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皇后哭道:“好不容易替你摆平了那事,娶得贞敏来也算得些势,那老太婆再怎么着在你父皇面前说话都有份量,你却不会珍惜”
庆王沉着脸:“母后也别太责怪儿子了,若不是您,儿子还用不着借助太后这份力”
刘皇后一窒:“你这是在怪母后?”
庆王长叹口气:“儿子不敢事已至此,儿子已无话可说,想来明珠对我早已冷了心……”
刘皇后紧紧抓住庆王衣袖:“儿啊,明珠好好的在那里,你的心可不能冷了你要加把劲,要相信母后,我们母子同心,一定能拿到你应得的东西”
庆王看着母亲,坚定地点了点头:“放心吧母后,儿子一直在筹谋,在努力,事情很有些起色……您在宫中,还需要稳住父皇,尤其要注意他的健康,他时日不多了,也就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恐怕恶疾就要发作,最好,能得到他的密诏……”
刘皇后半是忧虑,半是紧张地点着头。
庆王回到府里,心情烦躁,寻隙打骂了几个奴仆,李莫愁不露面,莫忧不敢作声,贞敏面上有些惶然,却还算镇定,庆王冷冷看她一眼,刻意放她一放,走去关心莫愁,晚上则住到莫忧房里去,莫忧得了宠,自然做出样子显摆,刺激一下贞敏。贞敏一直得宠,庆王待她总比李氏姐妹好些,加之庆王本身俊美温文,潇洒风流,她心里原有安王,成婚后却早已接受并紧张上庆王,此时哪里受得他如此冷遇?天天进宫到太后面前流泪,太后气急,那几日就只顾着安抚贞敏,为贞敏的事烦心,自然不理会得贞玉,由着她爱去哪里去哪里,贞玉才能如此轻松自如地出了宫。
庆王却不是安王,一传就到的,他从小不用老太后看顾,也就不太顾忌她,任老太后怎么传,只是推托在外办事,没空闲进宫,太后又生气又无奈,却也拿他没办法,皇上都为他开脱了:
“俊儿很忙,他既替太子分担政务事,又尚有户部的事未完结,时常外出,几天不在京城里都有的……”
眼见着贞敏日渐萎靡,茶饭不思,神情恍惚起来,庆王觉得差不多了,才将贞敏哄一哄,也不必费多大力气,备上些精巧雅致的珍玩首饰,女人家最喜欢的香料丝锦,亲自送到她房里,好言好语安抚一番,夫妻温存一晚上,第二天便什么事都没有了,小两口好好装扮起来,穿得喜气洋洋春风满面地进宫问安,老太后即使对庆王有再大的不满意,看到贞敏一副幸福娇羞的小模样,也就无话可说了。
拿下贞敏,贞敏再给老太后撒娇吹风,老太后解除对皇后的成见,又开始在皇上面前替她说话,刘皇后的后宫地位还是稳如磐石。
这一切对明珠和安王来说,好像毫无意义,他们高高兴兴地迎来了贞玉,将芳华院拾掇一番,让她住在里面,阮妈妈自然知道贞玉公主与太子、安王的亲密关系,挑了得力的婆子仆妇侍女好生服侍着。太子知道后也悄然来看了一下,夸明珠做得对,不然等刘妖妇动手,随意将贞玉许给那乱七八糟的人,岂不是误了她终身?照父皇那种性子,他不会去管这些小事,且他最看重礼仪孝悌,不许子女有违悖父母的,老太后现在也不会为了贞玉与皇后又闹出不愉快,所以此时将贞玉弄出来,是再好不过了。
太子对贞玉说:“回到安王府就像在自己家一样了,芳华院就是你的闺阁,一年之期,你可以自由自在地爱怎样就怎样。你已及竿,哥哥知道你心意,慢慢来,待时机成熟,会让你如愿”
贞玉又感动又欢喜,却是眼泪汪汪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灵王龙佳探听得消息,当天就跑了来,被安王挡在前院,故意板着脸训了他一番,嘱他没事不要随意来见贞玉,若是被有心人抓住了乱编排起来,对谁都没好处,灵王很受教,收起兴奋欢喜的心情,和安王闲话几句,老老实实地回去了。
贞玉就在安王府安安心心地住下,一边跟着明珠学些医术,认药材配方子,一边听了太子妃和明珠的话,做些女红,亲手挑绣缎面、枕套、帐子之类。明珠说,世事无常,既年已及竿,多少得准备着些,说不准哪天就突然被嫁出去了呢?王府不缺嫁妆,可自己亲手做的,还得是日积月累从容些,不像她,仓促间出嫁,三天内要亲手赶做出几样绣活儿,累得半死。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安王不在身旁,说是去一趟南边,很远的地方,来去得十来天,临走嘱咐贞玉替他照顾嫂子。她想着他,心里暖融融的,甜蜜而欢乐——谁能知道?冥冥中自有定数,他们缘起于水下,未曾相识,却早已同生共死过。虽然也相互排斥,相互伤害,但最终还是相知相爱,成就了美满姻缘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哄骗
第二百零一章哄骗
三月初,草长莺飞,嫩柳扶风,温暖的阳光里有湿润的花香,明珠带着贞玉来到城外一处庄子,观赏初绽的桃花,在灼灼盛开的烂熳桃花丛中,两人缓缓而行,一边晒太阳,一边说着闺房私话,心情愉快,赏心悦目。
午后,在归城的路上,她的仪驾被一名精瘦的男子拦住去路,好像他说了句什么,但侍卫们怎会听他?喝斥声与皮鞭抽打声同时响起,那男子被皮鞭抽打,却不跑开,反而挺起身子,高高仰起脸,明珠看得真切:那是阿力,玉煌的近卫阿力
她及时出声,率队护卫王妃辇驾的陈规马正,极不情愿地放开阿力,阿力跪在地上,用生硬的汉语喊道:
“王妃娘娘,阿力给您请安”
然后他从怀里取出一封火漆封口的信封,和一个长形小小锦盒,高举过头,陈规接过了,左看右看,拿在手上翻弄了了好半天,小锦盒也用火漆封住,想打开又不敢,只能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这才犹犹豫豫地呈上来。
信,自然是玉煌写的,洒金云笺,端雅俊逸的毛笔字,字如其人,看着信,就仿佛看到他站在面前,俊朗的面孔,脉脉含情的眼睛,温暖如春风般的笑容……明珠赶紧摇了摇头,将他的影像驱散,要让安王知道自己居然想玉煌,不定气成什么样。
信上廖廖数语说明他登上了王位,眼下正励精图治,肃清朝政,安抚国民,说得最多的是他对明珠的思念之情,还有绵玉笛,给和月国带来了好运和福气登上王位,他再不能随意四处乱跑,不能亲自来接明珠,派了阿力来,阿力将在天朝皇城待上一个月,静候明珠做好准备,带她回和月国,王宫五月举行盛典,玉煌要立明珠为王后……玉煌说:我做好了准备,请你相信阿力,他是个忠诚的卫士,至死都会效忠于国君,他有那个能力,将你带回到我身边
明珠深吸了口气:玉煌这家伙,那心思是真的假的?瞧阿力办的事,如此张扬,别说她已心属安王,绝没有投奔他的想法,就是真想去找他,她敢吗?堂堂大国王妃被拐走,男人脸面上首先就过不去,他们愿意打起来,她可担不起挑动两国战争、祸害百姓的罪名
她没有回信,只是将玉煌原先给她的那串梅花同心络玉佩交给阿力,让她转告玉煌:
“物归原主我和安王很幸福,再没有别的想法。也请你幸福,愿真主保佑你愿两国永远交好,友谊长存”
那串梅花同心络上的玉佩,经秋痕考证,确确实实不是她原来那块,是个赝品
不过这赝品却太珍贵了,如果真是玉煌从小戴在脖子上的绵玉,照他说的,是他的心,她怎好替他保管?还是归还给他的好。
阿力和他的同伴们被明珠遣回和月国之后两天,安王从南方回来了。
一去十多天,明珠都快受不了这相思之苦,当她看到安王站在门口,犹疑似在梦中,不敢置信地奔跑过去,在离他两步远处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他。安王锦袍珠冠,外罩件云纹长披风,玉树临风,卓尔不凡,俊美帅酷的脸上明显罩了层旅途风霜,通身仍透显出摄人的尊贵气派。
他两眼热切地看着明珠,期望她扑进他怀里,他要将她抱起来,亲她,吻她,尽情吸取她身上熟悉的、令他迷醉的香气
他想死她了,奔波在外,日夜兼程,脑子考虑太多事情,紧张而忙碌,但每时每刻,他都能感觉到她,她乖巧地隐藏于他心里,血液里,呼吸里,无影无形,却无处不在
“龙代,你回来了”明珠小声喊。
“明珠,是我,我回来了”
安王却大声应着,含笑张开双臂,下一秒,一个温暖柔软的身体飞鸟投林般扑进他怀里,安王将她紧紧抱起,旋转了几圈,两人脸贴脸,抑制不住地大笑着,秦妈妈在一旁吓得直叫唤:
“王爷哟,王妃娘娘这样可不得了千万要小心哪……”
安王稳稳地停下来,笑道:“妈妈不必多虑,没事,我能护得了她”
秦妈妈絮絮叨叨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月份还小着呢,不能吓着”
安王搂着明珠不放,仔细端详她的脸,一边很接受地说道:“我知道了,以后不再这样”
明珠伸手轻抚安王的脸,疼惜地说道:
“脸上都是风沙,我夫君辛苦了”
安王笑得甜蜜舒心:“为了早日赶到家,这一路攒马飞奔,哪里顾得什么?见到你,什么苦累都消失殆尽了”
琴棋书画上来服侍安王更衣,备了热水沐浴,安王虽然不舍得离开明珠,却也体贴她身子不便,没要她陪着一起进内室洗澡。
沐浴更衣出来,明珠早让人请了贞玉过来一起用饭,三个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地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天色也黑了下来。
贞玉吃过饭,又说了一会话,为不影响哥嫂倾诉别后衷肠,懂事地告辞回去了。
安王将侍女们遣出去,抱了明珠在床上坐着,轻轻抚摸她的小腹,惊喜地小声喊:
“他长大不小了呢我去时肚子还平平软软的,如今却是有点鼓起来了……”
明珠幸福地将手覆在他手上,笑着说:“他天天都在长,四个月了呢,快会动了。”
“他会动么?怎么动?”安王饶有兴趣。
明珠说:“拳打脚踢啊,在肚子里闷了,就自己玩。”
安王就在明珠小腹上轻揉几把,说道:“小宝宝,要乖乖的哦,若调皮弄疼你母亲,我可不饶你”
夫妻俩相依相偎在床上说了半天话, 安王忽然拂开明珠长长的黑发,在她耳上咬了一下,说道:
“我不在家,都发生了什么,没有解些特别的事要告诉我么?”
明珠心想来了,不告诉他,他也是会知道的。
便大大方方地将玉煌的信拿给他看了,安王咬牙切齿,气恨不已:
“该死的哈里克胆大妄为,无法无天,还敢来诱引我的王妃早知这样,那天就不该放走了他,一剑给他个痛快”
他那里气哼哼,明珠却觉得好笑,双臂攀附环上他的脖子:“我又不是小孩,哪会那么容易让人家诱引走了”
安王搂紧她,亲她粉嫩柔软的嘴唇:“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可就是忍不住心慌……你太年轻,怕你把持不住,听信人家哄骗……”
明珠半垂下眼帘,回吻他:“放心,我从今往后,只听你的哄骗……”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赝品
第二百零二章赝品
安王呼吸粗重起来,心脏擂鼓般急跳,身体灸热如火,抱着明珠一动不敢动,额头上沁出薄薄一层细汗。
他可以控制住自己,可以小心地亲吻一下明珠,却抵挡不住明珠主动吻他,每一次,只需要她柔软甜蜜的唇瓣蜻蜓点水般贴上他的唇,他辛苦藏起来的欲望便瞬间抬头,内心火烧火燎,烤得他难以忍受。
他将明珠的头按进怀里,困难地吞咽了一下,声音暗哑:“明珠,我……我想你太想你了”
明珠的脸贴在他胸口,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声,调皮地一笑,环在他腰上的手轻轻移动,衣带解开了,安王中衣松散,她轻易地含住了他胸前一颗小草莓。
安王身体颤动着,脸埋进她发堆里,呼吸更加急促,明珠吃吃一笑,安王痛苦地轻喊:“小坏蛋……要害死你夫君么?”
明珠伸手温柔地拭去他额上细汗,顺势捧住他的脸,恣意亲吻他,安王的心飞了起来,情怀激荡,无法说服自己躲避,也不能、不舍得躲,唯有更加猛烈地回吻她,与她忘情纠缠,手习惯地摸索着,脱去了她身上所有衣裳……
粉嫩雪白的肌肤,丰润柔软的胸脯,婀娜优美的腰身,完全呈现在眼前,他意乱情迷,不顾一切将明珠扑倒在枕上,亲吻她胸前那两点嫣红,明珠发出一声销人魂魄的呻吟,安王心一颤,火热的唇瓣封住她的嘴,再也不肯后退的、坚硬如铁的欲望抵住她的花蕊,却没有冒然挺进,他还保留着一丝理智,明珠现在不同以往,一切以她为主导,她说可以就可以,她不让,他绝不会胡来。
他停留在那里,轻轻磨蹭,期待着,等明珠调整好自己,才徐徐挺进,温柔而坚定地直达她温暖紧致的最深处……
镂花红木圆桌上,一盏羊皮四方灯散发出桔色光晕,映照得一室澄明,迤逦垂挽的帷幔内,雕花大床上粉红色纱罗帐无风自动,有暗香飘浮于空气中,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轻微的呻吟声隐约传来……房外廊下,秦妈妈去准备宵夜未回,四侍将众侍女仆妇遣散,静静地守候在门外。
未敢持久恋战,夫妻同心,双双到达最高点,便早早收兵,仍紧紧缠在一起,温柔抚摸,长久深吻,向对方传递着绵绵不尽的情意。
安王披衣起来,唤进四侍,让她们备好热水,他随后将明珠抱进内室沐浴,把门关严。
秦妈妈回到上房,一听说王爷陪了王妃一起进内室沐浴,就急了:“哎呀,你们这些姑娘,真是什么都不懂,怎么服侍的?”
刚要走去敲门,却见内室门开了,安王衣装整齐地走出来,一本正经吩咐赏画:
“待会王妃洗好了,进去帮着穿衣,地上湿滑,小心别摔着”
秦妈妈这才暗松口气,忙着指挥侍女们将食盒里的点心宵夜摆上,又对听琴唠叨:
“一定要记着提醒王妃,夜凉,热水很快就冷的,早些出浴才好”
听琴应下,安王不理会她们,自到明珠的紫檀木镂百花合座上坐了;拿起她平日常看的几本书,一一翻看,唇边挂着一丝恬静温和的微笑。
王府中他是至尊,要在以往,婢仆婆妇们谁敢在他面前多嘴说话?就连阮妈妈,这么多年来也是谨小慎微,即便完全是为他着想,也从不敢擅作主张,怕他不高兴。
刚回到京城那阵,感觉与老仆们更显生分了,每个人见着他,头都不敢抬起来,整个王府,气氛清冷而肃穆。他以为就是这样的了,一辈子,高高在上,他就维持着他那凉薄寡情的形象,携带着一颗不温不火淡漠的心,生活在这个环境里……
上天是眷顾他的,把明珠给了他,明珠带来了幸福、温馨和浪漫,明珠住的芷蘅院,空气都与别处不同,散发着令人着迷的清香。院子里的婢女仆妇婆子,因为有了她这个主子,个个腰杆挺直,说话理直气壮,甚至在他面前都不是平常的那种畏缩,平静自然,不卑不亢,而她们对主人无微不至的关怀和侍奉,是发自内心的、百分之百实诚。在这院子里他体验到一种陌生而舒适的感觉,他喜欢那种感觉,喜欢住在芷蘅院,和明珠争执也好,吵闹也好,只要两人都还在这个院子里,他就安心,后来明白过来,这就是家
明珠改变了这一切,她像一阵春风刮进王府,吹散阴云,催开百花,不过短短几个月时间,在她的整治下,王府不再像以前那样冷冷清清,毫无生气,而他自己,沉浸在幸福里,心境愉悦,笑容时时挂在脸上,冷面王爷的形象恐怕早被婢仆们遗忘了。
安王抬眼看了看内室的门,像感应到他的目光,门扇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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