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一炷香得功夫,果然来到一座县城下。她牵马来到南街,打问姓张家所在,来到门口,见一旁开着一家赌坊,便深信不疑,遂上前叫门。
这时,一个乞丐婆子走过来,坐在门口。
片刻,屋门开出,走出一个娇滴滴的娘子,问道:“师太是来化缘么?”
净真道:“非也。请问施主夫家可姓张?”
那娘子道:“不错。”
净真心道:“就是这家了。”
净真又问道:“家中是否还有一位老母?”
那娘子道:“一早出门了,至今未回。”
净真又问道:“你的夫君可叫张虎?”
那娘子点了点头。
净真从怀里摸出书信银两交给她道:“这是你夫君让贫尼交给你的,你的夫君很好,让你不要挂怀,好心伺候婆婆。”
那娘子道:“我夫君现在何处?”
净真道:“就在前面山上寨子里。”
那娘子道:“请师太屋中坐吧。”
净真道:“不用了,贫尼还要赶路。”话毕,竖了一掌,转身离开。刚走几步,只见门口那个乞丐婆子,追了上来,跪在他的面前道:“师太,我儿子可好?”
净真闻听一愣道:“老施主,您儿子是哪一位?”这时,屋子传出男欢女笑声。净真眉头一皱,心道:“这妇人怎这般不守妇道?”
那乞丐婆子道:“张虎便是我儿子。”
净真闻听一诧,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便道:“老施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乞丐婆子“嗯”了一声道:“请跟我来。”
那乞丐婆子带她进了一间破庙。净真把马拴在柱子上。俩人进了庙堂。庙堂里有一块地上铺了干草,很干净,俩人相对盘坐了。
乞丐婆子道:“真对不住,只能带师太来这儿。平日老妪也在这儿安身。”
净真道:“不打紧,贫尼也常常睡草铺,也习以为常了。”一顿又道:“老施主,您说您儿子叫张虎,那么刚才那个娘子便是您的儿媳了。您为何这般光景?您儿媳对你不孝顺,将您赶出了家门?”
乞丐婆子道:“师太说的没错。我儿子离家之后,儿媳便将我赶出家门。说出来,不怕师父笑话,她与人私通,怕我碍眼碍脚。可怜我的儿子被人陷害,逃进山里,媳妇与人私通,他竟何不知情。”
净真道:“您说您儿子是被陷害的?”
乞丐婆子道:“是呀!邻家有一家赌坊,丢了二百两银子,平白无故说是我儿子偷的,赌坊老板马正良与衙门勾结判了我儿子死刑。可是,老天有眼,山里龙大寨主劫牢,我儿子趁机也逃了出去,只是不知将何处安身。”
净真道:“老施主莫要担心,您儿子很好。您儿子就在山里寨子里。”
乞丐婆子点点头道:“那太好了,我可以去找我儿子了。”
净真道:“明日贫尼便送你去找你儿子。”
乞丐婆子道:“多谢师父了。”
半夜里,净真只听院落里有脚步声,便起身躲在门后。过了一会儿,门被慢慢推开了,有人手执钢刀走了进来。
他停了一下,又慢慢朝那乞丐婆子走去。净真道:“何人赶来此行凶?”她的声音不大,可把来人吓了一跳,只见他浑身一颤,顿了一会儿,等看准净真才挥刀砍出。
净真一闪身,来到他的背后,一掌击在他的肩膀上,他往前一趔趄,握刀不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净真上前一步,左手抓住他的后领,右手拂尘高高举起。
那人“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哀求道:“师太饶命,师太饶命!”
净真问道:“是谁派你来的,来干什么?快说!”
那人跪下叩头道:“是我家老爷派我来的。”
净真道:“你家老爷是谁!”
那人道:“是马正良。他派小的来杀了你们俩个。”
净真道:“他为何要杀老人家和贫尼?”
那人道:“我家老爷跟他家儿媳私通,怕她搅出点事来,故而……。”
净真道:“为何要杀贫尼?”
那人道:“这小的就不清楚了。”
这时,那老婆婆也醒了。净真道了一声“走”,便押着他出了破庙。
他们先来到张虎的家门口。净真听见里面有男欢女爱声,心中气愤不已,将他往前一搡道:“叫门。”
那人畏畏缩缩不敢去叫。净真道:“你再不叫门,贫尼先打死你。”那人怕了,便在门上一顿一顿的敲起门。
楼上马正良正在热头上,被这敲门声一搅,心中气怒不已,便憋着一肚子气,走下楼来,开了门骂道:“是哪个找死的?”
他一看眼前情形,愣了一愣,便要关门。净真右手一推门,门便大开了。马正良抄起一把椅子,便朝净真打去。净真将那人往身前一提,马正良这一下正砸在他的身上,顿时昏了过去。
马正良见失手了,便扔了木椅,往楼上逃。净真身形一动,快如鬼魅一般,早已将他拦住问道:“为何要派人杀我?”
马正良道:“小人也是听了那贱妇之言,说你是他夫君派来杀我们的。小的受了她地蛊惑便派人杀你。”
净真道:“你我无冤无仇,仅凭一个妇人几句猜测之言便害人性命,真是岂有此理!”一顿又问道:“张虎是不是被你冤枉的?”马正良道:“这也是那妇人出的主意。”
这时,张氏从楼上下来,手中握着一把菜刀,她悄悄走到净真身前,抬刀欲要砍死净真。净真早已发觉,待她一刀砍下,一闪身,早避开了,来到她的身后,一掌击在她的后背。他往前一扑,抱住马正良,俩人一起滚下楼梯。
张氏爬起身一看,马正良胸上不知怎的中了一刀,血如泉涌,看样子已经死了。
此时,她手中还握着那把血淋淋的刀。
她呆了一呆,猛然醒悟,忙弃了刀,神色惊恐,口中不住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这时,只听街道上有大队人马脚步声响起,净真奔到屋外一瞧,只见几十名衙差朝这赶了过来。净真不想惹官司,上了楼,从一间窗户跃出。她回到破庙,见没有衙捕追来,一直歇息到天明。次日一早,顾不及吃饭,便带着那婆子匆匆出了城。
第73章 净真被擒()
俩人同乘一骑。净真见无人追赶,便放慢脚步,悠闲而行,用了半天功夫,找到一座山寨前。
寨门紧闭。寨门两侧木制城楼上各站着一个手执长矛的喽啰兵。
净真跳下马高声喊道:“蜀山派净真拜见龙寨主。”净真从那老婆婆口中得知这个寨子的头领名叫龙飞天,绰号两界龙。
一名喽啰听了净真地叫喊回道:“等着,小的进去通禀一声。”话毕,便下了木楼。
等了一会儿,寨门开了一条缝,木楼上的那名喽啰走出寨子道:“寨主请你进去。”
净真牵马进了寨子,便扶老婆婆下了马。俩人在那喽啰引路下来到一间大厅前。
喽啰兵道:“你们先进去等吧,寨主一会儿便到。”
净真一抬头见客厅门上挂着一块扁,上书“翻天殿”三个墨色大字。进了客厅,又见中堂挂着一副山水画,上联:大好河山跟我无关;下联:吃饱喝足才是正道。净真微微一笑,觉得这副对联写得颇有风趣。
过了片刻,从外面走进一个四十来岁的矮胖子对净真双掌合十道:“师太,让您久等了。”净真双掌一并,还了一礼。
众人落座。龙寨主道:“师太,今日为何到此?”净真便把来意说了一遍。
龙寨主听罢,点了点头道:“我这就把张虎叫来。”他走到门口对着一名喽啰兵道:“去,把张虎喊来。”
这时,茶水献上,龙寨主请二人用茶。过了良久,不见张虎到来,那名喽啰兵也不见回来。
龙寨主站起身笑道:“您看,这么久都不来,我亲自去瞧瞧。”
龙寨主神情不悦地往外走,刚走两步,就见一伙人闯了进来。
净真一看坏了,这伙人不是别人正是黄昆等人。
龙寨主见这伙人来势凶凶,便问道:“各位这是哪一出啊?”
黄昆道:“龙寨主莫要多管闲事,我们要抓地是她。”说着目光凶恶地瞄向净真。
龙寨主道:“莫非你们之间有仇?今日诸位都是龙某人的客,可否给龙某一个面子,暂息怒火。”
王聪儿怒道:“你该闭嘴了。”话毕,身形一纵,施展开万宗剑法,一剑刺喉。龙寨主还不知怎么回事呢,便一命呜呼了。
那乞丐婆子一见杀了人,吓得面如死灰,一边喊着“杀人了”,一边往外冲。
花冷冰一剑刺进乞丐婆子的后背,乞丐婆子叫声立止,倒在血泊中。
净真怒极道:“几位找的是贫尼,为何乱杀无辜?”
王聪儿道:“怪只怪他们倒霉!”话落,上前两步,施展开万宗剑法又是凌空一刺。
剑来得太快,净真也不知如何破解剑招,直挺挺呆站在那儿,竟毫无动作。
一剑刺穿右肩,顿了一顿,净真才挥拂尘向王聪儿击去。王聪儿一边闪避,一边乘势拔出宝剑。净真一痛,退了一步,将身后桌椅都撞歪斜了。
黄昆道:“这回看你还往哪里跑!”说着上前,扬起手掌,欲一掌击出。王聪儿道:“莫要伤她性命,门主留着她还有用。”
这当,净真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劲,身形朝窗户撞去。她这一撞,便破窗而出。她环视左右,见马匹就在数丈之外,忍着剧痛奔了过去。
未及马匹,眼前又冒出俩人,一个手执单刀,一个手握双拳。
净真哪敢多想,抡起拂尘便朝握拳者击出。她连连进招,欲要以最快的速度击败对手,杀开一条血路。
正斗着,只觉背上一凉,紧接着头昏眼花,脚下不稳,晃了几步便摔倒在地。此后,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脑海里有意识时,只觉得身体在擦着地飞快前进,双手被紧紧绑着,肩膀在剧烈疼痛。她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被一匹飞奔的马拖拽而行。
行了一阵儿停下,又上来俩人给她松绑,把她拖进一个木笼子里。一泼凉水击在她的脸上,她完全苏醒了。
她环视四周,眼前黑黑的一片,只知道她在一辆行驶的马车上。不知过了多久,她饿得受不了了,感觉生命在下一刻便要终结。
一缕阳光射了进来,头顶流下水,她疯狂地吸允着。一名大汉将一碗水从她头顶倒下。
她想这也许就是她最后的生命时光。
木笼上的黑布被扯去,她的眼前全都光亮了。一群人像打量一只怪兽一般打量着她。她现在一定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她想。
她看见一个身穿铠甲,脸戴面具的女子,高举着青锋剑,哈哈大笑道:“青锋剑终于到手了。”她显得十分狂妄,极为兴奋。
远处一根木桩上,绑上了一个人,那个人看样子奄奄一息,跟她现在差不多。
身穿铠甲的女人走了过去,走到离那人一丈来远站定。她手中的青锋剑青辉夺目,将她半个身子都染成青绿色。她将剑突然一挥,一道青光飞出。绑在木桩上的那人顿时一分为二。
“好剑!”有人赞了一声。
“恭喜门主得到青锋剑。”一个不男不女的人说道。
那身穿铠甲的女人走到牢笼前道:“净真师太,你没有想到吧!你也有今日。”
净真有气无力地问道:“你是谁?”
身穿铠甲的女人道:“这个你无需知道,你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
这个女人自然是完颜芳心了,可是净真却不认识。
净真道:“青莲祖师不会放过你们。蜀山派绝不会向任何一个门派屈服!”
黄昆道:“蜀山派很快就会从巴蜀消失。巴蜀只有一个门派,那就是半月教。”
一名手下上前来报道:“蓬莱派明日将抵达碧水山庄。少林等其他门派已经会合于凤凰城。”
完颜芳心道:“西门秋月,你的内功恢复得怎么样了?”
西门秋月道:“还不及一半。”
“废物!”完颜芳心骂了一句,一顿道,“算了,这次由我亲自出马。顺便试一试青锋剑的威力。四大护法听令!”
“属下在!”王沐韩花齐声道了一声。
芳心道:“随我赶往凤凰城诛杀少林派弟子。”她得到青锋剑而心血来潮,只不过想靠此剑在天下群雄面前逞威。
且说这一日,蓬莱派众人到达碧水山庄。山庄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江云刚走到碧水山庄庄门口,只见从里面疾步走出一男一女,女的正是胡菲菲,男的却不认识。
“江大哥——”
胡菲菲满脸笑意远远地便喊了一声。她到了江云近前指着一旁一个青年男子道:“我给你介绍下,他叫杨冲。”
那名男子一抱拳道:“在下杨冲,见过江大哥。”
江云道:“不必多礼。”他看看胡菲菲,见她跟平常样子大不一样,比原来欢快了很多,脸上挂起来灿烂的微笑。他看得出来,她跟这个男子很亲近,也许他便是她的心上人。
江云暗暗祝福她。别人快乐幸福,他也会快乐幸福,他就是这样的人。
周一发道:“我说你留在这里不回蓬莱,原来心里有了小秘密。不过,不管怎样,我周一发都祝贺你俩幸福快乐,白头偕老。”
胡菲菲娇嗔道:“周叔,你说什么?八字还没一撇呢!”
周一发道:“不要害羞,我老周来给你保这个大媒。”一顿又道:“小伙子,你是真心实意的么?”杨冲道:“晚辈愿向天发誓,此生此世只爱她一个。”此刻,胡菲菲羞态百出,脸色绯红。
周一发道:“好,等忙完了眼前之事,便给你们完婚。”
杨冲道:“谢前辈成全。”
陆九星同花木并肩走进大厅。大厅里早已站满了人。这些人都是天煞门各路首领、分舵舵主等精英人物。
众人落座。花木道:“老朽盼这一天已经盼得等不及了。陆掌门,你终于来了,这下我们可以大干一场了。”
陆九星环视四周道:“贵派真是人才济济啊!不愧为天下四大门派之一。”
花木道:“陆掌门过奖。”一顿又道:“这下一步该怎么走,还请陆掌门见教。”
陆九星眉头一紧,便先把前天夜里半月教张家兄弟闯营比武之事简略说了一遍,随后又道:“半月教这个时候出现,这意味着什么?”
花木道:“难不成,紫月教已经跟半月教联盟?”
陆九星道:“陆某想了几个晚上,此事不是没有可能。”
花木一扭头对一名女子道:“霍云烟,你尽快查明此事。一旦查明马上来禀告于我。”
那女子抱拳道了一声“是”,疾步而去。
花木道:“半月教偏安西南,百年来不曾涉足中原武林,这次这样兴师动众却不知究竟为何?”
陆九星道:“听说半月教教主南宫飘雪倒是个极有野心之人。半月教跟蜀山派一邪一正,势如水火,这些年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早已暗流涌动,一触即发。蜀山派势力极大,高手如云,半月教主空有野心,势力却大大不及,而欲要灭掉蜀山派更是望云兴叹,白日做梦。他们想要利用紫月教灭掉蜀山派,而紫月教又要靠半月教一统中原武林,这就是他们彼此的目的。”
花木道:“假如两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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