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后的话石破天惊,陈默心头巨震:“李太后还真跟张居正有事儿啊?也是。当初万历年幼,太岳公身为首辅帝师,出入方便。一个闺中空虚,一个正当壮年,一个风华绝代,一个成熟俊逸,不出事才怪。他们瞒的过别人,却无法瞒过同为太后之尊的陈氏。就像陈太后自己说的,她自然也是有上床太监的。就是那韩荣发,同样也无法瞒过李太后。听她说话的口气,当初怕是也很喜欢张居正吧。不过没有争过李太后罢了。那张居正能让两宫太后同时倾心,真是男人中的男人!”追慕先贤,一时间心驰神往,又想居正已逝。不能一睹真容。不禁感慨万千,惋惜不已。
陈太后见陈默不说话,还以为蒙对了,不禁又道:“还是妹妹比哀家有福气,有儿子继承皇位,有太岳倾心辅佐,如今,又有你这个俊巧的小太监”
语气中的酸意丝毫不加掩饰。然后忽的又黛眉轻皱:“不对,她怎么舍得让你去昭陵呢?”水汪汪的眼睛连续眨了几眨。恍然大悟般说道:“是了,瞧皇帝的样子也挺稀罕你,常在宫中,总免不了走漏风声。再说你如今的岁数也太小,那惜薪司掌印就没做稳当,如今先送去昭陵,待上个一年两年,不显山不露水的就又把品级给提起来了难怪前几天跟哀家提起清明节去天寿山谒陵时眉飞色舞的,闹半天”
说着娇声笑了起来,花枝乱颤一般,宽大的翟衣也无法掩盖胸口的高0耸,上下微微颤动,晃的陈默一阵心慌。
陈太后却犹未所觉一般,瞧着陈默略略泛红的脸蛋儿,身子往前一靠,吓的陈默一退,再靠,陈默再退,再靠时,见陈默人已到了梳妆台旁,退无可退,不禁加快了速度,一下靠了上去,却不动手搂抱,而是反手背到身后,只以高0耸轻蹭陈默胸膛,充满诱0惑的低声问道:
“小家伙,哀家比慈圣娘娘又如何?”心中暗想:“凭什么好东西都是你得了去?哀家除了无后,又有哪点差了你了?”这么一想,忽觉小腹生火,下体汩汩流出许多热乎乎的东西,空荡荡的,忍不住收臀向前0顶0去。
这样的诱0惑让陈默满头大汗,身体早已有了反应,不过,他却并未被冲昏头脑,反而十分清明,倏地横移,任陈太后顶了个空,跪倒在地:“娘娘雍容华贵,仪态万千,是男人都要心动。不过内臣身份低微,有韩公公专美于前,不敢夺人之美,还望娘娘体恤。”
他已经看明白了,虽然话语间陈太后表示与李太后亲如姐妹,实则十分嫉妒李太后,如今挑0逗自己,欲0望的的成分少些,多数不过是赌气,自己真要相就,非但让她看轻了李太后,便是自己,也未必能够让她记到心里。再说还有个韩荣发,多年的情分,怕不是自己短短时间就能取而代之的。倒不如来个欲擒故纵。
他了解人的心理,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在乎,得到的过程越艰辛得到后才越重视。
今日机缘巧合,或许可得一时欢娱,不过,那并非他想要的。
是的,陈太后成功的激发了他征服的欲0望,正因如此,他不但要在身体上征服对方,还希望连她的灵魂也一起征服。这种感觉不同于对思琪以及彩玉的感觉,有对其独守后宫的怜悯,有对突破0禁0忌产生的快感,更有对韩荣发的报复,唯独没有爱情。
“韩荣?”陈太后听到“韩公公”三字之后,突然从迷乱中清醒过来,自问一句:“哀家这是怎么了?这么多年,韩荣一直对哀家不错,近年来更是得了秘方,那话事儿长了不少,怎么今日一见这陈默就有点控制不住了呢?”
暗暗自责不已,为隐尴尬,微微一笑:“小家伙倒也聪明,猜到了韩荣与哀家的关系。哀家不过试试你罢了,看来你对妹妹不是那么忠心哦,小心哀家告诉她去”
“娘娘万万不可,内臣跟李老娘娘是青白的,这话要是传出去,不用李老娘娘动手,内臣自己都得找跟绳子了断。”陈默虽知解释半天对方也不相信,仍旧解释了一句。
陈太后果然笑的暧昧,点头说道:“行行行,哀家不过跟你开个玩笑,瞧把你吓的。”说着一顿,施施然坐回椅子,笑意敛去,淡淡说道:“本来你杀了韩荣的弟媳,哀家是一定要找你算账的,不过你既然跟妹妹哀家就不追究了。”
“多谢娘娘!”陈默想不到竟然得了陈太后这么个承诺,倒是意外之喜,真心实意的道谢。
陈太后摆手制止陈默行礼,说道:“不过,前事过去也就过去了,若再有下次,你可别怪哀家不教而诛,不顾慈庆宫的面子。”(。。)
。。。
第一百零四章 迟来的复仇(首更)()
朱翊钧夜逛青0楼的事情到底还是传了出去,在那些深受封建礼法影响,尽皆以卫道士自居的文官集团中,此举自然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进谏的奏折如同雪片一般堆满了朱翊钧的案头。
奏折当中或直言不讳,或曲线某国,大概意思无非就是一个:皇帝身为国家最高领导者,民心所向,肩负着教化四方的重责。勾栏者腌臜之地,微服夜逛,鱼龙白服,既违反君子不立危墙之先贤教诲,又有伤风华,实乃大错,希望朱翊钧就此事给天下一个说法。
这是对待朱翊钧,文臣们顾及他是天子,言辞间还多有婉转回护之意,对于此事的始作俑者陈默,他们可就不那么客气了,“佞臣,小人,奸邪”等词纷纷往他头上招呼,指责他引诱天子,曲意奉承,“实李辅国鱼朝恩之流也,当早除之,以绝后患,以肃宫闱”
朱翊钧心中不以为然,一边严令彻查是谁泄露的风声,一边装聋作哑,对那些奏折留中不发,来个以不变应万变。
这下可惹恼了那些文官,在有心人的推动下,一个个如丧考妣,更有御史江东之李值赵楷之流,直接闹到了内阁,逼着一直沉默不语的辅臣们就此事表态。
这一下那些阁臣们再也不能沉默了,联名上书,请求皇上严惩陈默,给天下一个交代——内阁是皇帝与文官集团沟通的枢纽,虽无相职。实行相权,肩负着调理阴阳的重任,不可能在此刻群官愤慨的时候还指责朱翊钧。只能将矛头转向陈默。皇帝是天子,是不会犯错的,既然如此,他所犯的错误,自然要由别人承担。
联名奏疏被交到了申时行的手里。张四维语重心长的说道:“长洲,本官知道其实你一直挺欣赏陈默,观其言行。倒也颇有担当。不过,正因如此,才更可怕——他刚十八岁就当上了掌印。立功颇多,简在帝心,以前咱每冷眼旁观,不过念在其有微功于社稷。可近日发生之事。令人齿冷啊,若是任其发展,岂不是冯保第二?如今下头群情激奋,你曾是帝师,对今上颇有影响,此去见驾,责任颇重,本官先替大伙儿谢谢你了!”
说着竟然深深的鞠了一躬。若非眼角那抹阴寒一闪而逝,还真是一副盛意拳拳诚恳至极的模样。
此举申时行早有意料。早在李值江东之赵楷等人过内阁后,张四维勃然大怒,慨然应命之时,他便知道这递奏疏的重任必定会交到他的头上,苦笑一声点点头:“阁老有命,下官怎敢不从,不过,今上那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下官还真不敢保证能够说服他”
张四维叹了口气,拍拍申时行的肩膀:“我辈身在中枢,但求尽力为之,问心无愧而已,去吧,本官等你的好消息。”
申时行进宫的时候,陈默正在准备行程。本来他仍旧要独自回昭陵的,不过这两日弹劾他的折子太多,加之上次的教训,朱翊钧怕他路上再出事,便将月仙楼有功的霍东派给了他,一为护送,二者,将原本的守陵千户替换回来。
陈默知道这是朱翊钧对他的补偿,虽然心中不满,却也聊胜于无——比起拥有自己的班底,他还是更愿意看到张鲸与阴尚德吃瘪,可这两天朱翊钧一个字儿不提,就连那日刺杀他的于鹏飞都活的好模拉样,他便知道,这次回京告状又成了隔靴搔痒。
这实在是件很难让人开心的事情,加之这两日文官闹的欢实,他怕李太后责罚,不敢去慈庆宫,索性跟朱翊钧辞行,要回昭陵避一避风头。
一切准备就绪,正要出府的时候,陈矩脸色铁青的从外边进来,进门就道:“坏了,咱每小瞧张鲸跟外廷那些文官了,他每居然鼓动着内阁辅臣每联名上折子参劾你,适才申长洲亲自进宫递折子,瞧皇爷那样子,好像也快招架不住了,你赶紧走,不在京中抛头露面,那些文官们许就消停些。今日晚些时候,咱家再亲自跑一趟张府,念在多年的情分上,求他务必从中转圜”
陈默知道张四维对陈矩有救命之恩,私底下一直交情不错。不过,他更知道张鲸当初之所以敢于挑战冯保,最大的依仗也是张四维及其下属的文官阵营。
张四维是张居正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没错,可张居正根本就没看透张四维与前首辅高拱的关系。
张居正犯了一个错误,一个他的老师徐阶曾经犯过的错误。他二人全都片面的认为,提拔一个人入阁,是巨大无比的恩情,足以让人感恩戴德,效忠终身。
可惜他们谁都没有事先考虑一下人心的复杂,或者说,他们都过于的相信自己了。
张四维入阁之前五年的一天,内阁大臣殷士儋大闹内阁,要和首辅高拱单挑,张居正劝架,也挨了骂。就在那场闹剧之中,张居正坚定了除掉高拱的决心。但与此同时,他也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老实人殷士儋为什么要选择那一天发作?
事实其实很简单,因为就在前一天,殷士儋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高拱要赶他出阁,换另外一个人入阁,实在忍无可忍,这才鱼死网破,雄起了一回。
而那个高拱准备顶替殷士儋入阁的人,便是张四维。
对于迟到五年的入阁推荐,要让张四维表达感激,实在是难为了他。事实上,他与高拱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他是时任宣大总督王崇古的外甥,是当时吏部尚书杨傅的亲家,是高拱一手提拔起来的人,之所以选择隐忍,不过是当时的他还不足以撼动张居正的地位,只能用温顺听话博取上位的机会,以待时机,为高拱报仇。(注)
动冯保是张四维复仇的第一步,本来已经接近成功,可惜由于陈默的参与而未经全功。从那个时候,他便已经恨上了陈默,可惜陈默所做之事无可指摘,一直也寻不到机会而已。
现在机会来了,他自然要抓住,将陈默杀之而后快,以解心头之恨了。
这还是这两天陈默闲来无事分析时政时恍然想明白的问题,然后一直琢磨不透的朱翊钧回护张鲸的问题也迎刃而解——内有多年侍奉之情,外有内阁首辅美言,便有差错,在朱翊钧心里也会自动化小,终至与无。
但他从未真正信任过陈矩,这样的内情自然是不会告诉陈矩的,现在闻听陈矩要去向张四维求情,不禁一笑:“义父为孩儿不惜屈尊降贵舍出脸面,孩儿感激不尽,不过,其实用不着这么麻烦,只需孩儿暂避,即使万岁爷招架不住,不过小惩,伤不到孩儿筋骨,不出两个月,此事必定平息。”
“你怎么敢肯定?”陈矩素知陈默虽年少,但目光深远,可见他如此肯定,仍旧十分怀疑。(。。)
ps:注:关于张四维与高拱的关系确实十分复杂,王崇古杨傅与高拱本就相交莫逆,而张四维的母亲是王崇古的亲妹妹,杨傅的儿子又娶了王崇古的女儿,而他生了两个儿子,同时结婚,娶的是一对姐妹,却是杨傅的孙女。张居正准备解决高拱时,时任吏部尚书的杨傅曾经亲自上门,以当年的京察为条件向张居正求情复杂吧,反正当初我看到这些内容的时候,翻了半天才翻捋顺了关系,现在拿出来难一难大家,算看书之余换换脑子吧谢谢“123396”的月票,谢谢“超级娱乐达人”的打赏,鞠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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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意外很意外()
再过两个多月,张四维就该回乡丁忧,再无回京的机会,申时行接任首辅,到时候他底下那帮人群龙无首,忙着拜码头转门庭,谁还会有那闲工夫寻趁老子啊?
陈默心中暗道,却不可能将这事告诉陈矩,一笑说道:“义父且恕孩儿卖个关子,到时候您就知道孩儿此言绝非无的放矢了。”
陈矩顾及身份不好追问,心中却猫爪一般,恨不得掰开陈默的脑袋,看看他脑子里究竟想的些什么。
外边等待的霍东一直不见陈默出门,进来催促,见陈矩也在,连忙恭敬行礼,心中寻思,搁几个月前,谁敢想能跟乾清宫管事牌子如此近的打招呼啊,多亏了陈默,那守陵千户虽然不如锦衣卫百户来的风光,可难得那“实授”二字,比那“试领”的锦衣卫百户强的可不是一点半点(注)。这才几天啊,以后只要跟定了他,还愁前途?
陈矩知道霍东是陈默的亲信,虽知其品级不高,仍旧不端架子,和蔼的示意他起身,说道:“霍千户来催你了,出发吧对了,这次带上王海吧,他求过咱家好几次了,前两天更是托你大哥来求情。咱家知道你俩之间曾有矛盾,不过,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你大哥的份上,怎么也是一家人,就算了吧,成么?”
陈默如今这身份地位,根本就不将王海放在心上,闻言一笑说道:“都过去的事了,义父不说孩儿都快忘了他既然愿意跟着,就让他跟着吧!”
正说着话。王海推门进来,先给众人见礼。这才挤眉弄眼对陈默说道:“五爷,慈庆宫的春桃来找您。孩儿让她进来她不进,如今在后门护城河那边等着,让孩儿进来通禀”
“哦?”陈默忍不住想起第一次离京时春桃相送的情景,柔情顿起。
陈矩眯眼一笑:“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别让人家姑娘等急了!”
陈默见众人笑的暧昧,不禁脸上发烫,告一声罪,匆匆出门去寻春桃。
今年春来的早,春暖花开。杨柳吐新,春桃身穿一身粉红色的袄裙靠在护城河旁边的栏杆上发呆,远远望去,便如一朵刚刚盛开的桃花一般。
陈默悄悄的走到她的身后,见其没有动静,回望左右无人,童心忽起,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粗着嗓子说道:“小妹妹。猜猜咱是谁?”
春桃其实早就听到了陈默的动静,冷不防被其伸手盖住眼睛,先惊后喜,芳心突突直跳。感觉热乎乎的气息喷在脖子上,颤粟之余,一阵酥麻。忍不住咯咯娇笑起来:“装神弄鬼,化成灰奴家也认的出你!”
“不许咋呼。说出咱的名字才作数!”陈默继续逗弄。
“陈默陈少言,这下行了吧?”春桃俏声说道。边说边快速伸手搬开陈默暖暖的大手,转身望去,见陈默翘着嘴角瞧着自己,炙热的气息直扑而来,顿觉脸颊火烫,倏地退后一步,板脸说道:“不许瞎闹,说正经事儿”
说着从栏杆上解下一个蓝布皮儿包袱递给陈默:“这是这两天琪儿姐姐赶着给你做的夹袍,天气暖和了,该换春装了。姐姐逼着奴家不许告诉你实情,要奴家说是自己做给你的,奴家可不能居功,必须得给你说清楚”
“咱就知道琪儿心里还是有咱的”陈默喜滋滋接过包袱,春桃面色不禁一暗,自怨自艾一番,想起素日思琪对她的好,很快又释然,俏然说道:“那是自然,你走那些日子,姐姐总念叨你呢”
“那她为啥老不见咱?考验这么久,也应该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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