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感动地伸出另一只手覆在安王手上,张嘴想要说什么,忽然肚子突地动了一下,她啊的轻喊一声,抽回手捂住肚子,惊讶万分地看着安王,安王不明状况,见她这个样子,吓得脸色发白,一迭连声问道:
“怎么了?明珠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痛?告诉我”
明珠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他动了这回真的动了好像打了我一拳”
安王又惊又喜,忙把手放到她小腹上,感叹地说道:“好些天没摸他,宝宝又长大许多好孩儿,再动一动,让我知道你在哪里”
肚子里毫无动静,安王略感失望,明珠把自己的手也放上去,轻柔地抚摸着,说道:
“宝宝乖,再像刚才那样动一动,就奖你,给你唱个歌儿”
仿佛听得懂她的话,肚皮上竟然连续动了三下,很轻微、却很有节奏感,明珠眉开眼笑,安王激动万分,不可思议:
“他、他真是太好了,太招人疼了他听得懂你,可是为什么不听我的?”
明珠得意地笑:“至亲骨肉是互有感应的,天天带着他,抚摸他,跟他说话,给他弹琴唱歌,念书给他听,他能不懂我吗?”
安王看着她,呼哧呼哧喘气:“从今天起取消分房睡,我也要陪他你不让我们父子亲近,是何居心?到时他出来了,只认你,不认我,我不是白忙一场?”
明珠扑哧一笑:“什么啊,他出来了又是另外一个状况,那时连我也不认得的”
“那我不管,现在他就不认我了,我伤心难受”
他揪住了理儿,赖上了。
明珠皱眉道:“分开不是挺好的吗,两个人都能睡得安稳,你早出晚归不影响我,我翻来覆去,半夜随时会爬起来,也不影响你休息。”
安王叹道:“近段是忙乱一些,我会尽量抽时间陪你们。你以前睡觉就不老实,没影响到我啊,你睡得沉,我起床或比你晚睡,也没见吵醒你。一个人睡,我睡不好”
“睡不着?”
“睡得着,但脑子里走马灯似的许多事情明明白白摆在那里,做梦还在思考,累坏了,如同睡不着一般。哪像在你身边,你睡得又香又甜,我也跟着沾光,睡得舒舒服服,醒来精神力气都是足足的。”
明珠笑了起来:“胡说了吧,睡不着说明你不累不想睡嘛”
安王伸手揉她头发:“没良心的,还幸灾乐祸,就这么舍得折磨我”
明珠抬眼仔细看他,灯光下他脸颊果然有些消瘦了,一双挺秀的长眉微微皱起,似拢着一缕淡淡轻愁。
不由得有些心疼,却故意说道:“门就在那儿,你自己不来怪谁?这些天也没见你有什么不妥啊,照吃照喝,该干什么干什么,四平八稳,哪有休息不够,没精气神的模样?”
安王说:“小坏蛋你把门栓起来,我敢进来吗?倒是可以弄断门栓,又怕你发起脾气来,将我驱逐出芷蘅院,不是更惨?”
明珠想起那天气昏了头,竟然当着奴婢们说不准他在芷蘅院立足那样的混话,让安王大丢面子,不禁红了脸,轻声说:“我脾气不好,总让你丢面子,你该烦我才是”
安王看着她,欣慰地笑:“我不烦,也不觉得丢面子你是明珠,是我的王妃,我唯一心爱珍重的女子,我只任你一人颐指气使,只为你一人劳神动情其他人,谁敢?”
明珠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傻龙代,放你自在你不要,偏跑回来,你是知道我如何黏人的,不要后悔”
安王心神激荡,身体微微颤抖:“我后悔什么?妻儿黏着我,求之不得”
他低头亲吻她:“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争执,我一定让着你,总不会让你失望,只求你不要轻易说离开,只要你人在安王府,在我能感知到你的地方,我就心安,我就不会乱”
明珠说:“这里是我的家,我丈夫孩子住的地方,我如何离得开?”
夫妻俩敞开心扉,再度紧密相容,深情相拥和热烈绵长的亲吻到底安抚不住汹涌澎湃的情怀,两人又小心地偷吃了“禁果”, 安王事后不免又有些后怕和羞惭,抚摸着明珠隆起的小腹,轻声道:
“以后……我忍着了,万一有什么……”
明珠故意逗他:“不若还分开睡?这次让你睡房里,在那边软榻上。”
安王斩钉截铁道:“不我要和你们在一起,我能控制得住自己,这次只是、只是分开太久,我太想你了——这就是你把我隔开去的结果”
明珠说:“倒变成我的不对了?”
安王将她整个儿包进怀里:“自然是你不对看吧,不但引得我饥渴难耐,宝宝与我生分不认我,你还感了风寒若让我每晚抱着你睡,与你一起抚摸陪宝宝说话,用我的热气替你暖身子,何至于此?”
明珠又气又笑,说不过他,索性一个热吻堵住他的嘴,安王身子一颤,呼吸又变得不顺畅,却极力控制住自己,和她腻缠了一会,赶紧地找了中衣来,帮着明珠穿好,自己也套上,这才安安稳稳地抱着说话。
明珠虽然内心猜测到一些事,仍忍不住问他近段都在忙什么?安王的手放在她小腹上,轻轻抚摸着,静默了一会才说:
“明珠,你答应过我:好好带着孩儿在家,外边的事一律不管,谁找你,求你什么,都不理会”
明珠故意装不满:“我是答应了,可这样就像又把我软禁起来了呢,你知道我不喜欢”。
安王将她搂紧,无限宠溺又霸道十足:“听夫君的话,不许任性”
明珠贴在他胸前,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胸口画圈圈:“好吧,我听话就是”
安王缩了一下,捉住她的手,笑道:“动手动脚干什么?来来和我一起哄宝宝,你再让他动一动”
两人的手一起放在明珠小腹上,只一会儿,肚皮上又有了微动,安王喜得把脸放在上面倾听,说道:“动了,一直在动好孩儿,父亲在这里你要乖乖的,动动手脚也轻些,别弄疼你母亲……”
肚子里的胎儿安静下来,明珠说:“他睡了”
安王满足地叹口气,在她肚皮上亲了一下,笑道:“我们也洗澡睡了吧,明天我还得早起外出,晚上争取早些回来陪你们”
明珠不愿意一起洗澡,安王蛮横地强行抱起她,一路打闹进内室去。
夫妻俩又同在一张床上,安王累了,先进入梦乡,他睡得很安稳,面容沉静,眉头舒展开来,矇眬灯光辉映下,一张俊美的脸恬静而温婉;丝毫没有醒着时的清冷庄肃,明珠带着欢喜的心情和深深的爱恋凝视着他,轻抚他的脸,不是没看过他睡梦中的迷人模样,此刻却仍觉得如同初见一般,怎么看也看不够。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钦差
第二百零九章钦差
很快又到了繁花似锦的五月天,仁孝皇后祭日,太子却病倒了,只有安王奉旨携安王妃董明珠前往陵园祭母,鉴于去年太子遇刺事件,加上今年参加祭祀仪式的除了多出几位少年皇子外,又有女眷,所以这一次的护卫比太子上次带的多了不止两三倍,一路浩浩荡荡,若不是新雨浸润,所过之处不荡起滚滚尘浪那是假的。
太子病倒是假,太子党故意安排的,敏感时期,太子不能离京城半步。
相随的皇子除了灵王、仁王外,多出了八皇子和九皇子,还有平日与八、九皇子走得比较近的十皇子,感念先皇后仁慈贤德,自请于皇上,愿随三皇兄前往城外陵园祭拜,皇上为他们的孝心所感,没有不答应的,下旨动用近卫营,先一日前往陵园戒严守卫。
太子有恙,庆王暂代打理政务,没能同往。
安王特意绕走去年明珠将他救上岸后跑上来的那条路,不过一年时光,什么都没有改变,仿佛又回到当天,还是雨后天气,道路依旧蜿蜒泥泞,山花依旧明艳烂漫,山谷里那条河流依旧奔流不息,就连空气里所包含的花香,都是一样的清香宜人。明珠和安王相拥坐在微微摇晃的辇车里,看着帷幔外葳蕤的丛林灌木和水草丰茂的浅岸,轻轻感叹。
“明珠,真难为你了,在那种生死关头还肯救我、拉我一把——老天有眼啊,我们终是遇在一起了这才是真正的缘份”
明珠点头笑道:“我俩确实有缘”
安王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刮她鼻子:“大街上只见人一眼,就喜欢上了,全忘了水底下那个吗?如果不是同一个人,可怎么办?”
明珠认真说道:“我那是救人,可半点没动什么心思,我把人拉上来,连看都没仔细看一眼呢”
安王笑着捏捏她的脸:“上天眷顾我,有这样的结果,真是万幸”
仁孝皇后的陵园建得极其壮观,进入戒备森严的陵园大门,走在大理石地砖铺就的路面上,满眼奇花异草,林木繁盛,空气清新,花香淡雅,三道玉石堆砌而成的拱桥过去,便是几进富丽堂皇的宫室,陵园中侍奉香火的多是当年仁孝皇后生前用的太监宫女,加上逐年添加的人员,足有上百人之多。
明珠随在安王身边,诚心诚意地向仁孝皇后跪拜磕头,安王只让她参与第一次跪拜,此后便教她站在一边看着,适时微微福身行礼即可,阮妈妈怕她过意不去,笑着安慰她道:
“王妃放心吧,皇后娘娘不会怪您,看到王妃有身子了,皇后娘娘不知有多高兴呢,怎肯让王妃累着”
整个祭祀仪式用了将近四个小时才完成,考虑到路滑难行,在陵园耽搁太久天黑了回程更加难走,安王收拾起思念母后的忧伤情绪,吩咐众人收拾停当,又领了明珠再去正殿拜过母后灵位,默默祷告一番,这才徐徐下山回城。
五月很快过去,六月随之也过了,七月来临,天气越来越热,北边还有些雨水,南方听说发生了旱情。
明珠已经是满七个月的孕期,每天挺着大大的肚子,自己感觉像只青蛙,丑得不愿外出见人。其实她吃得好睡得好,心情愉快,精力充沛,没有孕妇们常有的各种不适症状,只除了肚子大了,其他容貌肤色依然鲜艳欲滴,娇嫩如花,如果遮了身子,光看脸,还只道她就是个未婚配的闺中少女,前世曾听到已婚生育过的前辈谈论怀孕的经验,说是如果孕妇变丑了,必定要生男孩,如果孕妇容貌不变,肤色水嫩娇艳,那就是女孩。
她跟安王说:看来是女儿的多,不许轻看我的女儿安王半恼半笑:我自己的骨肉,怎会轻看?再说以后我们总还会有儿子,你就是不生儿子,专给我生女儿,十个二十个我也不嫌弃,一样疼爱明珠气笑了:十个二十个?你自己生去吧安王忙哄她:打个比方而已,总要多生几个吧,一个两个太少,家里不够热闹……明珠冒汗:果然古代男伤不起啊,心心念念以传宗接代、开枝散叶、繁衍子孙为首要责任。
因怕生产时不顺利,她坚持锻炼,尽量少坐着,懒觉也不睡了,天天带了贞玉和侍女们在西院伺弄药草丹丸,让自己的小乐队在旁边奏乐歌舞,一边赏乐,一边教学徒,悠哉游哉,自得其乐。
七月中旬,有商队自西边和月国来,直接进了京城名贾封端的宝号,封端随后秘密去见安王,安王很和气地与他谈了一会儿话,封端离去,留下两封信和六只大箱子。
两封信分别给安王和明珠,是和月国国君哈里克亲笔所写,安王才不管是否侵犯人权,先把明珠那封小心拆了,看了一遍,微微一笑,复又封好,让人打开那六只大箱子彻底检查过,这才叫送进内院,交给明珠。
打开写给他的那封信,仔细读来,他脸上神情瞬间变得严肃冷厉。
玉煌送来的礼物,尽数摆放在明珠面前,和月国特有的奇珍异宝,各种特产,吃的用的,应有尽有,居然有羊绒毛线,各种挂毯地衣,全部手工制作,上面以彩色毛线编织出和月国优雅迷人的风土人情,精美绝伦,令人爱不释手,明珠又拿到了那支赝品绵玉笛,不禁无奈地笑了一下:这回不会再有人来求了吧?听琴和观棋展开一幅画像给明珠看,明珠凑上前仔细看那画上的一对盛装男女,和月国的新国王和新王后,玉煌还是那副暖透人心的笑容,他身边的王后是他的亲表妹,莫克家族的一位小姐,才十三岁,脸上稚气未脱,有一双浓黑如画的眉毛,眼睛大大的,和他一样透着淡淡的蓝光。
他在信上说:阿力带来了你的消息,我很难过五月盛典,和月国的国王必须有王后陪伴,接受万民朝拜,将与我共度此生的表妹也叫阿依娜,她还不大懂事,很纯真……我心中永远珍藏着一颗明珠,终此生为你在真主面前祈祷,你,一定要幸福
安王回到内院,观赏了一下玉煌的礼物,看了那幅画,赞了几句,却只字不提玉煌写给他的那封信。
七月流火,明珠扛着个大肚子,稍微一动就香汗淋漓,一天要换几套衣裳,很不耐烦,安王还是不时会往外跑,一去三几天,去之前总跟明珠说清楚,只说是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又必须要办的事情,明珠也不多问,叮嘱他快去快回,自己多加保重。不外出的时候安王就尽量多地陪在明珠身边,内心暗暗祈祷明珠生产前外边不要出什么事,让他能够陪着她生完孩子再说。
俗话说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开年以来南方一直大旱,滴雨未下,农民辛苦播种下去的种子**坏掉,河水干涸,商船不行。南方多水田,气候温暖,历来以能播种两季稻谷为幸事,眼看八月来临,第一个收获季节颗粒无收,意味着将有成千上万的贫民百姓得忍饥挨饿,民众无限焦虑,当地官衙也想了法子抗旱救灾,收效甚微。荒灾在即,民心不稳,朝廷正商议着要加大救灾力度时,忽然有驿报传来,灾区发生暴*,暴民有几千人之多,杀富济贫,深得贫民拥戴。暴民驱走官员,霸占官衙,毫无计划地大肆开放官仓,借此笼络民心,吸收更多的青壮年加入队伍,短短几天时间,就发展壮大到一万多人,声势浩大,眼看着要成了气候……
朝堂上,皇上高坐金殿龙椅,环视群臣:“此事当如何处置啊?”
有大臣奏道:“启禀万岁:旱灾加上暴*,此事若处置不当,有失民心,微臣以为,当以皇族人员为钦差,分两路前往,一路大力镇压暴民,一路怀柔施恩救灾,彰显天子龙威,和圣上爱民亲民之心”
皇上微微点头:“如此,可派哪两位钦差?”
庆王微不可见地扫了一眼左侧,一位老臣出列,是史部尚书周敏才,上前奏道:“启禀万岁:老臣以为,此事可以不用两位钦差,有一位才俊,能当起两项重任”
“哦?周爱卿且说来听听,他是谁?”
“乃是三皇子,安王殿下”
太子怔住了,飞快地扫了一眼庆王,庆王却面朝皇上,头脸摆得端正,谁也不看,脸上没有任何特别的表情。
安王与庆王并排而站,姿势表情几乎与他一模一样。
“周爱卿说说理由”
周敏才禀道:“安王殿下文才武功兼有,要说镇压区区暴民,那是手到擒来,治水更不在话下,经验丰富,前年青州旱灾,不是安王殿下英明有才干,如何能将旱灾年转成丰收年?老臣窃以为,安王殿下乃天降奇才,定能为朝庭解此忧难”
皇上便看向三儿子,目光闪烁:“安王,着你为钦差,往南边镇压暴民,缓救灾情,你可愿意?”
满堂文武静悄悄地一点声音都没有,皇上派钦差,什么时候问过人家愿意不愿意?若是安王回答说不愿意,他会是个什么表情?
安王俯首道:“为国分忧,责无旁贷,儿臣听父皇吩咐”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朝局
第二百一十章朝局
安王回王府见明珠,说了事情经过,明珠也无语了,自己还差一两个月就生产,此时把安王派去南方,是何道理?
安王静静地搂着明珠,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肚子,不发一言。
天子亲自点将,谁敢推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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