多少,略动了动筷子便停下,却对林侧妃今天的穿着打扮感兴趣起来。

林侧妃的脸红了,不胜娇羞:“王爷笑话娴儿呢!”

“是实话,娴儿应该多穿些鲜艳些的衣裳!”

安王含笑说道,林侧妃脸色青白,不宜着装太素,应以红妆掩盖病容,但她今天的妆扮却又过了些,钗钿珠宝太盛,反嫌累赘。

他想起明珠,轻轻抿了下嘴唇,那一位却是怎么穿怎么合适,所谓浓妆淡抹总相宜,也许她从来就不曾为着装烦恼过!

林侧妃今天穿一件红色云锦织金花外袍,内衬雪色暗纹绮罗绣裙,头上攒金丝展翅七宝凤钗颤颤悠悠,堆云髻上又插了双股扭钿花翘头金步摇,耳坠上两粒龙眼核大小的珠子流光溢彩,夺人眼目。

这是京城贵女们惯常的着装打扮,来到京城,李妈妈陪着她去到街上转了几圈之后,就配置了几套这样的头面。

以前林侧妃在青州并不很注重这些,她着装一向有自己的主张,偏向于雅致素淡,这也跟她的出身有关,书香门庭,小家碧玉,自小教的是淡泊心志,不沾俗尘,腹有诗书气自华。偏生父亲入了仕,因性格问题,上司不提携,同事相倾压,一生不得意,升官无门,只能屈才做个七品小史。林侧妃自懂事之后便领略到父亲那种怀才不遇的憋屈和气闷,她暗叹父亲那样的人,既不会曲意逢迎,又不会拍马顺溜,也就只适合闭门在家苦读圣贤书,做官不是那块料,连带着妻儿也被人看不起……她自小聪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学得精湛深入,还能歌善舞,才情不俗。十二岁起开始在官家眷属们的交游圈里崭露头角,每有各种宴席园会,人们总不忘记邀请父亲,顺便请带上她一起,酒过三巡,游玩正浓时,得她抚琴作歌,长袖漫舞,那是尝心悦目,欢乐无限啊!

她没放过父亲上司眼里的愉悦和艳羡,她计划着利用自己的优势和长处,为父亲争得官运,可是没等到她做到,厄运降临,除了她躲过一难,父母弟妹,尽数被夺了性命!

她恨父亲的那位黄姓朋友,为什么邀请他大老远地前去探访,她一点也不后悔那天她做下的那件事,黄诗真,你一个人,怎偿得我全家人的命!

也是天可见怜,她遇到了前呼后拥、打猎归来的安王,与其说那马上俊美非凡的男子迷住了她,不如说是他身上那种尊贵强大的气势震慑了她。安王温和地向她问话,她机械地一一作答,然后安王三言两语,他身边的人立即行动起来,有人给她披上披风,有人立即分水陆两路追缉匪徒,有人前去为她家人处理后事。她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悲痛,就那样呆呆地睁圆两眼看他,安王最后问她:

“姑娘既然无家可归,可愿意随本王回王府?”

她赶紧点头,有人就来她扶上马,随着大队人马回到安王府。之后,她天天都能见到安王,便开始有意识地与他接近,为他弹琴唱歌,与他论诗作赋,逐渐成为他身边亲近的人……她爱上他了!他的权势,他的俊美,他的冷漠寡情,强烈地吸引着她,她不顾一切、费尽心机地贴近他……

文清表哥来找到她,已是她全家遇祸半年之后,又能怎样呢?她不可能跟他走,可是表哥硬是纠缠不休,说不放心她,不肯独自离开,最后是安王替她解决了问题,让文清表哥进王府当了差。

做了安王府侧妃之后,文清表哥消沉了一段日子,但他终究没有离去,一心一意留在王府,林侧妃当家理事之后,表哥帮她管理帐册,帮了她很多忙,她习惯了有表哥在身边。到现在李妈妈走了,安王虽然护着她,却也收了她的权,只嘱她好好养身子,从此王府内务事与她无关。

林侧妃怀念在青州的那些日子,那是她极度辉煌的时期,当上了侧妃,掌握王府内务,王爷不娶王妃,身边只有她一个侧妃,几个侍妾形同花瓶,摆在那里供人欣赏,王爷是看都不看。无上荣宠,至尊至贵,当时她林静娴这个名字在青州就是一个传奇,一个神话!

她喜欢坐着八抬大轿,或是四面敞开,由四匹高头大马拉着的华丽车舆到街衢闹市上去行走,佩刀侍卫开道,成群的家奴前呼后拥,那叫一个威势。

没有人指出她僭越王妃礼制,青州山高皇帝远,安王都不介意,谁人敢说三道四?

昔日践踏父亲尊严的上司们,轻看父亲的同僚们,狗眼看人低的下属们,无不战战兢兢,跪伏在她的面前,她让他们尽情地观望了她的尊荣之后,再利用手中权势,一个一个地将他们打压,确信他们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机会,才罢手。

只可惜好景不长,她才过了两年的王妃瘾,安王便奉旨回京城,她隐约有种预感:王爷此番回京城,只怕于她不利!

她留恋青州,但要舍弃王爷的恩宠和她对王爷的爱恋,她办不到,她舍不得。

所以当王爷问她怎么想的时候,她哭了个梨花带雨,头晕目眩,王爷叹息着说:

“不会舍下你的,我有事先动身,你收拾准备好了,让荆侍卫护送你来!”

她再一次感受到那份荣宠和尊贵——荆侍卫,那是王爷身边第一侍卫啊,他让给了她,可见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带着无限满足,带着那四个奉她为主母的侍妾,带着忐忑不安,带着表哥,她来了。

预感是灵敏的:王爷大婚,新娶的王妃身份高贵,她根本不能攀比。

但她并不怯阵,她与王爷虽不是原配,也能算患难夫妻,她知道王爷的秘密,王妃却不会知道!

王爷为度过新婚洞房花烛夜犯愁,她告诉他可以用夜茜草,虽然有毒,但少量即可。于是就有了后面的这些事情,王爷没让她天天用,但她根据以往在青州的经验,王爷一旦放手让她做的事情,就很少回头再问。那夜茜草汤药用过一个月之后,王妃不会死,但她从此就只能一辈子嬴弱,一辈子缠绵病床,那样,她就有机会!只要王妃没有精气神与她争,王府归她所管,王爷还是她的!

她会好好调养自己,几年过后,她和王爷有了孩子,一切就成定局!

本以为王妃是个容易蒙哄的,可她却不是!

她没料到王妃是个有性格的女子,竟敢拒绝喝王爷嘱咐她喝的汤药!还有她身边的侍女,好可恨,怀疑汤药有毒,多事去试药,彻底引发事端,她折了李妈妈,身边的奴仆被换去大半,尤其是青州带来的人,除了四个侍女外,全部不见,她几乎落得个孤家寡人!

但她却不是那么轻易失去信心,她对王爷有信心——他不会丢下她不管,一定不会,他舍不得!

三年的相处,她为他花费了多少心力,他是知道的!

只要王爷不弃,她不惧怕那个王妃,凶悍霸道,尤如泼妇一般,再尊贵再美艳又怎样?王爷不喜欢的东西绝不会再看第二眼,何况是一个惹他憎恶的悍妇!王爷爱的是温柔善良贤淑的女子,这一点她最清楚!

只要抓住王爷的心,她就能重新得到她该得的那一份,王府里女人不多,王妃有势,却明显得不到王爷的心,那四个美妾原是歌舞姬出身,比不上她这个书香之家的小姐,大的不说,王府后院一半的天下,她势在必得!

所以她在午饭前刻意精心打扮一番,果然得到王爷的夸赞,她很开心,想着从此后更要多添置些喜色服饰,还得赶紧将身体调养好起来,要像那位王妃,不施脂粉,面色粉润,肌肤娇艳如初开的花儿,让人看得眼馋。

“王爷,请用茶!”林侧妃从香茗手中接过茶碗,亲手奉给安王。

安王正负手站在敞开的侧门边,看芳华院美丽的院落,东边一溜斑竹林,郁郁葱葱的花树过去,有一片极宽敞平整的空地,最适合昨夜芷蘅院的那场歌舞。

但若是有这样宽阔的场地,那些草席就不会铺得那么紧凑,明珠就不可能嘴上叼个苹果,只穿了袜子,像只灵敏的羯羊般在草席上跳来跳去。

因为距离远了,她只能老老实实地等侍女给她穿上鞋,才好过去,而侍女们给她穿了鞋之后必不会容许她咬着个苹果到处乱跑,她们要顾及她的王妃形象,说不定还要给她用湿热的帕巾擦个手,再披上披风,到那时,黄花菜都凉了,她根本赶不及去弹那方古筝,筝音不起,那首已起了前奏的曲子就如同少了灵魂般空洞。

安王转过身来的时候,刚好将一双流溢出柔和光华的眼睛对着林侧妃。

林侧妃的心颤抖了一下,竭力让脸上的笑颜显得更加温婉迷人,捧茶的手势也愈加优雅,用了柔腻的声音再轻唤一声:

“王爷,新泡的秋茶,温热趁口呢!”

安王接过茶碗,揭盖拔了拔茶沫,却又盖上,仍交还给她:“放着吧,饭后最好不饮茶。我先到书房看一下,有些文书需要带走……”

说着就朝门外走去,林侧妃将茶碗递给香茗,忙忙紧随其后:“王爷这是?这些事让福至做就可以了,王爷累了半天回来,该歇下午觉!”

“福至回德辉院拿另外几样,我拿了东西立时就走,人都在前院等着呢!”安王头也不回。

林侧妃说:“那娴儿让厨房做几个王爷爱吃的菜,晚上等王爷回来吃饭!”

安王停住,转身,林侧妃跟得太近,一头撞了上去,他伸手将她扶着站稳了,微笑道:

“娴儿这样的温婉性子,走路却总是这么急!小心下次撞上了石山或花树,可没人能这么快扶住你——晚上我就不来了,你不要等,自己好好吃饭。后院事务已全部交给阮妈妈管,那些闲杂事不用操心了,就什么都不要想!好生将养着身子,有空我会来看你的!”

林侧妃呆呆地站在那里,安王已经离开很久了,她还未清醒过来。

王爷往日这个时辰来芳华院,就不会立时就走的,他吃过午饭,或与她说说话,或下下棋,不然就到书房去,待到晚上吃过了晚饭才回德辉院。有时住在芳华院,也要在她房里沐浴更衣完再回书房歇息。

可今天,他怎么,一下子就要走了?而且还说了晚上不回来吃晚饭……

“侧妃娘娘!”香茗见她站得太久,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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