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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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悍妃-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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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过两刻钟这样,安王一行来到白云山脚下,白云寺修在白云山左侧山腰,要上到寺里,还得沿着山路上行,然后登上青石条铺就的三百八十八多层阶梯,进入寺内。

安王早在半个时辰前醒了,前方密探回来报信,府史遣侍卫来请,将他唤醒了,他下车之前按动机括,又将王妃车驾恢复回原来的样子,明珠没说什么,她也看够了,少个人在车上,她身心自由,爱怎样就怎样,不介意封闭车厢。

明珠被扶下车,眼前看到的情形让她暗吃一惊:龙凤辇驾、黄金镶顶华盖、皇印幡幅,还有一排排一列列身着鲜亮软甲、佩挂金刀的御前侍卫,一对对仪容整洁、表情端肃的太监内侍,还有许多衣饰明艳的宫娥彩女……这不是,天子仪仗、皇后驾阵来着?

安王扶着她并排而行,在她耳边轻声道:“刚刚才得知:庆王与庆王妃今日奉皇命,禀持天子、皇后仪仗来为父皇祈福——倒是我们没事先打听好,冲撞了圣驾!”

他说着话,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昨夜只探得庆王要来白云寺拜佛祈福,却没想到会是这个排场!半路上接到密报他也暗吃了一惊:刘皇后依仗着服侍皇榻的便利,说服得皇上降谕,让庆王代皇帝去寺院进香许愿也就罢了,竟然还争取到天子仪仗!可知这天子仪仗却不是轻易许给诸皇子的,唯有太子,才有资格受授,可叹太子都没用过一次,庆王今天却用上了。

寺庙在白云山脚搭建了两排供香客游人歇息的凉亭,此时也尽被先期到来的庆王府的人占着,庆王早带了庆王妃,在侍卫们的护卫下上山,余下这些都只是一般的随从。

御前侍卫自然认得安王旗号,也有认得安王本人的,让飞报上山,但安王与安王妃却不能直接进入侍卫设下的戒备线,要得了庆王许可才行。

安王妃明珠好不耐烦,拿了手帕子直扇,虽说是秋季了,这山谷里却是不透风的,闷得很。

早有侍从撑起华盖,琴棋书画四侍女也上来服侍,为王爷和王妃打起了长柄扇,阵阵轻风涌动,明珠舒了口气。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不然我们回去算了,改天再来吧!”

明珠想既然是天子仪仗在此,就不麻烦跟人家争这地皮,出来一趟不容易,不拜佛到别处去转转也是好玩的。

“不要多久,王妃请耐心等待!”

安王给了明珠一个几近温柔的笑容,他心里想的是:庆王心里有你,就必然不会让你久等。

果然不出所料,庆王一听说安王妃刚病愈,也来拜佛祈福,不但用了极快速的传音式传报下来,请安王、安王妃上山,还特意让侍卫带了一副肩抬式软椅跑步下来迎接,说安王妃体弱不能远行,请坐了软椅上来。

安王当然不用等那软椅,他只要庆王准予上山就可以了。

一招手,两名安王府侍卫走来,卡嚓打开一物,明珠又一次开了眼界:居然有折叠式抬舆,还是纯金丝楠木制造!

事不宜迟,抓紧时间,安王可容不得她发呆,做出体贴入微的样子扶她去坐,实际上捉得她手上生疼,三两下按在抬舆上,一挥手:“走!”

只带了侍卫,甚至不要王妃四侍和秦妈妈跟着,一行人急步上山。

明珠抚着自己的手腕儿瞪看他一眼,内心疑云又增一朵:这人不正常,既是祈福,已达佛门净地,干什么这样急躁?

要说他真的为了妻子病体早日痊愈,诚心前来礼佛,明珠是不信的,昨夜就觉得十分怪异:一个新婚之期还顾着宠爱侧妃,冷落新娘十日之久的男人,会突然良心发现,不顾麻烦大老远陪着来这深山里挥汗爬山?

鬼才相信!

肩扛着抬舆上山,任是两名侍卫体壮如牛,王妃又只是个十五岁娇柔苗条的女子,急步攀登之下,也是吃力非常,看着两名侍卫汗滴如雨,明珠一点儿也不觉亏心。

她拿出手帕不停地扇着,左顾右盼,一忽儿倾向左侧,一忽儿倾右侧,猛然指着右前方松树顶颠喊道:

“看哪!好大一条松鼠!”

大家一起停下,擦擦汗,抬头用目光搜寻,什么也不见,继续走。

“大家快看啊!那边有一只彩色山鸡,好标致!”声音清甜爽脆。

有几人停下,有人一边走一边看,结果脚下一滑,摔倒。

“啊!”忽然尖声惨叫,几欲刺穿人耳膜:“有蛇啊!”

众人大惊,一起停下,围扰来:“在哪里?”

“那树上——哦,原来不是,干树藤来着!”

惊魂未定地轻拍胸口,水灵灵的凤眼清澈黑亮,一派纯真无邪!

可怜肩扛抬舆的两名侍卫已是累得东摇西摆,脚步不稳:王妃在上面是又跳又扭又晃,大有不累死他们不罢休之势。

荆风立即招手叫换人,安王从前头折回来,微笑着说道:“王妃估计是想下来走走?那就让本王牵你上山吧!”

明珠看了看他,拿帕子遮住脸,娇嗲地说道:“不敢劳动王爷,还是坐抬舆吧!”

抬舆重新升起,她从帕子下看安王,他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一副很不爽的样子。

哼!你不爽,王妃我还不高兴呢!

帕子又扇起来,这回她不咋咋呼呼了,撮起唇儿,长长短短吹几声口哨,挑逗林子里的画眉山莺,开始是一只两只回应,接着三只四只,五只六只……一忽儿的时光,似乎山间林鸟都扑飞过来,缀满了这片山林枝条,群鸟去去来来,此起彼伏,鸣叫声吱吱喳喳,恬噪乱耳——要在平时,几只甚或十几鸟鸣声那是悦耳动听的,但成千上百只一起乱纷纷地叫,就嫌它是噪音!

明珠拿帕子捂着嘴笑:这是前世鸟类专家外公教的独门唤鸟绝技,夏雪柔都会,想不到穿越时空,到了异世也可以调遣鸟儿们。

安王和侍卫们是习武之人,注重练气养神,尤其此时专心提气赶路之际,被这群鸟儿一吵,分了神,只觉心烦气噪,恼怒异常,又不能拿鸟儿怎么办。

白云寺山门已遥遥在望,安王停下脚步,看了看抬舆上用帕子遮脸假寐的明珠,唇角微牵:玩够了?那就该下来受累一会,一步一挪地走上去,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知能引来庆王多大的紧张!

他作了个手势,示意侍卫将抬舆停放下来。

明珠发觉抬舆不走了,坐起身子,戒备地看着走上前欲扶她下来的安王:

“我身子弱,又走得不快,别误了时辰!”

“无妨!估计此时庆王殿下和庆王妃娘娘还未拜完佛呢,我陪着你慢慢走,待走到寺里,也该轮到我们去拜了!”

还是那副温柔的笑容,手伸了过来:“我平日忙于政务事,未能好好陪王妃,正好趁此机会,我们夫妻边走边说说话儿,可好?”

明珠头皮一阵发麻,想说:不好。

又转念:也好,且听他能说出什么好话来。反正坐着也挺闷的,久不出门,也该锻炼锻炼。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拜佛祈福(三)

明珠下了抬舆,前后左右看看,就将自己的手从安王掌中挣出来,这么平坦的青石板路,闭着眼都可以走上去。

安王和她并排而行,一边尽力做着轻松自然的样子和她说话,当然都是安王在说,明珠很安静地听着。

安王解释说他这些天忙于治理济河,经常早出晚归,因王妃在病中,难禁吵扰,便索性不去探视,打算等王妃养好病,自己也忙过这头一阵子,才好过去。

明珠内心冷笑,嘴里便也下意识地“呵呵”笑了两声,引得安王多看了她两眼,明珠假意说道:

“公事为重,并没有怪王爷。王爷也不必顾念我——这不是好了?还能和王爷一道来山寺拜佛!”

安王点了点头:“不愧是宰相府千金,王妃果然明事理!”

明珠仰头看天上的云彩,没打算谦虚:“那是自然!”

安王笑笑,旋即端肃起面容:“王妃可知今日庆王为何持天子仪仗前来拜佛?”

明珠摇头。

“听说皇上这几日病了,除了刘皇后和庆王、皇上的贴身近侍外,无人进得皇帝寝室,更不知其病情如何,就连你父亲董宰相,都未必知道!”

明珠感到不可思议:“太子也不能?你们都是皇上的儿子,他怎会不要你们前去探病?”

安王眼见前方山门大开,庆王在侍卫们的簇拥下出现在石阶上,便轻声对明珠说道:

“这其中缘由一时说不清楚,王妃等会见了庆王,只当不知此事,若他肯亲口告知此次拜佛目的,可千万婉转问一问,皇上的病情!”

什么意思?你不问,干嘛要我去问?

莫非这次好心带出来礼佛求福,原来为的就是这一桩?

奶奶的!十多天不见,一露头便是拉了她作间谍!

明珠生气了,却只能咬住唇一言不发,她也看见了庆王,庆王含情关切的目光令此时的她倍受感动,眼泪都差点流了下来!

苍天啊!这都是怎样的一个错乱?不嫁有情人,错配薄情郎!

庆王却也能管得住自己,不远不近地和明珠对视了一下,看她神色还算安好,放下心来,先与安王相见,安王因他持了天子仪仗,便要拉了明珠行大礼,被庆王阻止,说安王妃体弱,就免了。安王也不客气,故意问及庆王妃,庆王说:“天没亮就赶路,到了寺里四处奔走礼佛,此时累了吧,在禅房歇着!”

又问明珠:“明珠若是累了,也可先去寻一间干净禅房歇一歇!”

明珠忙摇头:“不用。我病了几日,才好些,难得出来,不舍得再关进屋里去!”

庆王笑了:“还是小孩心性,就知道贪玩——我已安排好了,这就引你上去,方丈会为你重开法坛,要诚心跪拜诵经,祈求平安康泰,也要费上一个时辰左右,若是迟了,回程可就太晚,路上不好行走……”

明珠看着他问:“庆王哥哥这就要下山回转了么?”

庆王点了点头,转向安王:“今日我禀持天子仪仗来礼佛上香,求平安康泰,圣驾在此,原是不准任何人进入白云寺,但明珠不同,既是大病初愈,就该来拜一拜佛祖,祛除病魔邪魅……我自和方丈说明原因,如今就由我送她入佛殿内,安王可在此少候,我与方丈交待完了你再来?”

安王看着明珠,不作声,明珠爽快地应道:“就这样吧,安王殿下在此等候一会。庆王哥哥,我们走吧!”

也不管周围的侍卫和随同庆王出来迎接她的僧侣们,昂首从众人中间穿行而过,庆王微笑看着她,稍停了一停,竟不再看安王,大步走去与明珠并肩而行,安王目送他们一路走去,踏过石条路,穿过中院,步上石阶,明珠低着头提裙子,慢了一步,庆王回头,自然而然地伸手搀扶,明珠没有拒绝……

安王闭了闭眼,将目光转开,面色沉凝,有僧人走来躬身施礼,请他前往静室用茶。

庆王把明珠带到一个林木幽深的地方,拉着她停了下来,明珠四面一看,侍卫和随从们都站得远远的,不能听见他们说什么。

“庆王哥哥,不是要去佛殿吗?”明珠问道。

庆王抬手轻轻抚过明珠粉嫩的面颊,柔声问道:“告诉我,你过得好吗?为什么病了?”

发自内心的真情,温柔缱绻的语气,着实令明珠招架不住,她多少受了点伤,有了点小裂痕的心扑楞楞地急跳了几下,脸上笑容一僵,长长的眼睫毛一扬一垂间,泪珠滚滚而落:

“一点都不好!你为什么,不早一些,让明珠做你的王妃?”

庆王刹时红了眼,呼吸急促,胸脯剧烈起伏,他咬牙看着明珠眼泪像决堤的海水般,怎么也流不完,几次想不顾一切地伸手拥她入怀,最终还是顾忌着不远处的侍卫们,最后将停在空中的手抓握成拳,猛击向身边一棵菩提树,坚硬的菩提树毫无慈悲心肠,不仅弄伤了他的手,还让他血流不止。

庆王流血,明珠便不哭了,赶紧拿了帕子替他包扎,庆王狠声说道:

“他对你不好,却强要娶你,总有一天……”

明珠吸了吸气,笑笑:“没事了!只是觉得有点委屈,在那府里,我身为王妃,却不能自主,被一个侧妃管着,病得快死了也无人去看……今日见着庆王哥哥,仿似见着亲人,忽然就想哭一哭——我从今会好起来的,你放心!”

庆王紧紧握住明珠的手:“你等我!好不好?就算身在安王府,好好过日子,总有一天,我会带你出来,让你做我的……最重要的女人!”

明珠楞了一下,眨着眼睛,庆王贴得这么近,她却毫无推开他的意思,想想原来的董明珠该是怎样地喜欢着这个庆王!

她叹了口气,本为董明珠的痴情无所依归,听在庆王耳里,却成另一种意思。

“相信我,我会做到的!”

他情怀激荡,看着明珠的眼睛,脸越贴越近……

不远处的庆王府府史程敏见势不妙,捅了一下庆王贴身侍卫陆云飞,陆云飞会意,朗声禀报:

“千岁:时候不早,该起驾回宫了!”

明珠吃了一惊,赶紧跳开,庆王自知过火,见明珠受惊,不由得满脸怒意,远远地瞪了陆云飞一眼,继续带了明珠,转过另一条石径,往寺庙大殿走去。

“庆王哥哥,你今日来,可是为皇上祈福?”明珠坦然相问。

庆王含笑看她:“谁告诉你的?”

明珠笑:“安王。他见庆王哥哥持了天子仪仗,很吃惊,说必定是为皇上祈福的!难道皇上也像我一样,病了多日不好?我今日却是好了!”

庆王看着她:“我不瞒你:皇上确实病了,病是不轻不重,却症状怪异,通身长满颗粒,红肿溃烂,还奇痒难忍,天子至尊,形状惨不忍睹,宫中太医合力诊治,均告无效,束手无策,也曾延了民间偏方,也未能好……皇上痛苦难言,甚至……”

庆王面有忧色,想起皇上气急败坏,摔杯推碗的狂暴样子,他昨晚呻吟着说出那句话,将一干人都吓得脸色发白:

“朕不愿活了!朕不活了!”

刘皇后身为正宫,是唯一一个可以守候在皇帝身边的女人,皇帝不愿以如此丑陋的面目示人,所以谁也不见,让太子摄政,庆王安王相助,庆王处理朝政之余还要随同母后守在皇上面前,开始皇上也不喜,为天子者,病痛时说着想让皇子们在跟前服侍尽孝,实则也顾忌皇子们窥探病情,妄图不轨……庆王在刘皇后的庇护下,终究是取得了皇帝的信任和喜欢,不避讳这个皇子看见自己病中的模样,还听从皇后规劝,让他持天子仪仗前去白云寺为自己祈福,皇后说:俊儿一定能为皇上求来福祉,皇上就等着吧,会好起来的!

太子和安王在外面担心,怕刘皇后和庆王挟了病重的皇帝,弄出什么鬼怪来。刘皇后何尝不想成大事?奈何现在庆王羽冀未丰满,董宰相自从嫁了女儿进安王府后,态度晦暗不明,而庆王妃父亲兵部尚书那也是才上任不到半年的时间,手下掌握的亲信武将是少之又少……刘皇后其实还担心此时皇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若要与**拼起来,她和庆王恐怕不是对手。

夺取上位需得智取,很明显现在不是时候,无论如何先得保住皇上这条命!

为防太子耐不住,图谋不轨,以皇上病重为由逼其退位,自己提前登基,刘皇后费尽了心机,一边给皇上吹枕头风,阻止众皇子和重臣探病,一边竭力寻医问药,只求能治得好皇上,不惜任何代价!

这些,庆王自然不会对明珠说。

看着庆王愁眉不展的样子,明珠忽然很想帮他治好皇帝,让他有一份功劳,受皇上宠爱。她此时失忆般不记得安王这个人,更没想到要让安王去争取那份荣宠。

“庆王哥哥,你说的那个病症,我在一本古医书上看过,我知道有一个方子可以治得好这病,我就有这种药丸,吃了之后,立即就好!”

她这可是胡说八道,没经诊看就乱诌,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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