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颖接过香囊,放进怀里道:“天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江颖和柳红花一起走着,远远看见端木青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师叔,有事么?”江颖好奇地问道。
端木青道:“你们俩跑哪儿去了,可急死人了。”
柳红花道:“我们四处转转有什么大惊小怪。”
端木青道:“是我多心了,不过还是小心点好,这里是万毒山。万毒山除了万毒门还有很多剑客隐居在此,还有许多邪门异士活动。”
江颖道:“我们下次不敢乱跑了。”
柳红花道:“师伯,您头走,我跟颖儿说句话。”
端木青道:“你们不要乱跑了。”说完先一步走了。
江颖道:“红花,你有什么话快说吧。”
柳红花凑到江颖耳畔低声道:“明天,我们还在那儿见面。”
“明天还去?”
“怕什么?你不来,我就告诉大家你非礼我。”
“好啦,我来就是了。你来时带上宝剑。”
“带剑干什么,多大煞风景。”
“万一有坏人呢?”
“你还真把师叔的话当真,他哄小孩子的。”
“无论是真是假,你来时带上剑。”
“生气了?好,我来时带着剑就是了。我给你来个梅雪剑舞。”
翌日,江颖谎称要找个僻静处练剑,再次来到昨天跟柳红花在一起的地方。
晚上下了一场雪,梅花树下的积雪有点厚。江颖等了一会儿,见柳红花没有来,觉得闲着也是闲着,便拿剑在雪地上画画,自娱自乐。
他画着画着,从雪里划拉出一把剑。他感到奇怪,这里怎么会有剑,于是拿起来,擦掉雪,细细观瞧。
他在剑鞘上看见两个刻上的小字“红花”。他想红花的剑怎么会掉在这里,难道她出了事?
虽说大雪已经停了,但零星小雪还时不时地下一阵,没休没止。
如果有人来,雪地上的脚印也被覆盖住了,可以说是踪迹全无。
他看见梅花树林中有一条小径,便沿着这条小径前行,他想或许可以从这条路上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他一边走,一边观察,走了十几米,忽然在雪地里发现了一个香囊。
他把这个香囊和红花送给他的那个对比了一下,结果是一模一样。于是,沿着小径又走了一二里,远远地发现了一幢房子。
他正要迈步靠近这幢房子时,只觉背上一痛,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醒来时,手脚都被绑了起来,在一个山洞里。山洞的中央有一个方形水潭,谭中碧水幽幽。
一扇梅雪屏风前,有一张石椅。
过了一会儿,老少两个女人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那个老妪,满头银丝,皮肤却光滑如玉,细嫩如脂,身着锦袍,手中握着一杆龙头杖;那个年轻些的女人,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冰剑山庄的樊冰柔。
老妪问道:“这个小子是不是你要的人?”
樊冰柔瞧了江颖一眼道:“不错,就是他。”
老妪又道:“那个女的,我挺喜欢,让她留下来陪我。”
樊冰柔道:“姥姥,您可要看好那个丫头,让她跑了,这小子的爹会要了我的命。”
老妪道:“你不会宰了这个小子吧?”
樊冰柔道:“我一个姐妹儿看上他了,非要跟他成亲,我这次是帮姐妹的忙。”
老妪道:“好事儿!行了,你把人带走吧。”
江颖使出全身的力气喊道:“红花在哪儿?你们不要伤害她!”
樊冰柔身形一飘,越过水潭,到了江颖身边道:“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那个丫头。实话告诉你,她已经死了!”
樊冰柔一把拉起江颖,恶狠狠道:“乖乖跟我走,否则我连你一块宰了!”
江颖犟道:“看不见红花好好的,我死也不走!”说着身子往地上倒,他像一头蛮牛,樊冰柔都有点拽不过。
老妪道:“你说的那位姑娘好着呢,就在我的卧室,我要收她做干女儿。”
樊冰柔道:“听见没有,那个姑娘好着呢,你要不跟我走,我让姥姥蒸了她!”
“不走,不走,就是不走!”
樊冰柔心里气怒了,神色一厉,一掌击在江颖的背上,江颖又昏了过去。
第219章 毒狐姥()
那老妪本名雨雪花,因为善于用毒,又为人狡猾,被西域武林人士称为毒狐姥。
毒狐姥一生命运悲苦。虽然生得也颇有姿色,又善于言谈,但长到二四五岁才嫁了出去。
自成亲起,他那夫君便身患重病,成亲后更是一天不如一天,没过三个月便去世了。
雨雪花哭了半个月,伤心欲绝,于是她发誓要学医,想等学好医术后治病救人,不让在她身上发生的悲剧重蹈于人。
她走遍西域拜访名师,虚心求教,刻苦钻研,数年后在昆仑以北已颇有名气。
后来她又遇到一位心仪的男子,这个男子也钟情于她,于是他们在相识不久之后便结为连理。
雨雪花感到好幸福,愿意用生命来保护她这位夫君。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他们生活两年后的一天傍晚发生了意外。
那个时候雨雪花不仅钻研医术,还研究奇毒。有一次,她用一种毒花的花瓣中的汁液和一种毒蛇的毒液混合在一起,制成了一种新毒。为了了解这种毒的毒性,她打算做一次试验。她把混成的毒液放进一碗清水中,然后去喂饲养的小兔子。她端着碗,走到院子里的时候,看见天空乌云密布将要下雨,便把碗暂时放在一张石桌上,忙着去收衣服。
等她收完衣服,放回屋里,再出来时,只见从外面回来的夫君正大口大口饮那碗水。那碗水虽然放了毒,但依然无色无味,纯净无比,很难有人相信里面有毒。
雨雪花惊了,大喊一声:“不要!”可是,已经晚了,他的夫君正在拿袖子试着嘴,一脸微笑地瞧着他。
下一秒,他的夫君眼睛一闭,便倒了下去。
她的夫君死了,她把他的死全赖在她一个人身上。她悔恨,痛苦,像疯了一样在院子疯跑、大叫。
经历了这件事后,她完全变了。她认为自己是害人的扫把星,哪个男人跟她在一起,都难免厄运。
她安葬了夫君后,便隐居在这万毒山,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梅雪不变,人已苍老。
她想孤老一生,再不去寻找爱人。因为曾经的伤害,她也极少跟陌生人来往,可是随着年纪的增大,忽然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想找一个伴。
这一天,她在梅林徘徊,无意中看见了梅花树下的柳红花。她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姑娘,于是把她抢到了洞里。
恰在这时樊冰柔来拜访,她来就是求雨雪花帮她抓住江颖。论辈分,樊冰柔当喊她一声姨姥姥。
在隐居洞中的几十年里也只有樊冰柔时常来看望她,他们之间颇有感情。如今,樊冰柔有求于她,她岂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雨雪花很爽快地答应了樊冰柔,而且立刻着手,出了门见一个后生正东张西望,便打昏抓了回来,没想到歪打正着,抓的这个后生就是江颖。
雨雪花送走樊冰柔,回到内室。柳红花正盘坐在一张古琴前,漫不经心地轻弹着曲子。
雨雪花点了点头道:“有进步,慢慢练。等你练好琴,老婆子以后就可以听你弹琴解闷了。”
柳红花乖乖地弹着琴,看样子死心塌地的。其实,她不知挣扎、逃跑过多少次,可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她非常累了,也绝望了。
柳红花问道:“婆婆,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家?我家里人都该着急了!”
雨雪花道:“婆婆这里不好么?”
“好,可是我总不该为了自己让家里人为我担心。婆婆,要不这样,我回家告诉家里人一声再来陪你,好不好?”
雨雪花撅着嘴道:“我一放你走,你还肯回来吗?”
柳红花道:“要不,婆婆您亲自走一趟,告诉我家里人我很好,不用他们担心,就行了。”
雨雪花沉思了一会儿道:“这到可以。好吧,你在这里好好练琴,哪里也不要跑,渴了就喝葡萄酒,饿了就吃葡萄、哈密瓜,乖乖等我回来。”
“谢婆婆,我哪里也不跑,您放心吧。”
雨雪花“嗯”了一声,步伐蹒跚地走了。
柳红花假装又弹了一会儿,觉得那婆婆走得远了,便往外跑。石门关着,她去开门,像往常一样打不开。她以为有机关,找了很久也找不着,最后只得放弃。
她哪里有心思弹琴,心里气得想哭,打翻了桌椅,把一盘葡萄推到地上,让五六个哈密瓜滚得到处都是。
哭了一阵,又把屋里拾掇整齐,擦干眼泪已毕,继续弹琴。
她要让雨雪花觉得她在这里很欢喜,不让她觉察她心里的真实感受,只有麻痹了她,才有机会逃跑。
一个时辰后,雨雪花走进来,笑道:“我已经告诉你的家人了,你不用再牵挂了,用心弹琴,乖乖陪着我。”
柳红花道:“婆婆撒谎,我连我家住在哪里,家里有什人都没有告诉你,你怎么会告诉了我家人。”
雨雪花冷笑一声道:“你是什么来历,婆婆还不清楚?昆仑派那帮人已经知道你活得很好,你以后给我死心塌地的待在这!”
柳红花道:“既然婆婆知道我的底细还敢抓我,您就不怕昆仑派的人找上门?”
雨雪花道:“女儿放心,他们找不到这里,你也休想走掉!”
柳红花笑道:“这里这样好,我才舍不得走。”
……
梅雪山庄。
此时,柳一风、冰火二老等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如焚。柳红花和江颖的失踪,使他们的境况变得更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们几乎寻遍了万毒山,就是不见他们俩的踪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众人猜测纷纭,各执一词,无有定论。
时间推移,一晃半个月过去了。
冰剑山庄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这一天正是余二娘和江颖的成亲之日。
余二娘身穿凤冠霞帔,头盖大红盖头,静静地坐在床沿。此时,她也微微含羞,淳若淑女。而江颖则躺在另一间厢房的一张床上还未醒来。
从万毒山到冰剑山庄这千里之遥的路上,江颖不知逃跑过多少次,可是到最后还是被抓回来。
樊冰柔为了防止江颖逃跑便给他喂了一种叫沉醉香的毒,没有她的解药,江颖就无法醒来。这样一来,这一路让她少了不少麻烦。
到达冰剑山庄的第二天,庄里便开始操办起婚事,樊冰柔一忙起来竟然把这茬给忘了。
时辰将到,两个女仆人进到房间,给江颖换衣服。她们扒上衣地扒上衣,扒裤子地扒裤子,全无羞涩,功夫不大便换完了。可是,仆人们都纳闷,这新郎官昏迷着,该怎么拜堂,难不成还得让人架着。
正忧虑时,樊冰柔走了进来,两名女仆立刻俯身站到一旁。
樊冰柔为了确保不出意外,特意来看看江颖的情况。看见江颖还躺在床上,昏昏入睡,才想起先前给他喂了沉醉香的毒未解。她先吩咐那两个仆人下去了,然后关闭了门窗,才走到床前。
樊冰柔看着身前的这个英俊帅气的少年,从他身上散发着青春的活力,他就像一块美味的糕点,让她顿时生出一股先尝一口的冲动。
她想,这个小子,可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手的,有什么甜头,她分享一点也不为过。
她不由自主地去解江颖的衣服,大概想抚摸一下他的肌肤,就像把玩一块美玉一样。
她正漫不经心的解着衣服,门突然被撞开。她也不看来人是谁,只喝道:“谁!胆敢放肆!”
“姐姐,你在做什么?”余二娘不知为何不在房间待着,跑到了这里。
樊冰柔灵机一动,不慌不忙道:“找解药。我记着把解药放在他的身上,怎么没有啊!”
余二娘埋怨道:“姐姐,你怎么这么粗心,马上就要拜堂了。”
樊冰柔小心翼翼地给江颖整齐衣服,又在自己身上摸了摸,最后把头上的一支金簪拔了下来,放在了江颖的鼻子前。
少顷,江颖幽幽醒来。
樊冰柔道:“姐姐不会耽搁你的事。”
余二娘脸上挂起了笑道:“姐姐的大恩,妹妹永世不忘!”
江颖迷迷糊糊地跟余二娘成了亲,被搀进洞房后,又倒头大睡。
余二娘心道:“正好!今天就来个凤戏龙。”
她正要宽衣解带,樊冰柔在窗外喊道:“妹妹出来,姐姐跟你商量点事。”
余二娘答道:“有事儿明天再商量吧。”
樊冰柔道:“江盟主找上门该怎么应对,是把他交出去,还是把你们俩都交出去?”
余二娘道:“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我要带他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樊冰柔道:“真是嫁了老公,心里就没有姐姐了。那我祝你们一辈子做夫妻。”
江颖现在清醒多了,慢慢坐了起来,问道:“这里是哪儿?我怎么在这儿。”
余二娘道:“我们已经成亲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妻子。”
江颖问道:“我们什么时候成的亲?我怎么不知道!”
余二娘道:“你看看这布置一新的洞房,再看我们穿的衣裳,就在刚才我们成了亲。”说到“成了亲”三个字时脸上泛起少有的红晕。
江颖叹了一口气道:“事已至此,我们就在一起生活吧。”
余二娘疑惑道:“你这回倒爽快!我还以为你会发脾气。你不会骗我吧?”
江颖道:“当然不会。不过,既然我们是夫妻了,你以后可要听我的话。”
余二娘频频点头道:“那当然,那当然!”
江颖道:“有一件事,我想让你帮忙。”
“你说,我全答应。”
“我想借冰剑山庄的寒冰剑一用。”
余二娘问道:“你借剑干什么?”
江颖道:“救人!”
“救人?救什么人?”
“救我爹!”
“哦!”余二娘道,“只要你以后真心对我,这件事包在我身上。颖儿,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也别浪费时间了。”说着朝江颖扑了过去。
余二娘心满意足地来到庭院里,远远望见樊冰柔在花海里漫步。她今天也换了一身新衣服,此时依然穿着。这件衣服让她更加美艳很多,走在花海里真是争芳斗艳。
余二娘红晕未消,几步赶了过去,道:“姐姐,今天真有雅兴。”
樊冰柔冷冷道:“你不陪你的小白脸了?有时间来找我,有什么事儿直说吧。”
余二娘道:“还是姐姐了解我,我想借寒冰剑一用。”
樊冰柔疑惑地问道:“你借寒冰剑干什么?”
余二娘道:“是这样,我们不是要回西域吗,听说现在天山派跟昆仑派正斗得火热,那个韩月松要做西域的霸主,凡是逆者都是死路一条。我和颖儿不可能归顺天山派,所以我想用寒冰剑保护自己。”
樊冰柔道:“你要是弄丢了怎么办?武林中人谁不想据为己有?”
余二娘道:“姐姐,你也太小瞧妹妹了。凭妹妹的武功,再加上寒冰剑的威力,天下还有几个人是妹妹的对手。”
樊冰柔道:“我最担心的是寒冰剑被你那个小丈夫偷走,那小子比你我都鬼。你可得提防着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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